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有了心理負擔，施念念這一覺睡得很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
她在床上緩了緩，伸了個懶腰，舒展了身子，打算起床。
回想起早上的事情，一時間有些不确定南景在美國是真的還是她的夢，于是傾身去拿手機。
沒想到不僅是真的，還有後續。
在她發完表情包以後，南景又給她回了兩條，并且不是慣用的省略號。
金主爸爸：那麽不想生孩子？
金主爸爸：提下你的條件。
隔着屏幕施念念仿佛都能看到他微蹙的眉心，冷冽的眸光，下巴微仰，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好氣。
是，她不想生孩子，尤其是跟他南景生孩子。
反正最後都是要離婚的，何必讓這場婚姻再多第三個無辜者。
看到‘提下你的條件’這六個字施念念就氣得想笑，倒是像極了他跟她‘求婚’的時候，普通人被求婚，就算沒有單膝下跪，也會有戒指鮮花，而南景就很別致了，他拿着一份協議，談的都是離婚後的事情。
他們短暫的婚姻是場明碼标價各取所需的交易，在他眼裏她就是個攀附權貴不入流的戲子吧，開夠條件她就可以為他生孩子。
施念念在回複框敲出一句“離婚後你找其他女人生吧”，三秒後她又按了删除，陷入一種矛盾的失落裏。
她既盼着和南景離婚，又希望這一天可以來得晚一點。
因為他們結婚前就确定好了離婚的時間點：南右華離世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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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有着羁絆又疼她的南右華，她舍不得。
施念念搖頭，阻止沉重的思緒繼續泛濫，自嘲的笑了笑，回複道：我要私人飛機、私人島嶼還要金礦。
發送完後仍嫌不夠的補充了句：條件未完待續【微笑.jpg】
要談條件就大大方方的談呗。
她要保證的是在公衆面前沒有負/面評價和消息，又不用保證在他面前的形象。
‘虛榮膚淺’是他初見就給她貼上的标簽，她不打算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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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個瑜伽後，施念念吃了一小碗牛奶泡燕麥，悠哉的敷着面膜和林小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沒讓她來公寓找自己，而是約好直接在經紀公司碰面。
下午兩點她換了身衣服，開上自己的保時捷，去公司簽J&N代言人合同。
施念念到的時候，林小貝已經在公司和其他同事聊得熱火朝天的，一見到施念念，眸光锃亮，立即揮手迎過來。
施念念了解林小貝，這樣表情就是有‘八卦’要和她分享。
施念念遠遠的和其他同事點頭淺笑打招呼，一邊往姜霞的辦公室走，一邊沖走過來的林小貝，道：“一會再說，我先去找霞姐簽合同。”
林小貝點點頭，同施念念一道往姜霞辦公室走，上前幫她開門。
見面時間是施念念起床後約的，姜霞已經備好合同等着了。
施念念和林小貝同時喚了聲：“霞姐。”
辦公室暖氣很足，施念念将脫下來的大衣遞給林小貝，在姜霞右側的沙發上落座，接過姜霞遞過來的合同和筆，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翻到簽字欄，簽字。
姜霞：“念念，後天就要進《摯愛》劇組了，蔣沁兒是女二，你們交集肯定少不了，你介意嗎？”
因為童星出身，蔣沁兒年紀不大，在圈裏資歷卻不小，被‘皇牌娛樂’一手捧紅後，自立門戶開了工作室，手上也積累了資源和人脈，之前對《摯愛》這部電影的女主是勢在必得的，可惜最後電影女主角定的施念念，蔣沁兒團隊不想錯過李振導演的戲，還是接了女二的劇本。
蔣沁兒的定位是流量，早期身份以‘歌手’為主，之後又往‘綜藝咖’發展，和一心埋首在影視圈的施念念之前并沒有太多的交集，只不過圈子就這麽大，因為鄭恬夢，她算是主動和施念念‘撕破臉’了。
施念念剛剛簽了合約，兩人就不僅僅是《摯愛》女主角和女二的關系，還是J&N前亞太區代言人和現全球代言人的關系。
有些微妙，姜霞擔心施念念見着蔣沁兒會不悅。
施念念半玩笑的口吻反問：“介意的話公司是不是會給我付違約金，我可以不演這部電影了？”
南氏不差錢，違約金算什麽？
姜霞搖頭，認真道：“可以讓蔣沁兒退出劇組。”
施念念：……
林小貝：？！
“公司是《摯愛》的投資方，換個女二問題不大。”語罷頓了頓，姜霞又補充道：“如果你真的不想演，可以不演，當然我個人的建議是讓蔣沁兒退出，你接着出演，這部電影會在暑期檔上映，作為商業愛情片，票房肯定不錯，女主人設不錯，你能圈一波粉。”
前兩年綜合施念念的個人意願，比起票房優先考慮的是口碑和拿獎，商業片幾乎沒接。
在旁邊默默聽着的林小貝腦海裏已經在瘋狂的刷着彈幕了：
——卧槽，以念念仙女的心情為第一原則，而不是以公司利益為重啊！
——直接讓蔣沁兒退組，得付多少違約金啊？！燒錢啊！
——念念簡直就是‘星光’娛樂的親閨女啊！
後來林小貝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施念念哪是什麽‘親閨女’，人家是‘老板娘’。
反觀施念念淡定得不行，答道：“我願意演，也不介意和蔣沁兒待在一個劇組，我沒什麽好尴尬的。”
要尴尬也該是蔣沁兒覺得尴尬。
林小貝忍不住補充，道：“真的，念念可大度了，跨年那天念念上臺前和蔣沁兒碰着了，念念還主動笑着和她打招呼，當時周圍可多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了，蔣沁兒那臉拉得老長，場面功夫都不做，直接就走了，氣度跟我們念念完全沒法比。”
姜霞目露贊賞的點頭，越發理解施念念為什麽能成為南家長媳，又拿過去茶幾上另一疊劇本遞過去，“這四本是我篩選過了的，三部電影一部電視劇，你看看有沒有你感興趣的。”
在姜霞眼裏，施念念這樣的身份背景活躍在娛樂圈一定是因為興趣愛好了。
給施念念安排工作的第一原則是，在精挑細選後的頂尖資源中讓她自己挑喜歡的。
施念念的目光卻被茶幾上另一側的合約吸引，“那些也是戲約嗎？”
“不全是，還有些綜藝。”
施念念從中把《有話說第二季》拿了起來，“這是邀請我去當嘉賓嗎？”
“嗯。”
“我能接嗎？”
姜霞眼裏劃過一絲訝然，提醒道：“這是檔綜藝節目。”
施念念從不接綜藝。
“我知道。”施念念笑道：“第一季我有在追，我還挺喜歡肖教授的。”
林小貝：！
這檔說話類的綜藝林小貝沒看幾集，但節目陣容還是很了解，她記得裏面的常駐嘉賓肖教授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才二十二歲仙女似的施念念果然喜歡……老男人。
姜霞：“這檔綜藝娛樂性不強，收視也一直不溫不火的，如果你願意上綜藝，我覺得有更好的選擇。”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姜霞沒提，說話類節目難免會需要嘉賓輸出觀點，更容易暴露藝人的缺陷。
施念念重新握住了筆，“可我挺喜歡的。”
這個原因就足夠了。
姜霞道：“好，那我一會再仔細看看合同，你先挑劇本吧。”
之前綜藝節目不在姜霞的挑選範圍裏，也就沒有細看合同了。
施念念挑完劇本離開公司已經是下午了，林小貝一路叽叽喳喳的說着剛聽到的一些八卦，坐上副駕駛位後，猛地拍了下腦袋，道：“哎呀，差點把正事忘了！”
施念念啓動汽車，“什麽事？”
“後天不是要去《摯愛》劇組嘛，我早上接到通知，說是導演想先拍在泰國的戲，所以後天直接機場見，飛泰國。我覺得李導這個決定非常nice，剛好國內冷得不行。”說到這個林小貝就一臉雀躍，張嘴就唱起了歌：“不想過冬，厭倦沉重，就飛到熱帶的島嶼游泳~”
施念念輕笑，“你倒是挺開心。”
“我會重新幫你收拾行李的！”
“嗯哼，你明天去幫劇組所有人都買好U型枕和睡眠眼罩。”
“了解！哎呀，我們家念念仙女對身邊的凡人真是體貼得過分，随時随地都給大家帶去春天般的溫暖啊！”
施念念眼底的笑意漸深，沒好氣道：“你別給我招黑。”
“我怎麽可能給你招黑？”林小貝瞪大雙眼，表情誇張，“再說了，像你這樣的仙女，我就是黑人技能滿點，也黑不了你，只會給你吸粉的。”
“你黑人技能滿沒滿點我不知道，但你演戲上要加的技能點肯定很多。”
“是是是，影後說的對，以後你拍戲我就在邊上觀摩學習。”林小貝微頓後又接着道：“不能總是你給人送溫暖，後天我也要給你送溫暖，當個貼心小助理~”
施念念駛出停車場，随口問道：“送什麽溫暖？”
林小貝笑眯了眼，神秘兮兮道：“後天你就知道了，包你滿意。”
完完全全摸着施念念的喜好來準備的。
林小貝有自信，施念念一定會超級感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