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朕的皇後若是出了什麽事,朕要你全族陪葬……”惱羞成怒的弘歷,早已是急紅了眼,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太醫提了起來,往地上一摔。

“永琏……和敬……”聽到床榻上的人夢裏的呓語,弘歷立馬松開了太醫的手,跑到塌邊握緊了富察容音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裏呢……”

紅着眼眶的弘歷,再次望向了那跪着戰戰兢兢的太醫,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朕給你機會,皇後到底怎麽一回事?”

“啓……禀皇上,皇後……娘娘這是勞……思……過度,加之……懷了……身孕……當日皇……後娘娘……生産和敬……公主時,臣便說過,皇後娘娘這體質必須得養,若是養的好,倒也無……妨,若是……”太醫的額間直冒冷汗,顫抖着磕磕絆絆道。

“身……孕……”弘歷極為詫異的看着眼前直把自己腦袋當石頭一樣猛往地上磕的太醫,“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何朕不知……”弘歷當日知道富察容音的身體是怎麽一回事,不然他也不會冒如此之險,帶她去山東,只為尋那虛無缥缈的傳說,自從那年太醫所言之後,無論是當年的寶親王府還是如今的皇宮,他都是一直保持着讓太醫給富察容音一日一請脈的規矩,是以這麽多年了,他也從未再想過富察容音還能為她誕下子嗣這一想法。如今突聞此噩耗,更令他又是吃驚又是惱怒,當下便是有了殺意,還未審判他便已然下了定論,是這幫子底下人伺候不周,才會導致此等事情發生,“到底什麽怎麽一回事?”

“臣……臣……不知,臣觀皇後娘娘脈象,因是懷孕一月不足……臣以……多日……未曾……替皇後娘娘把……脈,故臣……不知……”太醫已然感受到了弘歷眼中滿滿的殺意,他若是不能講此事将出個所以然來,怕是他全家都要葬在今夜了。

弘歷複又看了眼候着一旁的爾晴,明玉,冷漠的道,“朕的孩子在地下怕也是寂寞,他還那麽小,朕也擔憂他一人在下面孤苦無依,若是今夜查不出個所以然,朕不介意令諸位為朕的孩子陪葬……”眼底劃過的肅殺之意,甚是明了,此時此刻的他已不是那個笑意盈盈的丈夫父親,而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爾晴見狀,趕忙停下手裏的動作,不卑不亢緩緩的道,“前些日子皇後娘娘一直便是說胃口不佳,是以黃太醫便開了些滋補的藥膳,這幾日後宮的事情繁多,故亦皇後娘娘便不曾再讓黃太醫把脈……”

“對了,對了……藥膳,皇上可否讓臣瞧瞧那藥膳……”太醫好似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弘歷起身拿起了挂在一旁牆上的寶劍,坐到一旁,輕點了點頭示意。

拔出寶劍的一道寒光,瞬間便從太醫眼前劃過,驚得太醫是手一抖,便将藥膳的殘渣摔在了地上,“臣該死,該死……”

“說你該說的,在朕眼裏你早已是該死千萬次了……”弘歷甚至于不屑擡眼看那太醫一眼。

“據臣多年經驗,這藥膳本是沒多大問題,只是這這……藥膳裏添加了一味藏紅花,若是長此使用,便會導致婦人不孕,孕着流産,加之皇後娘娘本身就因着生産和敬公主時,虧了身子,是以……”

弘歷似是意識到了什麽,這是一場**裸的陰謀啊,便是将拔出的寶劍懸在了太醫的頭上,“朕只問你皇後會不會有事……”

“皇後不日便會醒來,只怕來日再難誕育子嗣……”太醫被弘歷這頭頂高懸的寶劍吓得的尿流滿地。

“今日之事,朕不想再有他人知道,你可明白……”

“皇後娘娘鳳體安康,一切皆好……”

“李玉,去把傅恒給朕喚來……”弘歷無力的垂下了自己手中的寶劍。

“皇上萬福金安。”匆匆而來的傅恒眼中亦滿是沖天的怒意。

“起來吧……”

“皇上……”

“不必多言,聽朕言,這幾日閑來無事便多去長春宮走動走動陪陪皇後……”弘歷淡漠的道。

“這便是皇上的公道嗎?”一腔怒意的傅恒不滿的道,“那是臣未出生的侄子,皇上這個做阿瑪的不為他讨回公道,臣這個做舅舅的也定要為我這個侄子讨回公道。”

“你要朝誰讨公道,是朕嗎,還是朕的皇後……”弘歷已然惱羞成怒的執筆朝傅恒扔了過來,“爾等當真以為朕什麽都不知,皇後為何不見太醫,連你這個外臣都知皇後懷孕之事,卻是連朕這個做阿瑪的最後知曉,皇後為何讓你去查當日海貴人之事,你們都在拿朕當傻子嗎,朕若記得不錯,當年為着先皇丹藥一事,皇後可是專門學過脈理……”他生氣,他惱怒,這也是他的親生骨肉縱有千分不滿,她大可朝他言,他都已經做到如此地步,為何她還是不信任自己,居然拿了他們的孩子去下這盤棋。

傅恒這才知曉眼前的帝王怕是已然誤解了吧,他知曉此事也是之前聽爾晴道了那麽一句,加之剛剛李玉所言,才知曉了此事,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帝王居然将所有的怒氣都撒向了自己的姐姐,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帝王無情原來就在眼前,他心疼孩子,難道她的姐姐不心疼孩子嗎,“臣告退……”

傅恒一走,弘歷便是氣的将桌子一把掀翻了,他更氣的怕是太醫的那句,“皇後,難長命。”

“皇上……”

“滾,都給朕滾……”

傅恒再見到自己姐姐的時候,已然是三天之後的事,這期間弘歷再也不曾踏過長春宮半步,“姐姐……”

“傻小子,這都多大了,還哭鼻子呢……”富察容音蒼白的臉上面前扯起了一個笑容,“姐姐沒事……永琏,安琪爾呢?”

“皇上怕他們擾到你,讓他們兩個去圓明園了……”傅恒哽咽道。

“我的永琏長大了啊……”富察容音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輕道。

“他都九歲了,可不是大孩子了嗎,安琪爾不走,永琏還哄了她半天呢……弟弟在他那個年紀都可以彎弓射大雕了。”傅恒打趣着道,似是想要化解眼前的悲涼。

“姐姐知道,你們都長大了……”富察容音笑着看了他一眼“春和,怕是被皇上誤解了吧,也該姐姐當時不該讓你扯進這宮闱之事。”

“姐姐,這孩子……”對于弘歷所言,傅恒不是沒有疑慮過,只是他的姐姐那麽純善,像那天上的白月光一般皎潔,幹淨明亮,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姐姐會幹出傷害自己的孩子的事,可是弘歷的話确實讓他……

“姐姐沒有,春和你信嗎,那真的只是個意外……”富察容音直直的盯着傅恒,前些日子不适,她早已感覺到了,只是那段時間事情繁忙,太後又時不時的下絆子,令她身心俱疲,加之她一直記得永琮出生之前,她根本沒有懷孕過,是以她也不曾往那方面想過,不見那黃太醫,是因為她從那藥膳中品出了不對勁,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這才換了他,可她又何嘗當初不是在想着博一把的心态,卻沒想到,落得如此,注定了自己與那孩子無緣嗎,富察容音露出了蒼白的笑容。

“姐姐,不同皇上解釋下嗎,皇上一直認為姐姐您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啊……”傅恒還是有些不滿于弘歷的态度。

“姐姐只想知道,姐姐托付給春和的事,春和辦的如何?”富察容音終究是想岔開這個話題。

傅恒緊皺着眉頭,望了望四周“姐姐當日告知我此事之後,外臣始終不便,我讓永琏身邊的小太監去打探下了,方知當日這狗并不是沖着啓祥宮而去的,而是當日和敬公主去給太後請安時,純妃道了句這先皇留下的狗,誕下了一窩小狗,公主聽着有趣,便嚷着想看,只是不知中間出了什麽岔子,最後這狗跑去了啓祥宮,又出現在了長春宮。”

“當日之事,可有啓祥宮的人真的見過那狗……”富察容音似是察覺到了什麽。

“那倒沒有,我去打探了一圈,就聽得突然海貴人殿中傳出了一聲叫喊聲,便是宮中大亂了……”傅恒似是想到了什麽,一副恍然大悟“姐姐,是說當日啓祥宮并沒狗,而是有人存心利用小公主,沖着姐姐您來的。”傅恒一下便是恍然,轉身便要去尋弘歷。

富察容音卻是攔住了他,“傻小子,你去與不去,又能改變什麽,那是皇上……”富察容音的話裏帶了一絲苦澀的味道。

“姐姐……”

“這普天之下,誰最容不得我……那是他的親額娘,春和當真以為這事便是那麽簡單……”富察容音笑着搖了搖頭,“這蒙古怕是要派人來了吧……”

“姐姐,您是說和親……”傅恒驚訝的看着富察容音,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麽,這太後向來眼裏不見有人,連自己的姐姐都瞧不上,那無腦的嘉嫔,怎會入得了她的眼,怕是想借着她的手,将自家的親侄女給送出去,畢竟眼下這宮中除了太後的女兒,便是這位皇上的女兒身份最為尊貴,已經送出去一個女兒的太後,怕是怎麽也舍不得再送出去一個女兒去那種寒冷之地,只是沒想到有人橫叉了那麽一腳,欲用此事引去富察容音肚裏的孩子,只是這等隐秘之事,連自己的姐姐都還不曾肯定,為何來人就敢如此洶洶。

似是看到了傅恒的不解,富察容音複又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當年入宮之前,額娘一病不起,是蘇大人救的額娘吧……”富察容音緩緩的點燃了旁邊的熏香,“這安神之法,也是那蘇妹妹告訴我的……”她笑的是那麽令人心寒。

“如果我沒猜錯,那黃太醫此刻怕是已然去陪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了吧。”富察容音望着那熏香竄起的火苗輕道。

“姐姐,您……”

“我嫁他整整十年有餘了,我從嫁他那刻,便知道自己身上擔着的是什麽樣的責任,他是全天下的皇上,不是我一人的夫君……”富察容音好似一瞬間從那場噩夢中清醒了過來,“別人欠我的,我定是要全拿回來的……”将手撫在那平坦的肚子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想感受到那個孩子殘留的溫度,“春和,去吧,若是無事,便去探探那和親王與蘇大人有和私交吧”望着窗外那盛開的海棠花,富察容音自言自語道,“這後宮啊,安靜太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哼唧,哼唧,一冷再冷的天氣,又被輪空,好心塞,繼續努力,繼續加油,明天總會有希望,謝謝我的小可愛們……麽麽噠,繼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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