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弟控還是兒控
非文是他在學校論壇裏加的朋友,據說是季時珹的老朋友,小學初中都是季時珹的同桌,對方以為他是季時珹的迷弟,後來發現他游戲也玩得不錯,對他産生了惺惺相惜之情,所以兩人一直都保持着友好的關系,夏嵩月給自己披了個馬甲叫小方,一直非常平安地搜集了不少季時珹的舊照和打聽到一點點他以前的事情,知道季時珹從小就是個特別優秀的孩子,是院子裏的孩子王,盡管從現在高冷沉默的季直男身上一點兒小時候的影子也看不見,但是夏嵩月還是很沉迷聽非文說起有關他的任何事情,一絲一縷都不想遺漏。
夏嵩月欣賞了一會兒照片,就把它上傳到百度網盤隐藏空間裏一個命名為季直男的文件夾裏,剛做完這個偉大的壯舉,季時珹就下樓了,瞧見夏嵩月跟沒骨頭似的坐姿,他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走過去用長腿踢了踢他的小腿,“坐好一點。”
他們的校服褲褲腿是寬口的,夏嵩月的腳踝放在比他坐的地方更高的沙發扶手上,黑色的褲腿順着他的姿勢滑下來,露出了白皙漂亮的腳踝和一截又細又直的小腿,皮膚細膩如牛奶一樣的視覺沖擊,讓人看上去只覺得活色生香。
夏嵩月被踢了一下也不生氣,一只手舉着手機用手肘撐起身子,擡起長長的睫毛姿态慵懶地看着跟前的季時珹,笑着問他,“你是弟控還是兒控,怎麽比我爸管得還多?”
季時珹不知道他說的什麽弟控兒控,反正不是什麽好詞兒,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嵩月,語氣淡淡地道:“錯誤的坐姿會影響骨骼發育,就你這樣子,頂多長到178。”
珹哥不說話,一說準絕殺,這話倒是結結實實戳中了夏嵩月的死穴,正如夏家家訓教導的那樣,男人不過一米八,臉再好看也百搭,所以夏嵩月一直對身高有個執念,必須長到一米八以上,小時候他個子蹿得快,初二的時候就已經一米七二了,但是很可惜,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再長過個子,連小數點後面都沒長,反觀季時珹,剛見面的時候夏嵩月就覺得他快一米八了,昨天剛量,一米八二去了,足足高了他十厘米。
憤憤不平地坐直了身子之後,夏嵩月仰着纖細雪白的脖子看着季時珹,吐槽道:“你是鋼鐵直男吧,說話這麽傷人。”
季時珹聳了聳肩,以示無奈,還沒說話,一團灰色的小毛球就從他腳邊蹿了上來,跳進了夏嵩月的懷裏,對着他龇牙咧嘴。
芋頭在夏家養了一段時間,不僅養得體态圓滾滾胖嘟嘟的,連脾氣也養大了不少,對夏嵩月軟得一塌糊塗跟朵小白花一樣,對着季時珹就龇牙咧嘴,高冷得一批,夏嵩月開始還以為這小灰貓是只母的,非常得意地跟季時珹炫耀,看,老子的男性魅力大得連小動物都折服了,然後被季時珹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季時珹拎着小灰貓的脖子打開它的腿,舉到他面前告訴他,芋頭是只貨真價實的小公貓,帶把兒的那種小公貓。
芋頭雖然長大了不少,胖乎乎的身子也很有分量,但是在人高腿長的季時珹面前,還是弱得毫無威脅力,季時珹單手拎着它脖子上的一塊肉,輕輕松松就把它丢到了一旁,繼續剛才的話題,
“直不直男跟我說話有什麽關系,我就算是個彎的,你也還是只能長到178。”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夏嵩月覺得季時珹那一句“我就算是個彎的”落在他耳朵裏癢癢的,就跟被吹了根羽毛進來一樣,癢得他坐立不安,他抱起被季時珹丢到一旁的芋頭,裝作沒聽到一樣抱怨道:“你怎麽老是欺負芋頭,它都怕你了。”
那只肉乎乎的小灰貓趴在夏嵩月的大腿上,一邊委屈巴巴地朝着他的懷裏拱,一邊還扭頭給季時珹翻了個白眼,一副家貓成精的樣子,嘚瑟又嚣張,就是沒看見它害怕,夏嵩月抱着小灰貓起身往樓上走,季時珹站在原地,目光幽幽地盯着他懷裏抱着的那只貓,
啧,早晚要把這只肥貓宰了。
雖然拒絕了周毅和孟雪怡的盛情邀請,但是夏嵩月并不準備周末兩天都待在家裏,吃過了早飯就拉着季時珹出門了。
季時珹昨晚看書晚了點睡,本來打算周六睡一上午補覺的,被夏嵩月拉到大商場裏的潮牌服裝店的時候困意還沒散去,微微半阖着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高大颀長的個子往那一站,安安靜靜的就引來了不少側目的眼光。
夏嵩月挑了件版型不錯的潮牌衛衣往他身上比了比,然後又挑了件藏藍色的T恤比了比,跟導購員要了季時珹的碼數之後就塞到了他懷裏,催促道:“快去試試吧。”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堆衣服的季時珹這時候腦子才開始運轉起來,微微擡了擡薄薄的眼皮,他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帶着幾分疑惑,“你要給我買衣服?”
“這不廢話嗎?”夏嵩月推了推他,順手将邊上一件不錯的工裝外套一并塞了給他,“不過也不是只給你,我也買,換季買衣服,快去快去。”
事實證明長得帥的人穿什麽都好看,季時珹穿第一件出來的時候夏嵩月就吹了個輕快的口哨,身高腿長,面容冷峻俊美,比那雜志上的模特還要招人惹眼,當場就讓夏小爺慷慨解囊,說什麽也得要買買買了,季時珹試了三件就不試了,不然夏嵩月都想把半個店都買下來了,正準備去付錢的時候,季時珹忽然停住了腳步,拿了件小一碼的深紅色衛衣遞給了夏嵩月,讓他把這個也買了。
夏嵩月不明所以,“這個你穿太小了吧。”
“給你的。”季時珹說。
漂亮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夏嵩月有點嫌棄地推了推,“可是我不喜歡深紅色,看起來有點娘。”其實這個顏色一點兒也不娘,但是夏嵩月想要跟季時珹一樣買黑白灰系列的,所以沒有考慮其他顏色,雖然這件衛衣跟季時珹那件黑色的是同款,但是顏色他真的太不可了。
“适合你,”仿佛是想起了什麽,季時珹輕聲道:“你皮膚白,紅色襯你。”
也許是他低沉冷冽的聲音太好聽,又或許是他無意的話語說得太暧昧不清引人遐想,站在一側安靜看帥哥的導購員瞬間眼睛就睜大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
夏嵩月的耳根子“蹭”地一下就紅透了,付了錢就急匆匆地拉着季時珹走了。
從商場出來之後,耳朵熱到爆炸的夏嵩月急需一杯冰飲降溫,于是就想去喝一杯樓下星巴克的抹茶星冰樂,季時珹看排隊的人不少,就讓他在一旁坐着等自己去買,等到服務員将兩杯冰飲遞到他手上之後,一回頭卻發現夏嵩月不見了。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複古風格的路燈下有人架起了畫板,一位年輕的外國畫家坐在畫板前,手上拿着丙烯顏料,畫紙上是畫了一半的高樓大廈,他舉着沾了淺灰色顏料的畫筆,眉頭微微皺着,似乎是在苦惱着什麽,遲遲沒有下筆,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清越的少年嗓音,“Excuse me, can I have the paintbrush?”
那位年輕的畫家回頭,只見一個身形清隽挺拔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精致漂亮的面容上帶着清淺的笑容,溫和有禮地詢問道。
那畫家笑了笑,将手上的畫筆遞給了他,張嘴就是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當然可以。”
夏嵩月接過畫筆,徐徐在那畫紙上塗抹勾勒,寥寥幾筆就将大廈的輪廓畫了出來,期間他沾了一點草綠色和黑色,調出了深深的墨綠色,最後再用白色劃了細線,高樓的玻璃和太陽照在玻璃上反射的折光,就這樣精妙地表現出來了,難得的是顏色與整體的基調十分契合,将那種獨有的中式複古建築風格表現得淋漓盡致,那年輕畫家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豔之情,
“fantastic!你是美術生嗎?”
“不是,只是喜歡畫着玩兒而已。”夏嵩月将畫筆還給了他,嘴角挂着淺淺的笑意,“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這樣自作主張改你的畫。”
“不會不會,你很有天賦。”那年輕畫家忍不住感嘆道,似乎十分滿意他添的那幾筆。
夏嵩月笑着和他寒暄了兩句,一擡頭就看見季時珹正從對面的街道走了過來,微風吹起他的衣擺,他颀長的身形像是路邊的電線杆子一樣挺直修長,帶着一種介乎于少年人和成年人的青澀和成熟,讓人不經意間覺得怦然心動。夏嵩月只覺得心下一動,吹過季時珹衣擺的那陣風好像也吹進了他的心裏,草長莺飛,久久不能平息,和那年輕的畫家道了一聲別後,他就擡步迎了上去。
“怎麽突然跑這裏來了?”季時珹一邊說着一邊将手裏的冰飲遞給他,目光看向了剛才跟夏嵩月說話的年輕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