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許就這麽死掉了啊!
穆修寧睡得并不安穩,皺着眉頭呼吸很沉,偶爾還會呻吟出聲,他哼一下裴銘安都緊張得要命,恨不得直接再給他喂幾片藥下去。好在裴銘安有常識知道藥不能亂吃,摸着穆修寧的額頭,只是埋怨這什麽破藥怎麽還不起作用!
想起來小時候自己發燒,秦舒揚會拿毛巾給他敷額頭降溫,裴銘安便連忙去浴室弄了條濕毛巾,不過兩分鐘的時間,穆修寧的狀态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糟糕,驚驚惶惶也不知道在怕什麽,眼角蓄了淚水,小聲地哭訴不要不要。
裴銘安以為是自己之前的作為對他造成了傷害,怕自己的信息素會給穆修寧帶來更大的壓力,僵在那裏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但是又不能放着不管,穆修寧陷在了夢魇裏,胡亂揮着手奮力地抵抗着什麽,裴銘安便忍不住一個箭步沖上去,限制住他的動作,想把人從睡夢中喚醒。
喚了好幾聲穆修寧都無知無覺,倒是本能地往他懷裏鑽,裴銘安總算開了點竅,爬上床側身伏在穆修寧身邊,攬着人把穆修寧圈進了懷裏。小Omega還是在哭,裴銘安無意識用上了信息素,不是壓制只是一種包容和引導,穆修寧終于被漸漸安撫下來。
裴銘安無法形容心所感,竟然喜歡他到這種地步?人都不清醒了還無意識依賴他的信息素,那種被人需要的感覺,裴銘安還是頭一次體會到,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給穆修寧提供更寬厚的肩膀。試着調整姿勢,裴銘安把剛剛丢在一邊的濕毛巾拿來覆在穆修寧額頭上,穆修寧眉頭皺得不那麽厲害了,呼吸也稍微均勻了點。
裴銘安就靜靜守着,他是真暫時不敢再讓小Omega離開他的視線,留意到穆修寧泛白的嘴唇有些幹,這時候才深刻意識到這個家裏的不便利,下人一個都沒有,還得他親自去倒水,裴銘安皺起眉頭瞪着穆修寧,“你乖乖的,我就去倒杯水,不許哭聽到沒有?”
穆修寧當然不會給他什麽反應,裴銘安輕手輕腳爬起,小Omega身側沒了溫度立刻瑟縮,揪緊被子無意識呓語,“嗚……不……救……裴……救……”
裴銘安直接就跪下了,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撐在床邊将穆修寧額頭上的毛巾翻了個面,“裴什麽?好好叫出來啊……真是笨死了……我在呢,別怕,會救你的,你乖乖的,別哭了啊。”
根本就一步都走不開,裴銘安嘆氣,偏偏這時候還有人來按門鈴,裴銘安想了想知道這個地址的人只有唐封和蘇銳,也就沒急着去開門,果然樓下的人自己開門進來了,裴銘安在樓上喚了一聲讓人直接上樓,片刻之後唐封敲了敲卧室的門走進來。
唐封手裏拿着裴銘安要的新手機,看到眼前的畫面着實愣了愣,不過唐封掩藏的很好,一絲驚訝都沒表現出來,裴銘安讓他随便找個地方放下東西,讓他趕緊去倒杯水,這下唐封是真有些詫異了,要知道他雖然是裴銘安的副手,可裴銘安從來沒有讓他做過打雜的事情。手機也就算了,裴銘安既然要求他去買就是要保證絕對安全,至少不會被竊聽也不會輕易被破解,倒水就……
唐封在原地站了幾秒,裴銘安的注意力都在穆修寧身上,唐封突然了然地笑開,少将要開竅了啊……往後的日子應該會慢慢開始好過了吧?下樓去取了一壺水和玻璃杯上樓,裴銘安接過來還破天荒跟他說了句謝謝,唐封略一欠身,“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裴銘安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古怪,唐封還以為自己說錯話,結果裴銘安突然問道,“你有沒有照顧過人?他這麽難受我做點什麽比較好?”
“如果已經吃了藥,那麽少将的陪伴就足夠了……畢竟,夫人那麽喜歡您。”
裴銘安點點頭,又皺眉,看向唐封,“你也看得出來他喜歡我?”好像也沒打算等唐封回答,裴銘安莫名焦躁,“你說他喜歡我什麽?”
裴銘安會無意識跟唐封說心裏話,因為唐封這個人總是冷靜自持從不失氣度,更不會像蘇銳那般擠兌人,只會給出他評估過的最中肯的意見,此刻的唐封依舊半垂着眸目不斜視,“這個問題,少将為何不等夫人清醒之後親自問夫人?”
裴銘安腹诽當面問怎麽問得出口,有點生悶氣,再沒理唐封。唐封說沒什麽事他就先走了,裴銘安默許,唐封走到門口想了想還是回頭提點了一句,“少将,如果夫人還是冷得厲害,可以試試用身體取暖。”說完也不等裴銘安消化,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Advertisement
身體取暖……好麽,取暖就取暖,病怏怏的讓人看着就難受,快點好起來愛幹嘛幹嘛去!裴銘安像之前那樣,嘴對嘴給穆修寧喂了點水,自己脫了衣服也鑽進被窩裏。穆修寧幾乎立刻就貼上來,小Omega雖然燒得滾熱卻冷得厲害,手臂橫過來搭在裴銘安的胸腹上,一條腿也蹭過來緊緊貼着他的大腿,貪婪地汲取他的溫暖。
裴銘安絲毫不覺別扭,自然也無法發覺自己對穆修寧的容忍已經接近于寵,把人往懷裏扣了扣,張口習慣性兇巴巴,“這樣要是還不好,明天睡你自己屋!”穆修寧像是聽到了,腦袋蹭着他胸口輕哼,裴銘安連忙又拍着人安撫,“開玩笑呢緊張什麽,敏感成這樣,真聽得見就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回應他的是穆修寧均勻的呼吸,裴銘安稍覺安心,摟着人迷迷糊糊好像也睡了片刻。
藥效上來穆修寧開始退燒,發汗熱得難受就去掀被子,一張小臉比剛才還要紅,滿頭滿身都是汗水,裴銘安清醒過來把被子蓋回去,調整姿勢半壓着人限制他的動作,和穆修寧一起悶在被子裏,即便渾身黏膩,也沒覺得有多難受。
等穆修寧退了燒,差不多是淩晨,裴銘安看了看沈卿留下的電話號碼,毫不客氣地撥通,沈卿那邊的聲音迷迷糊糊,有點啞,喂了一聲問是誰,裴銘安自報家門,然後直接就問,剛燒能不能洗澡?
沈卿一聽就清醒不少,對裴銘安的态度很差:洗什麽澡!他那麽虛弱,洗澡容易再受涼再燒起來的,出了汗用熱毛巾擦,不許洗澡。
裴銘安乖乖地應了聲哦,幹巴巴地說謝謝,沈卿輕哼,還想再教育兩句,電話那邊的聲音就不對了,嗚嗚嗯嗯暧昧至極,然後再沒人說話,電話直接斷了線。
斷線也沒關系,反正想問的都問到了,裴銘安任勞任怨,打了盆熱水來放在床邊給穆修寧擦身體,折騰好又是半個小時過去,裴銘安摟了人再次躺下,穆修寧又攀上來,裴銘安這會算是完全放心了,戳了戳小Omega蒼白的臉頰,“豆腐都被你吃光了,醒了你打算拿什麽償還?”
病中的穆修寧粘他粘得不行,枕在裴銘安胸口,溫熱的呼吸就對着一顆乳粒,然後再一擡腿,就輕輕壓到了裴銘安的命根子,裴銘安這會有點負氣,兩指掐着穆修寧臉頰輕擰,“還敢說我技術不好?!你等着……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技術好!”
洩完憤關了燈摟着穆修寧入睡,裴銘安放下的心還不到一個小時又徹底拎起來,穆修寧又漸漸上了溫度,氣勢洶洶比剛剛還要厲害,穆修寧甚至開始嘔吐,吐不出東西來就是一直幹嘔,咳嗽,難受得在床上翻來覆去。裴銘安吓得連忙給沈卿打電話,電話是蘇銳接的,張口就是裴三歲你要死啊半夜騷擾我媳婦!裴銘安也沒心思跟他鬧:穆修寧又燒起來了,很嚴重。
那邊沈卿奪了電話,聲音裏還帶着點情欲的懶怠味道,問他怎麽回事,裴銘安慌慌張張說了說症狀,問要不要去醫院,沈卿說你先別給他吃藥了我們馬上來。
短短二十分鐘裴銘安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生理教科書上的殃及性命時不時就要在腦袋裏冒出來,裴銘安沒敢再想下去,抓着穆修寧的手無意識許諾,“你這次好起來,我再也不欺負你了好不好?不許……”不許就這麽死掉了啊!
等蘇銳他們趕來裴銘安差點謝天謝地,沈卿也不廢話先給人看診,一劑藥水紮進手臂裏,然後挂上點滴,沈卿一邊配藥一邊跟裴銘安說明情況,“他身體其實還可以,按道理只是普通發熱不會轉變成炎症……不是身體只能是精神方面的原因了,壓力大或者心思想得太深,一病倒身體各方面機能很容易全面罷工。現在這是轉變成扁桃體發炎了,他喉嚨淺,才容易引起嘔吐,我給他挂了消炎藥,等退燒就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裴銘安聽進去了也沒聽進去,他就知道穆修寧還在咳嗽,有些口不擇言,“你那藥到底有沒有用?他怎麽還這麽難受?”
沈卿到底不是蘇銳,沒在意裴銘安的質疑,看他這麽着急開口半埋怨半安慰地說了兩句,“你現在知道着急有什麽用,這麽折騰一下肯定元氣大傷……藥效起作用還有一會,你守着吧,我們等他穩定了再走。”
蘇銳後面打了個呵欠說我明天還要開庭呢,沈卿很自然回頭給了他一個吻,然後蘇銳就沒臉沒皮地一把摟着人往外帶,毫不客氣地跟裴銘安說我們去客房睡了。
裴銘安哪有心情理他們,真就守在穆修寧身邊,就算後半夜退燒了也一夜沒睡,小Omega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消瘦憔悴下去,裴銘安萬分後悔懊惱自己的暴躁和沖動,打心底裏希望穆修寧能好起來,他一定一定不會再欺負他了。
作者有話說:要開車!病好了就開車!!!_(:зゝ∠)_感覺我又啰啰嗦嗦拖文拖了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