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靠近你十八點
原本已經準備站起來的楚映被吓得力氣一松，整個人往下磕去，好巧不巧，磕在了厲彥北的薄唇上。
這一幕顯然不在所有人的預料範圍之內。
劉紫倩一聲尖叫，刺穿人的耳膜，将楚映給吓得爬了起來，捂着唇驚慌失措地站在一旁。
厲彥北卻沒動，像是個雕像一般躺在那裏，除了被風帶起的發絲動了，甚至連眼睛都沒眨。
他感覺到唇上一疼，門牙略酸，剛才的柔軟蓋過了一切的痛感。
厲彥北用舌頭舔了舔唇，嘗到絲絲鐵鏽味，他的唇破了一道小口子，可是他一點兒感覺不到疼，反而品出了微微的甜。
“你……你們……”劉紫倩比兩個當事人的反應還要激烈，她一副驚吓過度的模樣，“你們剛才……”
接吻了？！！
厲彥北此時才緩緩地站起來，他耳後根紅了個透，一路蔓延到脖子，相反臉上卻一點看不出波動來。
“吵死了。”他不緊不慢吐出三個字，讓劉紫倩鬧了個大紅臉，不敢再開口說話。
楚映下意識地抿唇，刺痛感傳來，她眉頭皺起，唇上與厲彥北一樣，破了個口。
“你來這裏幹嘛？”厲彥北餘光注意到楚映臉上細微的表情，他舔了舔嘴唇上已經不滲血的地方，這才将目光投向劉紫倩。
劉紫倩支支吾吾的，“我是想來幫幫忙的……體育場這麽大……打掃起來肯定很累……”
這是她來之前就想好的說辭，但剛才看到的那幕太有沖擊性，不長的話愣是被說得斷斷續續。
厲彥北朝她走近了兩步，“不用，已經打掃完了，你剛才什麽都沒看見，對嗎？”
劉紫倩從之前的驚吓變成了害怕，這樣明晃晃的威脅，她怎麽會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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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什麽都沒看見。”劉紫倩扯出一抹笑容來，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
“那就行了，趕緊走吧。”
厲彥北正常到不能再正常，都讓劉紫倩懷疑剛才看見的一幕是不是幻覺，她被厲彥北一瞪，知道不宜多留，縱然不甘心，卻只能先走一步。
楚映不在狀态，等劉紫倩走了，體育館的燈一盞一盞熄滅，她才恍然回神。
黑夜掩蓋了她的神情，還有臉上燙得驚人的溫度。
雖說都是意外，但她和厲彥北之間的氣氛好像更尴尬了……
一路無話，誰都不知道在遇上這種事情之後要聊一些什麽，厲彥北送楚映走到人行道，臨了才記起她的眼鏡還被捏在手裏面。
楚映這次連謝謝也不說了，拿了眼鏡戴上後，悶頭便走。
厲彥北自己都須得緩緩，他薄削的唇抿了又抿，最後抿出了些些的甜味來，之前的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嘗起來味道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在路口站了好一會兒，厲彥北才将衛衣帽子兜在頭上，低低嘆了一句，“要命。”
怎麽人都走了這麽久了，心髒還跳的這麽歡？
真是要命……
***************
這樣粉色的意外給楚映帶來了不小的影響，明明數學老師在上面講抛物線呢，她卻老是想到厲彥北，趕都趕不走那種，還在課堂作業上犯了好幾個低級的小錯誤。
下課訂正的時候，楚映壓下心裏面的躁動，有點兒不想去面對厲彥北，因而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中午午休結束，楚映被人叫了出去。
在昨天之前她還不認識劉紫倩，楚映看着對面比她稍微矮上一點兒的女生，問道：“有什麽事情嗎？”
劉紫倩對着她可沒什麽好臉色，像是打量貨品一樣，由上到下看了她一番，繼而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就像是對着一樣價錢和物品完全不符的東西，劉紫倩“嗤”了一聲，而後說道：“李老師讓我告訴你，以後由我去監督他們打掃，沒你什麽事兒了。”
6班班主任就姓李。
楚映沒有太大的反應，很快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哦。”
劉紫倩拉起一邊的嘴角，非常看不慣楚映這副自命清高的模樣，但她學聰明了，沒有開口就罵，而是突然笑了起來。
“楚映，你該不會真以為厲彥北會喜歡你這種人吧？”
這種人？
她是那種人？
楚映見她笑得誇張，說話夾槍帶棒，不欲理睬，轉身準備回教室。
劉紫倩止住笑聲，“厲彥北可是厲家唯一的繼承人，你算個什麽東西呀，頂多就是他一時貪圖新鮮，覺得好玩，等玩膩味了，還不是想丢就丢，我勸你呀有點兒自知之明，別癡心妄想一些不屬于你的，哎……我和你說話呢，你走什麽呀！”
楚映不想聽，但那些話一個勁的往她耳朵裏面鑽，鑽進她的五髒六腑，最後化為一根根綿密的細針，紮進了她的心髒。
楚映拿出錯題本，一連寫了好幾道題目，最終得出的都不是正确答案，她拿出橡皮來擦去做錯的地方，擦着擦着手上就沒了力氣。
她不是泥人，是有性子的，只不過很少表露而已。
楚映現在想着，還是趕緊和厲彥北劃清界限為好，省得今天是這個女生，明天就換了另外一個，都來找她麻煩。
這天放學後的體育館空氣中似乎有火苗在攢動，蔣旭大氣不敢出，安靜如雞地拖地，劉紫倩捂着額頭在一邊哭的挺慘。
她好心不讓厲彥北幹活，沒想到厲彥北直接就扔了個排球過來，還砸到了她的腦門上。
劉紫倩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哭得快要斷氣一樣。
“你別哭了，人都走了。”蔣旭好心走過去安慰她。
劉紫倩半點不領情，頭上那一下算不上疼，她就是委屈而已，“我就哭，要你管！！”
蔣旭尴了個尬，不怪厲彥北不喜歡她，就這脾氣換了誰能喜歡，剛才還裝得嬌嬌柔柔呢，一轉眼就變了個臉？
翻書都沒這麽快的……
“算我多管閑事。”蔣旭冷哼一聲，敷衍地拖了兩下地，走人。
劉紫倩看一個兩個走得這麽快這麽灑脫，罵道：“你們都是大豬蹄子，把我一個女生丢在這兒算什麽嘛！”
她一邊罵一邊擦幹了臉上的淚痕，跑出了黑洞洞沒人的體育館。
還好打掃體育館的懲罰僅剩兩天，不然蔣旭覺得自己那顆弱小的心髒會承受不住那樣大的戾氣。
這兩天裏面，厲彥北挺沉得住氣，在教室沒有和楚映搭過一句話，他們就和班上大多數的同學一樣，保持着适當的距離。
女生之間走得親近一些，男生之間鬧得歡騰一點。
楚映和厲彥北本來就應該是兩條平行線，不會有交集。
原本厲彥北是打算等一等，等到下周楚映去閱覽室讀書的時候再好好和她聊聊。
但這兩天楚映幾乎連個眼神都沒有往他所在的位置去過，活像是不認得他，這種冷淡讓厲彥北有些坐不住。
他在教室最後面，恨不得把楚映的後背給盯出一個洞來。
前陣子剛好了一點兒的煩躁，這兩天去而複返，重新湧動起來，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厲害一些。
這樣的情緒讓難得回家吃一次晚飯的厲彥北半點興致提不起來，面對王煙柔假模假樣的關心，他連敷衍的意思都沒有，冷冷地道：“吃飯能別問東問西的嗎？”
王煙柔肚子已經漸漸有了形狀，她可能是在家裏吃得好睡得好，什麽都不用操心，所以圓潤了不少。
就是到厲家這麽久了，她還是沒能學會隐藏情緒，聽見厲彥北的話之後臉立馬拉了下來，變為了皮笑肉不笑。
餐桌上不止厲宏在，厲老爺子還有厲彥北的叔叔厲渤都在。
厲渤比厲宏小了好幾歲，兩人看上去卻差不多大，他見氣氛不對，出面打圓場，“小北上高中學習辛苦，多吃點菜。”
厲老爺子由始至終沒有出聲，在平靜中結束了這頓飯。
飯後厲老爺子照例是把厲彥北還有厲宏叫進了書房，不知道說些什麽。
王煙柔因為剛才飯桌上的事，眼睛都氣紅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屋裏阿姨都做事去了，就剩她一個，厲渤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她旁邊，貼心地剝了個小橘子遞過去，“還在生氣呢？”
王煙柔不說話，那模樣可不就是氣得不行麽。
“別氣了，別氣壞了肚子裏的孩子。”厲渤語氣溫柔，哄道：“再說他一個孩子，你和他計較什麽。”
王煙柔将橘子放進嘴裏，“他還孩子？馬上都十八了還孩子？！”
“我哥這不是為了遷就你，都讓他搬出去住了嗎，說來說去誰都沒有你肚子裏的孩子重要。”厲渤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似安撫地在王煙柔手上拍了拍。
王煙柔哼了哼，看着肚子道：“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厲渤但笑不語，男孩女孩于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差別。
從厲家老宅吃過飯後，厲彥北還是回了他自己的公寓。
房子面積不大，卻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地方，是他.媽媽留給他的，和別人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回了家，躺到床上。厲彥北第一次迫切的希望周一到來。
他很想近距離地看看楚映，看看她唇上的傷好了沒有。
然而，周一放學後的閱覽室卻不再是屬于他和楚映兩個人的地方，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丁宇飛擡手同厲彥北打了個招呼，眼中皆是挑釁。
厲彥北來了氣，這手下敗将來這兒嘚瑟什麽？！想幹架還是怎麽着？！！
作者有話要說： 厲彥北：你剛才什麽都沒看見對嗎？（快去說，快去告訴學校裏的同學楚映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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