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疼【5k收】

寧修直接被顧承澤帶到了醫院。

那些曾經做過一遍的檢測又來了一遍,寧修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可,重新檢查,就能改變結果嗎?

由于是顧氏投資的私立醫院,所以一切都給寧修大開綠燈。

一天以後,結果就拿到了。

癌症。

顧承澤一言不發地看着确診書,說:“你的意思是,寧寧只有不到半年了?”

醫生戰戰兢兢,說:“這種病……還是去公立醫院複查一下比較好。畢竟我們醫院沒有專攻這個病的專家組……”

顧承澤沒說話。

寧修的病,最開始就是在公立醫院查出來的。

顧承澤沉默許久,說:“再檢查一遍。”

醫生知道再查一遍結果也不會改變,但也只能應下:“……是。”

作為顧承澤中毒案的嫌疑人,尚泉和盧醫生被控制起來了。

但除了顧承澤之外的所有人都在關心:到底是誰把顧承澤害成這樣的,會對顧承澤造成怎樣的影響,會對顧家造成怎樣的影響?

如果是防範不力,以後還會出現這種事情嗎?

跟此事相關的人都諱莫如深,除了當事三人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連張秘書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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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澤很早就離開公司回家了,在車上一直沉默不語。

張秘書感覺到了什麽,問:“顧總,您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顧承澤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張秘書:“你覺得,寧修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是顧承澤第一次問出這種問題,他對寧修好奇了,有興趣了。他知道寧修在他和別人面前是不同的樣子,所以想知道別人眼裏的寧修。

張秘書想了想,說:“寧先生很愛您。”

“愛?”顧承澤反問了一句,不自覺有些嘲諷。

他向來不相信這種東西,以至于說出這個詞都覺得難以啓齒。可他又為什麽非要從寧修嘴裏扣出“喜歡”兩個字呢?

顧承澤想,或許是因為喜歡和愛不一樣。他可以喜歡喝雞湯,卻不會愛上一只雞。

那寧修呢?寧修會愛他嗎?

這個問題在顧承澤心裏紮了根,他看了看張秘書,終究沒有問出口。

張秘書巧妙地轉移話題,說:“寧先生發消息來,說飯菜已經做好了,就等您回去吃了。”

寧修是做他的情人,又不是做張秘書的情人,為什麽每次都跟張秘書聯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張秘書或許比自己更了解寧修也說不定。

顧承澤覺得不太舒服。

他皺了皺眉頭,對張秘書說:“以後讓他直接跟我聯系。”

張秘書愣了愣,說:“是。”

顧承澤這才舒坦了些。

等走進屋子裏,飯菜的香氣撲面而來。顧承澤在尋常煙火氣息裏愣了愣,然後忽然想到寧修的病。

寧修可能活不久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顧承澤的心髒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于是在他的感知中,這溫馨的香氣迅速散去,變成了瑣碎的油煙味。

寧修穿着圍裙,正端菜出來,說:“阿澤,你站在那裏發呆幹嘛?”

寧修表情平靜,顧承澤看到他,卻總想起那封确診書。

顧承澤換好鞋子,脫掉外套,走向寧修,說:“家裏請個保姆,以後不用你做飯了。”

寧修說:“可……”

顧承澤補充了一句:“你好好養病。”

他看向寧修的目光充滿憐惜,寧修忽然反應過來了,顧承澤這是完全把他當癌症病人看待了。

寧修說:“我是顧先生的情人,不是顧先生的病人。”

他不想顧承澤因為他的病對他另眼相待,因為那是他不該得到的東西,縱使現在能握在手裏,以後也終究是要還的。

顧承澤現在憐惜他,以後呢?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顧承澤。

顧承澤卻獨斷專橫,說:“既然是我的情人,那就聽我的。”

寧修想了想,顧承澤其實對飯菜不挑,唯一偏愛的雞湯,也只是偏愛雞湯本身而已,誰做都一樣。

自己不是特殊的,也沒必要覺得顧承澤離不開自己。

這樣一想,寧修忽然松口了,說:“好。”

兩人吃飯時,難免溫馨了一些。顧承澤吃一口,便看寧修一下,像是要把寧修的臉記在腦子裏。

寧修任由他看。

然後聽見顧承澤問:“你的病……只有不到半年了?”

寧修有些驚訝:“結果出得這麽快?不愧是顧氏投資的醫院。”然後又說:“跟盧醫生的診斷差

不多。所以,我不能跟您續約了。”

寧修很淡定,像是在說飯菜鹹淡似的。

可寧修越是平淡,顧承澤越是心疼,就好像心頭上的那一只螞蟻變成了十只、一百只,共同吞噬着他的心髒。

顧承澤微微皺着眉頭,寧修得癌症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有點像瑪雅人的2000年末世預言。這怎麽可能呢?寧修明明好好的。

可另一方面,顧承澤又想起寧修逐漸變瘦的身體,想起寧修怕冷,想起寧修那次說,“我慢點兒死”。

寧修想慢點兒死,他要讓寧修不死。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什麽都可以做到,不是嗎?

顧承澤說:“再去做一次檢查,或許是誤診。”

寧修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去。太疼啦。”

顧承澤不知道,寧修卻是很清楚。這個病磨人得很,從确診到治療,不知要疼多少回。他一年多前受過一次罪,這次要不是為了證明尚泉和盧醫生的清白,他也不會再去檢查第二次。

可顧承澤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就讓他受第三次罪,他是不願意的。

想到尚泉和盧醫生,寧修問道:“盧醫生和尚泉,放了嗎?”

顧承澤說:“下毒事件已經開始調查,總要給外界一個交代。過陣子再說吧。”

寧修卻皺着眉頭說:“你明明知道不是他們,這樣拖着對他們的影響有多大呢?如果外界非要交代,不如——”

寧修沒有說完,因為顧承澤擡頭看了他一眼。

顧承澤一邊夾菜一邊說:“你隐瞞我一年多,現在才告訴我,是為了他們兩個。難道你的病是什麽賣慘工具嗎。”

寧修:“……”

顧承澤說:“我不會對他們做什麽,只是演一場戲而已。你好好吃飯,調養身體,未必沒有轉機。”

寧修說:“公立醫院和你的醫院都這麽說,難道兩邊同時出錯了嗎?”

顧承澤說:“還有國外的醫院。”

寧修:“……”

他明白顧承澤忽然聽到這個消息,有些無法接受,所以想多方面求證。他當時也是冷靜了一周,才徹底接受這個結果的。

寧修便不與顧承澤讨論這個話題了。

自己對于顧承澤而已,不過是一個替身、一個寵物。顧承澤又是占有欲那麽強的

人,忽然知道老天爺要把這玩具收回去,産生逆反心理是很正常的。

等林可回來,他就會忘記自己了。

寧修忽然發現,把這件事情告訴顧承澤,也沒有他想象得那麽可怕。他至始至終害怕顧承澤因為這個事實而受傷害,也怕自己走的時候不舍。可顧承澤不喜歡他的話,他所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是他以前不自量力,竟幻想顧承澤會對他有感情。

寧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吃完飯,顧承澤要處理工作。他竟然沒有呆在書房,而是洗完澡後早早地爬上床,倚靠在床頭看電腦。

寧修收拾完飯桌,也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看到顧承澤穿着絲綢睡衣,胸前露出一小半胸膛,寧修忽然有些口渴。

他鑽進被子裏,靠在顧承澤旁邊,手卻在隐蔽處活動。

顧承澤抓住他的手,說:“別亂摸。”

寧修半張臉窩在被子裏,床頭燈自上而下,将他的眼睫毛投下一小塊陰影。

寧修眨眼睛,那眼睫毛就像在顧承澤的嗓子眼刮過一樣,讓他癢得不行。

寧修說:“我以為你在卧室辦公,就是這個意思。”

顧承澤捉着他的手,還是覺得手腕太細了。

因而想到寧修的病。

顧承澤說:“還生着病,不要鬧。”

他的确是想多看寧修幾眼,所以才搬到卧室來工作的。

卻沒想到這人這麽不知羞恥,連看完一份報表的時間都等不及。

寧修竟然嘟起了嘴,說:“我這病又不傳染,你怕什麽?”

他本就想臨死之前放縱一把,可顧承澤竟然以病情為由要他禁欲,饒是寧修這樣體貼的人也有脾氣了。

顧承澤看着他水潤的嘴唇,也有些意動。這是寧修第一次這樣明目張膽地撒嬌,他就是仗着自己要死了,才敢打擾顧承澤工作。

顧承澤心裏又難過又愛憐,于是把電腦放到一旁,抱着寧修壓到了自己身上。

他今天格外小心,動作溫存又細膩,像是把寧修當成了什麽易碎品一樣。

寧修在他身上颠來倒去,又覺得不夠,又覺得刺激。寧修搖着顧承澤的肩膀,小聲說:“兇一點呀,阿澤……”

……

做到一半,顧承澤哄寧修:“明天再去檢查一次。”

寧修下意識縮了一下,說:“不要,疼。”

為什麽要一遍一遍地确認呢?檢查有多疼,只有寧修自己知道。

顧承澤吸了一口氣,在寧修背上拍了拍,又說:“怎麽這麽怕疼?你明天去做檢查,我就放了尚泉和盧醫生。”

這話一說出口,顧承澤就有些後悔。寧修不想去自然有他的理由,或許是不願意再一次直面死期。可自己拿那兩個人威脅,卻是有些殘忍了。

沒想到寧修想了想,慢慢地說:“好……”

顧承澤的心一抽。

對于寧修來說,那兩個人竟然這麽重要?

顧承澤翻了個身,忽然猛烈地沖擊起來。他不舒坦,就要讓寧修也不舒坦。

寧修被“兇”到了,又歡愉又痛苦,聲音都帶着哭腔,喊:“疼……”

寧修這人嬌貴得很,受不得一點點苦。顧承澤同他配合這麽久,自然是知道他的“疼”做不得數。

“是你叫我兇一點的!”顧承澤惡狠狠地問:“是我讓你更疼,還是檢查更疼?”

寧修想了想,然後眨了眨眼,認真地回答:“你讓我疼。”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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