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澈微微低着頭,面無表情地不和任何人對視,蕭龍辛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指節都泛白了。
蕭龍辛的朋友們知道他的脾氣,都勸他把人放開。
僵持了好一會,蕭龍辛才松了手。
“走吧,以後少在我眼前晃。”
文澈站起來走了,還是微微低着頭。
他看着只有一米六幾,又很瘦,一個人孤零零的往外走,看着有點可憐。
諸戈是這幾個朋友裏和蕭龍辛關系最近的一個,看文澈走了,趕緊讓大家快點吃飯,幾個人默不作聲地吃了一會,才慢慢聊起了天。
他們看蕭龍辛臉色好看點了,才勸他:“別生氣了,讓他換個宿舍住不就行了嗎,三號樓有四人公寓,去那邊不用提前申請,有空寝室的話交個表就能直接搬。”
“他随意。”蕭龍辛皺着眉頭給自己切肉,“像我欺負人似的,我愛搭理他?”
吃過飯回了寝室,文澈的房間裏一點聲音也沒有,蕭龍辛往自己床上一趟就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邊,燈也不開。
蕭龍辛說不上自己有多麽恨文澈,甚至讨厭也沒有多少。他就是一看見文澈心裏就煩,因為很多事情都是長大了以後才清楚的,小時候看文澈可憐,乖乖對他叫一聲哥哥自己就心軟了,他一掉眼淚就上趕着去哄。可長大了,很多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說可憐,自己媽不可憐嗎?多少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客廳裏偷偷哭,他不想自己因為覺得文澈可憐就真的去可憐他。
世界上可憐的人有很多,他不是救世主,就像他剛才和朋友們說的那樣,不搭理就得了。
文澈好像也是這麽想的,蕭龍辛在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裏連他一面都沒見到,只要蕭龍辛在寝室,文澈就把自己關在卧室裏不出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周末了,蕭龍辛和朋友們去學校外面吃飯,又去酒吧玩到很晚,趕着關寝的點才回來。
他打開寝室的門,看見文澈抱着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文澈有點驚慌地站起來,沒敢看他,微微低着頭拿了手機往自己卧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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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龍辛喝了點酒,看見他心裏的無名火一下子就起來了,走過去攔着文澈不讓他動。
“我說沒說過少在我眼前晃?”
文澈小聲說:“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你少在我面前,”蕭龍辛說着就伸手抓着他的頭發讓他擡起臉:“擺出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他媽的……”
文澈被他抓着頭發擡起臉,露出了下颌上的一小塊疤。
這塊疤蕭龍辛知道,是被人拿煙頭燙的,小孩子皮膚嫩,總是不見好,小時候蕭龍辛還捧着他的臉給他吹過,好像是因為文澈哭着說那裏疼,抽抽搭搭的不吃飯,蕭龍辛去哄他。
蕭龍辛慢慢地松開了他,轉身走到自己卧室狠狠地把門甩上了,發出一聲巨響。
第二天蕭龍辛回來以後,發現宿舍有點亂,文澈的房間門開着,東西都給收拾走了。
他心煩意亂地抽了根煙,打電話給諸戈問怎麽查三號樓的住宿信息。
“你是想問你弟搬沒搬去三號樓嗎?”諸戈那邊亂哄哄的,“搬進去了,我下午去那邊找朋友還看見他了,好像住七樓吧,對着電梯的那個寝室。”
“你告訴我這麽詳細幹什麽?他愛住哪住哪。”蕭龍辛挂了電話,把煙頭摁了,走到窗邊往外看。
這邊正好能看到三號樓。
蕭龍辛看了一會,刷地一聲把窗簾拉上了,又給自己點了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