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日：帝國玫瑰之戀【一更】
漢斯在離開的時候還有些心潮澎湃。他興奮的和周圍的人們一起誇贊着艾斯神父，是他帶給了他們新的希望還有新的生活！贊美艾斯神父！贊美混沌神！
他們走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四周的房子都是以黑灰色為主色調的平房，牆壁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花紋，只有經歷風沙侵蝕後狼狽不堪的痕跡。這是他們這些平民回家的路。
這是和裝飾的看上去就寫滿了“值錢”的那條通往城堡的路途完全不同的景色。那個新國王加大稅收，從他們身上榨取更多的金錢和人力，從而修建起那條奢華的修狄斯之路。修狄斯是傳說中最有名的暴君，最終導致了繁盛帝國的滅亡。據說當年修狄斯的寶藏被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能夠得到那批寶藏就有能夠統治整片大陸的能力。
不過那些東西和他們沒有什麽關系。他們只知道國王頒布的新制度是把他們這些平民不當人看的制度，但是在沒有忍耐到極限之前他們也只能在私底下抱怨一下而已。誰讓最先出頭的那些人全部都被國王殺死了呢，他們生活的再艱難為了活下去那就只能忍耐啊。
但是在半個月前一切都不一樣了。特地來到他們破爛的街道來宣傳混沌神的艾斯神父給了他們新的希望。
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命運是可以自己來掌握的，他們可以來改變自己的命運的！而神父自身就是最棒的例子。身為被歧視的黑發，他通過祈禱和自己的努力最終從下等的平民變成了高貴的神父！
越想越激動的漢斯停住了腳步，他突然想起來之前打算送給神父的感謝禮物忘記交給他了。
“漢斯大叔，怎麽了？”旁邊的人關切的問道。
“我得回去找一找艾斯神父。”急匆匆的甩下一句話，害怕神父已經關閉了教堂的漢斯握着手中極度珍貴的拇指大小的羅塔石向着教堂奔去。
這塊羅塔石是他在精煉羅姆石的時候發現的。羅姆石算是埃斯庫利的特産，是一種能夠用來加強武器強度的石頭。但是在他把一塊泛着紅色的羅姆石拿來精煉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了被包裹了裏面的羅塔石。
羅姆石的別稱叫做小羅塔石，他不會變色但是經過精煉之後常年佩戴也會讓人有通體舒暢的感覺。也許，他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他必須得去問一問艾斯神父！
漢斯懷揣着一種難以言明的心情跑到教堂前，在原地深呼吸了片刻後他正準備向前走去，卻發現那站在門口的熟悉的劊子手們——國王親衛隊。
他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在确認對方看不到自己之後飛速轉身向一側跑去。那是教堂比較隐蔽的側門，不是常來的人根本不會知道，這是以前老神父偷偷給他們救濟的地方。
漢斯貓着腰從側門沿着雜草中一條隐秘的小路來到了窗戶底下。事後他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後怕，當時只要稍有失誤自己就會被國王的人發現甚至可能性命不保。但是他竟然只是因為擔心神父他們的安全就冒了這麽大的險，從窗戶中可以隐隐約約看到教堂中心的場景。艾斯神父正緊緊擁抱着邁克爾大人，過了好久才放開他。接着在國王——也可能不是國王，反正他沒有見過真正的國王長什麽樣子，艾斯神父在國王的催促下又蹲下身緊緊抱住了小凱瑟琳。
小凱瑟琳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比劃着手似乎想要做出什麽大幅度的動作，但是卻被神父牢牢的圈在懷中。最後可能是在神父的安撫之下平靜了下來，她回抱神父接着跑到邁克爾身邊，拽住了他。
神父這時才站起身來，他平靜的走向國王親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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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你竟然殺害了整整一個村莊的無辜村民！我以光輝公爵的名義制裁你！剝奪你所有的神職！先關進大牢！”發聲的人被親衛隊牢牢的圍在中間，漢斯看不到他的樣子。但是他明白了他說的意思！
艾斯神父絕對不是那種人！漢斯有些憤怒，但是他早就過了那種沉不住氣的年紀了，他依舊蹲在窗戶底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或者作出大的動作。
漢斯看到艾斯神父似乎笑了笑，接着步伐很穩的走向了他們，被粗暴的捉住之後也沒有反抗直接被押送了出去。
漢斯目送神父被推上了馬車，周圍至少圍着十多個親衛隊的成員。他突然就想起了老神父。那是一個很善良很和藹的老人，是他的忘年交。
認識老神父的時候他還年輕，是對埃斯庫利的種種制度和生活狀況最憤憤不平的時候。他怨恨這種出生就決定一切的制度，他也不願意繼承父親的職業成為一名鐵匠。是老神父耐心的開解他，并且滿懷希望的告訴他會有這麽一天的。
漢斯還記得老神父給自己描述過一個名叫塞因的國度。那是一個自由、平等、祥和的地方。沒有一個人會為了生存而煩惱，每個人都有着屬于自己的特殊才能，有着屬于自己的特殊地位。他們熱情友善，與世無争，沒有光明與黑暗之分。唯一可惜的是他們的生育率非常的低下，種族的人數特別稀少。
漢斯和一個旅人分享過這個故事，可惜那個旅人明顯認為這是漢斯的臆想，饒有興趣的問了幾個問題發現漢斯答不上來之後就幹脆的走人了。漢斯覺得這是真實的事。老神父在他眼中和帶給他新希望的艾斯神父是同一個地位的，他博學多識，年輕時曾經游歷大陸，他所說的地方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想多了。漢斯搖了搖頭，看着親衛隊的軍隊遠去之後才站起身向着教堂正門走去。他得看看小凱瑟琳怎麽樣了，這是她第二次看到自己信賴的人被捉走了吧，千萬不要留下什麽陰影才好。
當年不知道為什麽，有異鄉人和貴族頻繁的來庫利教堂，之後老神父以通敵罪被逮捕，接着教堂被國王的軍隊仔仔細細的搜了一遍。幸運的是那時候小凱瑟琳已經被送往另外一個地方了。那個時候她似乎才三四歲吧，也不會知道為什麽會對老神父有着如此深刻的印象。
那個時候的國王還不是這個過世了的老國王，據說是老國王的侄子。在處死老神父和神父的朋友沒多久之後就死了，死因不明，漢斯猜測可能是被蛇咬死的——因為那段時間到處有人在捉蛇。
再之後，小凱瑟琳就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一般，五六歲的小姑娘一個人獨立的在教堂生活着。漢斯看不過去曾經想要帶她回去但是還是被小姑娘很果斷的拒絕了。
然後到了現在……小凱瑟琳應該也有十一二歲了吧，遇到了艾斯神父，本來以為終于得到了救贖結果卻……
漢斯心裏在猶豫，他想要去把他們的精神領袖救回來，但是到現在四十多年的生活告訴他和貴族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神父那邊只能幫他祈禱了。在心裏作着激烈的鬥争的漢斯猶豫着走進了教堂。
教堂中沒有他想象的嚴肅而又沉重的氣氛，一大人一小孩正在對峙着，邁克爾大人怒視着凱瑟琳，凱瑟琳撫摸着手上的瑟斯一臉鄙視的回望他。似乎完全沒有神父被捉走的緊張感。
“都說了艾斯抱我明顯抱的時間更長，說明我比較重要！”
“才不是。最重要的才要放在最後擁有，我才是神父心中最重要的！”
“凱瑟琳！”
“蠢貨！神父嫌棄你蠢你不知道嗎！”凱瑟琳冷哼一聲，轉過頭看向漢斯，“漢斯大叔，你有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