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閣樓

“這麽早就回來了?”寧修從廚房擡起頭,看着剛剛開門一臉酒氣的人,眼睛微微睜大,有點不可思議的神色。

然後他就發現,顧承澤的臉色比平常更冷,甚至還含着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怒氣。

見到顧承澤這個樣子,寧修非常識時務地就想避開,但卻沒能成功。

顧承澤斜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冷冷地看着鍋裏煮的東西,嘴裏也不知道是譏笑還是什麽:“給我煮的?”

寧修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麽早回來,其實是煮來給自己填飽肚子的,但是對方既然問了,寧修也不好下他面子,胡亂地點了點頭:“嗯嗯。”

得到預料中的答案,顧承澤輕蔑地勾起嘴角:“當初就告訴過你,別動多的心思。”

寧修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就忽然被顧承澤掼到了牆上,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鑽入寧修的鼻子裏。他扭頭想避開,卻被顧承澤扳住了下巴狠狠咬上了唇角。

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寧修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順應了這個吻,但是顧承澤今天好像比平時多了點怒氣,很快寧修就招架不住了,整個人被顧承澤帶到了卧室的床上,被動地承受着。

不知道到底做了幾次,顧承澤終于放過了他。這時候寧修疲力盡全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即使不看表也知道現在已經快後半夜了,寧修心想這麽晚了外面也打不到車顧承澤應該會同意他在這裏過夜吧。

卻沒想到顧承澤推了一下他,冷冷道:“回去。”

聽到這冰冷的兩個字,寧修扯了一下嘴角,緩慢地拖着僵硬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

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的冷風将他激得一抖。

路上空空蕩蕩的,幾乎都沒什麽夜車了。好在顧承澤給他住的小閣樓為了方便離得并不遠,走個十分鐘就到了。

不過這夜寧修拖着疲憊酸痛的身體,在後半夜的冷風裏走了快二十分鐘才到。

回了住的閣樓他才簡單洗漱了一下,等到終于能躺到床上時天已經快亮了。

看着斑駁的天花板,寧修扯了一下嘴角,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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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寧修還沒睡醒,就被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從睡夢裏吵醒了。

休息不好的心髒仿佛要突突突炸出來,寧修捏了捏太陽穴,按下了接聽:“喂?”

那頭傳來一個稚嫩卻充滿戾氣的男孩的聲音:“喂!找你有點事,下午來一趟我們學校!”

聽到聲音,寧修清醒了,是顧承安,顧承澤的親弟弟。

讓他去學校,寧修也能猜出來是什麽事了。

昨晚被顧承澤折騰一夜,他現在只想好好補覺,但沒辦法,誰讓他拿了顧承澤的錢,總不能拿了不幹事。

“待會兒就來。”

“你快點!”顧承安的聲音在那頭嚷嚷道。

寧修只能從床上爬起來找了幹淨得體的衣服穿上,眼睛下面青黑色看上去氣色實在不好,寧修也沒有辦法了,就頂着這張一看就缺覺的臉出了門。

顧承安的學校是市裏最好的學校,雖然他的成績當然是上不了這個學校,但學校也拒絕不了他們家厚厚一疊的贊助費。

只不過這個學校重視學生教育,顧承安在這裏混得再也不如初中的時候潇灑肆意如魚得水了。

他們每學期都要開一次家長會,顧承安這倒數的成績家長去了只能被老師唠叨的份,他爸媽都不願意去,于是突然想起了這個被哥哥圈養的金絲雀。反正他拿了錢,拿了錢就要幹活。

寧修到學校的時候顧承安的班主任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這麽年輕,遲疑地問道:“您是……”

寧修坦然道:“老師您好,我是承安的哥哥,我叫寧修。爸媽都在國外,承安有什麽問題,老師您跟我說就是了。”

班主任像是沒有想到這顧承安的“哥哥”和他完全不像,居然這麽有禮貌,愣了好一會兒。提起顧承安的學習情況來,班主任可有太多話要傾訴了。

“他不光不聽課不寫作業,老師批評他時還挑釁頂撞老師,有時候居然要動手打老師,要不是被同學們拉住了真不知道後果是怎樣。你們做家長的不能總慣着他對他不管不問,這學生的脾氣真不知道是怎麽養出來的,成績一直倒數不說,根本沒有要學習的态度……”

打起顧承安的小報告,班主任就停不下來了。寧修聽得耳朵邊像蜜蜂一嗡嗡嗡在轉,加上睡眠不足,幾乎真的在暈厥邊緣。但他還是努力打起精神,對班主任報以耐心的微笑,時不時點頭符合:“是是是,老師說得太對了。我回去一定好好說說他,讓爸媽也好好管管他。”

見到刺頭兒的哥哥居然這麽通情達理,班主任幾乎有點感動了。拉着寧修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教育上的建議和意見,直到其他班的家長會都散了才放過寧修。

寧修是和顧承安一起出校門的,顧承安惡狠狠地壓低了聲音:“你要是敢告訴我哥,你就給我小心點。”

寧修心裏覺得好笑,他又不是小孩子,根本沒想過拿這麽點小事去跟顧承澤打小報告,何況對方根本不稀得他去打小報告。

在顧承安兇兇的目光注視下,寧修只能點了點頭答應了。

寧修順從的反應在顧承安的意料之中,寧修不過是他哥包養的一只金絲雀,自然要對他唯唯諾諾。

不過顧承安就是看這人不順眼,見他一臉疲色眼下青黑,譏笑道:“你再怎麽熬夜用功夫也學不到林哥哥一點皮毛,真不知道我哥哪只眼睛覺得你跟林哥哥像。等林哥哥回來,我哥就不可能留着你了。”

叛逆期小孩的話毫無遮攔,寧修只拿他的話當耳邊風,笑嘻嘻地說:“嗯嗯。”

見到寧修這麽沒臉沒皮的樣子,顧承安又覺得沒趣,默不作聲地加快了腳步,不想看到這個人。

車就停在路邊,顧承安上車之前,還不忘對寧修重複了一遍威脅:“不許把今天的事告訴我哥,更不許告訴其他人!”

直到寧修點了點頭,顧承安才愉快地沖到了自家的黑色轎車那裏拉開車門上了車,車很快便穿入車流中遠去了。

寧修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突然想:顧承澤在他這個弟弟這裏還挺有威懾力,倒也挺稀奇。

顧家的關系并不簡單,而顧承澤其實并不是顧家名正言順的兒子,這個秘密在上流圈子裏幾乎人盡皆知。

顧老爺子早年間就愛沾花惹草,弄出了不少私生子的醜聞,光知道名字的孩子就有七八個。顧承澤和顧承安都是不同女人給顧老爺子生下的私生子。

但等顧老爺子過世之後,如今掌握着顧家財産的卻是私生子顧承澤,這中間經歷了多少血腥殘酷的争鬥根本無法想象。顧承澤掌權之初還有不少其他家族反對他給他使絆子,最後卻全都不得不提着禮物上門道歉求諒解,從那以後在在圈子裏只要提及顧承澤的名字,便讓人直流冷汗。

不過顧承澤雖然惡名在外,往他身上撲的男人女人卻不計其數。想想他那麽有錢,脾氣差一點也是可以忽略的缺點了。

但顧承澤對撲上來的人卻極為挑剔,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不過只要入他的眼了,他對那人倒也大方。在寧修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從顧承澤這裏撈了一大筆。

只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顧承澤對以前的那些金絲雀雖然脾氣不佳,但倒也不苛待。到了寧修這裏脾氣就突然變壞了,給他住的地方也只是一間小閣樓,讓周圍人大為咂舌。

不過他們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訊號,于是寧修受到的待遇就更差,任何人都可以來奚落一下他。

有時候靜下來想想,寧修自己也覺得有些想不透。他明明是學那個人學得最像的了,反倒連個別墅都沒撈到,一想到這裏寧修就只能自嘲地笑笑。還好顧承澤雖然對他不怎麽地但卻一直沒讓他走人。看來學那人學得像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一路上東想西想,寧修沒事幹還是回自己的閣樓準備去補覺。

沒想到剛打開閣樓的門,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高大修長的身影:顧承澤。

顧承澤幾乎沒來過他住的閣樓,本來這裏也挺狹窄挺配不上他顧總的身份的。一般都是寧修去顧承澤那兒,然後再回閣樓睡。

所以看見顧承澤,寧修有些意外地愣住了,以至于顧承澤不耐煩地開口:“你是要開着門讓人來看?”

聽到顧承澤的聲音寧修才回神,連忙進來把門關上。一進門顧承澤就迫不及待地按住了他,寧修并沒有什麽意外,顧承澤主動到這裏來,除了做這件事難道還會有別的事?

不過顧承澤竟然沒有急着做,而是忽然問道:“你剛剛去哪裏了?”

寧修自然記得顧承安的威脅,雖然他并不怕顧承安,但是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便找了個借口:“去外面吃東西了。”

閣樓這裏簡陋,也沒有廚房,顧承澤信了他的解釋,伸手就拉開了寧修的領子。

一路坐公交回來的,寧修連忙道:“我先去洗個澡吧!”

顧承澤擡起頭看了一眼他,然後跟在他身後也進了浴室。

浴室狹窄,兩個人個子都不小,瞬間變得更擁擠。寧修疲憊困倦,只想好好沖個熱水澡然後好好補覺,但是顧承澤是他的金主,怎麽好拒絕金主,只能打起精神。

兩人在浴室邊洗着又邊做了一次,顧承澤把腦袋埋在寧修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氣,像在吻寧修身上的味道。

寧修連忙道:“沐浴露我已經換了,聞起來怎麽樣?”

顧承澤沒回答他的問題。又在寧修肩膀上杵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忽然道:“你過幾天是不是要生日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寧修一愣,茫然了一瞬間然後突然記起來,在他之前顧承澤的上一只金絲雀是四月的生日,好像就是過幾天?

寧修垂下頭,假裝用淋浴頭在沖洗身上殘留的沐浴液,顧承澤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是呀,謝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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