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假·英雄救美
期中考試快到了，備考的氣氛很凝重，尤其晚自習，死一般的寂靜。周樊以往都是在底下玩游戲，現在老師坐班很嚴，會沒收手機，于是他就改成逗葉予。
一開始只是故作不小心撞他一下，他往旁邊挪一挪，沒了後文。問他借作業抄，他直接把作業遞過來。後來周樊樂于問題目。
每次問題，葉予總是把過程一步步分解開，寫在草稿紙上推過去，周樊掃兩眼，看懂了也說沒看懂，硬要葉予說話。
全班那麽安靜，葉予說話自然極輕，帶出的氣息撫過周樊的鼻尖，有淡淡的奶香。
是了，葉予喜歡喝奶，早上一袋純奶，中午一袋酸奶，晚上一袋純奶。
看葉予吸吸管也是樂趣，他一般都是吸上滿滿一口，再一點點咽下去。鼓鼓的臉頰随之恢複原狀，看得周樊想戳一下試試手感。
恐怖的想法……周樊甩甩腦袋，把這個想法扔到腦後。
晚自習下課就會非常鬧騰，整個教學樓吵吵嚷嚷，而周樊基本上是被宋琳芽叫出去。
也不知什麽緣故，周樊總是會拿女朋友和葉予比，塗了睫毛膏的眼睫毛像蒼蠅腿，擦得太白的臉和脖子不像一個人的，鼻頭太大，口紅太紅，嘴唇太平不夠立體。種種對比挑剔下來，心生厭倦。
“周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宋琳芽問道。
“你能不能不化妝？”周樊驢頭不對馬嘴說了一句。
“不行，女生哪有不化妝的？”女友不滿道，“你最近怎麽回事？”
“沒什麽。”周樊敷衍道，“快上課了，你回去吧。”
“周樊，你說清楚，你是不是看上別人了？”
“沒有。”
“絕對有，你最近都不怎麽理我，說個話還走神，昨晚給你打電話竟然關機，你是不是和別人約了？”
“昨晚我在宿舍。”問葉予物理題。
周樊還記得昨晚葉予解釋了四遍，可他就是咬死不懂時，那無奈的神情，微微咬着唇，歪頭看着草稿紙思索，連帶着物理題都不那麽乏味了。
上課鈴及時響起，女友憤憤離開，周樊坐到座位上，開始繼續煩葉予。
在這種玩樂大于學習的行為下，周樊的期末成績竟然排入中游，這讓班主任大為驚奇，誇了幾句周樊，着重還是誇贊班長幫助同學的精神，希望全部同學以此為榜樣。
于是周樊變本加厲的開始“學習”，連課間都不放過葉予。葉予想安安分分寫作業不理他，他就搶葉予的筆，逼得葉予無可奈何的給他講題目。
“懂了嗎？”
“沒。”
“你其實懂了。”葉予驀然道，“這種題目沒什麽好不懂的，代入公式就能算出來。所以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周樊轉筆後仰，笑意滿滿看着葉予微惱的神色，“你身為班長，就這麽怕我這種學渣耽誤你時間？”
“不是，只是覺得你明明可以上課聽懂的題，非要下課問我，很浪費你我時間。”
“我就是上課不想聽。”周樊湊到葉予面前，葉予撤後幾分，“你說的比老師好，想聽你說。”
“我沒空。”葉予淡淡說完，轉過身，而下節課的老師也來了。
于是葉予就死活不肯為周樊解題了，為此，他買了很多筆備用。周樊三番兩次的騷擾都不見作用，只好作罷。
逗葉予的新法子還沒想出來，葉予就不上晚自習了。周樊問後桌才知道，原來去排練文藝彙演了，班會課才挑的人，那時周樊正在底下玩手機游戲，沒聽老師說話。
周樊就溜到文體樓，幾乎每個舞房或者是教室都有人在排練，走了幾層都沒看到九班的人。直到頂樓的琴房，聽到有鋼琴的聲音和唱歌聲。
這層樓只有一個琴房亮着燈，周樊站在門口能看到葉予背對着門，坐在鋼琴前練曲，坐姿自然挺直。一旁是三女三男，拿着紙在唱歌。
周樊突然後悔上課沒聽老師說話了，他的嗓音唱歌可棒了，低音炮迷倒一群好嗎？
門掩的不大，所以裏面人沒注意到有個人來了又去。
晚上有個哥們下了部最新上映的恐怖片，四人圍一起看。周樊也閑着無聊，就湊上去看。
突然有手機鈴聲響了，叮叮咚咚的，接電話的人是葉予。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猶豫片刻，拿上電話去了陽臺。
周樊好奇，于是輕手輕腳的湊到陽臺門外偷聽。
葉予沒說什麽話，都是電話那邊在說，直到最後才說了兩個字：“不好。”
繼而又是大段的沉默。
突然門被推開，吓了周樊一跳，也吓了葉予一跳。
但葉予并沒有追問他怎麽在這，許是覺得沒什麽可偷聽的。坐回去桌前繼續畫圖，周樊讪讪湊過去，見紙上畫着一把半成品槍。
周樊由于家庭原因，打小就摸槍，對各種槍型十分熟悉，然而眼前這個槍，他竟然沒見過，于是俯身問道：“這是什麽槍，我怎麽沒見過？”
“随便畫的。”葉予将圖紙對折放進文件夾中，關掉臺燈，拿起手機上床。
那幫人看片看到一半，索然無味，于是開始聊放假去哪玩，就是後天的事了，早作打算。基本上還是想去打球之類的。
“哎，樊哥，你去哪玩？”
“回家，我爹找我有點事。”周樊說完，扭頭看葉予，“學霸，你呢？”
“有事。”葉予敷衍回道。
周樊還想追問，嘴才張開就覺得自己管太多了。他去幹什麽，與自己有什麽關系？
臨近放假這天下午基本是上不了課的，一個個心早散了，老師講課也無力，就發卷子做随堂測試。
周樊沒什麽興致，聽旁邊那人寫字噠噠噠個不停，心思亂飄，眼神卻沒離開葉予那張臉。
“我臉上沒答案。”葉予驀然頓筆說道。
“啊？”
葉予沒再說第二遍，只是把卷子翻到正面，推過些許：“快下課了。”
周樊也不拒絕，拿來卷子就抄，抄完正好下課。
衆人吵嚷着收拾書包回家，葉予不緊不慢整理書，他是班長，必須最後一個走，負責鎖門窗。周樊趕着籃球場，第一個沖出教室。
誰知學校挑了這個假期擴建籃球場，全都封起來了。周樊一身勁用不掉，就在操場跑了兩圈。
他走出校門時已經是掌燈時分，學生基本走光了，沒想到看到葉予順着校外路慢慢走。
葉予似乎有個學區房，所以都是走路上下學。周樊有車接送，他打開手機叫了車，等待時，目光下意識的看着葉予。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下來一個男人。那人攔住葉予，葉予明顯不想理他，打算繞開他們走，男人左移一步攔着路。
遠遠看着的周樊皺起眉，感覺不對勁。
這時，男人抓住葉予的手臂，強行拽進車裏。周樊心知不好，剛打算追，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他身邊，駕駛座的杜丞喚道：“少爺？”
“快！”周樊拉開同側後座的門，“追前面那輛黑車。”
杜丞是專業的，面對命令直接選擇服從，猛踩油門就沖了上去。
前面那車兜兜轉轉，專挑綠燈走，速度絲毫不減。
“少爺，再跟下去就要被發現了。”杜丞提醒道。
“追。”
一個想甩，一個死追，跑到了中心市的郊外公路，那黑車沒有停的意思，直直順着公路奔。
“少爺，還要接着追嗎？”
周樊沒回話，他從後座翻到副駕駛，打開內置盒，摸了個東西出來。
杜丞只覺餘光裏有金屬光澤劃過，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周樊已經伸出半個身子，砰砰兩聲，前面那車後胎雙雙爆掉！
本來速度極快，現在一個猛剎車，刺耳的摩擦聲與前面的摩擦聲呼應，一同停下。
前面的車沒有人下來，周樊也不等，抓着槍下車。杜丞匆匆跟上，心裏直嘀咕，少爺這表情跟媳婦被搶了似的。
周樊全然不知自己的表情多兇，開後車門的動作與以前訓練的一模一樣，謹慎小心。這樣冷靜的反應讓杜丞放下心，看來少爺還沒急昏頭。
打開車門，坐在這邊的正好是葉予，看上去沒事，只是冷着臉，在看到周樊的搶時，微微皺眉。
“少爺，看來您的朋友很執着，那麽，請和他回去吧。”後座的男人毫不在意周樊的槍，客氣道。
“讓他別來煩我了。”葉予要出車門，周樊順手拉了他一把。
“我會轉告老爺的，但老爺如何決定，我無法做主。”男人把書包遞給葉予，“假期愉快。”
葉予沒理他，拿過書包後，随周樊上了車，一路無言，終于葉予自己忍不住了，問道：“你沒什麽想問的？”
“你不也沒問我？”周樊笑道，晃了晃手裏的槍。
葉予嘴角微挑：“有意思。”
“我？”周樊不解的指指自己。
葉予沒回他，扭頭看風景。
“我哪裏有意思了？”周樊锲而不舍的追問。
由于這個追問一直得不到回答，導致周樊在送葉予回家後還在問。葉予又揚了揚嘴角，什麽都不說，進門去。
“杜丞，我哪裏有意思了？”周樊一臉懵逼。
“我不知道。”杜丞如實回答，“但是少爺，已經到了你與老爺約的時間。”
“什麽？！”
意料之中，周樊被他爹狠狠罵了一通，訓得連頭都不敢擡。
“給你一分鐘解釋原因。”他爹歇下來喝口茶。
等周樊解釋完，他爹罕見的沒說話，點了煙抽兩口又慌忙掐滅，擺擺手讓周樊走，臨走前叮囑一句：“別跟你媽說我點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