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為什麽痛

第四十九章 為什麽痛

葉琳窩在容君烈懷裏,将葉初夏痛苦的神情盡收眼底,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小葉子,跟我鬥,你還差遠了。

容君烈不疑有他,抱着葉琳對容老爺子颔了颔首,道:“爺爺,琳琳身體不舒服,我送她回房去休息。”他的眸光,淡淡地從葉初夏身上掠過,卻見她瞧也沒瞧他一眼,沒來由的,他心底怒意翻騰。

這個女人,她怎麽做到無動于衷的?

她的老公現在抱着別的女人,她卻視而不見,這說明什麽?說明她的心根本就沒在他身上,她說愛他,果真是在說謊!

他壓制不住滿心的憤怒,狠狠地瞪着她。

葉初夏垂着頭,心裏什麽滋味都有,冷不防感覺到兩道憤怒的目光。她緩緩擡起頭來,對上容君烈的雙眸,他眸色冷怒交加,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心底微微一愕,她以為這樣的目光該是葉琳的,怎料是他?!

兩人一坐一站,在客廳裏大眼瞪小眼,葉琳夾在他們中間,将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盡收眼底,她的心涼悠悠一片。自她認識容君烈後,他對她一直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何曾像現在這樣情緒外露。

他該是真的愛上葉初夏了吧。

她攥緊了拳頭,她不會允許他愛上她,絕不!

容老爺子見兩人僵持住,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葉六小姐,你是身體不舒服,不是腳不能走,這麽大個人了,讓一個有婦之夫抱着進來,成何體統?”

葉琳知道,容老爺子不喜歡她,自然心也是偏向葉初夏的,瞧他為葉初夏打抱不平,她心底忿恨不已,暗罵一句“死老頭”,臉上卻恭恭敬敬的道:“是,爺爺,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君烈,你放我下來吧。”

說着她就要從容君烈身上下來,哪知容君烈卻收緊手臂抱緊她,挑釁似的看着容老爺子,話卻是對葉初夏說的,“不放,一輩子都不放,你不舒服,我就是你的腳,不要在意這些閑雜人等怎麽看,我抱你上樓。”

容老爺子氣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他一拍沙發站起來,厲聲喝道:“君烈,誰是閑雜人等,我是你爺爺,葉子是你的媳婦兒,這裏的閑雜人等只有她。”

他劈手指着容君烈懷裏的葉琳,葉琳被他聲色俱厲的模樣吓得往他懷裏縮了縮。容老爺子曾是商場上的一朵奇葩,為人處事剛硬冷酷,對待敵人從不心慈手軟,他一皺眉一橫眼,便能駭得人身心俱顫,此刻他氣勢淩人,葉琳豈有不怕的道理。

Advertisement

容君烈感覺到懷裏的人兒一陣顫抖,他拍了拍她的肩,睨向容老爺子,冷嘲道:“媳婦兒?爺爺,您問問她在不在乎?您別替她強出了頭,人家壓根就不領情。”

葉初夏心痛難當,在容君烈說出“一輩子都不放”那句話時,她的心徹底的死了,他對葉琳如此情深意重,她又怎能妄想取而代之?是她太天真,以為與他平和的相處幾日,以為與他分享了彼此尴尬的窘事,以為他調/戲她依賴她一下,他們之間就會有愛情。

其實他從來不曾愛過她,他調/戲她,只是因為他寂寞,而她恰巧在他身邊而已。

一切都只這麽簡單!

屋裏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突然覺得此刻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他抱着心愛的女人問她在不在乎,怎麽會這麽可笑,他怎麽有臉問出口?

她站起來,眼中凄楚的神情盡斂,她握緊拳頭,指甲深陷進肉裏也不覺得疼,她直視容君烈,冷冷道:“爺爺,我不在乎,他愛幹什麽幹什麽,愛抱哪個女人都與我無關。”

終是忍不住語氣中的酸意,她說完這話,怕自己僞裝的堅強會在他們面前崩潰,她轉身倉皇離去,轉身那一瞬間,她再也止不住眼淚決堤。

容君烈瞪着逐漸消失在樓梯間的倩影,滾燙的心漸漸涼了,她果真是一點也不在乎。

容老爺子聞言,緊鎖的眉頭蹙得更緊,他嘆了一聲,這丫頭總是口是心非,在君烈面前承認一次,卑微一次,示弱一次,也許他們的關系就能突飛猛進,在愛情面前,自尊只會将他拱手讓人,這麽淺顯的道理,她怎麽就不懂呢?

容君烈臉色黑沉,他冷哼一聲,抱着葉琳向樓上走去。他懷裏的葉琳,在此刻緩緩綻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原來不必她多做什麽,他們之間便能勢成水火,問題的症結果然不在她身上。

葉初夏回到房裏,整個人虛脫得站不住,她順着門扉坐下來,咬着唇嗚咽出聲。她以為她的心不會再因他而痛,原來不過是她高估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怎會不痛呢?

明明就痛徹心扉!

她的心就像被十幾雙手死死的拉扯,痛得鮮血淋漓。她雙手捂着臉,眼淚順着指縫滑落下來,她哭得很隐忍,沒有讓自己瀉出一絲聲響,因為她以拳抵着唇,只有那悲嗚聲自喉頭滾過,痛到絕望。

她哭着,身子顫得厲害,這一刻,她的世界轟然坍塌,再無半點光亮。她在一片暗無天日裏哭得聲嘶力竭,如若早知道愛情會這麽傷,她絕不會讓自己動心。

她哭得喘不過氣來,心髒痛得一陣麻痹,她不愛了,再也不愛了。

容君烈将葉琳送回客房,輕聲道:“你先歇一歇,晚飯好了,我再喚人來叫你。”

“君烈。”眼見他轉身就走,葉琳連聲喚道,他回過身來,平靜地看着她,她苦笑一聲,“對不起,我又讓小葉子誤會你了,要不……我去跟她解釋一下。”

“不用。”容君烈搖搖頭,“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我不想外人插手。”

今天他會沖動的抱葉琳進來,就是想試探葉初夏的反應。如果她是愛他的,她必定會嫉妒,只是……,悵然嘆息一聲,他失望了,他的試探于她來說,不過就是孩童的惡作劇,一點意義也沒有。

葉琳愀然變色,她哽了半天,緩緩問道:“君烈,那天晚上你對我說的心愛之人,是不是就是小葉子?”

他一直未曾點名道姓,可是她知道,那人必定是小葉子,她明知故問,便是想要親耳聽到他的證實,若果真如她所料,那麽她不會再容小葉子。

容君烈定定地看着她,眸中波光流轉,漸漸變得深邃,“琳琳,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房門口,葉琳驟然跌坐在床上,她雙手死死的拽住床單,眼中恨意濃烈。

容君烈從客房裏走出來,路經主卧室時,他腳步頓了頓,瞪着緊閉的門扉,憤怒的握上門把,猶豫半晌,他悻悻然縮回手,掉頭離去。

而房內的葉初夏,正縮在牆角邊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容君烈倚在書房的窗前,手指間猩紅點點,他周身被煙霧缭繞着,看不太真切他的臉,他身下已然散落了一地的煙蒂。

從來,只有女人對他捉摸不定,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一個女人如此捉摸不定。她的哭,她的笑,都不知道是為了誰。她心中的人不是他,又是誰?

韓非凡?抑或是那日跟在她身後的小男人?

容君烈發現,不管是誰,他都嫉妒得發狂,葉初夏只能是他的,只能!

抛下煙蒂,他伸腳碾熄火光,第一次想放下身段放下自尊去問問她,那日在酒店,她的話可是當真?

來到主卧室,容君烈沖動的步伐戛然而止,他瞪着木門上雕刻的滿池荷塘,想:假如她說不是呢?假如她根本不屑他呢?假如她像剛才一樣,冷漠的說她不在乎呢?

到時,又叫他情何以堪?

第一次,容君烈面對一件事時生了退縮之意,他的手握上門把,久久都不曾推開。須臾,他的自尊戰勝了一切,他緩緩松開門把,轉身準備離去。

剛邁出步子,他就聽到從門內傳來的細小呻吟聲,他腳步頓了頓,心一陣發緊,驟然轉身走回去。推開門,他一眼就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嬌小身影。

她臉色蒼白,緊咬下唇,呻吟聲便從她的唇齒間流瀉而出。她滿臉皆是淚,眼睛腫得讓人觸目驚心。容君烈心頭一顫,連忙奔過去抱起她,“葉初夏,葉初夏,小九,你怎麽樣了?”

葉初夏心痛如絞,可是她不願意吃藥。如果就這麽痛死,或許她就能真正得到解脫了。

痛得昏昏沉沉時,她似乎聽到容君烈的聲音,可是此刻他不該跟葉琳細訴別後相思麽?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她苦笑一聲,告訴自己這是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容君烈很着急,又見她莫名苦笑,他大力搖晃她,“小九,你醒來,快點醒來!”

她滿臉的淚,滿頭的汗,臉色慘白,渾然一副重病在身的模樣,令他的心跳都要僵滞。

小九?記憶中,鮮少有人叫她小九,除了大哥,便只有他。他喚她小九時,聲音格外低啞溫存,那會讓她以為她是他最愛的人。

眼淚不知不覺滑落下來,他愛的人不是她,即使此刻她為他心痛得快要死去,他亦不會出現在她身邊。此時此刻,她相信出現在她身邊的只有大哥葉明磊。

“哥,小九痛,小九心痛,小九想死。”下意識往他懷裏蹭了蹭,她可憐兮兮的低喃。

摟住她的手臂倏然一僵,她說她心痛,是為了他嗎?此刻,他不計較她在他懷裏叫着別的男人,也不計較她有求死之心。聽她說心痛,他的心竟莫名雀躍,他俯下頭,靠在她耳邊,輕聲問:“為什麽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