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不同

什麽病?

顧承澤想起寧修清瘦的軀體,意識到寧修是最近才變瘦的。

寧修剛跟他的時候,該有肉的地方一點兒也不柴,摸起來手感相當不錯。

林許兒走到寧修面前,接過保溫盒放到一旁,然後伸手從寧修口袋裏掏出來了一瓶藥。

寧修沒想到林許兒這麽直接,下意識從林許兒手裏搶藥瓶,但林許兒動作更快,已經把藥抛給了顧承澤。

顧承澤皺着眉頭說:“這什麽?”

林許兒說:“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提高免疫系統能力的藥。免疫系統損壞,最常出現在什麽病上,承澤應該清楚吧?”

寧修說:“你跟蹤我。”

林許兒說:“不跟蹤你,怎麽可能知道你跟那麽多男人有染呢?”

寧修皺着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顧承澤說:“說詳細點。”

林許兒甩出一疊照片,說:“你自己看。”

不僅如此,林許兒還掏出手機,似乎在翻找什麽。找到之後她把手機遞給顧承澤,說:“還有這個,我的人剛剛發來的照片。”

照片散落了一地,寧修低頭看了幾眼,發現都是自己跟別的男人的同框照。

萬奇奇、尚泉、許留……甚至還有醫生把他從閣樓裏抱出去的照片。

這跨度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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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許兒對顧承澤說:“寧修來給你送雞湯之前,還跟別的男人見面了。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盡是些浪蕩男人。我知道gay圈亂,可已經是顧先生的人了,不知道收斂一些?把這些奇奇怪怪的病帶給顧先生了怎麽辦?”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許兒和顧承澤擠在小小的手機屏幕面前。顧承澤眉頭緊鎖,林許兒臉上則帶着耀武揚威的笑容。

這一幕是非常可笑的,所以寧修笑了一下。

林許兒說:“你笑什麽?”

寧修說:“什麽病?艾滋嗎?”

在真正爬上顧承澤的床之前,張秘書安排寧修做了一次體檢。這是每一個情人都要經歷的,就是為了防止性病或者其他傳染病。

所以顧承澤很确定,寧修在跟自己之前沒有性病。

至于跟自己之後……林許兒拿出來的照片不少,裏面涉及到的人物也不少,可兩個是自己的情人,一個是貞潔烈夫許留,這三個人都不可能跟寧修上床。至于最後一個……

顧承澤從地上撿起一張照片,指着畫面上模糊不清的男人背影,說:“這是誰?”

寧修那次在小閣樓暈倒之後,疼痛難忍的時候給醫生打了個電話,醫生火速趕到,将他帶到醫院。這照片就是那時候拍下來的,醫生只有一個背影,而寧修被抱在醫生懷裏,露出懸空的腦袋和雙腿。

寧修的手搭在醫生的脖子上,很像一個摟抱的姿勢。

寧修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不認識。”

還好拍的是背影,否則以顧承澤的偏執和獨占欲,還不知道會對醫生做出什麽。

顧承澤周圍已經快要結冰了:“不認識?不認識你躺人家懷裏?”

張秘書立在一旁,早就不敢說話了。林許兒則靠在一旁,雙手抱臂,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寧修擡起頭看顧承澤,語氣平靜道:“顧先生這是在抓奸嗎?除了您,我不喜歡任何人。”

顧承澤還是問:“這個人是誰?”

寧修總是用這樣的話來應付顧承澤,顧承澤不是不知道。放在平常算情趣,放在這種場合,卻是逃避了。

寧修知道顧承澤的性格,不問出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于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是跟顧先生無關的人,是……我的私事。”

私事?顧承澤上前一步,捏住了寧修的下巴。

兩人捱得太近了,寧修有一種領地完全被侵犯的錯覺,他甚至有些呼吸不過來。

顧承澤一手抓住了小寧修,說:“你還有私事?你不是說,除了對着我意外以外,硬不起來嗎?”

顧承澤的手法太過色氣,幾乎一瞬間喚起身體的記憶。

寧修有些難堪,掃了林許兒和張秘書一眼,說:“顧先生,您确定要在這裏嗎……”

寧修有些狼狽,眼角通紅。顧承澤看了,心中暴虐的更甚。

但顧承澤還是放開了手。

原因無他,他沒興趣讓林許兒看他的活春宮。

寧修臉色微紅,站在一旁平息心情。

他看了看房間裏,林許兒帶過來的飯菜還在原地,尚泉的保溫盒在辦公桌上,他根本不想去拿。

“雞湯已經送到了,顧總慢用,我就先走了。”說着,寧修轉身打算離開。

“誰讓你走了?”林許兒在身後氣急敗壞。

寧修卻不理會她。他的金主是顧承澤,只要顧承澤沒有發話,他誰也不必理會。

誰知林許兒突然發難,把裝了雞湯的保溫盒朝寧修扔了過來。

“寧先生!”張秘書驚呼出聲,想要推開寧修,但因為離得太遠,沒能成功。

寧修後背一痛,被砸了個徹底。熱騰騰的湯水灑了出來,淋得整塊背都是。寧修倒抽一口涼氣,差點兒沒有站穩,扶着沙發的靠背,才不至于摔倒。

顧承澤沉聲吼道:“林許兒!”

寧修轉過頭,盯着林許兒。

林許兒從來不知道,在一個小情人的臉上也能見到這種眼神……充滿了威嚴與震懾力。

威嚴……為什麽是威嚴?不應該是生氣,或是惶恐嗎?

寧修說:“這是故意傷人,我要去醫院。”

林許兒下意識反問:“去醫院幹什麽?”

寧修的五官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可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語氣依然四平八穩的:“驗傷,保留證據。”

林許兒叫起來了:“你什麽意思!你還想告我不成!你……”

“都閉嘴!”顧承澤呵斥了一句,林許兒憤憤不平地住口了,還瞪了寧修幾眼。

寧修心裏微苦:都閉嘴?他可沒有說話。

顧承澤說:“一場鬧劇。林許兒你給我回家!以後不準到我公司裏來。張秘書吩咐保安看好了,誰再把她放進來,立刻炒了。”

稍作停頓,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張秘書,你帶寧修去洗澡。公司裏沒有他的衣服,就先穿我的。”

顧承澤和風細雨的時候,往往是要發怒的前兆。但這一次,張秘書卻只在其中聽到了心疼。

寧修站在原地不動,因為燙傷而彎曲的脊背反而挺直了一些,說:“我不。”

他表情十分倔強,讓顧承澤品味到了一絲不同的韻味。

但顧承澤還是說:“乖,別鬧了。”

寧修說:“我是在維護我的正當權益,不是在鬧。顧先生。”

林許兒說:“你一個出來賣的,怎麽敢這麽對我說話?你還想告我故意傷人?我是誰你知道嗎?林可回來了肯定站在我這邊,到時候你連站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提到了某個人名,顧承澤的氣質立刻變得不一樣了。他看了林許兒一眼,林許兒竟然顫顫地發起抖來,然後意識到:自己這是觸了逆鱗了。

林許兒看了寧修一眼,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做了一個“我記住你了”的手勢,便氣鼓鼓地離開了。

寧修身上還是淋漓的湯汁,他想:還好灑了,顧承澤就不知道這雞湯是借花獻佛了。

顧承澤說:“去洗澡,要我抱你去嗎?”

寧修垂了視線,說:“我要報警,驗傷。”

顧承澤沉默了一會兒,說:“她是林家的人,這點事情,你奈何不了她。”

寧修說:“那就不管了麽?我受到的傷害呢?”

這固執而又倔強的美,讓顧承澤格外心動。顧承澤說:“你想要多少錢?我補給你。”

在顧承澤的眼裏,沒有什麽是錢解決不了的。

寧修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說:“算了。”

道不同。

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在人生的前半段,寧修從沒想過來找顧承澤。

寧修轉過身說:“我回去了。”

顧承澤說:“你這樣子怎麽回去?洗個澡,換套衣服,我給你看看背後嚴不嚴重。”

張秘書從善如流,說:“我去找燙傷藥。”然後便退了出去。

顧承澤去拉寧修的手,将寧修帶到辦公室背後的休息室。

休息室裏有床,有浴室,還有衣櫃。顧承澤有時候加班太晚,就直接在這裏睡下了。

顧承澤親了親寧修的嘴角,說:“別生氣了。”

然後公主抱起寧修,把寧修緩緩放入浴缸裏,給他脫衣服。

顧承澤想起那張照片,說:“那個男人也是這樣抱你的嗎?今天我不跟你追究,明天再拷問你。”

對顧承澤來說,這是難得的溫情時刻。可寧修并不買賬,整個人像根木頭一樣,動也不動。

顧承澤像個小女孩一樣,得了玩弄芭比娃娃的趣味,給寧修脫衣服、洗澡。

背後的燙傷有些嚴重,顧承澤小心翼翼地給寧修上藥,問他:“疼嗎?”

寧修不回答。

洗着洗着,就洗到了床上。

顧承澤擁着寧修,動作十分溫柔。他還記着續約的事情,又提了一遍:“什麽時候把續約合同給簽了。有什麽要求告訴張秘書,他會辦妥的。”

寧修咬着牙,不說話。

顧承澤喜歡聽他情濃時的聲音,于是想方設法弄他,還說:“我不是讓你搬走,只是那小閣樓環境不好,我給你換個大的。你要是喜歡,把那小閣樓也寫在你名下,怎麽樣?”

“說話,我喜歡聽你的聲音。”顧承澤說。

可寧修脾氣竟然這麽倔。

顧承澤的耐性漸漸消失,動作也變得粗魯起來。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顧承澤忽然聽到了寧修隐忍的聲音。

“顧承澤,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這麽解決的……”寧修的聲音裏竟然帶着哭腔。

這一瞬間,顧承澤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呼呼地漏風。

怎麽了?心髒怎麽這麽痛?顧承澤伸手去摸寧修的眼睛,摸到了濕漉漉的淚水。

“我喜歡你,你也不能這麽糟踐我……”寧修呢喃道。

喜歡我?

顧承澤有些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  _(:3」∠)_我也覺得新封面特別好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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