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圍一片寂靜。
薛玲捂着臉不敢擡頭。
孔思蓮瞪大眼睛用手捂住嘴巴, 一副受驚過度,不可置信的樣子,淚眼盈盈楚楚可憐的望向齊北辰。
齊北辰身後的小弟們也被驚呆了。
老大,巴掌甩的太幹脆了。
清脆的耳光在空氣中消散, 蕩漾進每個人心裏。
現在正是回宿舍的時間, 很多人在食堂吃完飯陸陸續續往宿舍走。
這邊動靜太大, 引的人紛紛往這裏張望。
一邊是校霸齊北辰帶着一幫小弟, 一邊是“女神”孔思蓮領着一幫姐妹。
很多人跟自己同行的人對視一眼, 心照不宣的笑一下, 便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往事件發生的“風暴中心”悄悄挪動幾步。
不一會兒, 周圍松散的圍起一圈人。
看熱鬧的人不敢湊太近, 畢竟齊北辰這個“壞分子”在這裏打頭兒, 萬一離太近讓他看見,被記恨上, 這熱鬧可就看的得不償失了。
孔思蓮喜歡在衆人中間,但她喜歡的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衆人中間。
一開始的作态, 也漸漸變成了真正的惱怒和羞赧。
薛玲那個傻貨, 平日裏叭叭叭叭,這會兒面對齊北辰,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姐妹團裏的姐妹們,看看薛玲,再看看孔思蓮。
Advertisement
目光裏充滿了讓孔思蓮去解圍,詢問孔思蓮該怎麽辦的含義。
這些目光,簡直是把孔思蓮放在火上烤。
孔思蓮心裏暗罵,一群不要臉的東西縮頭烏龜,你們怎麽不去。
她心裏罵歸罵, 為了維持自己在姐妹團裏的形象和地位,還是邁出步子,一點一點朝齊北辰走去。
齊北辰甩完巴掌,轉身要走,忽然被人拉住了衣角。
齊北辰皺眉把衣襟從孔思蓮手裏抽出來,沒好氣的問:“幹什麽!”
“我不知道玲玲怎麽得罪你了。”孔思蓮泫然欲泣:“我替玲玲給你道歉。”
什麽玩意兒?!
齊北辰想的是甩完巴掌直接走,畢竟他一個大男生甩女生巴掌已經很掉份兒了。他相信,薛玲是知道自己為什麽找她的。
現在孔思蓮把他拽住,什麽意思?讓自己跟着娘們兒解釋一通,還是辯論一番?
齊北辰心裏的火蹭蹭往外冒。
你道歉,你道歉個屁!你是誰啊這麽臉大!
齊北辰冷着臉又要轉身走。
“對不起。”孔思蓮眼淚直接掉了下來:“我不知道我們哪裏得罪你了。”
邊抹淚邊拽薛玲,她其實眼淚沒有掉多少,做出個抹淚的動作,只是為周邊的人看到。
“玲玲,快道歉。”
“我憑什麽道歉!”
薛玲捂着臉紅着眼眶咬牙怒視齊北辰。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齊北辰打女生。”“齊北辰不要臉。”“齊北辰怎麽還不被開出。”
齊北辰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不論打架還是被打,不論教訓人還是被教訓,都是打完就走,不服再幹,哪有這樣,這樣……
“你問她幹了什麽!”
齊北辰指着薛玲,說:“裝什麽可憐,自己幹了什麽好事自己心裏沒數?!”
薛玲有了孔思蓮撐腰,心裏有了底氣,梗着脖子問齊北辰:“我幹什麽了?!”
齊北辰冷笑:“你沒有污蔑季小冬?”
“我污蔑她什麽了?!我污蔑她什麽了?!”薛玲扯着嗓子大叫,恨不得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到:“她季小冬能做,我不能說?!我說的哪一件不是事實?!”
“都他媽不是!”
太氣人了,怎麽能有這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人!
齊北辰心想,今天跟娘們兒在這裏吵架八成免不了了,自己冷峻的“大哥”形象徹底崩了。
崩吧崩吧,崩的更徹底一點。破罐子破摔的齊北辰徹底扔了“偶像包袱”。
“我今天非得跟你們掰扯清楚。”齊北辰指着薛玲:“說,你說,你一條條的說,時間地點你看見了什麽,都他媽給我說清楚。”
薛玲心虛的縮了縮,她哪裏“親眼看到”過什麽東西,下意識的看向孔思蓮。
孔思蓮被她一看,心裏大罵,只想掉頭甩掉這個豬隊友。本來就是你嚷嚷出去的,齊北辰也認定是你傳的是非,這時候你看我幹嘛,還想把我也拉下水?
孔思蓮非得把這個鍋給薛玲按死了,你不是看我嗎,好,那我也“看”你。
孔思蓮裝作替薛玲鼓勁兒的樣子,抓住薛玲的手,對她說:“玲玲,你不是看到過季小冬用的化妝品嗎。咱不怕!”
“對!季小冬上學期還天天吃煎餅就鹹菜,這學期怎麽用的起這麽貴的化妝品!”
薛玲“耿直”無腦,被孔思蓮一鼓勵,心裏立馬升起了“義憤”和勇氣:“她不是被人包了,哪來的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齊北辰拍手笑道:“季小冬沒錢?季小冬會沒錢?”
他徹底甩開“偶像包袱”,繞着圈對圍觀的人說:“告訴你們,季小冬家是金山區第一個萬元戶。”
“你們,你們,還有你們。”齊北辰随便指了一圈:“誰,誰家是萬元戶,站出來給我看看。”
萬元戶?!
“她家怎麽突然成萬元戶了?”“說不定人家以前就是。”“那她還吃煎餅鹹菜。”“萬一人家喜歡。”“怪不得。”“說不定齊北辰亂說呢。”“這種事情誰知道。”
金錢的沖擊比桃色緋聞來得更加兇猛。特別是一個跟你我差不多的人,不,甚至看起來比自己窮得很的人,突然發現人家竟然是有錢人,說不定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體驗生活。
比突然發現一只灰撲撲的小麻雀竟然是金鳳凰還要令人震驚。
大家的關注點瞬間被轉移,方才談論的季小冬被包養和齊北辰怎麽能打人的話題統統抛到腦後,全都興奮的談論起季小冬家到底是不是萬元戶,什麽時候成了萬元戶,怎麽成了萬元戶的話題。
“不可能,怎麽可能。”孔思蓮喃喃自語,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從牌坊村待過的,以季小冬家那樣子,牌坊村出一百個萬元戶也輪不到他們家。
“怎麽不可能。”齊北辰說:“家裏有電視的,告訴你們,前段時間的草莓廣告就是季小冬家打的!”
“卧槽!草莓是她家的!”
“卧槽!瘋了!”
圍觀的人裏有家裏買過草莓的,頓時發出驚嘆!
周圍人不知道的,趕緊打聽。
即便不打聽,單聽“電視上打廣告”,也已經足夠讓人咋舌。
俺家電視還買不起,人家已經能上電視上去做廣告了,人家得多有錢!
家裏條件好一點的,開始跟周圍人“科普”過年時候的那兩個洗腦廣告。齊北辰的小弟裏,也有家裏買過草莓的,跟身邊人大聲說:“我家過年也買了個草莓,20塊錢一個!”
“二十塊錢!”
聽到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人家用的那瓶摸臉油,不過一個草莓錢,能有什麽用不起的?!
齊北辰也不解釋草莓版本的價格問題,看似對着薛玲,實則也提高了聲音,帶着嘲諷的笑意:“她家一共賣了快一千草莓,你算是多少錢?”
“快一千!”“一個二十,賣了一千!”
人家家裏,一輛農用三輪車有什麽買不起的!人家四輪小轎車都買的起!
還什麽小混混、賣服裝的、理頭發的包養人家,也真想得出來!
“你眼皮子淺,可不要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
齊北辰跟薛玲說完,手一揮,領着小弟們離開。
圍觀的人群自動給他們讓出一條道。
走了幾步,齊北辰又回過頭來,隔着人群對薛玲喊:“那些人,季小冬看不上,你有機會了!”
“哈哈哈!”
人群瞬間哄笑。
薛玲的臉漲的通紅,孔思蓮臉色也難看的很。
她這一次,又失敗了,徹徹底底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本來已經把季小冬踩到了泥裏,哪裏想到季小冬竟然還能翻身。孔思蓮恨的把掌心都要掐破。
怎麽辦,我還能怎麽辦。難道一直要被季小冬騎在頭上。
圍觀的人見沒有熱鬧可看,漸漸走了。
孔思蓮的姐妹團趕緊湊上來,把孔思蓮和薛玲圍在中間,一個個噓寒問暖。
剛剛幹什麽去了?這會兒一個個過來,到底是裝好人還是看笑話。
孔思蓮看着這些假惺惺的笑臉心裏惡心,推開人群獨自走了。
“哼,德性。”有人看着孔思蓮的背影撇撇嘴:“裝什麽裝。”
“就是。玲玲,你這次可是讓孔思蓮坑了。”
……
齊北辰搞的這些事情,一點兒也沒敢跟季小冬說。
季小冬喪了幾天,顏頌天天搜腸刮肚給她講笑話。
“好了,我沒事兒了。”季小冬慢慢調整好心情。
“真的?”
“真的。”
生活要繼續,日子要繼續,所以不能放任流言繼續。
根據季小冬上輩子的經驗,大衆的記性大,忘性更大,不然,各種熱點和爆炸性的消息怎麽會層出不窮。讓大衆忘掉上一個熱點的辦法,就是制造下一個新的熱點。
想讓這個流言消失,只有制造一個新的,更勁爆的消息就可以了。
季小冬不會去炮制攻擊別人的謠言——即便她知道這件事情八成是孔思蓮做的——敵人下作,你不能比她變得更加下作。況且她也從來不把孔思蓮當成敵人,季小冬的眼光,看向的是更加高遠和廣闊的天地。
說自己被包養,呵呵。
季小冬打算把自己是“富二代”的消息放出來。畢竟金錢和性,無論什麽時候人們都喜聞樂見。
“好啊好啊。”
顏頌對季小冬這個辦法拍手叫好,馬上叫來常松年,準備再發動小葵花課堂裏的同學們,一起為季小冬“正名”。
常松年一臉……跟季小冬說:“你去問問齊北辰最近幹了啥好事兒。”
?
季小冬找到齊北辰,把自己打算一說,問齊北辰:“常松年說你幹了好事,讓我過來問你。”
“嗨!”齊北辰摸摸鼻子尖,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小得意,跟季小冬說:“不用你操心了,這事兒我給你搞定了,小事一樁。”
季小冬挑挑眉:“你幹什麽了?”
“沒幹啥,就跟大家說了下,你家是萬元戶呗。”
“這麽簡單?”季小冬有點不信:“你不跟我說,我可去問別人了。聽常松年那意思,知道的人可不少。”
那是。齊北辰心想,當時圍觀的就多,再一傳,像季小冬這樣不知道的才是少數。
她去問別人,別人嘴裏還不知道把我的光輝形象說成什麽樣。還是我自己告訴她保險。
想到這裏,齊北辰清清嗓子,把季小冬拉到走廊盡頭人少的地方,給季小冬講述了自己的“光輝事跡”。
“哈哈哈。”季小冬笑的直打跌:“你可真能做得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齊北辰:我不要形象,才能維護你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