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晦澀

第二天容憶便發現了劉念對自己态度都變了,就連平日對着她的冷嘲熱諷都沒有了,反而是對着她笑的比花還燦爛。

容憶覺得這人轉變也太快了,她有些莫名其妙,摸不清什麽狀況,明明昨天還是一臉氣憤的恨不得殺了她的表情,現在居然變得跟親人一般。

吃飯時候容憶在一邊看臺詞,周清雨湊上來跟她聊天,讨論劇情。

中途劉念還熱情的給她們帶來了熱飲過來請她們喝,雖然只是一點小事,容憶卻是受寵若驚。

完了後容憶莫名其妙的問道:“你說她沒事吧?我怎麽覺得她笑的我心底寒碜的很呢?”

周清雨看着她笑的意有所指,“你不知道你背後還有一個人嗎?”

“你是說吳微禹?”

周清雨笑而不語,顯然是默認,随後說道:“這幾天咱們的盒飯改善不少,你知道嗎?”

容憶沒有料到,說道:“他是有錢任性。”

“有哪個人會嫌錢多?如果不是因為在乎,怎麽可能會費這些心去做呢?”

容憶點點頭,認真的說:“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可是你不知道他傷害我的時候一點也不比這少,你知道他可以因為我說錯了一句話就将我罵到哭嗎?”

愛情這回事,從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容憶,其實我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很不喜歡你。”周清雨發自肺腑的說。

容憶聳肩,“我有自知之明。”

周清雨一笑,“你還真是挺讨人厭的,你知道嗎在這個圈子裏的人哪一個不是戴着面具,誰會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現出來。看到你時候,我在想你肯定在這個圈子裏出不了頭。”

容憶無辜的攤手,“事實也是如此,我确實是出不了頭。”

“不,容憶,我身邊的太多女人看着純潔善良,可是我覺得你最真實,我想只要你想要去做,肯定能成功,可是你太固執,太倔強了,不願意妥協一點。”她說完輕輕長嘆一聲,“也幸好,你運氣好,能遇到吳微禹這樣一個男人。”

下午容憶去了徐向暖的酒店吃飯,她們許久沒見,吃了飯聊了會天,有時候女人的友誼也很簡單,徐向暖依舊是老樣子,前幾天連着的夜班讓她有些吃不消,臉色也有些憔悴。

做酒店行業就是這樣,有時需要值夜班,雖然外人看着光鮮,但卻是身心疲憊。

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吳微禹,他與幾個工作上的人剛吃了飯,從飯店出來,便碰到了容憶。

她一個人站在路口等車,吳微禹微微一笑跟人打了招呼過來,他穿着一件灰色呢大衣,微微的雨絲落在了頭上,衣服上,最後化成了濡濕的液體。

頭上突然撐起了一把傘,容憶擡頭便撞進了一雙深邃的黑眸裏,她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麽在這?”

吳微禹擡手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輕笑,“我剛在那邊吃飯,看到你就過來了。”

容憶随意的點點頭,吳微禹已經拉着她走了。

他送她回去,車廂裏放着輕緩的輕音樂,容憶的心也跟着平靜下來,她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笑着問他,“你給了劉念什麽好處?”

“為什麽這麽說?”吳微禹開着車,勾起唇角笑了。

“唔,我覺得今天她對我太好了,特別奇怪。”容憶悶悶的回答。

“這不是很好嗎?”

“唔,讓我想起了容家還在的時候,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不屑,卻又要故作友好,真是難為他們了。”她自嘲的笑笑。

吳微禹頓了頓,認真的說道:“容憶,這個社會本來就是這樣。”

容憶笑笑點頭,“我知道啊,只是覺得我總是要這樣靠着別人,別人對于我的奉承全部都是來自于你。”

“那現在呢?你想要跟我沒有一絲關系嗎?”他突然有些生氣的質問道,随後很快自問自答,“容憶那是不可能的。”

容憶點頭,“我從來沒想過要與你一清二楚。”

“容憶,就像你說的,你今年二十五歲,可是二十五歲還能去做很多事,你還可以有很多選擇,可是我已經三十了,你還能重頭再來,可是我是絕對不可能放開你的。”

——

半夜容憶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迷糊着眼睛在床頭櫃摸索着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

“哪位?”容憶口氣不是很好,滿是睡意。

電話那邊的年輕男人嗫嚅道:“容憶姐姐,我是十三,胡少在酒吧喝多了,你快過來一趟吧。”

容憶大腦很快清醒過來,嘴上低咒一聲,還是老實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看了眼手機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容憶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出了酒店寒風肆虐,吹的外面的灌木叢唰唰做響,甚是駭人。

容憶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幸而這會還有出租車,她打了的直接去了酒吧。

這個時間點酒吧已經清淨下來,胡寧趴在沙發上喝的爛醉。

容憶火氣本就旺盛,這會更是冒火,她扯了扯他,“起來起來。”

胡寧擡起頭,白皙的臉頰透着異樣的緋紅,他愣了愣很是不确定的問道:“容憶?”

容憶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是我。”

看着他難受的模樣又不忍心,接了杯熱水給他喝,狐貍這會聽話的放佛個受傷的小白兔,眼神脆弱。

“還好嗎?”她輕輕拍打着他背問道。

胡寧搖頭,悶悶的說:“不太好,我想吐。”

容憶狠狠的瞪着他,偏偏這會他還毫無自覺性,一臉懵懂無知的表情。

從衛生間出來,容憶将他弄到了沙發上躺好,這男人看着沒什麽重量,容憶卻已經是累的半死。

容憶拍了拍他臉問道:“你現在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胡寧嘟囔着,“不知道。”

容憶一陣火大,踢了踢他小腿,胡寧悶哼一聲,意識迷糊着說:“容憶,我好痛。”

“不會吧?我又沒用力。”容憶無語。

“這裏,很疼。”他的語氣絕望,用手指了指心髒的地方。

容憶凝噎,突然無語以對,不知道應該去怎麽安慰他,似乎什麽話都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這個世上因果報應是确實的,容憶也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欠的那些債,總有一天會加倍還回去的。

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他一直在容憶面前表現的都是放蕩不羁,自由任性,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悲春傷秋的話。

他們之間到底是回不去了。

容憶這人是屬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可是這會她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她虧欠他太多,她想她從來都不想傷害到他,可是這樣的想法本身已經是一種傷害了。

許久,她舔了舔唇,嘴唇幹疼的厲害,聲色暗啞的發不出聲來。

他的衣服剛才在洗手間沾上了許多水,容憶怕他感冒,想着送他去最近的酒店将就一晚吧。他平日雖沒怎麽講究,卻到底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少爺,對于吃穿用度從來都是用到最好的。

在酒吧小弟的幫助下将胡寧扶到了路口等車,容憶也不好意思麻煩別個,說自己能夠搞定。

外面寒風陣陣,容憶來的時候走的匆忙,外面就套了一件羽絨服,胡寧外面寒風一吹冷的向她懷裏靠,意識也清醒了幾分。

容憶也有些着急,這個時間點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車過來。

恰在這時,拐角處有一輛出租車駛了過來,容憶心底一陣雀躍。

車子停了下來,從裏面下來了幾個人,容憶眼角一跳,冤家路窄,頭也忍不住的疼了起來。

是前面得罪的菟絲花。

這女人跟前幾次見面打扮差別太大,容憶險些沒認出來,她化着妩媚的妝容,旁邊豬肥腸滿的男人摟着她的小蠻腰,怎麽看怎麽不協調。

雖然這會容憶是明顯的不想要惹麻煩,可是菟絲花顯然是認出了他們,她挑眉輕佻的問:“喲,兩位這是去哪呢?”

容憶聽着她着陰陽怪氣的調調就一陣煩躁不想要應話,可是她旁邊站着的男人憐香惜玉,立馬霸氣的說道:“問你話呢?也不看看我是哪位?”

容憶在心底一陣猛翻白眼,真當自己是霸道總裁呢?

那男人覺得容憶這态度完全是對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藐視,而且旁邊還站着自己女神呢,這怎麽能容忍,俗話說男人面子最重要。

于是他招手,對身邊的幾個打扮痞子的年輕男人說道:“兄弟們,給我好好招呼一下這個不識趣的人。”

菟絲花柔弱的站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看着容憶,顯而易見她對于讓人教訓容憶這事是非常樂見其成的。

容憶在心底哀嘆,非常明顯的這會要是打起來自己顯然是吃虧的那一方,而且胡寧這會意識不清的,她在心底迅速計算着應該怎麽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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