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教訓

澤仲和澤季回來後,吳氏和鄭氏都和裴續說要去廟裏給菩薩上香,讓菩薩保佑澤仲和澤季榜上有名。

周氏暗地裏冷笑一聲,随她們去了。

倆人去的還不是同一座寺廟,鄭氏專門問了青莺要不要去,青莺說要去,和周氏說了聲便随鄭氏出門了。

青莺每月會去看鄭氏一次,鄭氏偶爾也會找她,青莺雖然不是鄭氏撫養大的,但知道這是自己生的孩子,并且這孩子并不随周氏看不起自己,于是對青莺只有疼惜,不過倆人到底還是有些生分,雖然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好,但還是不習慣表露情感。

一路上倆人也只是簡單說了些話,待到廟裏時,青莺随鄭氏下了馬車,這座寺廟位于與衆生寺相反的反向,附近的人也很喜歡到這裏來拜佛,并且寺廟每月晦日還會有廟會,相比較而言這裏其實更熱鬧。

寺廟裏的人都挺多的,牆角有一棵挂滿了紅繩的歪脖子樹,鄭氏與青莺在上完了香,鄭氏看見那棵歪脖子樹,問青莺要不要去挂一個。

“幫三哥哥挂挂一個吧。”青莺道。

鄭氏帶着她走過去,邊走邊說道:“你倆都要挂一個,他求功名,你便求姻緣,希望佛祖保佑,讓我們青莺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青莺說起這個話題,卻是沒有一搬姑娘那麽羞怯的,只當聽不見鄭氏的話。

和小沙彌要了紅繩,鄭氏與青莺倆人找了個較低的地方挂上去。

挂完後,鄭氏心情很好地問青莺還想去哪。

青莺還沒來得及回話,只聽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小姐這是求姻緣?”

說話的人赫然便是那日調戲錢昭昭之人。

男人展開折扇,自诩風流地青莺笑道:“小姐這願望不是馬上就能實現了。”

鄭氏身邊的一個丫鬟呵斥道:“大膽賊人,休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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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耐煩道:“本少爺說話有你什麽事?看在這位小姐的份上,本少爺饒你一命,再敢多嘴本少爺讓你不得好死。”說完又笑着看向青莺:“本少爺乃明德伯府嫡三公子,姓沈名舍均,字溫勻,不知可有幸請這位小姐喝杯茶水?”

青莺皺着眉不說話,阿菊攔在青莺面前,道:“明德伯府便能随意欺負人麽?照這麽說,我家小姐乃裴府大小姐,裴續裴老爺的掌上明珠。”

沈舍均想了下道:“裴續?你就是裴青莺?”

青莺直接沒理他,鄭氏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明德伯府的人就是這麽欺負弱小女子的麽?”

沈舍均不學無術,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裴續,裴續此人連他父親也要與其客氣一番,沈舍均有些猶豫,但是看到青莺的臉又覺得大不了先把人娶回來的再說呗。于是對鄭氏說道:“岳母大人哪裏的話,我和青莺遲早是一家,這不是提前來打個招呼麽?”

鄭氏氣得臉都紅了,直罵道:“你個不要臉皮得東西!”

沈舍均嬉笑着又說了幾句,青莺拉着鄭氏,安撫道:“娘,別氣了。”

說完又面無表情看向沈舍均:“說完了?”

沈舍均道:“裴小姐這是想通了?”

青莺點點頭:“想通了,明德伯府是吧?沈舍均是吧?”

“裴小姐好記性,這麽快就記住本少爺的名字了。”

“當然要記住,不記住的話,怎麽找你呢,是吧,三少爺?”

沈舍均楞了一下,明顯被青莺的反應整不會了,正想開口,沈舍均後面走過來一個帶着三四個丫鬟的貴夫人,她叫了沈舍均一聲。

沈舍均聞言轉過頭,叫了一聲“娘。”

明德伯夫人顯然知道自己兒子什麽德行,看了看眼前的狀況她便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不過她一向跋扈慣了,問都沒問,直接對沈舍均說道:“在外面給我收斂些,趕緊回去,否則你爹又要禁你足了。”

鄭氏開口道:“怎麽,明德伯夫人便是如此教兒子的?”

明德伯夫人看向鄭氏,沈舍均對明德伯夫人說道:“這是裴續家的人。”

“裴續?”明德伯夫人記得裴續的夫人是周氏,周氏并不長這樣啊,那麽這個應該就是裴續的妾了,想到這,明德伯夫人冷笑一聲,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鄭氏怒道:“你!”鄭氏的身份擺在這,這就是為什麽她能讓裴續把青莺抱去給周氏撫養的原因,跟着她,青莺若出去免不了會受身份上的嘲諷。鄭氏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比較軟,必定為青莺争不到什麽。

青莺看着鄭氏被氣得發抖,撫着她得背安撫她,然後轉頭對明德伯府夫人說道:“也不知道自诩身份高貴的明德伯夫人怎會教出這麽個随意與下等人搭話的兒子,可真是辱沒了夫人您的威風呢?“

明德伯夫人擡手就想給青莺一巴掌,阿菊上來擋住了這一巴掌。

青莺淡淡看着阿菊被打的那半邊臉漸漸紅起來。

明德伯夫人笑道:“裴家的人又怎樣,下賤丫頭!”

青莺對着明德伯夫人笑了一下,然後猛地擡起手扇了沈舍均一巴掌,速度快地沒人能反應過來。

青莺對明德伯夫人說道:“明德伯府的人又怎樣,下流胚子!”

沈舍均這麽多年第一次被女人扇,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莺。

明德伯夫人指着青莺氣的發抖:“你你你,你竟敢···”

鄭氏将青莺拉到自己身後,對明德伯夫人說道:“夫人怎地好意思生氣,我們只不過是用夫人對待我們的方式還回去而已。”

明德伯夫人正想叫後面的人去打鄭氏和青莺,寺廟裏的方丈這時候走出來,對明德伯夫人說道:“寺廟乃佛家清淨之地,豈可在這吵吵鬧鬧,兩位夫人剛剛還在佛前許了願,現下就對佛祖不敬起來。”

明德伯夫人冷哼一聲,指着青莺說道:“你們給我等着!”

說完帶着沈舍均走了。

出了這件事,倆人也沒心情去哪了,鄭氏帶着青莺回了裴府。

鄭氏還是怕明德伯府那不講道理的夫人找上門來,于是便把這事去和周氏說了一聲,周氏冷笑道:“一個小小的明德伯府也好意思出來丢人現眼。”

然後又看向低着頭站在鄭氏身邊的青莺,道:“擡起頭來,我平時怎麽教你的。”

青莺于是立馬擡起頭來,端正儀态。

周氏道:“打回去了?”

青莺點頭:“打回去了。”

“不錯,就是皇子也斷不能随意欺負了人去,他小小伯府是怎麽敢的。”

周氏問完了話也就讓她們下去了,青莺倒是什麽事也沒有,鄭氏到現在還心慌着,青莺安慰了她一會兒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過青莺回來後越想越生氣,那個叫沈舍均的,她當時怎麽沒多打兩巴掌。

恰在此時,六皇子的信鴿飛來,青莺想着怎麽整一下那個明德伯府的三公子,于是便寫信将今天的事說了一下,讓六皇子幫忙去調查一下沈舍均這個人,最好能查出他經常去的地方。

收到信的六皇子本想直接去明德伯府将人打一頓,但是又想想青莺說要自己整一下這個人,于是便強按捺住自己打人的沖動,命人去調查沈舍均平日裏的行蹤。

周氏還沒來得及把這事和裴續說,回來後的鄭氏一想到自己與青莺外出如此被人欺辱,于是便讓人去将裴續叫過來,哭訴了一番。

裴續聞言皺起了眉頭,“明德伯夫人當真如此蠻橫?”

鄭氏哽咽道:“那明德伯府公子一上來就調戲青莺,明德伯夫人明知自己兒子什麽德行,還辱罵青莺下賤,随意出手傷人,若不是阿菊眼快,傷的就是青莺了。妾自知身份低賤,不敢多言,但青莺明面上也是裴府的嫡小姐,卻讓人侮辱了去,老爺您就算不考慮妾,也要為青莺作主啊。”

裴續道:“我知道了。”

那邊明德伯夫人壓根沒把這件事和明德伯說,畢竟這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她今天第一次吃了這麽大虧,肯定要找回來。

沈舍均恨恨道:“娘,我們将那個裴青莺弄進府裏吧,這樣她以後是沈家的人,還不是随我們怎麽折磨?”

明德伯夫人當然知道自己兒子什麽心思,不過她轉念又想,受皇帝重新又如何,說不定就是因為當初權力太大惹得皇帝猜忌,連一個實職都沒有,現在更是成為空有名聲而無實權的散人,明德伯夫人并沒有太重視裴續,明德伯堂堂一個三品大官還怕他一個裴續不成。

于是她對沈舍均說道:“你放心,那下賤丫頭敢打你,目中無人,我定要她好看!”

倆人雖然各懷心思,但卻想到了一塊去。

明德伯并不知道這件事。

明德伯夫人是低嫁,她娘家是定遠大将軍府,官居二品,甚至手握一部分兵權,這也就是為什麽明德伯夫人和沈舍均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

明德伯府衆人沒一個敢惹她,就連明德伯只要不是他們做得太過分,基本上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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