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三次公演播出之後, 姚芳菲淘汰。
不知道跟婁修有沒有關系。
至于一百張簽名照,顧星染沒拿到,她不認賬。
這次導演甚至不準備給他們看剪輯情況和彈幕了。
導演表示:“等總決賽結束之後你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回顧, 現在先好好準備最終沖刺,最後一次公演是全程直播,希望大家都好好表現,每個人都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顧星染總覺得他這話很耳熟。
她想了很久,問:“這是不是您小時候看到的例句?小明成團出道了,小紅成為了演員, 我淘汰了, 我們每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導演:“……快閉嘴!”
說着,瘋狂給許随風使眼色, 讓他趕緊走流程。
這次和以前每次淘汰都不一樣,讓大家和剛來時候的破冰班會一樣,做小游戲, 表演一些奇奇怪怪的才藝讓大家更快記住自己。
但和第一次破冰班會不同的是,這次人少了三分之二, 大家也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游戲過程中, 大家随時能去找導演領取自己的成績單——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能不能晉級。
畢竟這次的淘汰和以往不一樣,這一次淘汰的選手只是不能參與最終舞臺。
她們依然可以選擇暫時住在這裏, 畢竟半個月之後所有選手都要重新回到《偶像新時代》的舞臺,參與總決賽舞臺的直播。
許随風把手卡翻了個頁, 說:“我們在這裏也玩了不少游戲, 今天大家想從哪個游戲開始?要不然就從‘害你在心口難開’開始?”
許随風以為她們會很配合地齊聲喊“好”,結果這群練習生一個個的先把顧星染按住。
Advertisement
許随風納悶:“怎麽了?”
賀詩瑤義正辭嚴:“星姐必不能參加這個游戲。”
顧星染埋在人堆裏,哀嚎道:“誰壓我身上了?不是, 別擠,你們至于嗎?”
同為受害者的湯晚晚點頭附和:“星染姐簡直就是這個游戲的BUG。”
受害者姜語嫣也附議:“她登場就是殺死了游戲。”
付寧寧:“這樣吧,公平起見,一會兒不需要動腦的游戲再讓師父上場。”
楊暖護着顧星染,說:“我按着她,你們想玩的去玩吧。”
大家看楊暖長得還挺善良,不像是會騙她們的樣子,這才放開手。
顧星染終于松了口氣,小聲嘟囔:“何必呢?”
顧星染拍拍楊暖的手背,示意她松手,說:“我不去玩,我就看看。”
楊暖沒松,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說:“讓她們安心點吧。你要是嫌棄我手重,我們可以手挽着手。”
顧星染:“……”
最後楊暖和付寧寧一左一右挽着顧星染,大家才開始安心地參與到游戲競争行列。
顧星染氣鼓鼓,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差別對待。
導演笑笑:“你看這樣多好,早表現得乖一點,不就什麽事兒都沒啦?”
顧星染好聲沒好氣:“第一次登臺之前,是編導讓我多說點話的。”
導演:“她沒讓你故意氣人。”
顧星染仔細回憶了一下,無辜地表示:“我那天好像沒有氣人。”
蘇如玉捏捏她的臉,問:“忘了?”
顧星染:“……”
哦,好像對這位導師唱了兩句歌。
顧星染:“老師您聽我狡辯。”
蘇如玉:“?”
顧星染想轉過去,但是一左一右挽着她讓她動彈不得,只能輕咳一聲,說:“我覺得那不算是故意的,只能叫靈光一閃。”
顧星染忍不住吐槽自己的左右護法,問:“你們倆這好像給我搞了個五花大綁似的,能松綁嗎?我真的很乖巧的。”
導演:“還是別了,最後一次班會活動了,讓大家都過得開心一點吧。”
顧星染擡頭看他:“你覺得我現在像是開心的樣子嗎?”
蘇如玉拍拍她的小腦瓜:“犧牲你一個,幸福全世界。”
顧星染:“……這得多大仇?”
蘇如玉:“沒想到吧?積怨已久。”
付寧寧:“那今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顧星染聽到這句吓得縮手就想跑,可惜手沒抽回來,只能無奈繼續坐在原地。
導演摸着下巴說:“我去讓食堂準備一個翻糖蛋糕。”
顧星染:“???”
識時務者為俊傑,顧星染向來都很俊傑,所以她認慫大喊:“導演!有話好商量!”
顧星染深表疑惑:“我應該沒結什麽仇吧?”
楊暖甜膩膩地比了個心:“愛你喲。”
顧星染:“……”
神啊,誰來救救她?
言諾抱着一張桌子過來,上面放着一沓顧星染的海報,放在她面前,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顧星染:“?”
言諾遞上簽名筆:“一百張。”
顧星染看着言諾滿臉桃紅,納悶:“誰給言諾導師喝酒了?”
言諾拍拍桌子,催促道:“趕緊地!”
顧星染第一次見言諾這麽兇,被吓得一激靈:“幹什麽?”
言諾兇巴巴道:“簽名!一百張!”
顧星染試圖據理力争:“我名字筆畫比你的多,這樣我很吃虧。”
言諾陷入沉默,正當顧星染以為自己忽悠到他的時候,言諾忽然再次開口:“你不能跟一個酒鬼講道理。”
顧星染:“……”
這個酒鬼居然說的還挺有道理。
顧星染再次找借口:“我的手被人綁了。”
話音剛落,付寧寧立刻賣隊友,松開手并把筆塞到她手裏,還送佛送到西地把顧星染的手擱在了小桌子上。
楊暖也戀戀不舍松開手,說:“快簽吧,簽完我們再繼續。”
顧星染:“……”
顧星染被迫無奈拿着筆開始簽名,發現言諾還站在她面前沒走,她說:“找個地方坐坐吧,我簽完了就給您。”
言諾很固執:“不行,你又跑了。”
顧星染沉默半晌,說:“你擋我光了。”
言諾往旁邊挪了兩步,還是站着看她簽名。
顧星染:“不然搬個凳子給導師坐下?”
言諾回答得風馬牛不相及:“別想跑,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顧星染哄小孩似的:“行,一百張,不跑,簽完就給你,你先坐下吧。”
工作人員搬了個小板凳遞給言諾,他才乖乖坐下,一動不動地盯着顧星染的手。
楊暖:“我看出來了,這是要債的。”
顧星染嘆了口氣:“那天粉絲見面會,我粉絲們也都是這樣,上來先兇我一套,然後盯着我簽完名,抱着簽名就走,看都不看我一眼。”
老實人付寧寧在線補刀:“是你先怼他們的。”
楊暖問:“你看repo沒?你不少粉絲說,不敢跟你對視,怕對上眼了你就開怼,他們說你在節目裏都這樣,視線一旦對上你就開怼了。”
顧星染思索半天,發現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問:“你怎麽知道我粉絲的repo?你偷偷藏手機啦?”
楊暖:“找宿管阿姨一起看的。”
顧星染随口問:“你們看我的幹嘛?怎麽不看看你自己的?”
楊暖眼神飄忽:“都看了。”
楊暖補充說:“在去之前,他們拿到票的人都在奔走相告,說上來氣勢得足,先唬住你,避免你得寸進尺偷懶不給簽名。然後要到簽名之後一定要立刻走,不然就會被怼。”
顧星染:“……”
她總算是知道為什麽那天粉絲都那麽奇怪了。
那天簽售環節簡直太累了,她回來之後躺了兩天都還沒緩過勁來。
別人粉絲都是小天使,一大巴車的人都開開心心、心滿意足地讨論自家可愛的小粉絲。
唯獨顧星染在那閉目養神,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自己粉絲都那麽兇——甚至日常懷疑這些都是節目組找來的托兒。
臺上一輪游戲已經結束,幾位練習生下臺的時候正納悶:“幹嘛呢?”
付寧寧小聲解釋:“導師正在報仇。”
衆人了然地“哦”了一聲,并心照不宣地不打算去打擾她。
蘇如玉笑着調侃:“是不是還得感謝言諾導師為民除害?”
顧星染委屈巴巴地:“我怎麽能說是‘害’呢?”
“嗯,不是‘害’。”言諾順着她說了一句,見幾位練習生都擡頭看自己,他又板着臉兇道:“繼續簽!別偷懶!”
顧星染失望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要放過我了。”
她想着想着,越發覺得不對:“我那天明明簽到一半就放過導師了。”
言諾很倔強:“不管,簽完。”
顧星染好奇:“導師喝的什麽酒啊?怎麽感覺後勁兒越來越大了?”
工作人員們都沒敢吱聲。
他們也不知道言諾導師今天喝了什麽酒這麽反常。
更重要的是,節目組今天壓根就沒準備酒,但導師不知道上哪喝醉了來的。
可能是應酬飯局吧。
工作人員們紛紛暗自感慨,當明星也不容易啊,跑完一個酒局還得去下一個,太辛苦了。
顧星染給簽完名的時候,當天晚上的班會基本已經結束了。
而她居然真的一個游戲都沒有參與到!
言諾坑她!
那一沓簽名海報被言諾抱走了,拿去幹什麽了也沒人知道。
當天晚上工作人員還在微博上蹲守了一晚上,也沒蹲守到他。
大家本以為言諾會和顧星染一樣拿去抽獎的,但是他沒有。
後來有人問顧星染:“你知道導師拿你簽名海報幹嘛去了嗎?”
顧星染一本正經說:“扔垃圾桶了吧。”
衆人:“……”
次日,最終公演舞臺的選歌分組,只有許随風到現場主持。
剩下十八個人,一共分成兩組。
許随風簡單說完規則之後,帶大家聽完demo,并宣布蟬聯第一名的顧星染優先選歌。
他還調侃道:“記得也給我簽一百張啊。”
顧星染面無表情問練習生們:“剛剛是不是有人說話?我好像聽到奇怪的聲音了。”
練習生們知道她在開玩笑,七嘴八舌笑着解釋——
“有!”
“許導師說的!”
“讓你給他準備一百張簽名照!”
顧星染:“啊?沒有啊,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朝着選歌的房間走去。
練習生們笑成一片,說:“老師,她不給你簽名,要不你給我們簽名吧?”
許随風:“啊?不是應該你們給我簽名嗎?”
練習生們:“我們簽名不值錢。”
許随風半調侃半安慰道:“以後就值錢了,可以先給我簽一百份,我拿回去珍藏,等你們火了我再拿出來賣。”
顧星染這邊,已經進到了A組的房間,看了一圈找不到合适的藏身之地,然後看中了角落裏的導演組。
顧星染狡黠一笑,問:“有多的口罩嗎?借我一個,讓我混在你們裏面,一會兒吓她們一跳。”
她又讓工作人員找了件導演組專屬的黑外套給她,成功混入其中。
編導問:“要給你準備一臺攝影機嗎?”
顧星染:“不用不用,給我個小本子和一支筆,我假裝是編導。”
編導黑線:“你是來偷懶的吧?”
被揭穿的顧星染憨笑兩聲,試圖萌混過關。
第二名的楚子萱敲敲門,顧星染連忙讓大家安靜。
楚子萱發現裏面沒動靜,以為顧星染在隔壁,轉頭就去了隔壁房間。
她在B組房間裏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顧星染,癱在地上耍無賴:“剛剛隔壁沒動靜,我還以為她就在這!早知道我就在這邊也敲敲門了,嗚嗚,後悔死了,我能換房間嗎?”
冷酷無情的編導:“不能。”
楚子萱:“我都沒跟星染同組過!萬惡的節目組啊……”
無辜躺槍的節目組:“……”
第三名的付寧寧進到A組房間,發現空無一人,還真就傻乎乎地在中間地上坐下了,問:“我們組只有我一個嗎?”
顧星染壓着聲音:“對。”
付寧寧信以為真,嘆了口氣:“她們倆都在隔壁啊?我有點羨慕了……”
顧星染也悄悄嘆了口氣:這傻孩子。
一直到擦線晉級的練習生童芝進房間發現裏面只有七個人的時候,才發現不對:“你們怎麽就七個人?”
湯晚晚有點懵:“你是最後一個了嗎?”
童芝:“對呀,隔壁都滿了。”
“咦?”
顧星染壓低嗓音:“大家先原地躺平,深呼吸,準備做瑜伽熱身。”
練習生們有點懵,但還是都乖乖找位置躺平了。
付寧寧還不放心隊友:“我們組還差一個人呢。”
顧星染:“一會兒就來,你們先做瑜伽。”
大家的柔韌度不一致,有的人從小練舞蹈,但有的人是選秀前幾個月突擊。
瑜伽動作對于有些人來說輕輕松松,對于有些人來說簡直要命。
湯晚晚第一個就想放棄。
楊暖意識到不對,爬到導演組的小角落,眼睛直勾勾看着顧星染:“星染染。”
顧星染被她吓了一跳,佯裝淡定:“嗯?”
其他練習生終于醒悟過來,她們組壓根不差人!是顧星染偷偷混到導演組裏去了!還狐假虎威發布假的指令耍她們玩!
——以至于分組剛定下來,顧星染就被整組隊員追着滿大樓跑。
B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只能搖頭感慨:“隔壁組小年輕真有活力。”
楚子萱納悶:“她們幹嘛呀?星染帶大家晨跑嗎?”
謝思韻:“現在也不是早上了吧。”
楚子萱:“鍛煉身體?”
謝春江:“你見誰家鍛煉身體跑這麽快?”
楚子萱看着這群喊打喊殺的小姑娘們,默默咽了下口水:“希望世界和平。”
最後,顧星染跑得足夠快,沒被打死。
倒是攝影大叔累個半死。
攝影大叔累得攝影機都拿不穩,他氣喘籲籲說:“我、下次……再也、不拍你了。”
顧星染也累得不行,躺在地上好不容易順了口氣,說:“話別說太絕嘛,萬一呢。”
攝影大叔一臉決絕:“沒有萬一。”
他跟着別人男藝人都沒這麽累的!
舞蹈老師來的時候,A組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舞蹈老師納悶:“幹嘛?不是說你們今天沒別的活動嗎?”
顧星染弱弱舉手:“說起來您可能不信,我們剛做完體能訓練。”
舞蹈老師一臉疑惑地看向導演組,向他求證。
導演一臉悲切地點頭:“差不多狂奔八百米吧。”
老師:“怎麽着?追車啊?”
顧星染痛心疾首:“追我。”
老師:“……”
練習生們稍微休息一會,很快就爬起來投入工作狀态。
能留到最後的人不是精英也勝似精英,一個個舞蹈學的非常快。
至于唱歌?九個人唱一首歌,一個人能分到兩句詞就算不錯了。
還是多記一下走位比較好。
這首歌中規中矩,沒有什麽很高的音,也沒有特別難唱的地方,就是洗腦。
她們這半個月裏得準備三個節目,一個是A、B組的唱跳節目,一個是按特長分的唱歌、跳舞和RAP的單人表演,還有一個出道曲。
這三個是要另外學的舞臺。
開場還會讓一百個人一起跳一次主題曲,她們畢竟都跳了一個多月了,熟練得很。
顧星染看着導演日漸後退的發際線,感慨道:“前路堪憂啊。”
導演表示:“你少讓我操點心比什麽都強。”
導演幾度欲言又止。
顧星染看出來他有話說,直白道:“你有話直說,我沒有讀心術。”
導演:“你是真的想出道嗎?”
“啊?”
顧星染沒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還以為自己時時刻刻想跑路的心思被看出來了。
導演心情複雜,擺手作罷:“算了,沒事。你好好練習,別成天想些亂七八糟的。”
顧星染:“……哦。”
這最後半個月裏,練習生們都在認真備戰。
由于是最後沖刺期,網絡環境也緊張得一觸即發。
各家公司基本都在這個時期發力,争取給對家的練習生挖一些黑料出來,好把她從出道位擠下來,讓自家練習生頂上去。
還有公司直接找《新時代偶像》的節目組談出道名額,想用資源跟他置換。
導演直接給所有工作人員下了死命令,這段時間裏,不許任何練習生看手機,也別轉告她們外界消息,不管說什麽,只管安慰她們就行。
生怕她們的心态受到影響。
這半個月不管對誰來說,都是最難熬的時間。
熱搜上常常能看到《新時代偶像》的某些練習生的名字,但無一例外都不是什麽好熱搜。
導演也忙得焦頭爛額,忙前忙後地為最後一天的主戰場做準備。
《偶像新時代》這個項目太大了,它播出之後,比所有工作人員想象中都要火爆,所以後期新加入了一些贊助,荔枝臺的高層自然也注意到它的現象級熱度,也想分一杯羹。
當它逐漸做大之後,很多事就不是節目組能決定的了。
自然,也有公司想買下第一名的位置,認為顧星染的資歷不足以讓她在這個團裏當C位。
張導迫于各方壓力,也忍不住試探了一下顧星染。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最開始這個小姑娘就是懵懵懂懂被騙來參加選秀的,她公司也是個臨時挂牌公司,壓根都沒有人打理。
沒有背景,也不會給他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好處。
他想問問顧星染,如果不那麽在意第一名這個位置,能不能把它讓出來?
但真正面對顧星染的那一刻,他還是沒能把這句話問出口。
雖然顧星染成天傻樂,總到處惹人生氣,還總是讨價還價想偷懶。
但是她看向舞臺的時候,眼睛裏是有光的;她站在舞臺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會散發光芒。
她天生就應該在那裏發光。
即便換別人當C位,也不可能蓋過她的光芒。
POG基地,顧月霜看着《新時代偶像》的票數排名納悶:“怎麽有人票竄的這麽快?”
藥罐子小林解釋說:“應該是有公司下場了,可能買名額了也可能買水軍了。”
顧月霜有點擔憂:“我們家星星沒背景,不會被摁下去吧?”
秦野幹脆拿出手機,又給顧星染後援會打了一筆錢。
顧月霜也順手給她後援會打了一筆錢,翻着顧星染後援會的集資榜單,問秦野:“你的第一怎麽被擠下來了?”
秦野看着這個忽然空降,但是分外眼熟的頭像,陷入沉思。
這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會寫到年底的頒獎典禮。
(雖然後面的內容也不會特別特別特別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