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靠近你十點
厲彥北考多少?
沒等楚映問,祝慧雨自己說了,“年級倒數第二,哈哈哈哈哈哈!倒數第一發燒沒來考試,哈哈哈哈!”
班上的學生都争着去看成績了,她們回得算早,祝慧雨笑的前仰後合,誰能想到看上去牛逼轟轟的厲彥北成績會這麽差,“他和倒數第三名還差了一百來分呢,可笑死我了。”
厲彥北這是妥妥的學渣,能在一中考出那個分數來真是個牛人!
周圍沒別人,楚映便想什麽說什麽,“每天玩手機能考好那就奇了怪了。”
她這次月考和厲彥北分在了一個考場裏,她坐在偏後面一點兒的位置,厲彥北則是在第一排,楚映很清楚地看到,每次開考十分鐘之後,他都會扔下筆埋頭睡覺,到收卷的時候起來。
一場不落。
楚映當時都懷疑,他是不是寫了個名字就把試卷交上去了,不過看他的分數,多少還是做了幾道題的。
她倆随意聊着,剛一走進教室就對上了一雙陰恻恻的眼,祝慧雨霎時收了聲音,疑心剛才在教室外面說的話有沒有被厲彥北聽到。
她沒想到會有人對成績毫不關心,在教室裏面連動都沒有動過啊!
兩人和鴕鳥一樣,縮着腦袋回了座位。
厲彥北知道今天出成績,他每門考試都是象征性地寫了幾道題目,分數不用看都知道很低。
怪的是,以前他從來都不在意成績這個事,但今天聽到楚映說的話,突然膈應起來。
他成績是好是壞用得着別人來指手畫腳?
連厲宏都沒有拿成績來說過事,憑什麽楚映擱這兒說三道四呢?
厲彥北沒了繼續打游戲的心思,他離開座位,眨眼間雙手就撐到了楚映的桌上,按住了楚映正在寫的那張試卷,語氣陰森,“怎麽,我玩游戲你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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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閉了閉眼睛,看來剛才的話還是被他給聽到了。
“不是的。”她心虛,回答的聲音不響,禍從口出她今天總算體驗了一把。
厲彥北看不見她的眼睛,嫌那黑框眼鏡礙事,擡手摘了扔到桌邊,“沒看出來你還挺有長舌婦潛質的,喜歡在背後說人,挺能耐的啊!”
他語氣不善,聽在女生的耳朵裏面足夠兇,而且說的話又傷人又狠,楚映心裏一下緊了起來,委屈得直冒酸水。
這個人怎麽可以這麽的兇!
“對不起。”楚映理虧,小聲道歉,妄圖平息他的怒氣。
來了來了,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又來了!
厲彥北真特麽煩死自己了,他劍眉皺起,弓着的腰直起,不想再說什麽,就是動作幅度有些大,紐扣沒有扣上的袖口将桌邊的黑框眼鏡拂到了地上。
現在的眼鏡框質量都不錯,就從桌子上掉下去不會造成什麽損傷,但厲彥北不經意往後退的一腳,把鏡框踩扁,讓鏡片碎成了渣渣。
楚映眯着眼睛朝地上看去,看不真切,她便彎腰把眼鏡撿了起來,碎的不像樣子,完全不能戴了。
厲彥北指尖動了動,嘴唇幹澀,那句“對不起”到嘴邊再吐出來不知怎麽就變成了“活該”。
這下祝慧雨看不過去了,她就坐在楚映前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看得清楚,“你怎麽欺負人!”
厲彥北舔了舔唇,祝慧雨的質問讓他非常不自在,但他什麽反應也沒給,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出了教室門。
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發現他手和腳的動作都是僵硬的。
楚映拉住祝慧雨,說:“算了。”
只能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剛才她真的挺害怕的,現在眼鏡碎了她反倒沒那麽怕了。
祝慧雨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她為楚映抱不平,但她同樣知道,除了不計較也沒別的辦法。
楚映把碎掉的眼鏡放到眼鏡盒裏面,下午的課就只能将就着聽一聽,她看不清黑板,記筆記記得相當吃力,不過同桌知道她眼鏡碎了的事,只要一記完就會給楚映抄。
辛虧下午只有第一節課是主課,還是用來講試卷的,順利上完後楚映揉了揉酸疼的眼,起身去洗手間。
眼鏡沒了,楚映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東西,還會習慣性地做出推眼鏡的動作,等觸到鼻梁的時候才發現上面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這種小小的尴尬讓她摸鼻子的次數變多,走路都跌跌撞撞,連後桌明晃晃伸在那裏的腳都沒看到,被絆了一跤,差點兒摔了。
後桌是個男生,他正和同桌聊得起勁呢,沒想到會絆到人,正想伸手去扶,有個人好像比他還快。
從最後一排到倒數第三排,厲彥北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反應會這麽快,他将人扶穩之後,半刻沒留,徑直往前朝飲水機走去,走到飲水機跟前的時候才發現沒帶水杯。
楚映知道是他,他的特征太明顯,不用看清臉都能知道是誰。
放眼整個一中,沒有誰敢染一頭玫瑰紅發并且不穿校服的。
楚映站好,走路小心了幾分,朝後門走去。
她離開座位,後座的男生腳還伸在外頭,被返回的厲彥北踢了下,男生收回腳,愣愣的和同桌說道:“剛才那個是楚映?她一直都這麽好看的嗎?”
兩人都有些癡,目光中的驚豔久久才散。
下午第二節是音樂課,一周一次,大部分時候還會變成英語課,非常難得才能去一次音樂教室,這節就是6班本學期的第一節音樂課。
一中音樂美術課都有專用的教室,搞得挺專業,就是不怎麽上課,楚映到音樂教室後就找了一個角落裏的位置坐下,她當慣了透明人,也非常樂意扮演這麽一號角色。
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老是有人朝她看,還不止一個。
楚映沒戴眼鏡,分不清楚那些視線是誰的,于是垂着頭安靜地待在角落裏面,接和旁邊祝慧雨說話擋住一些。
音樂老師年輕且時髦,和其他任課老師一對比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坐在鋼琴前,一開嗓便知是有功底的人。
這節音樂課大家聽得比英語課還要認真一點兒,到試唱的環節好幾個人舉手想要表現一番。
大家夥兒積極是積極,可唱的好的卻沒有幾個。
音樂老師在班上逡巡了一番,把坐在角落裏面裝鴕鳥的楚映給叫了起來。
一站起來,那種受人矚目的感覺就讓楚映心跳加速,耳朵緋紅,在老師的催促之下她聲音不大,但還是開了口。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桠……”
高中的音樂課本裏面哪有什麽好歌,不是民謠就是蒼茫壯闊的愛國曲目,唱是人人都會唱,但是要唱好一整個班都未必能找出一個來。
楚映一個女孩子,将這首《茉莉花》用輕柔舒緩的語調給演唱了出來,她聲音細細軟軟的,咬字清楚音掐的又準,悠遠中多了缥缈,實屬難得。
班上不知道是誰帶頭先鼓起掌來,掌聲越來越響,音樂老師用比較專業的術語點評了一番,表達了認可。
楚映早就紅着臉坐下,沒了黑框眼鏡,她臉頰上的紅潤更明顯了。
萬年最後一排的厲彥北看向楚映的目光讓人捉摸不透,他一向懶散的身子這會兒繃得緊緊的,剛才楚映的歌聲讓他頭皮有瞬間的發麻。
厲彥北第一次知道原來如此綿軟的歌曲還能被唱的這樣的撩人,他突然,非常莫名地有了一種沖動,想要把這樣的聲音據為己有。
多奇怪,他平生頭一次升騰起這樣的占有欲,陌生到有些惶恐。
厲彥北斂眸,藏住心中那個有些瘋狂的想法,再三壓抑之後才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
晚上玩游戲,戴上耳機連麥,厲彥北聽着耳邊或粗噶或低沉的男聲,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音樂課上楚映的歌聲,想得他口幹舌燥,一連送了人家好幾個人頭。
最近玩游戲的興致總是很淡,厲彥北和戰隊裏的人聊了會兒天,解釋了一下自己狀态不對,就把電腦關了。
他坐在軟椅上面,仰頭看到了一張便利貼,上面是他寫給自己的一句話:do what you want to do.(做你想做的事)
盯着這張紙條良久,厲彥北極緩地勾出一抹笑容,然後起身進浴室洗澡。
第二天到學校,在忍了一整天之後,厲彥北放學的時候把楚映攔了下來。
楚映換了新的眼鏡,還是很醜、很土,黑色的框幾乎和上一副沒什麽兩樣,就鏡腿上多了一點兒淺淺的花紋而已。
她看到厲彥北下意識的就想躲,但鐵臂橫梗在面前,沒處逃了。
今天楚映值日,她是留最後倒垃圾的,被厲彥北攔下來的時候教室已經空了。
“有事嗎?”這人站在自己跟前遲遲不開口,楚映拎着垃圾桶的手都有些酸了。
厲彥北等了她有好一會兒了,聽見問話,便答:“恩,有事。”
他雙眸緊緊攝住楚映,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那雙藏在鏡片後面的漂亮眼睛,眼尾眼角的弧度怎麽就這麽好看呢?還有鼻尖上的那顆痣,越看越是可愛,他真想用指尖碰一碰。
厲彥北在心裏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清了清嗓子,低聲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厲彥北作死*1*1*1*1*1
厲彥北(我的笑不是笑):完了……又欺負人了……這次就跪鍵盤吧……作者你繞我一條狗命,不能再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