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什麽

“用我要挾尤塞克,幫西傑拿下雷格木的當家位。”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麽要這樣呢?”周樊說着輕輕舔了一下葉予的唇面。

“滾!”葉予咬着牙冷冷道。

周樊被勾起了回憶,葉予真是可愛,連罵人方式都不會變。三年前他也被賜了這麽一個字,然後像這個字一樣消失在葉予的世界裏。

會滾的是周樊,不敢與那雙黑眸對視的純情少年。可現在站在這的是邢凡,一個在下三區各式污濁中混了三年的壞人。

“你覺得,我在這把你先奸後殺,有人能發現嗎?”周樊肆無忌憚的恐吓道。

葉予沉默了一會,周樊能感覺到他呼吸變了,是在害怕嗎?

“圖紙我可以給你們。”葉予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但還是強裝出硬氣,“你如果敢動我,一張也別想。”

周樊疑惑的挑眉,什麽圖紙?似乎問出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僅僅是圖紙?”周樊試圖多套點話。

“比例和反應式也會給你們。”

“還有呢?”

“其他的讓西傑和我談。”葉予盡管怕,不過腦子還是在的,一句話用西傑提醒邢凡不要輕舉妄動。

可惜邢凡不憚那個生死不明的西傑。

“你覺得你這是談判的資格?”周樊繼續撩他,“操一次你不給,就接着操,你會給嗎?”

“如果……”葉予喘了一口氣,極力壓制住情緒,說道,“如果你敢動我,永遠也別想我會給你!”

周樊垂眸看了眼葉予緊緊抓着袖口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沒道理的就心軟了,放棄再占便宜的機會,最後輕吻了葉予的唇,轉身離去。

葉予被吻到的瞬間,心全部沉入黑暗,以為這次真完了,沒想到對方突然放開他。懷疑是什麽手段,葉予沒敢輕舉妄動,等了一會才小心翼翼把口罩摘了下來,黑暗裏沒有呼吸聲。看起來那人走了?

這不合理,他直接走了,圖紙還要不要了,他真的是西傑那邊的人嗎?葉予想不明白。

原地待了一會,葉予放下關于邢凡的問題,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順着礦道開始摸索。他記憶力很好,走過的路不會再忘,應該能找到出口。

走了沒多久,聽到有人說話,他迅速關掉手電筒,靠在礦道邊聽動靜,是兩個人,來回幾句就讓葉予弄清了身份。

一個是靳緣,一個是西傑。這兩人竟然也逃進礦道了。

“我是真喜歡你,靳緣,等我弄死尤塞克那個家夥,我們就回去!你信我!”西傑情緒激動得承認了他安排的偷襲與埋伏,不過葉予不懂他哪來的自信,光是在利于傳聲的礦道裏這麽大嗓門的喊就已經暴露了他缺根筋的事實。

靳緣沒阻攔他大吼大叫,疲憊的回道:“你算什麽。”

“我……”

“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以為我是什麽?”靳緣輕笑一聲, “謝謝你的暗道。”

話音未落,一道刺眼的照明燈突然直射進礦道,葉予吓得縮回拐彎口,窺看着外面。

坐在地上的金發少年果然如宣傳畫上的一樣,僅是側臉就足以看出其精致。一旁的西傑被綁着手,歪坐着,狼狽不堪。

從光源走來的人讓葉予詫異極了,為什麽靳決徹會在這?

靳決徹容貌天生陰沉冷厲,此時的神情可以算得上恐怖了。他走近的時候,靳緣往後挪了一下。

砰!

槍在靳決徹的手裏,子彈已經精準的貫穿了靳緣的右腿小腿骨。

視線掃過血湧如注的傷口,靳緣驀然笑了,自嘲中混雜幾分絕望,仰頭看着靳決徹。

看着這個和他一點都不像的哥哥,走到他面前,單膝跪下,虔誠的吻在他噙着笑意的唇上,喃喃道:“寶貝兒,我們回家。”

葉予神情複雜的看着靳決徹把靳緣抱走了,而西傑在被喂子彈前嘶吼了一聲靳緣的名字,吼聲尚未落地,靳決徹就将他打成了篩子,血四處飛濺,慘不忍睹。

血腥味隐隐飄來,葉予站起來發現腿已經軟了,強撐着往回走。

礦道內很黑,有許多死路,葉予繞了好幾個彎,找不到出路,也許原本的出路因為爆炸而堵上了。那邢凡去哪了,他為什麽能逃出去?

手機沒有信號,葉予看着僅剩的一格電,心裏劃過一絲恐懼。

他會死在這嗎?

這是周樊的失誤,他以為葉予能找到出路,畢竟并不遠,但他沒想到靳決徹離開後炸坍了唯一的出路。

封閉的礦道內不被餓死也會缺氧致死,葉予保守的選擇不再跑動消耗氧氣,最後迷迷糊糊的靠在牆上睡了過去。

倘若尤塞克沒有扛着賴亞家趁火打劫的攻勢,執意尋找葉予的話,可能葉予就會因為周樊的疏忽和靳決徹的無心之舉死在這個礦道裏。

被說話聲吵醒,感覺像漸漸浮上水面,耳邊的聲音一點點清晰。

“這次是我的錯,低估了西傑的實力,準備不充分,以至于給了賴亞家機會。但我也查到當時另有一隊不明火力,來的匆忙去的也快,直接離開了第八區。”是尤塞克的聲音。

“沒有第二次。”男人的嗓音如同大提琴或是低音提琴,震得人心弦共顫,“赴只有這一個種,如果他出事,我必須拿你做犧牲。”

“父親,我發誓,絕不會讓他再出事!”尤塞克慌忙起誓,語氣罕見的慌亂。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霍撒頓了頓,葉予聞到煙草的氣味,“這次的疏漏給了上三區趕超的機會,你損傷也不小,申請第三次談判吧。”

“上三區趕上來了?”尤塞克追問道。

“他們最後一批新武器已經投入軍隊了。”霍撒說的點到為止,“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無意摻和,關于第三次談判,自己決定吧。”

“好的。”

“赴要的東西你盡快送到,我走了。”

“是。”

送走霍撒,尤塞克深深嘆了一口氣,對于這個父親,他沒有一點父子間的親情,只有一種敬畏。而霍撒口中的“赴”,尤塞克見過一次,看起來比葉予還好欺負的少年竟然是葉予的生父。

但能将霍撒牢牢圈住,葉赴絕非善類。

于是立即安排人去準備葉赴發來的清單,無非是些下三區特色吃食和花苗種子,走正常程序就能過上下三區的邊防。

看着清單裏的葉汁餅,以及後面括號內注明的兩種口味,尤塞克恍了個神,他想,許多年後,他是不是也能和一個人細水流長的過日子,而那個人也會惦記着他的口味……

那個人,一定黑眸如水,清冷如雪。

“靳先生,如果不打麻醉,可能……”

“不允許打麻醉,手術立刻開始。”靳決徹冷聲打斷,懾人的目光逼得醫生把話全部咽下肚。

他走進手術室,和別的醫生護士交換了個眼神,搖搖頭,嘆口氣開始準備器械:“固定一下吧……”

“不用。”這次拒絕的是躺在手術臺上的靳緣,他滿不在意的說道,“直接取彈吧。”

醫生猶豫了一下,最終懶得管了,這兩個人都是瘋子,後果讓他們自己承擔。

沒有麻醉,靳緣開始時側過頭看了眼玻璃牆外的靳決徹,然後全程盯天花板,無聲無息,除了蒼白的臉色與積累到滑落的冷汗證明——的确是剜骨之痛。

靳決徹面無表情,他不會阻止,也不會同情。這個人消失了三年,竟然是去做別人的籠中鳥,想到西傑可能吻過屬于他的唇,看過靳緣情動時水霧朦胧的琥珀眸,他幾乎就要發狂。

靳緣,誰他媽的給你的膽子!

手術燈轉綠,莫名刺得靳決徹又是一陣火,他在靳緣被推出手術室時,問道:“疼嗎?”

“疼。”靳緣的回答一如既往地乖順,可靳決徹聽不出任何脆弱。

“這只是開始。”

靳決徹扯出一個笑,還不如不笑。

明亮的照明燈在金屬上反射出光澤,拿着特制刀的手塗着粉色的指甲油,刀鋒在臉側慢慢滑過,不疼,反倒有些癢。

一張與原本臉皮完美貼合的僞裝被撕下來,周樊不适應的摸摸自己原本的臉,好奇的搓了搓那張僞裝。

加彌爾收拾着一桌子的器械,說道:“這次你雖然自作主張行事,但是也算任務完成,尤塞克被賴亞耗損極大,西傑也死了,而我方間諜,無一傷亡。今早尤塞克已經聯合下三區提出第三次談判的請求,局面終于能緩一緩了。”

“靳緣人呢?”周樊問道,他在暗道裏接到了加彌爾的通訊,說是靳決徹已經進入第八區,靳緣由他接走,所以才沒管靳緣直接走了。

“在靳決徹那,唉,估計有個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他了。”加彌爾聳肩回道。

“他哥管得真寬。”

“換做葉予,消失了三年沒聲沒訊的,你能不氣?”

“我跟葉予,靳決徹和靳緣,關系不一樣。”周樊申明道。

“怎麽不一樣,都是喜歡啊。”

“靳決徹和靳緣,那是兄弟關系,我和葉予,是戀人關系。”周樊極力表明自己和葉予的關系,生怕加彌爾不當回事。

加彌爾放下手裏的藥水瓶,回頭詫異的看着周樊,問:“靳緣沒和你說?”

“說什麽?”周樊懵了。

“他和靳決徹早就在一起了。”加彌爾眨眨她冰藍色的眼睛,“不然你覺得為什麽靳決徹那麽管靳緣,明顯不是當哥該有的權利好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