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回

攸寧說道：“确實，雖比不得魔界紫色的星空，但是天宮的夜明珠，另有一番景致。”正則招手說道：“那你快來看看，我們魔界的夜明珠，也有另一番景致呢！”攸寧聽到正則如此說，心想魚池可以說是自己一手指點修的，若有夜明珠她怎麽會不知，帶着不信起身走到正則身旁，往魚池望去，因是夜，星光微弱，魚池黑糊糊一團，池邊除了涼亭裏的微微亮光，并無其他光亮。攸寧帶着絲絲嘲弄問正則：“你們魔界的夜明珠倒是挺不易被人察覺的哦！”

正則笑笑，手往魚池一揮，魚池裏亮起點點紫光，時明時暗，在池底閃爍，光芒微弱，就好似星光微弱，依舊可以照亮夜空下的世界一般，夜明珠也将池內景象照亮。魚兒如在星空中穿行一樣，追逐着星星點點的光芒，開心的在池內游動。正則說：“魔界的夜明珠不似神界的夜明珠，萬年光芒不減，魔界的夜明珠需法力點亮，光亮随法力流失漸漸減弱。我命人在池底埋下夜明珠，這般，即賞了魚兒，又賞了星空。”攸寧驚奇的說：“我怎不知？”正則問道：“可還歡喜？”攸寧點點頭，側過頭去，看到正則正溫柔着看着池面，正則察覺到，也側過頭，對攸寧一笑，攸寧忙把頭轉了回去，又用餘光偷偷看正則是否還在看她，待确定正則已經轉過頭後，攸寧柔聲問：“正則，你可是讓人去天宮說，你将我擄來了魔界？”正則不答，攸寧說道：“你不怕我借機怪罪于你，毀了婚約？”正則望了望攸寧，說：“你當真會怪罪我？”攸寧不答，只是開心的笑了笑。

雲旗回到永安宮，若靈焦急的走向雲旗和堅志，還沒行禮就急匆匆的問：“殿下，靈雨，她可好？”問出口才發覺自己失了禮，急忙行禮。雲旗不理睬，只是往屋裏走去。堅志說道：“靈雨自然安好。”若靈聽到欣喜的要往外跑，堅志一把拉住若靈，說道：“殿下還有事吩咐你。”若靈心中滿是疑惑，往屋內走去，行禮不起，謝雲旗救了靈雨。

雲旗說道：“姐姐也并不想靈雨出事，姐姐一向聰慧，這次卻在魔界不能脫身，為神魔兩界太平，他們不會難為姐姐，但還需謹慎，現下，靈雨要往魔界去接姐姐回來。靈雨太過老實，我不放心，你向來機靈，可願意随她同去？”若靈聽雲旗這麽說，開心的說道：“我願意，我自然願意，謝過殿下。”雲旗又說：“這次你前去魔界，還有一事。”若靈擡頭望向雲旗，雲旗說道：“你設法留在魔界，伴于魔界公主身旁，莫讓她陷入險境。”若靈答道：“怕是此事難辦，神界曾多次派人前去，都被魔界拒絕。我法力尚且低微，恐怕魔界更加不會留我。”雲旗思忖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此事難辦，但你盡力而為，你雖機靈，但是相貌單純，未必魔界會不留你。”若靈應了，正準備離去。雲旗叫住若靈說道：“魔界太子心思缜密，莫要在他面前耍小聰明。”若靈應下，看雲旗似乎是還有事要囑托的樣子。

若靈問：“殿下可是還有事要囑托。”雲旗擺擺手，若靈正要轉身，就聽雲旗敲了敲桌子，若靈望過去，見雲旗望向她，似帶笑意般，溫柔的說：“若是你見到魔界公主。”若靈極少見雲旗流露出這種神态，帶着驚訝豎着耳朵，想聽雲旗會說什麽。“若你見到魔界公主，便告訴她，雲旗甚是想念。”若靈聽到此言，一瞬間在心中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留到魔界，看看魔界公主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能讓殿下如此着迷。若靈笑着答是，便往天宮門口尋靈雨去。

靈雨等在天宮外，見到若靈向她跑來，迎上去緊緊抱住若靈。若靈怪道：“幾個月尋不見你，你可知道我多擔心。”靈雨忙解釋道：“并非要瞞着姐姐，是公主殿下那日突然做的決定。”還未說完，若靈就把靈雨的嘴巴捂住，往身旁望了望，靈雨這才反應過來，眨巴了下眼睛，二人朝着天河走去。

過了天河後，若靈回頭望了望，确保已出了神界，伸出手指點了點靈雨的頭，說：“公主可是讓你代她去人間歷凡劫了？”靈雨點點頭，驚訝的問：“姐姐怎麽知道？”若靈狡猾的笑笑說：“公主讓你在她下凡路上，施幻術，迷了采苓，與你掉包，讓你下凡歷劫，她前往魔界。現在天宮該是還不知道公主不曾下凡歷劫吧。”靈雨說：“确實不知，幸好太子殿下及時趕來圓謊，又有公主從魔界送來的消息，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若靈對靈雨說：“以後再遇類似之事，要想辦法告知我才行。”靈雨說：“公主為了以防有變，曾讓宮娥在公主離去後，往永安宮給太子殿下送過信物。你不知麽？”若靈搖頭，心想看來太子殿下早就不想留她在永安宮了，現下想想，她雖然是永安宮的宮娥，但是永安宮的事事她都會報于天後，她雖無惡意，但是殿下畢竟已不是孩童。若靈暗暗怪自己，該早些察覺到這些。

靈雨并未察覺到若靈有了心事，叫道：“姐姐，我還有一事想不通。”若靈問道：“何事？”靈雨說：“公主曾跟我說，她此去魔界，會以男子身份前去，讓魔界太子知難而退，主動退了婚約。最遲也會在凡劫結束之時趕回。現下，公主未回，魔界卻送來公主被魔界太子邀至魔界的消息。公主可是遇險？我們二人可對付的了？”若靈笑笑說：“若是如此，公主必定沒有遇險，這婚約也無需退了。”靈雨不解。

若靈說道：“六界太平，均無戰意。即便公主闖了魔界，魔界也不會為難公主，大大方方送回便是。可魔界太子肯幫公主圓謊，将公主入魔界之事攬到自己身上。”靈雨驚道：“如此，若公主言魔界太子将她擄走，強留于魔界，便可退了婚約。”若靈說：“正因如此，公主更不會退婚了。”靈雨不服的說：“我猜，公主此去便是為了退婚，該是為退婚想的法子。”若靈感興趣的說：“此事倒是有趣，公主不是蠢笨之人，想來，魔界太子确實是個極聰慧的人。”

婉兮聽說懷信暫時還不走，很開心，拉着懷信問道：“哥哥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讓你留下，我好生勸了那麽半天，都無用，怎麽去見哥哥一趟，懷信哥哥就不走了。”攸寧一想到正則，不由自主笑笑，反問婉兮：“我不走，公主不開心麽？”婉兮立刻說：“開心，超級開心，懷信哥哥就該永遠留在幽都城才好。”

攸寧早就耳聞魔君極其寵愛自己的女兒，一直當婉兮是個寵壞了的，刁蠻任性的女孩子，不想幾個月相處下來，發現婉兮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聰明，但是被幸福包圍着，讓她無論何事都無需費心機，更不屑費心機，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百分百發自內心的真話。攸寧越是與婉兮相處的久，越是被婉兮的簡單快樂所感染，也終于明白為何雲旗年幼一見婉兮，便念念不忘。

攸寧認真的看着婉兮，問：“公主殿下，我可喚你婉兒？”婉兮聽到攸寧這麽問，害羞的笑笑，躲閃着攸寧的目光答：“懷信哥哥自然是可以喚我婉兒。”攸寧又試探着問：“若，日後，我留于魔界，婉兒可會歡喜？”婉兮開心的說：“歡喜，歡喜。”攸寧欣慰的笑笑，但是想到婉兮并不知自己真實身份，又試探着問：“婉兒，若是你日後發現，我騙了你，可會怪我？”婉兮擡頭和攸寧對視，見到攸寧期待且真誠的望着自己，仔細在心裏想懷信哥哥欺騙了她什麽？想到大約是神界不許懷信哥哥留于魔界，不過這并不難，哥哥肯定有辦法，再加上攸寧真誠的目光，婉兮嬌羞的把頭一低說：“婉兒不會怪懷信哥哥的。”

靈雨和若靈施法前行，穿過人間，到達一片花海，血紅色的花，花似龍爪，不見葉子。若靈疑惑的望向靈雨，說道：“該是到了魔界境內，怎不見忘川，确是花海。可是幻術。”靈雨搖搖頭說：“并非幻術，此花非我花族所有，該屬鬼界曼陀一族。兒時聽爹爹說起過，人間稱通往鬼界之路為黃泉路，黃泉路上開遍彼岸花，此花會讓人憶起生前種種。只當是凡人編造，不想果真有這樣見花不見葉的奇花。”若靈往花海那頭望望，說：“這麽說，穿過花海，便是忘川。”

二人施法趕往忘川，卻突然受到阻攔，是魔界幾個士兵，将她們道路攔住。一士兵問道：“何人擅闖我魔界？”靈雨朝若靈看了一眼，若靈點點頭，靈雨答道：“神界長樂宮靈雨求見懷信公子。”話音一落，說話的士兵一揮手，其他士兵立即将靈雨若靈圍困住。若靈見此情景，有些不滿的說道：“我二人好聲答複，并無惡意，為何如此對待？”

話音剛落，一男子身着铠甲，似是從天而降，背對若靈靈雨，正立于發號命令的士兵面前。那個士兵立刻行禮說道：“将軍，我等抓到神界二人，擅闖魔界。”

男子轉過身來，靈雨呆住了，心想，一直只當魔界都是些兇神惡煞，嗜血暴力之人，不想還有這樣氣宇軒昂的男子。靈雨看着男子向她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