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也不想見他

第34章 再也不想見他

一種陌生的情緒充斥着四肢百骸，直到胸口疼的要命，他才猛地吸了口氣。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後悔了。

如果那天他沒有喪心病狂要她，就不會有這兩個孩子，白小玖這個傻女人就不會平添那麽多痛苦了。

“該死！”

拳頭砸在牆壁上，他猛地轉身想朝病房而去，卻在轉身的那一剎，驀地剎住了腳步。

“葉安生？”

寒立修眯着紅透的眼，如野獸般瞪着對方。

葉安生沉着臉，緊緊攥緊的拳頭毫不留情揮向了寒立修。

“該死？你說誰該死？是這兩個孩子該死，還是小玖該死？寒立修，你他媽的到底還是不是人？”

葉安生對寒立修失望之極，指着奄奄一息的孩子痛首說，“為了保住這兩個孩子，你知道小玖經歷了什麽？你可以不愛小玖，可是孩子畢竟是你的，如果你還是人，怎麽能在孩子面前說出這種混賬話？！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怪不得小玖寧願不要一雙眼睛，也要和你劃清界限。因為你根本不值的她再去注視！寒立修，你根本配不上小玖！”

寒立修沒有還手，擦着嘴角的手乍然僵住，整個頭皮一下子繃緊。

“眼睛？白小玖真的把眼睛……”

“沒錯。你不是一直都怨恨小玖拿走了蘇雅璐的眼睛嗎？她現在還給你，以後蘇雅璐的死你再也別牽扯到小玖身上了！寒立修，你醒一醒，去好好看一看蘇雅璐的死亡鑒定書吧！她是意外墜樓的！誰都沒有害死她！可是因為她，你整整折磨了小玖六年，這個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的傻女人，在這六年裏承受了多少痛苦你知道嗎？

“你以為只有你痛苦嗎？你以為蘇雅璐死了只有你傷心嗎？你別忘了，小玖也是蘇雅璐的好朋友，她死了，她比誰都傷心！那天蘇雅璐自願把眼角膜捐給小玖的時候，我也在場，誰也沒有逼蘇雅璐，是蘇雅璐悄悄把眼睛給小玖的你知道嗎？小玖根本不知道那是蘇雅璐的眼睛！

“那場車禍，是蘇雅璐酒駕造成的，你以為蘇雅璐是受害者？坐她車的小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你以為只有蘇雅璐的手斷了？小玖也是啊！右手的食指、無名指、中指粉碎性骨折，再加上劇烈撞擊，她的視網膜脫落了。小玖在那場車禍中受的傷，遠遠要比蘇雅璐的重很多很多！

“那年小玖才19歲，醫生讓她放棄鋼琴，可是她不肯。她說，她可以不要眼睛，但不可以放棄鋼琴。如果放棄了鋼琴，她就再也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了。

“整整一年，光手術就做了8次，她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去複健，每天咬着牙堅持就是不肯放棄鋼琴！在小玖人生最灰暗的時候，你在哪裏？你陪在蘇雅璐身邊，傾盡一切愛護她！每次看到你們的背影，小玖總是說，雅璐雖然失去了鋼琴，但她得到了你，她為她感到高興。她說如果有一天你們結婚，她一定要做雅璐的伴娘，把她親手交給你。

“小玖從沒嫉妒過雅璐，更沒有想過要把你從她身邊搶走。她就是那麽傻，所有的痛苦一個人默默承受，在你面前，卻連一個眉頭都沒有皺過！”

葉安生的話淩遲着寒立修的心。

在那場車禍後，他只看到了蘇雅璐的眼淚，卻不曾看過白小玖一眼……

原來她也傷的那麽重……

所以……所以那一年，她一封信都沒有留下。

不是不想寫，是她不能寫……

寒立修的牙齒都快要斷了，他哆嗦着掏出煙，就連咬住煙頭的牙齒都在哆嗦。

無盡的悔恨就像開閘的洪水将他淹沒，他奮力想要游上岸，可是葉安生卻再一次将他摁在了水中。

“寒立修，現在你明白了吧？小玖她再也不願多看這個世界一眼，是因為她再也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