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靠近你二十點
丁宇飛:“咳咳,咳咳……”
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個人?!
厲彥北惡狠狠地瞪他,“嗓子癢就去吃藥。”吵死了!
丁宇飛不瞎,就剛才厲彥北幫楚映吹眼睛的那種神态,要說這倆人之間沒什麽,他還不信了。
這次丁宇飛沒有和厲彥北嗆聲,有情況就好!
他笑的越發溫柔。
****
讀書小組的開辦在班上并沒有掀起什麽水花,都是上高二的人了,做每一件事情都帶上了目的性。
在朱老師計劃的每周一節閱讀課上,就能看到許多學生,書桌上雖然放着書,但筆仍然不停寫着,多半是偷偷藏了一張數學試卷在下面……
閱讀不是一件壞事,楚映從閱覽室借了不少的書回來,中外名著一應俱全,可惜學習任務太重,試卷像雪花一樣往下飄,做完了還需要訂正,他們在學校實在是沒那個心思來看這些略顯晦澀的東西。
朱老師在兩節閱讀課之後算是看出這個讀書小組的存在,大概是流于形式了,每周的課上,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唯一在捧着書的就只有厲彥北一個人。
還好,不算是一個人都沒有。
朱老師心中稍許安慰,不禁想厲彥北作文寫得那麽好,可能是和他愛看書有關系,剛準備上前去鼓勵鼓勵他。
那股安慰就沒了。
繞到厲彥北身後的她才發現,原來這位同學書在桌子上豎得好好的,實則是把手機放在那裏玩游戲玩得起勁呢……
他專注的目光就不是看着書,而是看着手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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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算是接受了“班上沒有一位同學在閱讀”這樣的事實,她也怪不上學生,因為他們就算不在看書,卻沒有一人是在玩的。
當然……除了厲彥北。
閱讀課在所有學生一心向着學習中變成了自習課,讀書小組最終也沒能分成組,白白擔了這四個字。
6班慘遭滑鐵盧,其他班級也沒好到哪裏去,楚映這個負責人除了去閱覽室借了書回來就再沒了別的事情要她做了。
讀書小組計劃結束得太快,楚映欠厲彥北的債提上日程,終于還有一個禮拜就能徹底結束。
那天丁宇飛說要一起到閱覽室讀書,後來卻也沒看到,楚映只當他是随口一講,沒放在心上。
楚映在自家的小日歷上面做了最後一個記號,明天她可算能把欠厲彥北的給還了,中間各種狀況頻發,活生生比之前約好的還多了快要一個月。
将将兩個月的時間,楚映可謂是把各種英文詩集都讀了個夠,這每天一個小時的課外閱讀任務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楚映最差的英語在月考當中擠進了前十名。
楚映英語成績一直都在班上的中游,有事甚至會掉到中游偏下,是一個非常不利的拉分項。
她好像對學習英語就是沒有那方面的天賦,背單詞慢,看句子理解意思更慢。
人家一篇閱讀十分鐘搞定,她得雙倍時間,還總是不得其意,選項總和正确答案擦肩而過。
這次陡然擠進了前十,別說楚映,就連“女魔頭”都一改之前的偏見,在課上好好得表揚了她一番,讓其他同學要多向她學習。
像這回的閱讀理解,班上只有她一個人是全對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錯誤。
考完試,有表揚自然就有批評,“女魔頭”算是一中資歷比較老的教師,說話耿直,百無禁忌,她直接點名道:“厲彥北,你還敢不敢再考低一點兒!十分!虧你考得出來,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班平均分被拉了多少?!”
這些話別的老師都不會和厲彥北講,就算是他考得再差,老師都不會說。
“女魔頭”一身正氣,不管他什麽家庭背景,該說還是會說,只不過語氣要比批評別的學生輕多了就是。
他們班成績起伏最小的應該就是厲彥北,每次考試成績都在十分和十幾分之間徘徊,高不過二十,靠讀的英語他是從來都沒讀過,拿到試卷那是坦坦蕩蕩地睡覺,說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兩句話一說,“女魔頭”發洩完,沒事兒人一樣繼續評講試卷。
厲彥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和沒事兒人一樣,繼續趴在睡覺。
好一派和諧的景象。
楚映看着自個兒全對的閱讀理解,覺得有必要感謝一下厲彥北。
閱讀理解當中有好幾個相當複雜的單詞,是她在讀那些英文詩集時随手查過的,而且非常神奇的是,那些原本晦澀難懂的長句子,現在她讀來輕松了許多。
選答案不再是靠碰運氣,而是真正能看懂文章的意思,然後再從裏面提取到關鍵的信息。
學英語靠的是積累這句話一點兒不假。
所以即便是不用再去閱覽室給厲彥北讀書,楚映還是養成了每天多看一個小時英文原著的習慣。
對英語真一竅不通的厲彥北當然沒有想到,他的一時興起給楚映帶來了這樣的變化,随着約定時間的到來,楚映和他之間算是連這唯一的聯系都要斷了。
逃了“女魔頭”課的厲彥北爬到天臺,嘴裏他最愛的那種味道的糖沒有之前那麽甜。
喜歡安靜,喜歡獨處的他雙手枕在腦後,準備好好補個覺,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晚上他還約了戰隊裏的人一起打比賽,肯定又是通宵,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睡一會兒。
厲彥北閉上眼睛,他昨晚就沒好好睡,按道理說今天應該是很快就能入睡,可偏偏奇怪,腦子裏有個小人在作祟,蹦跶的特別歡。
身體疲憊,腦子缺活躍的很,越是強迫,越是無法入睡。
在第五次入睡失敗後,厲彥北不再躺着,而是坐了起來,帶着涼意的風卷過他額前擋着眼睛的紅發,吹起一抹弧度。
漸入深秋,一切都蕭瑟起來,就是原本溫柔的風比之前要更冷。
厲彥北坐着不動,眯着雙眼眺望遠方。
他的發色還是和厲宏鬧矛盾的時候臨時起意染得,當初就想着染一個亮眼一點的,後來染出來效果還不錯,就沒換其他顏色。
厲彥北的處事風格是自己喜歡就好,他往後捋了捋頭發,讓風拂過眉眼。
上回去補染的時候頭發就有些長了,他沒高興剪,現在不光遮住了眉毛,就連眼睛都快要擋住了,有些礙事。
厲彥北站在高處,這棟教學樓的樓頂俯瞰整個校園不成問題,他托着下巴,能離得不算太遠的操場上面有幾個班級在上體育課,再仔細一看,便看到了楚映。
她正蹲在那裏系鞋帶,所以沒能跟上大部隊,稍微落在了後面。
厲彥北記得體育課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而英語課是第一節,他只不過稍微躺了一會兒,就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嗎?
手上指向十一點的表告訴他,時間過得就是這麽快。
厲彥北換了個坐着的姿勢,手扶着一邊的欄杆,想起上回楚映看見他站在這上面害怕的表情,就笑了起來。
他擡手,隔空在楚映小小的腦袋上面點了點,就像是真的碰到了她一樣,“膽小鬼。”
膽子這麽小,又這麽乖,和他簡直就是上帝造的兩種完全不一樣的人。
可能是這個緣故,厲彥北也發現了,最近自己的目光總是會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一會兒,有好幾次上課盯得太專注,差點被楚映看見。
體育課對厲彥北的吸引已經不是很大了,所以他還是願意一個人在天臺待着看風景。
楚映系好鞋帶,慢跑着跟上班級的大隊伍,她跑起來馬尾辮一晃一晃的,在寬大校服的映襯下整個人更加嬌小。
天臺風大,下面的風也不小,風将校服吹得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肢,仿佛一陣就能把她吹跑。
厲彥北看着那個小人融入到一大波人中去,大家夥都穿着一樣的校服,從高處看就是身高都差距不大,但他就是可以分辨出哪一個是楚映,也是奇怪。
天臺視野開闊,厲彥北可以看到在十分鐘之後,班級的隊伍就解散了,體育老師坐到一邊的看臺上刷手機偷閑去了,至于學生則是自由活動。
到高中,體育課其實更多的就是給學生放松放松心情,不要整日悶在教室裏而已。
在操場上還有兩個班也是,很快就開始了自由活動。
厲彥北打了個哈欠,風小下去,太陽出來,他有些昏昏欲睡。
四散開來的學生分布在操場各處,這下子連誰是哪個班的都分不太清楚了……
厲彥北就是打個哈欠,恍個神的功夫,就沒能在剛才的地方找到楚映,他的目光在一個個人身上略過,慢慢鎖定在一棵樹下。
那是他熟悉的側顏,帶着一點兒柔美的弧度,日光照亮了楚映一半的臉,比什麽都要白皙。
認出她的同時,厲彥北還看到了站在她旁邊的一個人,也是老面孔了。
就是這個面孔在他的黑名單裏。
厲彥北的瞌睡散了大半,眸光變得不善,卻也沒有即刻下去。
丁宇飛不知道說了什麽,楚映一下笑了起來,若不是隔得遠,厲彥北大概都能聽到楚映那悅耳如鈴的笑聲。
一絲不滿略過眼底。
厲彥北抿唇,想,什麽時候丁宇飛和楚映這麽熟了?
都到了體育課上面跨班聊天的程度??
若說一開始厲彥北還沒有要過去的沖動,等看到丁宇飛輕輕用手摸了摸楚映頭頂時,他的眼中徹底有了冷意。
本就漆黑的瞳孔變得更為幽深。
有一種憤怒裹上心頭,這種感覺很不好!
厲彥北舔了舔嘴唇,扶着欄杆跳到平地上,然後下樓,向着操場而去。
厲彥北舔了舔嘴唇,扶着欄杆跳到平地上,然後下樓,向着操場而去。
從教學樓到操場,厲彥北說快算不上快,他像是無意中晃悠過去的一樣,腳步停在操場外的鐵栅欄旁。
楚映站的那棵大樹就在栅欄旁邊,厲彥北與她一個在裏,一個在外,中間隔得實則不遠。
隔得不遠,他就清楚地聽到了丁宇飛說的話。
“我這兒有入場券,周末的時候要不然一塊去玩?”
丁宇飛話音落下,便有一人飛快地回道:“好哇好哇。”
不是楚映的聲音,厲彥北稍微往旁邊側了側身,看見被樹幹擋住的第三個人,原來祝慧雨也在。
“楚映,咱們去玩玩吧,我在家悶得都快要發黴了。”祝慧雨可憐兮兮地與楚映說。
如果丁宇飛只邀請楚映一個去玩,她肯定是會拒絕,但在祝慧雨軟磨硬泡之下,楚映還是同意了。
厲彥北站在那裏就聽見了這麽兩句沒營養的話,下課鈴響了起來,丁宇飛同兩個姑娘打了聲招呼,回了自己班上。
從他們的對話中,厲彥北沒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他們周末約了出去玩,壓根不知道什麽時間去哪兒玩。
他一腳将地上的石子踢出去老遠,然後走進操場,回了自己班級的隊列裏面。
體育老師下課之前例行點人頭,點着點着發現多出了一個人來,他目光一掃,有一抹極不和諧的紅色頭發出現在視野當中。
哦,厲彥北來了……
他這頭發染得真好,來沒來一眼能看出,都省得點名了。
“行,解散。”體育老師揮揮手,厲彥北這位同學輪不到他管,順利下課就算大功告成。
至于這位紅發同學為什麽在下課前回來,他一點兒都不好奇。
班級的隊列按照高矮排序,厲彥北站在隊列的最後一排,他最後才進隊,前面已經排好的同學自然就沒看到。
等隊伍散了,大家夥兒的才注意到他。
不過也沒人去深究,畢竟厲彥北随心所欲慣了,一個班這麽久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6班的同學三五成群往教學樓走,厲彥北收斂步伐,繞到了楚映旁邊,倒着往回走了兩步,忽然出聲,“你鞋帶掉了。”
楚映與祝慧雨正聊着天,都沒注意到旁邊繞過來一個人,耳朵裏鑽進來這麽一句話,倆人下意識地低頭看鞋。
楚映穿的一雙米色的球鞋,鞋帶有些長,所以在進操場的時候她特意系了兩次,紮得牢牢的。
看見鞋帶綁的牢牢的,祝慧雨的同樣沒有散,她們怎會不知道這是某人的惡作劇。
就是耽擱的這麽一小會兒功夫,本來走在班級中間的楚映與祝慧雨,這下掉到了最後。
厲彥北在楚映低頭的時候,将手從兜裏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她的頭發上面,一陣狂揉。
真的是狂揉……
雖然他已經控制了力道,但還是差點兒把楚映紮得好好的辮子給弄散。
厲彥北揉完,心滿意足地跑了,還不忘朝她倆“哈哈”兩聲。
祝慧雨被他這一頓猛如虎的操作弄得是目瞪口呆,扭頭看楚映,已經成了一只炸毛的獅子,她沒辦法,正将頭發散開費力地在梳理。
“他……和你頭發有仇?”
楚映方才低着頭可能沒看清楚,祝慧雨卻看到了厲彥北在薅……不對,揉楚映頭發時,臉上那種和人較勁的表情,活像是有深仇大恨啊!
楚映搖頭表示不知道,厲彥北這人腦子裏在想什麽不是她們凡人能猜到的。
她用手簡單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一邊走一邊将馬尾紮好,到教室簡單收拾了一下後便去了食堂。
一中食堂的夥食相較其他學校算是很不錯了,每餐不貴,葷素自行搭配,愛吃哪個菜便點哪個,最後還有水果吃。
就是有一點不好,食堂阿姨的手都“抖”得厲害,明明一勺子下去會有五六塊肉的,被她左一抖,右一抖,完美地将肉給抖掉,最後能吃到兩三塊都算不錯的了。
祝慧雨将餐盤放下,抱怨道:“我眼睜睜看着阿姨把那幾塊肉給抖了下去,心好痛,嗚嗚嗚,阿姨手抖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治好。”
好好的土豆燒雞肉,現在就剩下了土豆,連雞肉的影子都看不到,實在是太慘了!
楚映深表同意,不過她要比祝慧雨運氣好上這麽一丢丢,盤裏還有兩塊肉,她用筷子夾了其中一塊放到了祝慧雨的餐盤裏去。
祝慧雨被感動得眼淚汪汪,“楚映你真好,我要是個男人肯定二話不說把你娶回去。”
她啃着肉,發表感想,在土豆燒雞裏面扒拉出一塊大生姜的難過都被沖淡了不少。
楚映笑眯眯道:“你上次不也分我了嘛,咱們一會兒吃完飯去買瓶熱飲怎麽樣?”
“好啊!聽說小店裏來了一種新的草莓牛奶,蠻好喝的,我們一會兒去買來嘗嘗。”
吃的方面,祝慧雨消息最靈光,小店裏新來了什麽她都是第一時間知道,跟着去買總沒錯。
祝慧雨話音剛落,視線便被楚映旁邊座上的人吸引過去了,更準确地說是被他手上的餐盤吸引了過去。
老天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盤子裏能裝這麽多東西,而且都是肉肉!!!
明明都是同樣的菜,為何差距那麽大!
難不成打菜這種事情還可以看運氣的嗎?!!
祝慧雨咽了咽口水,有點兒想去問問隔壁那位歐皇是用什麽辦法在阿姨手裏弄到這麽多肉的!
就算問不到答案,吸點歐氣也好哇!
祝慧雨蠢蠢欲動,在看到那位同學将棒球帽摘下,反戴在頭上,露出整張臉之後,她收回腳,專心地吃自己的飯。
楚映顯然也被隔壁的歐皇驚到了,一時都沒往他的臉上看。
“想吃?”厲彥北坐好,拿起沒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楚映的盤子裏頭。
聽到熟悉的聲線,楚映才知道旁邊坐的是誰,他的紅發被帽子擋住,只有少許幾根飄在外面,能看見光潔的額頭。
這樣的造型加上立體的五官,讓厲彥北顯得少年氣十足。
楚映盯着自己餐盤裏的那塊糖醋排骨,無法抉擇到底要不要吃。
她和厲彥北的關系好像還沒有到這麽親密的地步,所以應該是不吃。
但是他都夾過來了,自己再給夾回去,他會不會生氣?要不就吃了?
楚映咬着筷子,實在無法做決定,厲彥北敲了敲她的餐盤邊緣,“不吃?”
他這話一說,楚映的糾結有了結果,她将那塊小排骨塞進了嘴巴裏面。
還是吃吧,吃塊肉沒什麽,要是他生氣了,可就沒這麽好收場了。
厲彥北見她腮幫子鼓鼓,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像個小倉鼠,心情頗好,于是又一連夾了好幾塊肉給她。
楚映吃了三塊,見他還要夾第四塊,連忙出聲阻止,“我飽了,吃不了這麽多。”
厲彥北“啧”了一聲,這才多少,小倉鼠的胃有點兒小嘛。
不過他沒有強迫楚映繼續吃,自己動筷開始吃飯。
對面全程把自己當成隐形人的祝慧雨內心淚流滿面,糖醋排骨……好想吃啊……這道菜每次她們過來都已經賣空了,開學來她一共就吃過兩次!
嗚嗚嗚,看這小排骨長得多俊俏,聞起來又酸又甜,吃到嘴裏那肯定是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她好饞,真的好饞!
“這糖醋排骨不好吃,味道太酸,排骨肉太柴,下回給你帶正宗的。”厲彥北一臉不滿意,給了個差評。
祝慧雨內心的小人泣不成聲,又被厲彥北給補了這麽一刀,她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明明這麽可愛的小排骨,還要被人嫌棄!來啊!那都給她吃好了!她一點兒都不嫌棄,甚至可以吃一大盤子!
厲彥北果真嘗了一塊糖醋排骨之後就不再動那道菜,每一道菜在他那裏評價都不怎麽樣。
土豆燒雞肉炖的時間不夠,炒青菜一股苦味,蒜薹肉絲油放得太少,湯和白開水一樣。
總結起來就是沒一道菜好吃的。
前面的評價楚映暫時保留意見,不過湯确實又稀又沒有味道,她很同意。
說來,楚映很少在食堂看見厲彥北,今天這是心血來潮過來體驗一番的?
厲彥北每樣菜基本就吃了一筷子,然後便停了動作,比楚映和祝慧雨吃得都要快。
“你們周末是不是要出去玩?”他将學校每人配的那個橘子拿到手裏,邊剝邊問。
祝慧雨下意識便回,“你怎麽知道?!”
她問完抿住嘴唇,覺得不太對。
厲彥北五指修長,就是剝橘子都特別的賞心悅目,“去哪兒玩?”
他問得直接,不過沒人回答。
楚映吃飽了,将筷子放在一邊,默不作聲。
“怎麽,和丁宇飛出去玩不能告訴我?”厲彥北将一瓣橘子放到嘴裏,似笑非笑,目光卻攝人得緊。
祝慧雨頂不住這樣的高壓,老實交代,“我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丁宇飛說去了就知道了,不過那裏的票挺難得的……”
所以你就算去了沒票也進不去。
厲彥北看着楚映,眯了眯眼睛。
丁宇飛可以啊,還會玩起驚喜來了。
不過整個南城還有他厲彥北進不去的地方?
********
飯後,楚映和祝慧雨去小賣部一人買了一杯熱飲,小小的一罐子,捧在掌心,量雖然不多,但味道卻特別好。
淳淳的草莓味,不過分甜,奶香十足。
果然祝慧雨推薦的沒有錯!
楚映豎起了大拇指。
她們回到教室,寫習題、午睡、上課、布置作業、放學,重複每天的任務。
周六,楚映家的書店照常營業,開得有些早,路上還沒幾個行人,約莫都趁着周末在睡懶覺呢。
楚文拎了個紅色水桶到店外,擰了抹布,微踮起腳尖,擦積了灰的玻璃,楚映還坐在她的老位置上寫作業。
和祝慧雨約的九點鐘,見面地點在拐角的那家奶茶店,楚映走過去只要兩分鐘,所以一點兒不着急。
今天時間尚早,她還有空再寫幾道數學題,背幾個單詞。
楚文動作麻利,擦完窗戶将木桶拎到店內去一層一層擦書架,這不是個輕省的活,得需要相當大的耐心,楚文就是這麽個有耐心的人。
他嘴裏哼起一首幾十年前的老歌,眯眼晃頭,沉醉的很,完全把幹活當成了一種享受,範麗娟此時手裏端了個盤子,從二樓下來。
“老楚,過來吃早飯了。”她将盤子放在櫃臺的另一邊,離楚映的書本遠遠的,免得弄髒。
楚文聽到聲音,丢下抹布,先把手給洗幹淨了,然後才過去,瞧見範麗娟今兒個做了他最喜歡吃的烙餅,樂不可支,抓筷子都來不及,直接用手撕了一塊扔進嘴裏面。
“好吃!”
楚映不用叫,已經放下了書本,走了過去,範麗娟可把最好的那一塊給她留着呢。
楚映喝了口粥,吃塊烙餅,三人圍坐,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這是一個平凡而又普通的早晨。
站在馬路對面的厲彥北将這一幕盡收眼底,這樣平凡的早晨好像從來和他無緣,厲宏忙,很少會在家吃早飯,所以餐桌上往往是他一個人。
一個人吃飯沒什麽滋味,後來厲彥北也就不在家裏吃早飯了。
他靠在一棵樹底下,打量着那家不起眼卻處處洋溢着溫馨的小店,慢慢呼出一口氣。
離九點還差兩分鐘,楚映收好東西準備去奶茶店,範麗娟送她到門口,幫她整理了一下上衣衣領,“出去好好玩,遇到什麽喜歡的就買。”
楚映聽話地點頭,和範麗娟打了招呼後離開。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色衛衣,下面牛仔褲,底下小白鞋,很簡單的搭配,青春洋溢的年紀,穿什麽都是好看的。
厲彥北和她隔了條馬路,他與楚映的步伐保持一致,速度慢下來不少。
在兩分鐘後,楚映走進一家奶茶店,厲彥北扣了扣頭上的棒球帽,不一會兒就看見三個人推門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那個“手下敗将”丁宇飛麽。
厲彥北今兒個過來就是想看看丁宇飛有多大的本事,想把楚映她們帶到哪個自己去不了的地方。
厲彥北緊緊盯着三個人,就見他們朝路邊一輛白色轎車走了過去。
他今天是騎自行車過來的,看見他們彎腰坐進車裏面,當即跨上自行車。
白色轎車在限速的路上面快不到哪裏去,厲彥北在非機動車道跟得并不吃力,騎個幾公裏自行車還難不倒他。
路程算不上特別遠,轎車在市中心的購物廣場停了下來。
厲彥北随便找了個地方把車鎖好,他在進去之前還是撥了一通電話。
那頭的人顯然還沒睡醒,聲音都是迷糊的,“誰啊?一大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厲彥北言簡意赅,“五分鐘後xx商場見。”
他說完就挂,不管那頭的人是個什麽反應。
鄒高涵能是什麽反應,當然是立馬從床上蹦起來,然後争取在五分鐘之內趕到商場。
厲哥好久沒約他出去玩了,說五分鐘,他絕對不會五分零一秒到。
鄒高涵連口氣都沒帶喘的,對着自家司機一陣狂催,終于按時抵達商場。
“怎麽樣厲哥,四分五十八秒,夠準時了吧!”鄒高涵到商場裏面找到了厲彥北,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露出個自豪的小表情。
厲彥北沒什麽大反應,眼睛仍盯着前面,過了幾秒鐘,他點了點前面一處地方,問鄒高涵,“那是什麽地方?”
鄒高涵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見那幾個大字,立馬道:“就是一玩密室逃脫的地兒,不過搞得挺高大上的,名額每周有限制,沒有入場券沒辦法進,我上回去玩過,裏面黑漆漆的,有真人npc,創意不錯。”
他呼啦啦說了一大通,基本給厲彥北解惑了。
“你常來這兒玩?”厲彥北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問。
這可問到點上了,鄒高涵“嘿”了聲,道:“這商場都被我玩爛了,哪哪兒我不熟?”
要不還能你随便報了個點我就能這麽快找着?
“那你有辦法進去?”厲彥北見剛才在門口等着的三個人已經不見,便帶着他往那走。
一般人那肯定是沒辦法的,但他鄒高涵不是一般人呀,他是“行走的vip”。
換言之就是去到哪兒都喜歡充錢,妥妥的人民幣玩家。
“行走的vip”掏出手機在某個app上面點了幾下,出示給工作人員看,果然人家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哥,這一大早上的你就來玩密室逃脫?這裏一般晚上比較忙耶……而且”鄒高涵話說到一半,看見等待室裏面的幾個人,他掐住話頭,聲音忽然拔高,“丁.丁飛,你怎麽在這兒?”
丁宇飛:“…………………………”
!!!
他好好的一個名字怎麽就變成了這樣!這麽不堪入耳!
丁宇飛方才談笑風生的臉瞬間成了烏雲密布,“是有點兒巧。”
鄒高涵方才注意力都在丁.丁飛……不對,丁宇飛身上,看他黑了臉,心裏瞬間高興,這才看到旁邊還坐着兩個女生。
穿背帶褲那個長得還可以,至于戴黑框眼鏡的那個……以他看來,絕對是個美女!
“巧巧巧,太巧了!”鄒高涵沒有多看,他退回厲彥北身邊,悄悄問道:“哥哪個是你的?”
人精似的鄒高涵怎麽會看不出來,厲彥北一大早的居然喊他過來玩密室逃脫,明顯就很不對勁,如果是因為那個“辮子事件”的女主角,那就說得過去了。
眼前的兩位女生都紮着馬尾辮,哪個才是他厲哥的女主角呢?
厲彥北不吭聲,鄒高涵便不問了,扭頭笑嘻嘻道:“一二三四五,咱們五個人剛好可以進去。”
密室逃脫有規定,要五個人組隊才可以進去,丁宇飛他們提前進來就是為了等隊友呢,結果等來了這兩個人……
今兒個去買彩票鐵定能中獎那種……
丁宇飛并不想和他們一起進去,于是說:“我們再等等……”
鄒高涵是個自來熟,聞言他走到丁宇飛身邊,說道:“就別等了,這一大早的,除了我們估計也不會有其他人過來玩密室逃脫了。”
丁宇飛禮貌地與他保持一定距離,堅持再等等。
楚映好祝慧雨是跟着他來的,兩人沒有發言權,就手捧奶茶坐在那裏,還得被鄒高涵“熱情”地盯着。
厲彥北找了張椅子坐下,既然要等,那他就陪着一起等等好了。
他低頭,視野中可以看到楚映的腳,心道:怎麽會這麽小,比他的手大不了多少吧?
五分鐘後,丁宇飛沒有等來其他玩游戲的人,反而是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您的入場券時間還剩下十分鐘,如果不和別人組隊将自動失去入場資格。”
丁宇飛:“???”
還有這種規定?
“那要是過來的人一直湊不滿五個人呢?”丁宇飛覺得這個規定有問題。
工作人員:“湊不滿和不想湊我們是兩套處理方案,像您現在是在浪費我們的準備時間,工作人員早就在裏面等了哦。”
丁宇飛再次無言以對,而且工作人員竟然說得有幾分道理,讓他無法反駁。
入場券是他上周托人買的,買了好幾次才湊到三張,要是不玩的話也太虧了。
“好吧,那我們組隊進入。”丁宇飛妥協。
工作人員微笑點頭,然後給他們五個人一人發了一個電子表,“這上面的五個愛心是你們五個人存活的關鍵,還有三次提示的機會,可以通過這個來向我們工作人員求助。”
鄒高涵麻溜地把手表戴上,動作熟練,其餘四人同樣戴好。
工作人員在介紹游戲規則以及游戲背景,簡言之就是一個喪屍橫行的世界,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将藥劑送到實驗室中去,來阻止這場浩劫,和電影《生化危機》有點兒像。
工作人員在介紹完畢之後,走到了鄒高涵那裏,“尊敬的vip客戶,您有一次使用錦囊的機會,遇到難題時可以打開。”
說着工作人員真的遞給了鄒高涵一個錦囊。
第一次來玩的丁宇飛目瞪口呆,看着錦囊瞬間不服氣,“他是vip?多少錢我也充一個!”
工作人員禮貌的笑容再一次浮現,“不好意思客人,vip充值是只有消費達五千的客人才能夠有的特權,您暫時不符合要求。”
丁宇飛:“……………………”
神特麽五千!
鄒高涵這貨到底來玩過多少回了!!!
就不膩嗎???
鄒高涵昂首挺胸,我是vip,我驕傲!
作者有話要說: 厲彥北:嘤嘤的頭也是你能碰的?!
丁宇飛:略略略~
大大大大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