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責罰

當日公審，因為青柳村圍觀的村民太過激動，有人當庭就要向裏扔爛白菜，即使莫阿爺犯了錯，陸縣令也不忍看老人被如此對待，因為先退了堂，将莫阿爺和莫老大、莫老大媳婦暫時關押，等候處置。

終于得了清白的莫老二喜極而泣，抱着莫大丫和莫二丫倆姐妹當堂就轉起了圈。

莫大丫心裏痛快得緊，他們家被莫老大一家欺負了這麽久，終于能讓他們受點罰，出一口惡氣！

謝過陸縣令，莫老二一家正準備坐大柱家的驢車回村，還沒出衙門就被莫阿婆攔了下來。

因為整件事莫阿婆沒有參與，所以她沒有被關起來，剛剛去牢裏看莫阿爺，莫阿爺直叫她把莫老二給叫來。

“老二，你阿爹叫你去牢裏，他有話和你說。”莫阿婆沒好氣道。

“阿爹！”莫大丫趕緊先抓住了莫老二的衣袖，黑着臉對莫阿婆道：“能有什麽話，你不能說？非要叫我阿爹過去？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還要訛我們毆打你啊！”

“大丫！你怎麽和阿婆說話呢，”莫老二輕聲訓完莫大丫，又對莫老二媳婦說，“媳婦兒，我去看看阿爹就來。”

莫老二媳婦也不想讓莫老二去牢裏看莫阿爺，這幾年沾着他們幾人就沒有過好事，但莫老二的臭脾氣不去又不可能，她只好拜托大柱和村長暫時看着莫大丫和莫二丫，走過去抓着莫老二手道：“我和你一起去，大丫，二丫，你們在這兒等着。”

莫大丫心裏滿不樂意，反正莫阿爺對他家不可能有好話，她怕阿爹阿娘又受委屈，想跟着過去。

可轉念一想，自己過去莫二丫肯定也要跟着，而且這會三個惡人都已經關進了大牢，應該不會再出什麽事，也就老老實實攬着莫二丫坐在驢車上等着。

做的事情已經敗露，莫阿爺和莫老大卻死活也不願意受罰，如今被關在牢裏，莫阿爺是想方設法地和莫老大商量怎麽能把官府的罰給逃過去。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一合計，這錯還是在莫老二身上。他們現在被官府關在牢裏，就是因為莫老二要告他們，解鈴還需系鈴人，莫老二要是撤了訴狀，那他們就沒有罪了，官府也就沒理由罰他們。

合計完這事，莫阿爺估計直接讓獄卒去叫，莫大丫那個浪蹄子和莫老二媳婦那個妖婦肯定攔着不讓來，幹脆把莫阿婆叫來，讓她把莫老二給帶來。

三人在牢裏等得着急，來一個巡視的獄卒就以為是人帶着莫老二進來看他們了，搞得過去的好幾個獄卒都以為莫阿爺是受了刺激發瘋了。

好容易把莫老二等來了，莫阿爺抓着欄杆就怒道：“莫老二，你膽子不小啊，人家是家家兒女孝順爹娘，村裏光屁股的小孩都知道孝順爹娘，你有本事，把你老子關到大牢裏！讓你老子吃牢飯！”

莫老大也冷言諷刺說：“要不人家都誇莫家老二肯幹事，有出息呢，都能把大哥和阿爹送進來關着，多大的本事！”

莫老二聽莫阿爺和莫老大這樣說，也不想再說什麽挽回兩邊的話，那打在自己媳婦兒和莫大丫、莫二丫臉上的巴掌和打在自己身上的棍子，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攔住要上前争辯的媳婦兒，莫老二不鹹不淡道：“阿爹，大哥，你們叫我來到底想說什麽？”

莫阿爺和莫老大對視一眼，莫阿爺說：“你和你媳婦兒，要還是個人，就趕緊的和大老爺撤訴，不然以後別想再認我這個阿爹！死了之後更別想進我莫家的祖墳！”

莫老大媳婦看莫阿爺唱了黑臉，背着莫老二蹲着用手指沾了點口水抹在臉上當眼淚，眯着眼突然嚎起來，沖到門口也抓着欄杆求道：“二弟！弟妹！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大嫂求求你，你撤訴吧！大嫂還有三個孩子要照看啊！這我要是坐了牢，你讓大寶、二寶和三寶以後怎麽做人啊！”

莫老大媳婦打得親情牌還真動搖了莫老二的心，莫老二媳婦還記得莫大丫落水差點被淹死和莫二丫那頭上的窟窿都是莫大寶和莫二寶害的，她白了一眼莫老大一家，拉着莫老二就準備離開，只聽得身後有人道：“誰要撤訴？”

幾人偏頭一看，原來是陸縣令帶着師爺和林捕頭來了。

莫老大一看自己媳婦兒拿孩子做擋箭牌說動了莫老二，聯想堂審後陸知縣對莫阿爺這個老人動了可憐的心思，便認定陸知縣是個軟心腸的人，趕忙拉着莫老大媳婦向着陸知縣下跪，磕頭求道：

“大老爺！我們夫婦家中還有三個孩子，這讓他們怎麽過啊！求您放我們出去吧！”

“你們這會也知道自己是為人父母了！？”

和莫老大夫妻想的相反，陸知縣不憐反怒，挑眉瞪眼呵道：“本官看你們是在拿孩子博同情！告訴你們，本官本來就沒準備關你們，半畝地的糧錢不多，你們這訛詐罪名刑律上也不夠關進牢裏，但是你們欺辱親人，妄圖逃罪，聯系旁人做僞證實在可惡，數罪并罰，林捕頭！”

林捕頭抱拳應道：“在！”

“你記着，罰莫老大責打十仗，莫老大夫婦和莫阿爺合出銀錢一吊，算作給莫老二一家的賠償，這事由你來監督，尤其是銀錢，一定要保證交到莫老二家手裏。”陸縣令發號完制定，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看了莫老二一眼，帶着兩人走了。

莫老二還想說點什麽，再一看莫老大一家，聽完陸縣令說完責罰，事情已成定局，也沒有求人的必要了，早已換了一副死人臉對着莫老二。

“滾！”莫阿爺沖着莫老二和莫老二媳婦怒道。

莫老二媳婦自打分家之後早就不在意莫阿爺對她态度了，她本來就不想過來，也巴不得趕緊走，看莫阿爺這麽說，把莫老二連抓帶推得弄出了大牢。

莫大丫還以為莫阿爺又要和阿爹阿娘扯上一會，看兩人這麽快回來了，奇道：“阿爹，阿娘，阿爺說了啥？”

莫老二悶悶着爬上車不說話，莫老二媳婦白了一眼丈夫，坐進莫大丫和莫二丫中間說：“陸縣令把他們給罰了！罰你大伯挨板子，還罰了他們一吊錢給咱家！”

“啊？才罰這麽點啊。”莫大丫苦着臉，她還以為能把莫阿爺和莫老大關進牢裏呢。

“傻丫頭，半畝地能罰多少，重要的是咱家得到清白了！”莫老二媳婦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