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要離婚
夏若水的病發作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緊湊了,有的時候她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麽,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坐在客廳擺的沙發上看着電視,吳莉娟也整天不回家,小綠看着這樣癡傻的主子也不敢輕易靠近,于是,夏若水變得越來越魔怔,她很多次都憤怒地想要殺人。
吳莉娟捂着胸口,想着自家女兒殘破的面容,她知道向天楠是個狗沒良心的,只有夏若水還對他存有幻想,但是吳莉娟早就知道夏若水離開這裏是遲早的事。
“诶,老哥哥啊,我是莉娟。”吳莉娟撥通了吳峰的父親的電話,她記得吳峰這個小子,幾年前她給他說了個工作,怎麽說也算有點人情,前陣子她這老哥哥還給她打電話說是要給自己兒子找個媳婦兒,長得醜沒關系,但是兒子到了結婚的年齡,就他自己那個慫樣也找不到好的媳婦兒,索性讓吳莉娟找一個實在的人,給他兒子說說去。
都是知根知底的,她這老哥哥人還算不錯,或許…或許若水離婚後可以和吳峰結婚呢,這也是一個好的歸宿。
“莉娟啊…”老吳的聲音很是憔悴,說着不禁老淚縱橫。
吳莉娟聽出了聲音不對,“老哥哥,你這是咋了,發生什麽事了,我是這樣想啊,你前陣子不是說要給吳峰說媒嗎,我…”
“莉娟,別說了,別說了。”老吳的聲音開始顫抖了,阻止吳莉娟的話,“我們家那個混小子啊…已經…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吳莉娟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好的,怎麽會死呢?”
“我也想知道啊,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老吳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他的哭聲斷斷續續,後來就是不斷的咳嗽聲。
吳莉娟挂了電話,覺得惋惜,但是她不得不繼續給自家女兒規劃未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向天楠回來了。
“你回來了。”吳莉娟的臉看上去有些不自然,她現在還不知道用什麽表情面對這個女婿,她一方面知道向天楠是卑鄙小人,可是畢竟現在她的開銷都是向天楠在買單,她不想得罪自己的這個大財閥。
“恩,夏若水呢?”向天楠問,他的臉上帶着難以言喻的快樂,因為這份喜悅,他的臉幾乎都要變形了。
“在…在樓上,我去叫她。”
“不用了,”向天楠說,“小綠,你去把夏若水叫下來,媽,我有事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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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莉娟點頭,多少有點不知所措,“你…你要宣布什麽?”
“我要和夏若水離婚。”向天楠沉靜地說。
吳莉娟的手緊握着,她沒有太大的震驚,她只是沒想到這件事來的這樣突然,她還沒給夏若水找好下家。
“你…”吳莉娟的話還沒有說完,夏若水像瘋子一樣就從樓梯上沖下來。
“向天楠,你在說什麽?你說要和我離婚?”夏若水抓住向天楠的手,面容急切,她聽到向天楠回來的消息是怎樣的愉快,沒想到他帶給她的是這樣的消息,夏若水不斷地搖頭着,她臉上的傷疤都皺在一起,看着醜陋而猙獰。
向天楠深深地看着夏若水的臉,他的神色是這樣深情,這樣清冽,就像夏若水第一次見到向天楠時的情景,夏若水幾乎要迷失了。
向天楠的眼神這樣溫柔,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卻像一把利劍,狠狠地刺向夏若水的心頭。
“我再說最後一遍,夏若水,我們離婚,如果你不同意,律師會處理的。”向天楠的手輕柔地放到夏若水的肩頭,他的手這樣溫暖,他甚至笑了,笑容裏藏着一把一把光芒森白的刀。
“為什麽?”夏若水歇斯底裏地喊着。
向天楠居高臨下,憐憫地看着她,“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都達到,換一句話說,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目的,什麽目的,你做了什麽?”這個可憐的女人,即使到這個時候,她還存在着幻想。
“我的目的啊,就是摧垮夏家,讓夏博樂血債血償。”
夏若水臉瞬間變得蠟白,她的目光柔軟地看着向天楠,“天楠,你一定是在騙我,我知道,夏家的情況很危急,我懂的,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的,但是你不要抛棄我,你不是說過的嗎,你永遠不會放棄我的…”
向天楠的眼裏滿是柔情,他一步一步靠近夏若水,他的臉慢慢地靠近夏若水充滿瑕疵的臉,可是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厭棄,好像看着自己深愛的姑娘,“若水,你很乖。”
向天楠挑起夏若水的下巴,輕聲說,“你幫我找到幾年錢不能找到的資料,你讓我證明夏博樂這個陰險小人是用怎麽樣卑劣的手段害死我的父母,你讓我成功擊垮夏家,把夏氏的資金全都成功地投注在賀氏,你這麽乖,我是多麽不舍得殺你…”向天楠頭一歪,英俊的臉上滿是猙獰的微笑,可是很快,他的目光就森冷下拉,“可是夏若水,誰讓你是夏博樂的女兒,你知道,有一個詞叫父債子還吧?恩?”
向天楠說完就冷冷地放開了夏若水,夏若水下巴處由向天楠抓着的地方好像是她全身的支撐點,這個時候沒有了支撐,她癱軟地坐到地上,發出哀嚎。
“向天楠,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我竟然…”夏若水憤懑地罵着,她的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一點,罵他,罵他…
“夏若水,你不好奇我和你家到底有什麽糾葛嗎?你不好奇你心裏神一樣存在的父親有多麽醜陋卑鄙嗎?”向天楠眼睛睜得很大,大片的眼白在眼中翻滾。
“我不想知道,但是我告訴你,向天楠,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夏若水惡聲惡氣地說。
“哦?是嗎?那…如果讓人知道你,夏家大小姐,被人強暴而懷上孩子…”向天楠若有所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若水。
夏若水如遭電擊,“你沒有證據,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我不是這麽絕情
我不是這麽絕情
“你怎麽知道,我會沒有證據?”向天楠笑了,笑的包容而憐憫,“你忘記你是怎麽聲淚俱下地朝我控訴吳峰的惡行的?”
“你…”那一刻,夏若水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她恍然夢醒。
怪不得那個時候向天楠這麽耐心地聽她說完所有的過程,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是有預謀的嗎?
“你放心,我不是那麽絕情的人。”向天楠俯視着夏若水,笑的如同一個惡魔,“你和我離婚了,我會給你找另一個适合你的人結婚…”
夏若水震驚地擡頭看向天楠,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的面龐此刻就像一個調色盤,五顏六色都在她的臉上得到充分的體現。
“怎麽了,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麽感動?”向天楠唇角邪魅地上揚,“就嫁給吳姓的旁支子弟吧?恩?吳峰死了,那就只能…要不你自己挑一個吧,這個禮拜前把人選告訴我,我會幫你安排好的,怎麽樣,是不是很感激我?”
向天楠最後一次看了看夏若水,然後轉身,留給她一個絕情的背影。
吳莉娟一直怔怔地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幕,她的心裏甚至是雀躍的,向天楠想的和她一樣,給夏若水找另一個人結婚,這樣,以後也不至于沒有着落。
“向天楠,你不準走,你把話說清楚,你說過永遠不會抛棄我的,你說過的…”這一刻,夏若水就像一只絕望的困獸,她不管不顧地朝向天楠撲上去,一只手死死地揪住向天楠的衣擺,另一只手圈住向天楠的胳膊。
向天楠轉過來,冷冷地凝視着她,“放手。”
夏若水搖頭,淚水随着她的動作從空氣中魚貫而下。
向天楠手上微微用力,夏若水不過一介女流,游怎麽抵得住他的動作,一個趔趄就往後倒退。
“啊!”夏若水尖叫一聲,她的身子離一個裝飾的柱子很近,她勉強扶住,站穩,可是就在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向天楠忽然伸出腳,然後踢在夏若水的腳彎處。
“啊—”夏若水慘叫出聲,她再也沒有能控制住平衡,直直地朝地上跪下去,咋這樣的危險來臨的時刻,夏若水的手穩穩地護住了自己的腹部。
她不能沒有這個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若水!”吳莉娟看到眼前的變故,猛地沖上前扶住自己的女兒,夏若水膝蓋骨在地板上發出劇烈的響聲,她雙腿就這樣完整地彎曲,跪倒在向天楠面前,而吳莉娟為了扶住夏若水,也跪了下來。
“若水,沒事吧?恩?快起來,我…媽媽給你去叫醫生,媽媽…”吳莉娟的淚水瞬間湧了出聲。
“你是不是男人,你怎麽能打女人呢?”吳莉娟朝向天楠怒吼。
“呵呵,打?我怕髒了自己的手。”向天楠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記住了,這一腳是警告你的肚子裏還有孩子,我這樣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夏若水,你自己考慮清楚。”
這一次,向天楠走出屋子的時候總算沒有人再阻攔,只有夏若水撕心裂肺的哭聲伴随。
“女兒啊,女兒,咱快點起來,不要哭,媽媽會幫你想辦法的啊,起來。”吳莉娟扯着夏若水。
夏若水忽然擡起頭,淚水花了她的妝容,她惡狠狠地看着吳莉娟。
吳莉娟被這個眼神吓得渾身一顫。
“你…你怎麽了?”
夏若水沒有理會吳莉娟的話,她忽然激動地朝吳莉娟撲上去,兩只手狠狠地掐住吳莉娟的脖子。“夏詩詩,都是你,是因為你,天楠才想和我離婚的,你不得好死,我要你死…”
“咳咳…咳咳!”吳莉娟劇烈地咳嗽着,夏若水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掐吳莉娟的,她的眼眸猩紅,眼睛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沒有感情,無論吳莉娟怎樣呼救,她都無動于衷。
那一刻想,夏若水的世界裏,只剩下一片黑暗和眼前夏詩詩的面龐,她知道,自己必須用盡全力掐死這個女人,不然她永遠都不會感到解脫。
“天哪,小姐,您快放開夫人,那是夫人啊…”小綠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都變了,她慌張地走上來,想要勸說夏若水,可是夏若水死死地看着吳莉娟,手沒有松動絲毫。
“小綠…你快…快拉開她。”吳莉娟的臉已經漲的通紅了,她在垂死的時刻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
小綠本來還在猶豫,可是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她也管不了這麽多了,一個健步沖上去,用力地想要掰開夏若水的手。
奈何夏若水的力氣大的出奇,她現在又在盛怒之中,小綠根本沒有辦法撼動分毫。
“這…這可怎麽辦呢?”小綠急的直跺腳,然後她餘光看到自己手上的面粉,她迅速地沖進廚房,拿出廚房裏的擀面杖,閉上眼睛,直直地朝夏若水的肩膀處打去。
“唔…”夏若水發出一點沉悶的聲響,小綠也不知道自己打中了她哪裏,夏若水竟然斜斜地就倒下去了。
小綠愣在原地,當真像武俠劇裏演的那樣?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小綠走上前把癱軟在地上的吳莉娟扶起來。
“夫人,你要不要喝口水?”
吳莉娟的嘴唇不斷地在顫抖着,毫無血色,她恐懼地看着夏若水。
“剛才是怎麽回事,她怎麽要掐死我,啊?我是她的母親啊,我十月懷胎,我這樣費勁心力地把她養大,她竟然…”吳莉娟錘着自己的胸口,聲淚俱下。
“夫人…”小綠猶豫着,“其實…其實小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小綠的聲音越來越輕。
“什麽意思?不是故意的?”吳莉娟放大了嗓門,“難道她…”
吳莉娟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她的腦海裏浮現夏若水剛才掐着她的時候,嘴裏一刻不停地叫着夏詩詩的名字呢,她的眼神裏的憤怒和狠毒不像是假的,她狠狠地瞪着她的時候,分明像是透過她看着另一個人。
被喂了狗糧
被喂了狗糧
吳莉娟的眸子瞬間睜大,不可思議地看着小綠,“你把話說完。”
小綠有些慌張,猶猶豫豫的,“夫人…我說了,我說了您不要生氣啊…”
“你說。”吳莉娟顫抖着聲音。
“您那段時間經常不在家,小姐就經常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唠唠叨叨的,她…她還偶爾會忘記自己是誰,會把我們都認作別人,她的神情看上去…看上去就像一個,一個…傻子。”
小綠說完了,臉猛地低下去,生怕吳莉娟怪罪她。
“她這樣,有多久了?”吳莉娟問。
“大概…從她有孩子之前,就從牢裏出來就有些不太對勁了,當時我們還不能确定,可是後來她的這種行為越來越多,并且還相當詭異。”
“那你為什麽不早和我說?”吳莉娟憤怒地拍着桌子。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您已經很少回家了,而且小姐有的時候自己會有意識,她囑咐我們不準告訴您的,所以我們只能…”
吳莉娟絕望地看着地上的夏若水,她的一生是失敗的,她自己沒能有一個完美的人生,而她的女兒,先是毀容,接着是婚姻不幸,現在…她的精神竟然也出了問題。
“上天吶,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吳莉娟仰着天,又哭又笑。
薄宅,夏詩詩醒來的時候已經将近中午了,她睡得渾渾噩噩,身邊自然早就沒了人影。
“小倩。”夏詩詩走下樓梯。
“诶,小姐,您起來了,快來吃點東西墊墊胃!”小倩走過來,小眼睛卻瞅到夏詩詩脖頸處的紅印子上,小倩捂住眼睛,“小姐小姐,您自己盛粥吧?”
夏詩詩睡得很懵,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怔怔地看着小倩這樣的表情,她甚至傻傻地問:“怎麽了啊?小倩你的眼睛怎麽了嗎?”
“噗嗤…”小倩笑出來,“小姐您真是可愛。”
夏詩詩懵懵地看着小倩,然後稀裏糊塗地坐下來吃早餐,小倩卻一直偶爾偷瞟一眼夏詩詩,然後捂着嘴巴竊竊地笑。
夏詩詩吃完早飯後走進洗手間,下意識地往自己的脖頸除看得時候,卻看到可疑的紅色,她的臉瞬間紅了。
“剛才…剛才小倩是在笑這個啊?”夏詩詩自言自語,然後滿臉嬌羞和憤怒。
“臭薄庭琛,叫他別弄,他還偏…”偏親在這麽明顯的地方。
夏詩詩想着,卻還是忍不住的彎了嘴角。
“小姐,您…”這個時候已經雖說天氣還是有點冷,可是現在已經是接近正午了,太陽金燦燦地照射下來,大地瞬間回暖。
夏詩詩卻是裹着嚴嚴實實的圍巾走出來,小倩噗嗤地笑出來。
“小姐,您這是幹什麽?”
“你說呢?”夏詩詩瞪着眸子,氣鼓鼓地看着小倩。
“哈哈,小姐,其實也沒有什麽關系的,這不是正說明您和少爺關系好嗎?再說了,其實您只要不穿睡意,穿上日常的衣服,也不會這麽明顯的啦,不用這樣戴這麽大的圍巾了。”
夏詩詩半信半疑,還是覺得應該這樣出門。
“薄少什麽時候出去的?”
“奧,大概是八點的時候吧,他的神色看上去聽凝重的。”小倩皺着眉回想。
“什麽?凝重…嗎?”夏詩詩有些疑惑,他昨晚那個游刃有餘的神情,她還以為他把事情都處理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今天不是雙休日嗎?不得呢?”夏詩詩問。
“哦…小少爺啊,我也不知道,他說今天學校裏大概有什麽活動,還是要上學去的,然後我就讓司機送他去學校了。”
“好的。”夏詩詩回答。
“不知道薄庭琛公司裏是不是真的出什麽事了。”夏詩詩自言自語着。
夏詩詩想着也沒什麽事,就穿上大衣,“如果我沒有趕在不得放學的時候回來,你就幫我去接一下哦。”
小倩應着,夏詩詩就已經走出了客廳。
薄氏門口的保安這下已經對夏詩詩很是熟悉,嘻嘻哈哈的。
“總裁夫人,您今天又來探班啊。”
夏詩詩笑了笑,想起昨天晚上的經歷,她的手還會微微地發抖,總會覺得那是一場噩夢,她不能想象,如果昨天薄庭琛真的出了什麽事,那她該怎麽面對。
“總裁夫人,昨晚真的是對不起啊,因為很多事情我們不能亂說,可是我們嘴拙,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您,所以…”
夏詩詩搖頭,眼眶有些溫熱,她笑的真誠,“謝謝你們啊,薄庭琛又你們這樣的下屬,我很替他高興。”
夏詩詩小小的身子,眼睛圓圓的,笑起來的時候倒是要眯成一條縫似的,很是可愛,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很老成。
“謝謝,謝謝。”保安們齊齊向夏詩詩鞠躬。
夏詩詩有點手足無措。
“好了,你們這群馬屁精。”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夏詩詩擡頭,竟然是好久沒見的蘇生和薄雨雯。
“詩詩姐姐。”薄雨雯歡呼着,沖上來抱住夏詩詩,“詩詩姐姐,聽說最近發生了很多事,你還好嗎?”
夏詩詩笑了,“挺好的啊,只是你啊,有了男人就忘了朋友,要常來和我聚聚啊。”夏詩詩故意打趣。
“哪有,我…”薄雨雯害臊地放開夏詩詩,低下頭。
蘇生笑的寵溺。
然後蘇生也學着薄雨雯的樣子,張開雙臂,壓着嗓音,“詩詩姐姐~”
夏詩詩摸了摸鼻子,往後退了兩步,薄雨雯走上前,攔住蘇生。
薄雨雯的氣場頗像個潑辣的公主。
“蘇生,你想抱詩詩姐姐,不要命了?”
“你…”蘇生說着,轉換了攻擊的目标,一把抱住薄雨雯,“怎麽了,你吃醋了?”
“你流氓,你才吃醋!”薄雨雯拿鞋跟往蘇生的腳上一蹬,蘇生誇張地抱着鞋子一副很疼的神情。
“你…你怎麽樣啊?”薄雨雯半信半疑地走上前,眼裏都是關心。
“嘿嘿…”蘇生痞痞地笑,然後馬上站直,又把薄雨雯抱了個滿懷。
薄雨雯氣憤地錘着蘇生的胸口,但是她的眼裏分明是笑意。
告知真相
告知真相
夏詩詩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
“我說,你們吃過午飯了嗎?”
蘇生和薄雨雯說:“沒有。”
“哦…”夏詩詩點頭,“我也沒有。”
蘇生和薄雨雯表示很懵逼…“詩詩姐姐,你是邀請我們和你一起共進午餐?”
夏詩詩搖頭,“不,剛才已經被狗糧喂飽了。”
“……”
“弟妹,你昨天怎麽樣啊?”蘇生終于正經起來,有些愧疚地說,“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我以為…我以為庭琛真風出事了,想着能瞞你一下就瞞一下,所以才沒和你說真話,我昨天其實是去現場救傷員去了。”
夏詩詩淺淺地笑,“謝謝你,昨晚…就是有點害怕,倒是也沒什麽事,但是蘇生。”
夏詩詩的神色很凝重,很認真。
“我不需要你們謊報的消息,我是薄庭琛的妻子,我有權利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安全,同樣的我也有能力接受有關他的任何好的壞的消息。”
蘇生和薄雨雯怔住了,他們看到夏詩詩眼裏的目光,是這樣堅毅和執着,她這樣小小的身體,卻仿佛能迸發出無窮的能量似的。
“好。”蘇生點頭,“我明白,以後不會這樣了。”
夏詩詩笑了,“你們怎麽過來了?”
“昨天哥哥出了這樣的事,我可是在家裏纏着爸爸好久才不讓他看到那個新聞的,今天我們過來啊,當然是來向哥哥邀功的啦!當然,也想看看他到底好不好。”薄雨雯蹦蹦跳跳地說。
“那我們一起進去吧。”夏詩詩說。
于是,三個人浩浩蕩蕩地走進薄氏。
“總裁夫人,薄小姐,蘇先生,現在總裁在開會,可能要請你們多等一會兒了。”秘書小林說。
“沒關系的。”夏詩詩回答,然後沉吟了半晌,還是忍不住繼續問,“昨晚,公司有發生什麽事情嗎?為什麽這麽晚了大家還在公司?”
“這…”小林遲疑了一下,“因為本來公司有一個大案子要拿下的,所以召集了很多人一起開會商讨,不過後來一切都打水漂了…”
小林的話說到這兒就停下了,她頗有些怨恨地看了眼夏詩詩,不過很快掌控好自己的神情。
“什麽意思?”夏詩詩不解,她看到了小林的那個眼神。
“小林,你在說什麽?”小助理這個時候忽然推門進來,責備地看着秘書。
“我…”
“總裁不在,你自己的職責都忘了,在這兒瞎嚼什麽舌根?”小助理呵斥。
小林畢竟是個沒怎麽受過氣的小姑娘,這麽一來就不樂意了,“怎麽了啊,說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說完,氣哄哄地就離開了辦公室。
“這…”小助理被怼的一愣,然歉意地沖夏詩詩道歉。
“沒事,”夏詩詩說,“我想知道她沒說完的話,究竟發生了什麽?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夏詩詩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小助理猶豫了。
“你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去問薄庭琛的。”夏詩詩冷着眼,她這樣說話的時候竟然和薄庭琛出奇的相像,讓人不經意間就被他們的氣場所折服。
“好吧,總裁夫人,昨晚您帶來的那個小孩,您記得嗎?他待在總裁辦公室吃飯。”
夏詩詩點頭,“是的,那是我讓他這樣做的,怎麽,惹出什麽麻煩了嗎?”
“他…他把公司重要的資料發給了敵對公司,雖然總裁之前已經留有一手,損失不至于非常慘重,可是嚴重影響了我們公司的聲譽,當然,也損失了不少。”
夏詩詩的心猛然間一涼。
“怎麽可能啊,不得只是個小孩子,他怎麽會有這樣的行為?”薄雨雯首先沉不住氣地走出來為不得辯解。
“是的,我們也這樣想,可是這是事實,總裁的電腦上有聊天記錄,還有專門的攝像頭,他當時的舉動都一清二楚。”小助理說。
“可是…可是不得不會用電腦的啊。”夏詩詩額聲音顫抖着,她也希望還有什麽說辭能夠說服別人,也說服自己,不得不會幹這種事。
“從聊天記錄來看,他是根據對方的文字指示一步一步做到的,可以說是用心的。”
夏詩詩猛地向後倒退一步,薄雨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詩詩姐姐,你沒事吧?”
“也就是說,不得他是有計劃有目的的做的,他不是無意之間做的。”夏詩詩的聲音顫抖着說出這個事實。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都靜默了。
“可是…不得為什麽要這麽做?”薄雨雯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為什麽啊?夏詩詩也在想這個問題。
她終于意識到,她不應該這樣無條件的因為不得的心裏問題就放松對他的教育,他越是病得厲害,說明他的心裏越扭曲,扭曲的越厲害,越會做出傷人害己的事情。
“你們怎麽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薄庭琛看到夏詩詩的眼神,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
薄庭琛銳利的眼風掃向小助理。
小助理顫顫巍巍地說:“總裁,那是總裁夫人一定要我說的,我也沒有辦法嘛!”
“是我…”不經意間,夏詩詩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鼻音,她擡起微紅的眼眸,“你不要怪他。”
“你們都出去,雨雯,蘇生,外面等我,中午一起吃午飯。”
“好。”被點到名的人意識到空氣裏不怎麽妙的氣氛,紛紛拔腿就跑。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夏詩詩和薄庭琛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夏詩詩問。
薄庭琛笑了笑,“怎麽這麽嚴肅,也不是什麽大事啊。”
“還不是大事!不準嬉皮笑臉的!”夏詩詩大喝一聲。
薄庭琛眼眸暗了暗,竟然真的安靜下來。
“你損失很大嗎?”夏詩詩啞了嗓子,小心翼翼地問。
“還行。”薄庭琛只說出這兩個字。
“你…還行究竟是怎麽樣?”夏詩詩有些焦慮,“你別逞強,我…”
夏詩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薄庭琛擁入懷中,他的聲音很沉,很暖。
逼迫
逼迫
“傻瓜,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對不起,這件事情先前沒有和你好好解釋。”薄庭琛說。
“其實,這份文件本來也要作廢了的,因為我又臨時和人家重新簽了一個,上面的數據呢,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用,影響肯定是有一點,但是沒有很大,你可不要過分的小瞧你的男人啊。”
薄庭琛的話帶着濃濃的寵溺,他細心地給夏詩詩解釋,然後大掌在夏詩詩的背上輕輕地拍着,安慰。
“對不起。”夏詩詩從薄庭琛的懷裏鑽出來,“我一直太不重視不得的病,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對不起…”
夏詩詩眼眸燦若星辰,濕漉漉地看着薄庭琛。
薄庭琛搖頭,“你已經為他的病操心的太多了,詩詩,有的時候我們要教會他自己去面對,而不是一味的保護。”
“恩!”夏詩詩點頭。
夏詩詩在這個點頭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一個準備,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要送不得去看病,去美國,去看最好的醫生,他的病不能再拖了,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去讓他傷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了。
夏詩詩一個人回到了薄宅,薄庭琛因為公司的事情,而不能很早的回家。
“不得。”夏詩詩沉聲,她看見不得坐在花園的秋千上,百無聊賴地蕩着秋千,他的神情是孤寂的,是疏離的,卻在看見夏詩詩的時候,他的眉眼都綻放開笑意,無邪又可愛的模樣。
“姐姐。”不得張開雙臂朝夏詩詩跑去,歡呼着想要抱住夏詩詩。
但是夏詩詩這次一改常态,她沒有伸手,也沒有蹲下去,她只是冷冷地抱着雙臂站着,漠然地看着不得。
不得的心瞬間就涼了下來,他的聲音很是怯懦。
“姐姐。”
“不得,你告訴我,昨天你做了什麽?”夏詩詩單刀直入。
或許是她把不得保護的太好了,覺得他什麽都不懂,這個世界的灰暗都不能讓他看見,可是事實上,他自己本身早就成為這個世界的黑暗了。
“我…”不得小身板輕輕地一顫,眼神變得恐懼慌亂起來,下一秒卻陰冷下來,“是薄庭琛告訴你的?”
“不管是誰告訴我的,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不得,你的內心怎麽會這麽狠毒?”
不得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猛地擡起頭,眼中都是受傷的神情。
“不得。”夏詩詩看着他的小眼神,有些心疼,蹲下來,手想要放到他的肩上,不得卻像被黃蜂蟄了一口一樣快速地往後倒退兩步,像看着陌生人一樣的神情看着夏詩詩。
姐姐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他,狠毒?
這個詞就像一個導火索,引燃了不得對薄庭琛的深深的不滿。
“他昨天明明說幫我保守秘密的,他昨天也什麽都沒說,今天你就去了一趟公司,他就把事情告訴你了,姐姐,他不是好人,他虛僞,他…”
“你住嘴!”夏詩詩揚起手,是要打不得的姿勢,手卻僵硬了,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因為她的眼前不斷地閃現不得幽怨的神情。
那樣絕望,那樣害怕。
“姐姐,你想打我?”不得睜着大眼睛質問,他的眼眶很紅,淚水堪堪落下。
“高不得,這件事情不是薄庭琛和我說的,他甚至想盡辦法地想要維護你,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你憑什麽覺得人家沒有幫你圓謊,人家就是不善良,就是虛僞,虛僞的那個人,不應該是你嗎?”
夏詩詩知道,這段話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太過殘忍,可是他的所作所為意味着他必須接受這些話。
“姐姐,你從來沒有這樣說過我。”不得怔怔地看着夏詩詩。
“是,姐姐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你,可是這些話姐姐早就想和你說了,不得,你現在的行為讓我覺得…”夏詩詩皺着眉,她的五官幾乎要糾結在一起,臉上的神情很複雜,“讓我覺得很可怕,不得,姐姐開始不知道究竟要拿你怎麽辦才好了。”
夏詩詩只覺得臉上有些癢癢的,她用手一抹,全是濕意。
“不得,很多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笑容是不是真心的,你的淚水是不是有什麽目的的,你…你變得可怕,不真實。”
夏詩詩還是一字一句的說着,字字珠玑,在不得小小的心靈裏印上可怕的烙印。
“不得,我本來已經放棄了送你出國治療的想法,但是現在…”夏詩詩擦幹眼角的淚。
不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詩詩,他的心很痛,在流血,可是很奇怪的,他的眼淚似乎已經幹涸,怎麽也落不下來,他只是瞪大了眼睛聽夏詩詩的審判。
“高不得,你必須出國進行治療,沒有你讨價還價的餘地。”
夏詩詩終于把自己全部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在,這個過程中,不得一句話都沒有說。
“姐姐,如果我一定不去呢?”
“我說了,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夏詩詩神色清冷。
不得不說話,漆黑的眸子像釘子一樣狠狠地釘在夏詩詩的眼裏,他就這樣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