第56章

莊衍他們一行人從書肆出來之後就分開了。

莊衍先去找了顧老板, 想看看他的酒曲用完了沒有，也想問問顧老板有沒有什麽門路, 他們想在菜市場盤個鋪子下來。

莊衍他們之前準備了不少酒曲, 莊衍原本以為那些酒曲起碼還能供顧老板用半個月，可他們沒想到他們去的正好。

“莊兄弟！你們今日不來，我都要喊人上門找你們要貨了, 我這酒曲用不了兩天了, 你趕緊的給準備準備吧。”顧老板除了出去巡店的時候，都在酒莊待着, 他正在算賬，想着也該向莊衍拿貨了, 莊衍就來了。

放下賬本，算盤推到一邊，顧老板趕緊招呼莊衍坐下，還讓人上了茶水糕點，莊衍感覺顧老板這回過分熱情了, 應該是還有事情求他。

莊衍直覺倒是準得很, 顧老板确實是還有事情要找莊衍。

顧老板年前的時候, 就準備開自己的酒樓，如今他的酒樓也确實是開起來了, 但是他的酒樓, 除了酒釀這一飯後甜湯格外暢銷，生意仍舊不及那千味樓一半的好。

莊衍他們先前在市場賣粉絲, 生意可說是爆好, 他當時忙得不可開交, 自然沒有留意到, 有個客人是這酒莊的夥計。

夥計回來, 便和顧老板說了，莊衍在市場做生意的事兒，還說了他賣的那東西美味的不行，且樣子還新鮮，他以前都沒見到過。

顧老板是個生意人，生意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利益。聽到自家夥計這麽說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也去嘗嘗，而是想着若是自己的酒樓有了那道菜，生意會不會能好一點。

顧老板新開的酒樓叫食安居，這名字是他請的舉人老爺取的，還花了他不少的銀子，他很是滿意。

食安居的生意不夠紅火，比不過千味樓，顧老板還是知道些原因的。

千味樓是家百年老店，光是老顧客就能讓他們收支平衡甚至賺點小錢，外加來來去去的新客，他們生意自然不會差。千味樓生意好客源便是其中原因之一，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千味樓的菜色味道确實是好，菜品也豐富，且偶有新菜色推出，這便是其他酒樓比不上的。

顧老板直接說了自己所求，莊衍腦子飛快的計算着粉絲的各種吃法，想着能不能順便的賣個菜譜給人。

不等顧老板再開口，莊衍面上的興奮已經壓不住了，主動和人說道：“顧老板，小弟我不止有粉絲還知道許多粉絲做的菜色，且這東西不止能在市場賣，做成賣相好價格貴的菜品也不是問題，只要您是誠信同我合作，一切都不是問題。”

“莊兄弟，咱們細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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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衍和顧老板這一談，便是一兩個時辰，甚至連午飯時間都錯過了，不過他們這兩個時辰倒是沒有白費，基本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好了。

除卻顧老板的酒樓問題，莊衍還和顧老板談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往後不準備再大量的做酒曲了，但是可以将添加在酒曲裏面的那味，影響酒曲口感的東西說與顧老板聽，顧老板往後便能自己做了。

酒曲的成本和價格雖然算得上是暴利，可這東西實在便宜，便是忙活半天賣上幾百上千粒，也賣不了多少銀子，且這東西做起來也是破費功夫的，一直忙活這個活計不是很劃算。

莊衍的提議轉老板自然滿心歡喜，可以自己做酒曲這意味着他的米酒成本還能再低。

顧老板也不是不懂規矩的人，不用莊衍提及直接提出花錢和人買方子。

莊衍壓根而行沒想過這方子能一直瞞着，這酒曲裏面的地果葉，味道雖然聞不出來，可他們大量制作酒曲的時候，需要大量的地果葉，時間長了之後，村子裏的人自然會發現的。

莊衍不準備多要，他覺得五十兩銀子應該差不多了，倒是顧老板大方又幹脆，直接給了他一百兩。莊衍沒有立馬接受，他雖然不大量的賣這個東西了，不代表他不會賣，不會做。

“小弟想在市場開個雜貨鋪子，到時候賣的東西比較雜，這酒曲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莊衍不傻，他知道一般被高價買斷的東西，必然都有附加條件，他可不想因為五十兩銀子日後處處受限。

顧老板也是聰明人，他知道莊衍心頭顧慮，笑了笑之後對人明說道：“只要你不再将這方子賣與旁人，不向其他酒商大量出售你的酒曲，其他我一概不管。”

“成交！”

酒曲的事兒說定，莊衍又問了顧老板有沒有什麽門路，他想在市場盤個鋪子下來，顧老板也答應了會幫他留意，他們又說起了酒樓的事兒。

關于顧老板酒樓之事，莊衍準備明日再到鎮上，然後直接去顧老板的酒樓，為他做一桌粉絲宴出來。到時候，讓顧老板自己親自挑選，适合加入他酒樓菜譜的菜色，最後再根據這些菜色在酒樓的銷量給他報酬。

莊衍這個提議，對于顧老板來說可謂是沒有一點的損失，他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但顧老板在莊衍走後卻一直緊皺着眉頭，仿佛有什麽事情難以決斷。

從顧老板那裏出來之後，莊衍他們才發現已經是未時過半了，這才趕緊的去了繡紡。

萬天寧怎麽也沒有想到，繡紡的人正向酒莊的人一樣，在盼着他過去。

兩人剛到繡紡門口，裏面的人看見他們便興奮地招呼着他們進去。

“寧哥兒，你可算是來了！”巧娘子上前拉着萬天寧的手，直把人往內室拉，之後那上翹的嘴角就沒有下來過。

萬天寧見巧娘子這個樣子，也立馬的興奮了起來，巧娘子這個樣子定然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他的繡品賣出去了，而且還是不低的價格！

“巧娘子？”萬天寧滿心的期待的看着巧娘子，他聲音小心翼翼的，緊張的不行。

巧娘子重重一個點頭，然後拉着萬天寧的手不放，還一直摸着萬天寧的手，仿佛那雙手是什麽寶貝似的。

莊衍見自己夫郎的手被人抓着不說，還一直被摸，他忍不住的看了巧娘子一眼，心道‘沒關系沒關系，巧娘子都能做天寧的娘了，沒關系的。’

巧娘子一點不知道莊衍心思，她滿心滿眼都是心靈手巧的萬天寧。

“寧哥兒，你說你這手咋就那麽巧啊？且還有個聰敏腦袋，你說那些詩你是怎麽想出來的啊？”

巧娘子也是識字的，萬天寧的那些繡品初時賣不出去，那是因為巧娘子将價格定得高，她們這裏的熟客都是知曉各種物品價格的，自然沒有願意買。

之後那些繡品被賣出去，還是巧娘子将之換了地方。

她沒有将之和普通的繡帕放在一起，而是将之放在了只放高價東西的展櫃中。前幾日城中孫秀才家的千金過來，一眼便相中了那些帕子，還留了話，讓他們以後有這人的繡品都給她留着。

“寧哥兒，你先前帶過來的五件繡帕都被買走了，這是你該分得的五百文錢。”

五張繡帕只是繡了些詩詞就翻了好幾倍的價格，萬天寧拿着沉甸甸的五百文錢，看着莊衍笑，也正是因為他看向了莊衍，這才趕緊的和巧娘子解釋：“巧娘子，不是我，那些詩詞不是我想的，是我相公，我連字都不識得，哪裏會作詩啊。”

“相公作詩，夫郎來繡，你倆也算是天作之合了，真是缺了誰都不行。”巧娘子可不管這詩詞出自誰手，總之那是落在了她們遠迢閣所賣的繡面上就行了。

萬天寧的繡品也賣了大價錢，兩人都高興得很，從繡莊出來之後萬天寧都沒能緩過勁兒，依舊興奮得很。

莊衍見人那麽高興，想讓人更高興一點，便拉着萬天寧去了銀樓。

方才周獵戶說要給妻子買件首飾的時候，莊衍就生了這個心思了，他也想給萬天寧買一件。

兩人兜裏有錢了，去的便是城中好一點的銀樓，但兩人兜裏滿滿當當所穿衣服卻依舊樸素，同一般農人沒有區別，自然再一次的遭到了冷待和白眼。

莊衍也不是那等為一口氣當冤大頭的人，被人看不起他心裏雖然又氣，卻能自己将之消化了，面上一點反應沒有，反而一直對人笑呵呵的。

“小二哥，麻煩把左邊第二個給我看看。”莊衍已經連續看了三個銀指環了，每一個都要拿去身邊的夫郎伸手比劃一下，一旁的小二已經忍不住給了不知道多少的白眼，同人說話的語氣動作也是毫不客氣，可莊衍全當沒看見，繼續指使人拿東西給他看。

開門做生意，就算看不起客人，肯定也是不能直接不理人的，頂多就是用傲慢的态度還有言語讓人趕緊離開。

小二見莊衍一直嬉皮笑臉的，又看掌櫃沒在旁邊，便不想繼續白白服務人了，等到這指環拿出來之後，便直接問道：“你們這都看了多少個了啊，到底買不買啊？！”

“我們看了三個了，也不多啊。買肯定是要買的。”莊衍有問必答，人家問什麽他回什麽，見小二被氣得面色漲紅，便故意說道：“算了，今日不買指環了，看看手镯吧。”

莊衍說要買手镯，這下子不只是小二明晃晃的給了白眼，萬天寧也趕緊的拉住了他。

“衍哥，不買手镯，貴！而且，也戴不着的。”村裏戴銀手镯的都是十二歲一下的小娃娃，萬天寧沒見過哪個大人戴，不過有些姑娘家會戴，但那是家底殷實的人家，姑娘家不需要幹活，只管将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他是一個哥兒家裏也沒錢，還是算了吧。

莊衍想給人買個銀手镯也不只是為了好看，戴銀飾對身體好，這是自小就有的認知。今日賺了大錢，他自然想要給人買個貴點的東西，又貴又實用劃算的東西他只能想到銀手镯了。

安撫的拍了拍萬天寧的手，莊衍朝着放滿了手镯的櫃臺走去，這個時候方才的小二罵罵咧咧的正跟過來，看見門口有人進來，便指着那人，讓人過去招呼客人。

剛進門的是個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人，少年剛進門就被指了活兒還挺高興，帶着一臉的笑就往莊衍他們身邊去了。

“客人，你是要給夫郎選銀飾啊，其實給夫郎買指環就挺好的，戴着好看幹活兒也方便。”指環便宜，手镯價貴，少年嘴裏這般說着，還是把自己認為的好看的幾款手镯拿了出來。

莊衍看了半天，選中了兩款，一款其實就是個銀圈子，一點款式花色都沒有，另一件則完全相反，雕刻了繁複的镂空花紋，款式複雜也漂亮。莊衍挑好了之後，示意他少年包起來，少年皺眉沒有動手，反而又拿了幾款出來讓人再看看。

莊衍方才挑的兩款手镯是裏面最貴的，款式簡單地那個，卻是實心的，重量在那裏自然便宜不了，而且有着繁複花紋的那款雖然輕，可做工複雜師傅要收手藝錢，自然也貴。

莊衍大概是知道小二在擔心什麽，笑着問了人多少錢。

“這要差不多三兩銀子了。”

“包起來吧，再帶我去看看指環。”萬天寧只有一個銀指環，還是成親之前買的，莊衍想再給人買一個，讓他換着戴。

莊衍話落就朝着方才放指環的櫃臺過去了，而前後招呼過他們的兩個小二都愣住了。

莊衍這次，很快就選好了，但他并不知道，等他結賬走人之後，先前賣與他手镯的少年，被之前的小二教訓了一頓，還被趕出了銀樓。

萬天寧的東西買好，莊衍準備去買點吃的就回去了，可萬天寧卻堅持要去布莊，他想買一匹好點的布回去，給莊衍做兩身好點的衣服出來。

說道要做衣服，莊衍立馬就同意了，他們也确實是要做幾身衣服了，兩人的春裝夏裝都還沒有呢。

買好布之後，兩人直接去了市場，且還在市場碰見了顧老板，莊衍沒想到，他上午才拜托了顧老板幫他留意市場鋪子的事兒，顧老板在他們走後就來給他忙活兒這事兒了。

作者有話說：

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