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稱沢田綱吉的少年剛剛露出極其失望的表情,張口想要說點什麽,只是他的話音未出,就化成了虛影——被神出鬼沒的嬰兒擡腳踹上腦袋,整個人繼撞破大門後又撞開了玻璃窗,伴随着啊啊啊的慘叫消失在齊木白的視野裏。

齊木白:“……”

等、等等,這裏好像是三樓?

才醒來沒多久他就被這突然情況吓到了,雖然是真的對沢田綱吉這個人沒印象,但楞了一下,還是條件反射地打算下床跑到窗邊往下看,從三樓掉下去,運氣再好也得受傷。只是,他這裏還沒來得及起身,方才一腳踹飛沢田綱吉的小嬰兒便踩到了他的被子上。

齊木白一時頓住,跟他大眼瞪小眼。

這是個四處都透着詭異的一點也不像嬰兒的小嬰兒。

一身定制的縮小版西裝,戴着的圓邊禮帽上還趴着一只懶洋洋的綠壁虎,他在跟齊木白對視的時候,大得有些吓人的眼睛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深淺,并且……誰家的孩子幾個月的時候身形如此矯捷!

“Ciao。”小嬰兒說。

“……Ciao?”

齊木白聽得懂這是意大利語的打招呼,遲疑地回了一句。他莫名地覺得,這個小嬰兒給他的感覺就像現在的新一,稚嫩的驅殼裏裝着一個成熟的靈魂——跟新一的情況還有些不一樣,說不定,眼前的靈魂的真實年齡,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他的預感有時異常準确,又一次感覺到小嬰兒看他的眼神也像是在審視,不得不讓他警覺起來。不過,即使如今很不自在,齊木白噎了一陣,還是道:“剛才掉下去那個——”

“哦,蠢綱沒死就行了,不用管他。”

回得輕松愉快,仿佛踹出兇狠一腳的人不是他一樣。

齊木白:“呃。”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于是,很自然地,冷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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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捉摸不透,這個古怪的小嬰兒目光尤其幽深,是不是在看到他的第一刻就把他看穿了,四周還萦繞着淡淡冷意——似乎是殺氣,齊木白對這個最為敏感。

可是,為什麽想殺了他,一邊還要猶豫?

他更加确定了,自己正面臨着難以言喻的危險,這一世的死劫說不定就出自這裏。可要是幹脆地死了都還好,齊木白完全摸不着頭腦,沢田綱吉,迪諾,還有現在的小嬰兒,為什麽對他的态度都那麽奇怪。

“你是剛剛那個少年……澤田君的朋友吧。”齊木白謹慎地沒有觸及他們的真實身份問題,只說,“澤田君好像把我誤認成了另一個人,堅持說他的直覺沒有錯,而我很清楚地告訴過他了,我們确實是初次見面。”

“既然是蠢綱的直覺,那就錯不了了。”小嬰兒有些突兀地打斷道,也不管齊木白皺起了眉,“雖然我對你的身份還持懷疑态度,但血脈繼承的超直感顯然更有可信度——哼,到底是死而複生,還是僞裝身份後失憶,只能慢慢觀察了。”

齊木白越聽越不對,這些人怎麽自說自話直接認定了他就是那個人,完全不聽他的話呢。

這态度太沒禮貌,他不禁有些生氣,而暫時壓下火氣,也是因為想到并不在眼前的表弟和新一可能還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只能深吸一口氣,勉強忍耐。

“不好意思,我想你們肯定查得出來,我是齊木白。”名字刻意加重了語氣,“家庭成員就那幾個人,即使算上遠方親戚,也沒有一個人叫做沢田綱……”

他的眼前頓時出現了漆黑的槍口。

拿槍對準他額頭的小嬰兒依舊是無比無辜的表情,好像手裏握着的只是玩具,或者按下扳機讓子彈翁然射出,也只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小事。

這樣一個心眼黑透的嬰兒自然不會顧及齊木白此時的臉色如何慘白,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才用不以為意的語氣說:“哦,不是的話也沒辦法,只有背着蠢綱先殺掉你了哦。”

“不管你是齊木白,還是澤田白,你對蠢綱的影響都太大了。”

“沢田綱吉是未來的彭格列家族第十代首領,作為他的家庭教師,我有必要在進行指環戰的關鍵時刻,排除一切會動搖蠢綱的不利因素。”

難以置信。

那個少年居然會是黑手黨家族的首領?!

齊木白并不只是懼怕正對槍口,他再度深刻意識到,自己真的——遇上的是什麽破事!

“我表弟和……那個小孩子,他們現在在哪兒?”

脫口而出的不是關于自己的安危,而是對另外兩個人的擔憂,小嬰兒似乎對此稍有驚訝,不過卻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依舊随口道:“作為人質,當然要在另處關押了。”

随後,他冷不防收回了手,小巧的手槍重新變回壁虎趴到帽檐。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探病時間結束,接下來是特訓時間。”

小嬰兒已經到了玻璃碎了大半的窗邊,說完,便悠然地跳下窗臺。不到一會兒,遠遠還能聽到某個少年凄厲地喊着Reborn不要啊——又聞一聲轟然巨響,世界安靜了。

齊木白:“……”

他在床上呆坐了一秒,接着迅速從僵直狀态解除,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撲到沒了門的門口準備逃亡。然而,他見到的是在門外走廊靜候的黑衣壯漢們,以及路過的護士和白大褂醫生。

齊木白的所在之地是并盛醫院專門為高級VIP準備的特殊病房。

他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也扭頭看他。

半晌後,齊木白回到了床上,把被單拉到自己胸口以上。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他冷靜地——不,其實一點也不冷靜——輕聲說:Fuck。

我果然命犯黑手黨。

在齊木白瞪着眼睛挺屍的同一時間,監控室內,看完一場實時轉播的男人嘆了口氣,對坐在旁邊喝咖啡的小嬰兒無奈地道:“Reborn,這樣吓他真的好嗎?畢竟綱吉師弟也說就是他了,對着什麽都記不得的師兄耍威風,我的壓力也挺大呀。”

結果,Reborn眼皮都不擡:“少廢話,那個齊木白身上的疑點太多,在徹底确定之前還要警惕。”

“還有,身為殺手還會被暗殺的蠢貨,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

“哎……”

隐蔽的對話還在繼續,只不過監控室的人都沒有發現,監控視頻裏閃過了一些模糊的雪花,待到清晰之時,畫面中齊木白所在的那層樓的走廊,便出現了兩個人。

推着藥車緩緩走過的護士,和差點被白大褂的絆倒的小鬼頭。

粉色護士裝,粉毛,眼鏡,面癱——赫然就是僞裝後潛入并盛醫院的齊木楠子。

表情有點扭曲的小鬼,看在除了本人和超能力者的其他人眼裏就是一個正常的醫生——赫然就是被超能力者開挂渾水摸魚帶進來的江戶川柯南。

兩人光明正大地通過黑衣人的檢查,來到了齊木白的那間病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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