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西茗國和西夜國雖然有接壤的邊境但是其實國力比西夜國要弱上許多，國內的人也不富裕，就是邊境的小城市，客棧也都是很小的一個。
這就導致了陸之玄和令狐虞他們的大隊人馬都不能住進客棧，只能是在附近安營紮寨。
曲盡青有一個房間，不大，和陸之玄是相間的。
上房并不多，一群在魔教和西域魔教說話都管用的人全部都聚在他的房間，這讓房間有些擠了起來。曲盡青雖然皺着眉，卻并沒有出口把他們趕出去，不過在他們都歡天喜地的以為陸之玄能被治好的時候，潑了盆冷水。
“話別說的太滿，我可不一定能解這笨蛋身上的蠱毒。”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雖然他有把握就陸之玄，卻沒有打算在這些人面前說的太過圓滿。
陸之玄捏了捏他家男人的手，令狐虞繃着臉，認真道：“請務必盡力而為，他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
段祁謙也在房間裏，他屬于曲盡青的附贈品，基本曲盡青出現在哪他都看到他，所以盡管他和這件事情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但還是沒人把他趕出去。他倚着門，視線在這群人的身上轉來轉去，眼中滿含笑意，卻不及眼底。
這裏的每一個都是魔道的大人物，擺出去會讓許多正道人物皺眉，但是他身為武林盟主，和這個團體每個人的身份都顯得格格不入，卻意外的融合的挺好的，沒什麽突兀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那張臉實在太正派，估計會有人錯認他的身份。
段祁謙看起來似乎對這些人的關系并不關心，只是一心一意盯着曲盡青看，但是誰又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呢？
畢竟很多時候，盟主大人都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曲盡青對着一屋子期冀的目光，默了一會，道：：“之前為他醫治的人是誰？我雖然知道他總了蠱毒，但是到底是什麽毒，有什麽症狀，以及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都并不清楚。”
“斷塵蠱。”之前陸之玄介紹的那個神醫開口道：“那是一種無解的蠱毒。中此毒者，起初身體會陷入冰火兩重天之中兩日，而後看似與常人無異，但是每逢月圓之夜便會發作，疼痛難忍，需要自殘才能緩解。五個月之後，中蠱者會因為身體虛弱，而自殘身亡。”
曲盡青皺了皺眉，扭頭打量了一番陸之玄，道：“他看起來不像是自殘過，你們查到了別的辦法緩解嗎？”
“我們找到了方法讓陸公子不會在月圓之夜自殘，但是若是不解毒，陸公子依舊會在第五次毒發的時候身亡的。”神醫其實也很氣憤自己對于這個毒沒辦法，但是他翻遍了神醫谷的典籍，就是沒有徹底治愈的例子，也只能找了另外的方法暫緩他身體的糟糕狀況。
“雖然我現在外表看上去還行，但是其實不能動手，我那天會受傷，就是因為我出手了……”陸之玄望着自己的雙手道：“現在稍微重力的觸碰都能讓我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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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盡青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原來如此。”，并沒有對神醫話語之中提及到的那個暫緩的方法做過多的詢問，現在人多，有些不方便說出來的話，他可以選擇私底下問陸之玄。
他站起身，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他的蟲笛，道：“我走的并非醫道，會的醫術都是蠱術，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試着治治他。”說到這裏，他神色依舊淡淡，語氣卻不容人拒絕。“當然，你們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搭理你們。總之他的情況我并不是很清楚，需要盡可能的多做嘗試，若是不行，恐怕就要用最後的手段了。”
令狐虞神色一變，顯然對于這個最後的手段非常的擔憂：“最後的手段？”
曲盡青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挑眉道：“你不會想知道，我想我們最好祈禱不要用到。”
他的話說完，一群人就都被趕出去了，神醫大人顯然還有些懵，說好的治病救人，為什麽要把人都趕出來？？？他是個有疑問就開口的人，所以直接就把這句話問出來了。“為什麽治療要把我們都趕出來？他不需要幫手嗎？”
段祁謙嗤笑了一聲，在衆人看向他的時候，搖頭晃腦道：“青青治療，從來都是他一個人就好~關門，大概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看見吧~沒辦法，我家青青就是那麽可愛~~~”
神醫：“……”……為什麽盟主給他的感覺像是秀恩愛，但是他卻覺得他的背影格外的凄涼呢……
明明他和那個忽然冒出來的陸公子的好友看起來關系不錯的樣子，卻還是和他們一樣被趕出來了，顯然在對方心裏也不是很高的存在呢。
令狐虞抿着唇站在原地，聽到段祁謙的話，神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就像是在看一條單身狗一樣。
段祁謙很是敏銳，對于這樣類似于蔑視的目光，他非常的不爽，直接就怒了：“令狐你看我做什麽？！一臉看白癡的樣子？！”
令狐虞冷笑了一聲，抱着胸看都不看段祁謙，只是道：“裝瘋賣傻，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副無害的模樣，好玩嗎？”
段祁謙一挑眉，雖然他們見面的機會并不多，但是卻意外的，都清楚對方的秉性，令狐虞不喜他整日裝瘋賣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這樣為的又不是隔閡對方，為的是追青青，現下曲盡青在房間裏，段祁謙便也收斂了臉上有些傻的表情，挑着眉笑眯眯道：“令狐教主這麽說就不對了~我這叫真性情，怎麽就是裝瘋賣傻了~你這麽污蔑我小心我一不高興，帶着我家青青就走了。”
“那得先是你家的。”令狐虞對于毫不留情的拆穿對方挺樂意的，他自己情路不順，就先讓別人更加的不順。
不過他好歹吃到了嘴裏，對方卻連被那個人接納都沒有。
聞言，段祁謙臉上的笑都收斂了，他冷下臉，冷笑了一聲道：“該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
“呵。”這一聲，大概是來自已經吃到嘴的人生贏家，魔教教主的嘲諷。
雖然其實他的處境也沒有比經常性被無視，在曲盡青那裏存在感弱到爆炸的段盟主好上多少。可是段祁謙畢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所以在一個單身狗面前秀秀恩愛，令狐虞還是很樂意的。
房內，陸之玄和曲盡青進了內室，陸之玄被曲盡青按在了床上，曲盡青讓他背對着他。
“為什麽啊？又是趕人又是關門關窗的，不就是放個技能嗎？”
曲盡青一臉的冷漠，道：“我不跳舞給他們看。”
陸之玄這才恍然……五毒的技能釋放都是吹笛子跳舞飛蝴蝶跳大神，是毒姐和蘿莉還好，換成經常性身上只有布條的毒哥，那叫一個……羞恥？
如果是陸之玄，想來也不會願意轉圈給別人看。
何況技能光效這種東西，能讓少點人見到，還是少一些的好。
“那你現在要怎麽辦？”他乖乖的背過身去，表示自己對曲盡青怎麽跳舞一點都不好奇。
“之前應急，我給你下了聖手織天。當時幫你回了不少的血，可是現在血條又退到了我下手之前了。”曲盡青轉着自己手上的蟲笛，盯着自己的治療界面看。“現在我也不确定有沒有哪個技能能直接救你。那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先把治療技能試一遍。若是那樣都不行，你就只能先死一死了。”
“诶？”
因為是陸之玄，解釋他能聽懂，所以曲盡青直接就解釋了，而不是不廢話的直接出手。“涅磐重生這個技能，對着其他人的時候是黑着的，大概是因為太過犯規了，所以被這個世界限制了。可是對着你，他是亮的。”
游戲之中死亡，陸之玄都是被這個技能重新拉起來的，所以他知道曲盡青的話什麽意思。雖然有些魔幻和不可思議，但是他們身上帶着的的确是劍三的系統沒錯。
只要是技能，應該都能用吧？“你的意思是，要我先死，然後你再用涅槃拉我起來。”
“死亡之後人物就會被刷新了，那樣你的身體等于一并被刷新。我們的身體看起來是數據化的身體，就是劍三的那個。”這是最後沒辦法的方法了，曲盡青并不是真正的醫生，他能做的就是當好一個毒奶。“只是我也不确定，在這個世界的涅槃重生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技能，釋放之後會出現什麽樣子的結果也不清楚，所以可以的話，我并不想用。”
陸之玄托着腮思考了一會，忽然道：“鳳凰蠱呢？”
曲盡青：“……”
既然大家都有想法，那麽實施起來的速度就是非常的快的，曲盡青把技能一個個點過去，結果都是一樣的。就算暫時性的回了血，debuff也是沒有被驅散，根本沒有辦法根治，只能為陸之玄勉強續命。
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
兩人一個吹了一下午的笛子，一個一下午不上不下，被折騰得昏昏欲睡，證實了曲盡青所有的治療技能都不能搞定陸之玄身上的斷塵蠱。
“那麽，就只剩下鳳凰蠱了。”說這話的時候，曲盡青神色有些複雜。“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我并不想輕易嘗試。”
“那就找只小白鼠吧。”陸之玄這麽提議。“想給他下鳳凰蠱，然後再殺死它。如果它可以重新活過來，那你就一刀捅死我。”
曲盡青：“……”那畫面大概會很是血腥吧。
太陽落山，黑暗籠罩了大漠黃沙，有貓頭鷹在咕咕的叫着，曲盡青終于停下了嘗試技能的手，給陸之玄下了死刑。“就鳳凰蠱吧，叫你男人找只小白鼠來。”
“诶？我們不能自己搞定嗎？”陸之玄顯然不想讓令狐虞知道他們要怎麽處理他，沒有緊蹙着。
曲盡青喝了一口水，記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說起來，我之前有一件比較在意的事情。你中了這種蠱毒，每個月月圓之夜便會發作一次，只有自殘才能緩解。可是你看起來哪都很好，半點受傷的模樣都沒有，你這又是靠的什麽，完好無損的撐到了現在？”
陸之玄臉色微變，尴尬道：“可以不說嗎？”
“可以啊，但是這樣我就會去問別人了，我覺得楚神醫會很樂意和我交流一下醫生的心得。雖然我不愛說話，但是段祁謙套話卻很厲害，你應該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那件事情的吧？”
“別別別！有事情我們內部解決！”陸之玄握了握手，有些尴尬道：“為什麽你這樣子像是家長查早戀啊？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蠢成你這樣子，我不了解一下我放心嗎？”
陸之玄唉聲嘆氣，糾結了好一會，才道：“就是狗血小說套路啊，我也不願意的啊，但是沒辦法，比起自己捅自己一刀，讓他上我還會舒服一些啊。”
曲盡青：“……”做人能不能要點臉。
“青青你不要用那樣的眼光看我啊！你也知道我是顏狗，而且是個gay，找個男朋友沒什麽問題吧！”
“嗯，沒問題。”曲盡青的确不在意一點，在那個世界陸之玄都死了一次了，在這個世界兩人又失散這麽長時間。他們兩個身上發生的奇怪的事情多了，陸之玄交個男朋友也不算是什麽稀奇事。
而且他們兩人只是好友，又不是什麽戀人，他也不可能因為這樣的緣故去把令狐虞弄死，畢竟這兩人看起來你情我願的，他也不是王母娘娘，職業棒打鴛鴦。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恢複了記憶，要如何面對他？”他比較在意的是，陸之玄會不會在這段感情之中受到傷害。
“想過啊……”談起這件事情，陸之玄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有些苦澀了。“天知道我失去的那些記憶之中都有些什麽，拿回了記憶我有沒有辦法繼續面對他。”
“嗯。”曲盡青點了點頭，表示他了解了。“你到底是什麽立場，我大概清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我去和他說，你不要插嘴。”
“诶？”
“親眼看着喜歡的人死去。”曲盡青笑了笑道：“或者親手殺了喜歡的人，你覺得哪個更适合用來報複？”
陸之玄有些不解，睜大了眼睛頂着曲盡青看。“啊？”
“不要這樣看我。我們好歹竹馬竹馬一場，你的父母不在，你的公道我來給你主持。你們兩情相悅也好，互相折騰也罷，都與我無關。但是他之前下毒差點害死你這件事情，在我這裏，是要一碼歸一碼算的。”
“不是吧，你還記得這個。”
“自然。我可以理解他的做法，但是理解不代表着原諒。怎麽說也是我看着長大的蠢貨，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就這樣簡單的把你交給他，這個毒，不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
“沒有必要吧……”陸之玄有些目瞪口呆。“而且我是你看着長大的是什麽鬼……”
“有沒有必要，你說了不算。我也勉強算是你的家屬了，現在幫你讨回一些公道。”曲盡青，臉上的神色又恢複了一開始的冷淡。他本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但是陸之玄是他認可的人，有些事情，該去做的，還是要做的。“只要能救你，我相信他一定什麽方法都能嘗試。就算是看着你死了，也是可以的。”
陸之玄：“……”
為什麽總覺得現在的青青，有些可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