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鎮并不大，按照段祁謙的話，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據點，但是還是有武林盟的聯絡人的。

于是在等待的第三天，曲盡青終于拿到了屬于他的路引，他翻來覆去仔細觀察了一番，還是發現了一些較為隐秘的地方，應該是為了防止有人作假所以才在路引上做的手腳。

來人除了給曲盡青帶路引，還給段祁謙帶來了一大堆的東西，幹糧和銀兩就不說了，還有好些銀票和各種各樣的都東西，按照段祁謙拿到的書信上所寫，既然他都出門了，那就順便拜訪一下一些武林的泰山北鬥，這些都是給那些泰山北鬥準備的禮品。

段祁謙淡定的看完了書信，又淡定的回了一封信，之後把幹糧銀兩和他的一些衣物都取出來，其餘的讓武林盟的弟子拿回去。

他的原話是：“我已經給鳳來公子寫了信，你們把這些拿回去吧，他會替我去拜會那些泰山北鬥的。”

前來送東西的弟子半晌無語：“盟主，我想段長老的意思是，要您親自去拜見。”

“我知道啊。”段祁謙笑了笑，但是眸色是冷的。“不過武林盟我爹說了不算，不是嗎？”

那弟子呆了半晌，直覺告訴他盟主的眼神有些危險過了頭，所以他還是把自己滿肚子要說的話都塞了回去。

段長老總不能擅越職權弄死他，但是盟主搞死他卻是很容易的。其實只要是盟主的近侍，就都知道盟主的脾氣算不得好，他更不是什麽整天聖父光華照人的老好人。

整個武林盟要說最肆無忌憚，不拘約束的人，其實應該是他們盟主才對。

按照鳳來公子的話，盟主适合和魔教教主調一下位置。

他去魔教鬧江湖個天翻地覆，魔教那位連出面都懶得出面，從來不愛攙和武林中事，甚至還有些看臉的教主，比較适合過來坐鎮他們武林盟。

題外話說多了，那弟子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回去複命，剛踏出門，就見到曲盡青朝這邊走來，趕緊問好：“曲公子好。”

曲盡青有些奇怪他怎麽還沒走，見他手上抱着一堆東西，皺了皺眉：“要帶回去？”

弟子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道：“盟主并不喜和武林同道打交道，這些向來都是段長老要做的事情，要盟主來是有些靠不住的。”

曲盡青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完全沒想問一問武林盟之中到底是怎麽分工的，直接就踏進了屋內。段祁謙是聽得到門口兩人在說什麽話的，他一臉的郁悶對曲盡青道：“我應該看看那些禮物的，看看有沒有合适青青的，拿來送與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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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盡青沒有理會他，打量着他那兩個包裹。“既然已經收拾好了，明日便開始趕路吧。”

段祁謙沒什麽所謂，他笑着問曲盡青：“青青是要往西域去？”

“嗯。”

“那路途就有些遙遠了。”段祁謙搖頭晃腦道：“我們并非商隊，也不是官府的人，沒辦法走官道，怕是要從一些窮山惡水的地方走了。”

曲盡青知道古代也有古代的規矩，官道他們是不能走的，但是窮山惡水是什麽鬼？

“我在給青青做心理準備啊。”段祁謙把兩個包裹都拎了起來，笑眯眯道：“畢竟跟着我意味着不會遇到什麽好事，而我可沒辦法保證我們走過的那些地方，都是夜不閉戶，鄰裏和諧，沒有半個壞人的地方。”

曲盡青沉默了一會，閉了閉眼：“只要不死，我就能把你救活。”就算是死了，照樣可以複生。但是系統對五毒的技能有所約束，曲盡青不能随随便便的複活人。

段祁謙勾住了他的肩樂呵呵道：“青青說笑了，我是不會受傷的，只是怕青青受到什麽傷害，那樣我可能就管不住我自己的手了。到時候我要是濫殺無辜，你可千萬記得擋住我的臉，還有別叫我名字，不然我就壞了武林盟千辛萬苦經營起來的好名聲了。”

曲盡青：“……”他以後再理會這個蛇精病的話他就是煞筆。

雖說要出發，但是也要考慮時間，兩人敲定了明天早上再離開，便各自回房了。

準确來說，是曲盡青回房，而跟着他的段祁謙，被關在了門外。

不一會，屋子裏便傳來斷斷續續的笛音，段祁謙靠在門外，聽着屋子裏不斷響起的旋律，眯了眯眼睛。

曲盡青在知道段祁謙的麻煩體質之後，雖然格外的嫌棄，但是他欠了他一些人情，答應讓他跟着了，也沒有直接把人抛下的道理。不丢掉他，那麽只能讓自己的能力更強一些，免得到時候有事情發生，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法做。

技能便都要練上來了。

五毒的心法有兩部，分別是毒經和補天訣。毒經通過對毒和蠱的神秘運用，以各樣奇詭之劇毒攻敵；補天訣則以蠱術療傷續命，盡在鼓掌之間，更可操控聖蠍、玉蟾、靈蛇、風蜈、天蛛五種蠱蟲，在補天心法下操作增益效果的碧蝶，為苗疆不傳秘技。

在游戲之中毒奶并不是唯一的奶媽，但是在這個現實的古代世界，兩個心法都可以用曲盡青，就是bug一樣的存在。

更簡單來說，他能自己打，還可以幫助別人療傷，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召喚召喚獸打，自己在旁邊看着，就像那天晚上的客棧，那兩條蛇和那只玉蟾一樣。

只要熟練的掌控自己自帶的技能，這個世界上基本就沒有能傷到他的了。

可惜曲盡青還不能熟練的掌控他的技能，因為兩個心法之間不存在切換的必要，所以他可以同時使用兩個心法之下的所有技能，這樣一算起來，技能就多得可怕了，放游戲的快捷鍵欄都可以有四五排，要在正常的打鬥之中掌控好技能之間釋放和調息的時間差，并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這些技能的釋放，是需要讀條的。

沒錯，和游戲裏的五毒一樣，一旦釋放技能，曲盡青輕則轉笛子冒紫光，要是放個醉舞之類的技能，他得放大圈，吹笛子，然後上天轉圈跳舞。

那種羞恥感，導致曲盡青只能把房門關起來練習技能，而不是正大光明出去，要段祁謙和他打一場。

就算這張臉再妖，五毒的衣服再露，他也是個大男人。一打架就跳舞這種設定，怎麽想怎麽都是羞恥play。

衣袂翩翩，一邊吹笛子一邊跳舞什麽的，絕對是完美闡釋不如跳舞，打架不如跳舞的名言。

跳舞就算了，技能還自帶炫光，五毒的技能光效大部分都是紫光和飛蝴蝶，搞的曲盡青還要時不時放幾只蝴蝶出來，證明他是養蝴蝶的，那些蝴蝶不是憑空冒出來。

至于玉蟾和靈蛇，曲盡青要他們消失的時候直接控制他們往遠的地方離開，大概是表示他們是跟着他們，但是沒有出現的意思。好在段祁謙也沒問過他這位動物到底是哪裏來的這些問題，不然怎麽解釋都是問題。曲盡青大概會假裝自己聽不到他在問什麽吧。

曲盡青覺得自己的性子都要被五毒和段祁謙也磨平了，基本這兩樣都已經屬于他懶得吐槽的那一塊了。

再一次上路，兩人明顯放慢了腳步，他們也不能一直奴役他們的馬，趕路萬一馬跑壞了，要再找好馬總是麻煩的。雖然曲盡青并不擔心這一點，畢竟他的馬是劍三自帶的，只要吹個口哨就會出現那種，只要記得喂食，就不會有餓死的情況出現。

路上并不太平，因為段祁謙的體質關系，這一路上他們遇見了三波打劫的，兩隊被打劫的車馬，一個走失的小男孩，還有一個重傷的男人。

曲盡青全程面無表情，但是很明顯看段祁謙的目光都開始變得不善起來。

段祁謙倒是老老神在，遇到打劫的他出手搞定，遇到被打劫的身無分文的就直接無視路過，小男孩給了他點幹糧讓他乖乖待在原地等後面的車隊過來的時候順便帶走，重傷的男人……

嗯，江湖上一不小心就遭到追殺重傷躺草地上的事情還是有很多的，段祁謙下去查看了一番，居然把他丢到了他的馬背上。

對上曲盡青不解的目光，他解釋道：“這是帝休寺的大師，和我武林盟有些淵源。”

他還想在說些什麽，但是曲盡青示意他可以閉嘴了。

有理由就帶上，曲盡青覺得他管不了段祁謙的事情，不過……管管那個和尚應該是沒問題的。

現在的時間是兩人離開那個小鎮的半個月後，兩人只走過一個大型的鎮子歇了幾天，現在前路似乎沒什麽市鎮，反倒是地方有些偏僻了，也不知道這位高僧是怎麽倒在這裏的。

段祁謙把他扔上馬背之後自己沒有再上馬，而是牽着馬開始走，曲盡青把系統界面打開了，仔細觀察這位已經昏迷不醒，看起來似乎就要挂了，卻依舊被段祁謙這般粗暴對待的高僧。

他的血條已經見底了，身上挂了好幾個狀态，什麽失血，虛弱之類的已經算是輕的了。作為一個奶，曲盡青看得出來他的血條撐不到他們找到大夫，他皺了皺眉，對段祁謙到：“你要去哪？”

“前面貌似有個村子，看看他能不能撐到那裏吧。”段祁謙武功厲害，但是醫術卻不行，所以他并不試圖現在卻救對方。

“先停下吧，把他放下來。”到底見不得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曲盡青示意段祁謙停下腳步，然後自己翻身下馬，道：“我來吧，他撐不了那麽久的。”

段祁謙一愣，雖然他知道當初他走火入魔是曲盡青把他救回來的，但是在那之後他從沒見曲盡青用過什麽治人的手段，所以剛才沒記起來還有這一點。

他幫忙把這位高僧從馬背上放下來，放在了路旁的樹下，然後站的稍微遠了些。眼看着曲盡青取出了一只和之前他見到的那只完全不一樣的笛子。

嗯……曲盡青的衣服不厚，也不知道他把這些造型奇奇怪怪的笛子都放在哪裏了。

然後他就見到了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

随着熟悉的笛聲響起，那人足尖一點，身邊開始紛飛紫色的蝴蝶，他的長笛拿在手中，似乎指向前方，沒有吹響，但是段祁謙分明聽到了笛聲。他的衣袂随着他的動作無風自動，蝴蝶不斷的紛飛，又不斷的消散在空氣之中，那墨色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龐，明明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段祁謙卻覺得這個人美的驚心動魄，讓他的心跟着跳個不停。

“聖手織天。”

聽到他的聲音，段祁謙才猛地驚醒，他的眸中火光熊熊燃燒着，想把這個人留在身旁的念頭，從未像此刻這般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