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管十束白怎麽不滿意這同行的人選, 事已至此,他總不可能讓人家回去。

赤組那倆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來機場的,臨上飛機前,還有一衆小夥伴們簇擁着一路跟過來替KIng和多多良送行, 除卻戀戀不舍,還紛紛表示了對他們旅途的羨慕與祝福之意。

“好好放松一周吧, 那可是有錢人買的度假海島, 說不定會住豪華別墅哦!”

“那兒有特産麽,椰子或者貝殼什麽的帶點回來作紀念?”

“哎, 一定要玩得愉快呀。”

多麽溫馨, 多麽融洽, 充滿了赤組特色的同伴愛。然而,他們這邊吵吵嚷嚷格外熱鬧, 便襯托得十束白格外寂寞冷清——

S4的成員在工作時間內都是大忙人,沒空給他送行,就算心裏确實殷切地想過來,也要考慮一下後果。由于這是工作, 十束白的經紀人千歲先生最應當與十束白同行,機票也額外給了他一張, 但很不巧的是,千歲辭安手下另外的藝人臨時出了問題, 必須要他趕到隔壁城市調劑,不得不晚一天再到十束白這兒來。

于是,相當于今天青組只有一個人“孤軍奮戰”, 赤組2:1勝出一分!

十束白:“……”

省略掉赤組全員長久依依惜別的場景,僅有的三位乘客總算登上飛往某不知名海島的飛機了。

前面有提到,這個找到十七線小演員拍廣告的投資商財大氣粗,但實際效果卻表示,投資商還不是一般的有錢。由于是私人海島,自然不可能有對外公開的航線,那投資商直接派出了一架專機專門來接他們。

這架專機雖然空間沒有民航飛機那般寬敞,但內部的設施卻是費了大功夫修整,要是不看外邊兒,只會以為這就是一間布置得相當舒适的房間,從沙發、冰箱、電視到儲酒櫃等等,簡直應有盡有。

只不過,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機艙的這一段空間就只有才上來沒多久的十束白三人,空乘在他們剛坐到沙發上時過來露了個臉,介紹了一番注意事項後,便在飛機起飛前離開,并且關上了客艙房間的門。

所幸這三人對這并不熱情的服務态度沒什麽不滿,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飛機開始滑行,速度越來越快,最終,機身猛地仰起,向天空攀行。

十束多多良沒坐多久就不老實了,即使腰部還箍着安全帶,他還不住地挪動身體,往飛機的窗戶那邊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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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第一次坐飛機耶。”看到他們所居住的城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縮小,十束多多良先是新奇,随後便情不自禁地發散起了好奇心,“啊~~~我們能飛到多高?”

“長航線的話,8000米到12600米。”十束白随口回道。他還戴着之前買到的藍白色耳機,眼睛盯着拿在手裏的雜志,對逐漸變化的失重無感,一副相當安然的模樣。

至于另一邊的周防尊,紅發的少年剛坐下時就戴上了眼罩,兩個狹路相逢(不)的王一個靠左一個靠右離得最遠,中間隔着活力四射的十束多多良。

“哇!厲害!”

活力少年頓時驚嘆。

十束白面色淡然地翻開了雜志的下一頁。

可是,下一頁印着的跨頁大圖還沒看得清楚,十束多多良再度不懂就問。

他舉手,一臉嚴肅:“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十束白:“問。”

十束多多良:“要是飛機在一萬米的高空突然掉下來——萬一!萬一發生了這種狀況,我們能不能活着落地啊?”

“……”

十束白的手突兀地一抖,差點把脆弱的雜志從中扯成兩半。多多良的話音落下,戴着眼罩的那個家夥不動聲色地把眼罩拉上去了一點兒,沒有多餘睡意的視線朝旁邊看了過來,表情亦是相差無幾的微妙。

多多良還夾在中間,兩個王的目光就不小心地撞在了一塊兒,然後又嫌棄似的飛快移開。

某人的直屬老大先幽幽嘆了口氣:“不知道。”

某人的家屬随後才接上,猛地合上打發時間才看的雜志,冷酷地揭開了事實:“我們倒是可以——多多良,這個‘我們’不包括你。”

王權者的力量何其恐怖,掉個劍就能毀掉一座城,從萬米高空呈直線墜落自然有辦法保命。嗯,說的是王權者沒錯,至于在座的唯一不是王權者的那個……

十束多多良:“這是歧視!我抗議!”

“抗議無效。”

在他們瞎扯的時候,飛機已經穿越了厚厚的雲層,終于穩固了現有的高度。十束白一邊說着,一邊解開安全帶,打算去酒櫃旁邊的書架上瞧一瞧有沒有感興趣的書,講解世界未解之謎的雜志實在戳不中他的興趣,“所以說,為了你的人身安全,禁止烏鴉嘴。”

“唉,哥你一點也不愛我……”

十束多多良縮在沙發墊子裏裝模作樣地嘆息了一陣,便唰地擡起腦袋,對拿了本書走回來的哥顯示他雪白發亮的牙齒:“嘿嘿,我才不怕~要是真出了意外,King肯定會拽住我的啦。如果King拽不住,還有哥你呢!”

十束白(果斷轉頭):“你的氏族,自己管好。”

周防尊(手指動了動,有點想叼煙,但是想起這裏不能抽煙,忍了):“他還是你兄弟。”

“他現在離你更近。”

“手夠不到。”

“哦。”

“切。”

……

“……我說,你們真的很過分欸!”

年僅十五歲的十束多多良,頭一次深切感受到來自King和大哥這兩個最親近之人的惡意。

他很生氣,差點氣得鼓成了球。

于是,年齡最小、脾氣最好的十束多多良他——居!然!爆!發!了!

“賭上尊嚴,來一決勝負吧!愚蠢的King喲,還有我愚蠢的哥哥!”

說實話,王權者們都被好脾氣突然來一次的氣勢大爆發鎮到了。

“你這句臺詞我好像有點耳熟。”十束白遲疑。

“那是自然,你拍的第一部電視劇裏反派的經典臺詞呢,”十束多多良把一副撲克牌赫然拍在了桌上,“但那不是重點!來玩牌吧,要在輸的人臉上貼小紙條!”

實在是,太有氣勢了。

鎮得十束白和周防尊不知道該對此發表什麽意見。

十束多多良興致勃勃地撈袖子:“來吧來吧,我先撕紙條。”後又瞧見兩人很無語的樣子,他眼睛眨了眨,忽然心生一計,哈哈哈大笑。

“這應該是我們吠舞羅(赤組的代號)和他們S4的第一次對抗賽?好!赤王和青王帶頭上場,決定未來的關鍵就在于這次的勝負結果了喲!”

十束白:“……”

周防尊:“……”

不得不說,原本他兩人對多多良的提議都沒什麽興趣的。但多多良這小子,用一句話同時戳中了兩個王的痛點。

“呵,不就是牌嗎,雖然我沒玩過,但要贏他還是沒問題。”

“哦,原來藍制服的自大都是跟你學的。”

“赤王。”

“青王。”

平穩的飛機上,青王與赤王這番對視,仿佛有電閃雷鳴。

耳機摘了,眼罩丢了,兩人立即以生死決鬥般的覺悟,玩起來!

如此厮殺了半晌,在罪魁禍首十束多多良的震驚之下,十束白的臉已經慘不忍睹,而他的敵人也與他相差無幾,臉上沒有能再貼一張紙條的空隙了。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

好神奇,難道撲克牌對決時的虛拟聲效實體化了?

十束多多良正忙着洗牌,為兩位王者準備下一場大戰。然而,不知怎麽搞的,他手似是顫了一下,把幾張牌掉在了足以讓腳踝陷到深處去的厚地毯上。

他趕緊彎腰去撿,可是,指尖本來要觸碰到紙牌的邊緣了,那張牌卻是陡然從指邊滑開——

這不是多多良的問題。

而是……飛機一下子傾斜了!

變故剛出現了端倪,臉上全是紙條的兩人便立即察覺到了。但僅僅是察覺,還不足以扭轉局勢,駕駛艙內似乎傳來了一聲恐懼的尖叫,而尖叫的尾音還未消散之時,這架飛機的軀體便以猝然之時劇烈地抖動,甚至在反應那般迅速的兩人趕往駕駛艙之前,整體趨勢确定朝下,在不止一萬米的地方猛然栽落。

像是從下方伸來了一只巨手,抓着飛機用力下拽,一切發生得毫無預兆!

十束多多良整個人都驚呆了:他不久前随口一說的玩笑竟然還成真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失重感倏然包圍上來,還夾雜着由心而生的慌亂與恐懼——不過,這些負面情緒只影響了多多良很短的時間,他沒過多久就鎮定了。

原因很簡單,就跟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他信任正在身邊的那兩個人,有他們在,他……不會有事。

果然,差點就要滑倒的十束多多良緊接着就飛了起來。

十束白在第一時間抓過他的胳膊,稍加用力,便毫不猶豫地把他丢給了周防尊。而周防尊也着實沒讓他失望,在抓緊十束多多良的同時,少年的眸子有赤焰閃爍,宛如憤怒的雄獅,在此陡然蘇醒。

赤王将洶湧的能量擴散開,試圖把倒栽蔥似的往下掉的飛機穩住。與此同時,十束白直奔駕駛艙,擡腳就踹開了閉緊的門。

他的猜測是,可能飛機自身出了意外的故障,或者根據空乘的那聲尖叫推測機長也許發生了意外——可能性太多,要親眼目睹實情才能确定。是的,十束白腦中一瞬之間閃過多種猜測,可當他真的闖入駕駛室時,卻發現,哪一種猜測都不對!

駕駛室空無一人,方才路過時瞥見洗手間的門也是敞開着。

不僅如此,連先前确确實實發出過聲音的空乘都沒見到她的人影,反倒是駕駛室內十束白說不上名字的各式儀器亮着亂七八糟的紅燈,并發出尖利的鳴叫。

“人呢?!”

十束白錯愕無比。

可是,不管他心頭一股腦湧上多麽驚悚的感覺,現下都不是站着發呆的時候。赤王的力量他幾乎瞬間便感知到了,他還發現,光憑赤王一個人,尚且沒法完美控制住這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迅疾栽落的飛機。

他們可以逃離出去,這很簡單,但要考慮到下方陸地可能會遭受到的危險,就不能逃。十束白狠狠咬牙,抓住駕駛室的艙門穩住身形,同時閉上了眼。

青色的能量波紋頓時散發而出!

若是此時地面有人擡頭仰望,便能看見一塊被青色與紅色的光芒緊緊包裹的“隕石”劃破天際正在逼近。

“隕石”的形狀越來越清晰。

漸漸地,漸漸地——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

卻不是那“隕石”砸落在地的聲響。

在着陸之前,那巨物便在無人煙的森林上空先行炸裂,只有些許還在燃燒的殘骸落入森林之中,在地表砸出零星溝壑。

除了殘骸以外,還有三個人影也跟着落下了。只不過,他們着陸的方位稍微偏了一點,直接落到了森林的外圍……

而那外圍的不遠處,恰好有一座現代化的村落。

爆炸發生之時,如此驚人的動靜早已被村中的人發現。當那三人狼狽地從黑煙裏走出來的時候,一擡眼,就發現他們被包圍了。

包圍他們的是一行裝束十分奇怪的家夥。

綠色馬甲,手腕腳腕綁着繃帶,額頭處綁了一塊劃着類似樹葉形狀的護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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