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扉間跑到族地附近的小鎮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才上路。
臨走之前，他召喚出剛斷奶的小白喵，給宇智波斑留了一封信，省的他挂念。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不同，他若是不将事情說清楚，恐怕宇智波斑會直接放出通靈獸找過來。
扉間這輩子換上泉奈的殼子，人長的嬌嬌小小的，七歲的年紀看上去就和五六歲的小女孩一樣，再加上白皙的小臉蛋，大大的黑色的眼眸，黑如綢緞的半長發……扉間有理由相信，如果他直接用本身皮囊出門，還不像往常那樣走人跡罕至的小路，八成會被人販子盯上。
鑒于他需要養傷，任務時間還算充裕，沒必要用忍者的速度疾馳趕路，扉間想了想，索性做了一些變裝，走旅人用的商道。
扉間換上破破爛爛的灰色浴衣，在泥地裏打個滾，瞬間就變得髒亂醜了，他赤着足，又找了個破泥碗，假扮成一個流浪的乞兒，慢吞吞的上路了。
一路上他大部分都吃兵糧丸度日，偶爾能遇到一些心地善良的老人家給碗粥吃個窩窩，真要缺吃的了他也會做一做梁上君子，留下幾文錢摸點吃的。
如此一來，他走得慢，睡得足，吃得飽，傷勢逐漸痊愈，氣色也越發的好起來，除了不得不往臉上抹更多的泥灰擋，且身上髒的難受以外，別的……唔，還算可以。
這天，扉間【流浪】到一個三岔口，往東是去花之國的路，往北是去茶之國的路，三岔口旁邊有中年人開了一間茶鋪，附近有商人和幾個過路的旅人歇腳。
扉間熟門熟路的跑到茶鋪門邊，小心翼翼的伸出碗，用怯生生的語氣道：“店家，行行好，給口水喝吧？”
那中年人看了扉間一眼，眉頭一皺：“你這乞兒不去城裏混生活，怎麽到這裏來了？”
扉間扮可憐：“本是朝着城裏走的，卻迷路了。”
那中年人嘆了口氣，給扉間的破泥碗裏倒了一點水，又拿出半個黑窩窩：“算了，拿去吃吧。”
扉間連忙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拿着黑窩窩跑到路邊，裝模作樣的小心翼翼收起來——他有兵糧丸，沒必要真吃人剩飯——後，端起泥碗抿了一口。
唔，這水是山中泉水吧，還算甘甜。
想到這裏，扉間又抿了一口，然後他漫不經心的擡頭一掃，正看到不遠處商隊裏，一個白發紅眸的男孩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等等！！這不是自己的臉蛋嗎？
是【千手扉間】！
啊不對是宇智波泉奈！
夭壽咯他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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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作為護衛，在商隊裏一路好吃好喝，日子過的很酸爽。
在他擊退了幾個來犯的強盜後，商隊主人更是對泉奈畢恭畢敬，不得不說千手扉間的殼子可比宇智波泉奈看上去高大多了，泉奈繃着臉，假裝死白毛的面癱臉，也能将人糊住。
他平時就坐在推車上看守貨物，憑借優秀的感知能力，泉奈無需每時每刻盯着，再加上推車上有衆多箱子擋着，沒人能看到他在偷懶，所以泉奈大部分時間都歪在推車上休養，很快傷勢就基本痊愈了。
這日他跟着商隊來到一處三岔口，商隊夥計都在樹下納涼解渴，泉奈一點也不累，索性留在推車上看貨，陽光灑下來，泉奈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此時，一個有點熟悉的查克拉突然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泉奈瞬間精神了，他想也不想立刻收斂自身氣息，身體下意識的隐藏起來，借着推車上箱子與箱子之間的縫隙，小心翼翼的窺探過去。
那是一個乞兒。
穿着破爛，扮相可憐，但一個乞兒怎麽可能有查克拉？
泉奈提高了警惕，這乞兒的目标是誰？難道是他的雇主？
随即乞兒開口了：“店家，行行好，給口水喝吧？”
泉奈：“……………………”
日了狗了，這聲音好耳熟！？
這特麽不是他上輩子自己的聲音嗎？
泉奈的表情扭曲極了，他仔細仔細再仔細的觀察那個乞兒，最終确定了對方的身份。
媽個雞這不是死白毛嗎？
===
我一定要宰了死白毛！
“………………”
扉間死魚眼的看着泉奈，他已經從泉奈的表情上看出了這句話，與此同時泉奈伸手拔刀，眼瞅着下一秒就要沖過來了，扉間嘆了口氣，足尖用力身形一閃，消失了。
砰——！
三岔口不遠處的森林裏，泉奈憤怒的一拳砸在了扉間的眼睛上。
扉間怒吼：“你發什麽瘋？！我只不過扮裝一下而已！”
泉奈罵道：“宇智波家出任務都會給資金，你有錢還裝成這樣？！”
“你故意的——！！”
扉間：寶寶心裏苦。
他一邊躲閃一邊試圖解釋：“還不是因為你！你沒事打什麽臉？！”
“斑的眼睛有多犀利你又不是不清楚？！我腫着一張臉回去怎麽解釋？”
泉奈壓根不信：“放屁！你的醫療忍術都喂狗了嗎？”
扉間叫屈：“我還是水遁高手呢！但我現在一個水球都吐不出來好不好？！”
如果光聽聲音，恐怕沒人想象得出，這兩個人此刻在進行着無比激烈的打鬥。
在扉間解釋打臉時，泉奈一刀捅向扉間的後心，扉間身形鬥轉一個反身橫劈一刀，順勢說出後面一句怎麽解釋。
泉奈壓低身形躲過那一刀，手裏劍以詭異的弧度驟然射出，縱然他不再擁有寫輪眼，但手裏劍投擲之術卻能自如運用，他口中說着醫療忍術都喂狗了嗎這種話，手上卻一點也不猶豫，先是三枚手裏劍呈品字形打出，手腕收回身後時順勢又以眼睛看不見的角度打出另外兩枚。
扉間聽到耳後風聲不對，猛地想起之前宇智波斑對他演示過的手裏劍投擲之術，想也不想一個倒栽蔥躲過偷襲，嘴上說一個水球都吐不出來，卻立刻結印吐了一個豪火球。
那火球結印的姿勢是那麽的熟悉，最後一個印結完後還習慣性的收了一下，啊啊啊啊這肯定是斑哥教給死白毛的！
泉奈被氣個仰倒。
殊不知扉間心裏也有些酸，泉奈的體術和以前相比進步了很多，或者說他的體術不再單純以速度取勝，還多了幾分千手的影子，出招姿勢大開大合，氣勢更加沉穩凝練，拳頭的力道也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再配合着宇智波家體術的迅捷和精準，一時半會他一個【千手】居然在體術上被【宇智波】壓着揍==
扉間心裏的火氣也上來了。
幽靜的樹林內，兩個人再一次大打出手。
或者說扉間和泉奈在遇到關于對方的事上時，總是會失去理智。
他們打的很激烈，不過比起那一夜，這次倆人激鬥時少了幾分殺氣，多了幾分【戰勝】的意味。
泉奈将扉間揍的鼻青臉腫後，他會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那欠扁的感覺和千手柱間如出一轍。
扉間将泉奈揍的一瘸一拐後，他也會露出冷嘲譏諷的挑釁，那傲慢的模樣居然有幾分宇智波斑的影子。
倆人打着打着，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最後兩人氣喘籲籲的停下了手。
扉間的肚子咕嚕叫了起來，泉奈冷哼一聲，拿刀指着扉間：“去将自己洗幹淨！”
扉間翻了個白眼，伸手揉了揉自己再一次腫成熊貓的眼睛，沒好氣的道：“你怎麽總喜歡打臉？這是你的自己的臉啊！”
泉奈慢條斯理的道：“就因為是我的臉，我才更要狠狠的揍。”
“我的臉不管在哪裏，那都只能是我的！”
……所以就死命的揍成豬頭樣嗎？
扉間扯扯嘴角，呵呵：“你不也拿走了我的身體嗎？怎麽樣？當了那麽多年的矮子，頭一次長高的感覺如何？”
泉奈：“……………………”
他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千手柱間版的燦爛笑容。
“啊，感覺好極了。”
扉間：“……………………”
HP-99999！
他幹巴巴的道：“……OK我去将自己洗幹淨，只是請以後千萬別這樣笑了。”
簡直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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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在河裏洗啊洗，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幹淨了。
他穿着褲衩，上身光果着，一邊給自己打繃帶，一邊忍不住瞅在河邊烤魚的泉奈。
當泉奈第三次在烤魚上塗蜂蜜時，扉間終于忍不住了。
“你就不能放點鹽嗎？”
泉奈瞥了扉間一眼：“放什麽鹽？我終于脫離了家裏那一群鹽罐子，當然要珍惜出門做任務吃糖的日子！”
“……………………”扉間滿頭黑線，哦對了，宇智波都嗜甜。
他猶豫了一下，拿出封印在卷軸裏的番茄甜醬：“諾，這個你拿去吃吧。”
泉奈挑眉，他接過罐子打開一看，立刻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
“這是父親特制的番茄甜醬！”
自從父親宇智波田島去世後，他就再也沒吃過了！
不過随即泉奈意識到宇智波田島已經不再是他的父親後，神色黯淡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收起番茄甜醬，也不烤魚了，開始坐在河邊發呆。
扉間有些不自在，他從河裏走出來，換上幹淨的衣服，坐到泉奈身邊，拿起旁邊插着的烤魚，狠狠心又往烤魚上塗了一層蜂蜜後，将烤魚遞給泉奈。
“事情都這樣了，總要先填飽肚子。”
泉奈看着近在咫尺冒着絲絲甜味的烤魚，抿唇瞪了扉間一眼，劈手奪過烤魚，像是洩憤一樣大口吃了起來。
“啊！燙！”
扉間翻了個白眼，他重新拿起一條魚慢慢烤了起來，最重要的是……自己吃的一定要放鹽！
“你慢點，又沒人和你搶。”
泉奈嘟囔道：“你搶走了我的身體。”
扉間沒好氣的道：“我也不樂意！”
泉奈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他冷不丁問道：“喂，死白毛，你什麽時候死的？”
扉間烤魚的手一頓，半晌才道：“我在兩族聯合建村十年後死去。”
泉奈一愣，他喃喃道：“……宇智波還是和千手結盟了嗎？”
扉間道：“啊，結盟了，還建立了木葉村。”
泉奈嗤笑：“木葉村？真是難聽的名字。”
扉間瞥了泉奈一眼：“是斑起的名字。”
泉奈立刻反口：“真是形象的名字，起的很好。”
扉間嘴角抽了抽，懶得搭理泉奈。
泉奈吐出一口魚刺，看着面前泠泠流動的小河，聲音很輕：“斑哥……他是不是過的很不好？”
扉間一愣，他看着泉奈。
泉奈依舊喃喃道：“他在木葉村一定過的不開心，族人……呵，宇智波族人恐怕會很讨厭斑哥吧？”
扉間有些驚訝，他道：“為什麽這麽說？”
泉奈平淡道：“因為我死了，斑哥絕對不會同意結盟的，族人裏可不僅僅都是主戰派。”頓了頓他道：“既然最後兩族還是結盟了……看樣子斑哥即便獲得了永恒萬花筒，也沒有打贏柱間吧。”
扉間深深的看了一眼泉奈，該說不愧是他的宿敵嗎？看的……真清楚。
噼啪一聲，烤魚冒出了一絲火星，扉間開始往烤魚上塗椒鹽。
他一邊塗椒鹽一邊道：“既然你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麽當年死了？”
當年那刀雖然狠戾，但若是好好休養，泉奈應該不至于會死，但他還是死了。
扉間一直以為是宇智波斑奪走了宇智波泉奈的眼睛，導致宇智波泉奈傷勢加重而死，但如今扉間和宇智波斑生活了這麽多年，看斑那将弟弟放心坎裏疼的架勢，恐怕當年的事另有隐情。
泉奈看了扉間一眼，如今……扉間才是真正的宇智波泉奈。
那就沒什麽可隐瞞的，因為扉間早晚有一天會知道。
“萬花筒的盡頭是眼盲，那時斑哥的眼睛已經瀕臨失明，我別無選擇。”泉奈平靜的道：“如果我不将眼睛給斑哥，單憑我是無法對付你們兄弟的，斑哥那麽驕傲的人，又如何能接受自己變成一個廢人？”
“我将眼睛給斑哥，他就能獲得新力量，若是能打贏你們千手，宇智波将一改頹勢，重新占據上風，若是失敗了……宇智波将成為千手的附庸，敗者當死于戰場，斑哥自然不會活下去，人都死了，宇智波會變成什麽樣……那就看天意了。”
扉間怔怔的看着泉奈，原來……當年宇智波斑來找千手柱間決鬥，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了嗎？
他是那麽的驕傲，既然輸了，就當死于沙場，絕不茍活。
“可斑沒有死。”他開口，聲音幹澀沙啞：“柱間大哥寧願自殺，也不要殺死斑。”
這下輪到泉奈怔住了，半晌，他才低低笑起來。
他仰頭躺在草地上，陽光透過樹葉，落下斑駁的剪影。
“千手柱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