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開竅
幾乎是在阿爾索斯接近他們的一瞬間,耐薩裏奧的眼睛就眯了起來,盧少餘也瞬間冷下了表情,連現在這個尴尬的姿勢都顧不上了,扭頭越過耐薩裏奧的肩注視着身後悄無聲息的接近他們的人。
盧少餘對這個一上來就從背後偷襲他并且下死手的綠龍長老沒有半點好感,并且他那陰沉的嗓音和綠幽幽的豎瞳就像是狡猾陰狠伺機而動的蛇一樣,讓人一看到就渾身不舒服,龍族形狀時從背脊一直長到尾尖的骨刺也顯得格外危險,有些人總是讓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生警惕和厭惡,很明顯,盧少餘現在對阿爾索斯也還是這樣。
盡管阿爾索斯現在的形象跟龍形比,顯得渺小了太多,被他注視着的盧少餘也依然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陰寒感。
巨大的獸皮鬥篷不但遮住了阿爾索斯的大半個身子,也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正午的陽光好像一點都沒讓他覺得熱一樣,反而因為他陰沉沉的氣場,使周圍顯得異樣的陰森清涼,他的大半張臉都陷在鬥篷的制造出的陰影裏,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顯得十分蒼白,卻并不蒼老,依舊像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如果不是盧少餘提前知道這個綠龍長老的年紀,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怎麽也想不到他已經三千歲了。
而這個樣子也完全不能讓盧少餘跟那個高大兇狠的綠龍對號入座,但盧少餘卻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奈斯利爾曾經說過,對阿爾索斯輕視的人早已經變成一堆白骨,或者被他撕成碎片連白骨都不曾剩下了。
“阿爾索斯。”
耐薩裏奧終于停下來轉身看着渾身都包裹在獸皮鬥篷下的男人,男人的臉大半都隐藏在鬥篷下,只一雙綠幽幽的豎瞳散發着滲人的寒光,露出來的一半嘴角微微挑了起來,阿爾索斯用完全不符合他的蒼老聲音緩緩說道,“耐薩裏奧殿下可真是興致好,這是帶着你的小寵物去了哪兒?”
“小寵物”盧少餘挑起了眉毛,小聲的在耐薩裏奧的耳邊說道,“還不趕緊放我下來,你要用這個姿勢跟他說話麽?”
耐薩裏奧低頭看了他一眼,顯然有點不明白這有什麽關系。
盧少餘咬牙切齒,“沒聽到他一口一個小寵物麽?丢不丢人啊!”
耐薩裏奧無動于衷,他看了看盧少餘露在外面的膝蓋,果然已經腫了起來,看起來比剛剛還要吓人,“不,不用聽他的。”
盧少餘氣的牙龈疼,他還是頭一次覺得耐薩裏奧這麽固執,他是傷了一條腿不錯,不過就是看起來吓人一點,完全沒到走不了路的時候,他其實也不是很介意是不是在阿爾索斯面前丢了面子,就是這樣的姿勢好像莫名的讓耐薩裏奧被阿爾索斯的氣勢壓了一頭一樣,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阿爾索斯絲毫不介意他們兩個就這樣在他面前就談論了起來,反而眯着眼睛,綠色豎瞳裏露出興味的光。
随後他的目光慢慢的從盧少餘的臉上移到他的膝蓋上,蒼老的聲音随之而至,“耐薩裏奧殿下的小寵物好像受傷了呢,啧啧,這樣弱小的樣子,看起來倒是很容易受傷呢。”
耐薩裏奧的豎瞳不動聲色的縮成一條豎線,“阿爾索斯,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阿爾索斯嗤嗤地笑了兩聲,“抱歉,耐薩裏奧殿下,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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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将毒蛇一般陰冷的視線對上盧少餘漆黑的眼睛,如同吟咒一般輕聲說道,“在龍族的領地,這樣的生物可是很容易沒命的,難道不是麽?耐薩裏奧殿下?”
有什麽東西劃破空氣,以極快的速度破空向阿爾索斯襲來,快到盧少餘的眼睛根本來不及看清,視線中只留下一道漆黑的殘影,他迅速的眨了眨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發現那個東西是耐薩裏奧的尾巴,原本無比正常的魚狀尾尖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根尖利的骨刺,骨刺足足有半米長,通體漆黑,尖端泛着寒光,此刻正抵在阿爾索斯裸露在外的咽喉上,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就能劃破他的喉管,結束這個活了三千多年的龍族的生命。
阿爾索斯卻一動也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反而像是被觸動了神經一樣,突然大笑出聲,一邊笑一邊伸出蒼白的手,将抵在他脖頸處的骨刺輕輕的推向一邊,然後輕聲說道,“不愧是丹澤瑞恩最器重的繼承人,這一手果然是又快又狠,直戳要害,不過……”阿爾索斯止住笑聲,微微挑眼看了耐薩裏奧一眼,綠色的豎瞳裏像是帶着笑意,卻絲毫也不達眼底,反而從笑意裏滲出些讓盧少餘後背一涼的寒氣,“耐薩裏奧殿下這是生氣了麽?為了一個低賤的寵物?耐薩裏奧,就算是黑龍王也不會這樣用利刃對準我的脖子。”
耐薩裏奧目無所懼的回視他,“是不會,不是不敢。”
阿爾索斯一愣,然後發出更大的笑聲,“果然有王的氣勢,不愧是丹澤瑞恩教出來的好兒子,但是殿下你知道的,我年紀大了,不怎麽喜歡有人用利刃對着我,尤其是還是比我小了兩千多年的小毛崽子。”
耐薩裏奧絲毫不在乎阿爾索斯那個明顯不夠尊重的稱呼,慢慢的将尾巴收了回來,依然維持着将盧少餘抱在懷裏的姿勢,冷聲回道,“如果阿爾索斯長老不将主意打到不該打的人的身上的話。”
阿爾索斯從鼻子裏發出一個短暫的哼聲,像是一點都沒把耐薩裏奧的話放在耳朵裏,“殿下這點,還真不像是黑龍王的兒子。”
“這個就不用你多管閑事了。”
耐薩裏奧抱着盧少餘轉身,大步朝內城門走去,盧少餘回了一下頭,卻看到了阿爾索斯看着他們的眼神,像是找到了獵物的蛇一樣,閃着興奮的嗜血的光芒,見盧少餘回頭看他,阿爾索斯勾了勾嘴唇,露出一個十分陰冷的笑。
那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更強烈了。
耐薩裏奧抱着盧少餘飛快的飛進了城,因為盧少餘的關系,他并沒有在內城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從高空飛向了皇宮,不知道奈斯利爾他們是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幾乎是他們剛一進耐薩裏奧的宮殿,奈斯利爾就随之跟了進來,手裏抱着不停打瞌睡的嘟比獸,直到看到盧少餘的那一刻,嘟比獸的鼻子才動了動,随之眼睛猛地一下睜了開來。
奈斯利爾還沒說話,就首先看到了盧少餘膝蓋上的傷,眼神瞬間正經了起來,幾步走到盧少餘面前,沉着臉問他膝蓋上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耐薩裏奧還記得早上的事情,自然不肯給他半點好臉,盧少餘倒是好得多,絲毫不計較的告訴他沒什麽事,只是自己磕了一下,不計較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根本沒大反應過來早上的事情跟奈斯利爾有什麽關系,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那個結藍印,他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奈斯利爾,最想問的就是是不是這個印真的再也解不開了,哪怕還有一點辦法,盧少餘都會想盡辦法去完成。
不過現在結藍印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時,至少需要等他腿好了吧,在那之前,他更想詳細的問問阿爾索斯的事,就盧少餘不那麽敏感的神經來看,阿爾索斯對耐薩裏奧他們有一種非比尋常的敵意,不止是這樣,耐薩裏奧對阿爾索斯的敵意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在剛才耐薩裏奧攻擊阿爾索斯的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到了殺意。
所以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綠龍長老阿爾索斯和皇室之間,到底還有什麽讓彼此這麽仇視的事情,上次當着黑龍王的面不是還說什麽永遠臣服麽?今天這樣子可不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臣民對王權繼承人的态度。
盧少餘被耐薩裏奧輕輕的放在床上,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去想這個姿勢到底丢不丢人了,反正丢人也丢了一路了,面子可能都丢光了,裏子也就無所謂了。
趁着耐薩裏奧飛出去說要給他找什麽“白炎草”治療淤腫的時候,盧少餘一把拉住了奈斯利爾,神秘兮兮的将他拽到自己身邊。
奈斯利爾挑起一邊眉頭,對他這個突然親近起來的動作表示懷疑。
“幹嘛?”
最開始奈斯利爾還有心情時不時的逗弄盧少餘兩下子,最近他越來越沒有這個心情了,因為除開那個大醋壇子耐薩裏奧不講,就是盧少餘本身也讓奈斯利爾極其郁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和耐薩裏奧認識的時間更長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的心十分嚴重的偏向耐薩裏奧,所以不管他和耐薩裏奧因為什麽事情吵起來或者是打起來,到最後都會變成二對一的穩定局面,這讓奈斯利爾越來越提不起興致逗弄他,當然,很可能也是因為對于奈斯利爾的逗弄盧少餘從來都無動于衷的原因。
“上次你跟我說的關于綠龍長老阿爾索斯的事情還有別的麽?”
奈斯利爾聞言更是狐疑的挑起眉毛,“你問他幹什麽?”說着卻突然神色一凜,豎瞳微微眯起來了些,“你們碰到他了?你的傷……”
盧少餘點點頭之後,又連連擺手,“我們确實是碰到他了,不過我的傷跟他沒關系,就是覺得耐薩裏奧跟他的關系好像不像你說的那麽簡單,所以想問問你,如果事關龍族皇室不能說的話,就當我沒問好了。”
奈斯利爾神情更是嚴肅,“阿爾索斯說了什麽?還是……耐薩裏奧跟他動手了?”
奈斯利爾這樣子更是說明事情的嚴重性,盧少餘覺得也沒什麽好瞞的就将兩人的對話包括耐薩裏奧對阿爾索斯下手的事情都仔仔細細的跟奈斯利爾說了,沒想到奈斯利爾的眉頭越皺越深,最後看着盧少餘右邊輕聲說道,“你實在是太魯莽了。”
盧少餘一扭頭才發現耐薩裏奧手裏拿着一株通體泛白的草已經回來了,随即一陣心虛,而後又想到,他就是陳述了一下事實啊,幹嘛要心虛啊!
耐薩裏奧并沒有在意奈斯利爾的那句話,而是一邊走一邊将那株白色的草用手指撚出汁液,然後走到盧少餘面前單膝跪地輕輕的捧住了他的膝蓋,問道,“還疼麽?”
盧少餘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他又不是女人,哪裏有那麽嬌氣,倒是耐薩裏奧這小心翼翼的姿勢讓他着實有點別扭,好像……好像他正在捧着什麽珍貴的東西一樣,盧少餘分神一想,随即覺得自己簡直在胡思亂想,連忙把腦袋裏多餘的東西甩出去,專心的看着自己的膝蓋。
耐薩裏奧輕輕的将白炎草的汁液塗到盧少餘的膝蓋上,汁液碰觸到膝蓋上的時候有一點被消炎水洗過似的疼,并且反應也像是淋過消炎水之後在傷口的地方會起一些細密的氣泡,随後一陣薄荷一般冰涼的感覺從傷口的地方滲透出來,讓紅腫破裂的膝蓋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然後耐薩裏奧才面無表情的說道,“阿爾索斯放肆了這麽久,父親不會容忍他繼續放肆下去。”
盧少餘愣了一下,意識到他們是在說正事,随即閉上嘴巴。
奈斯利爾向來對耐薩裏奧無可奈何,這時更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只看着他勸道,“那也是父親,而不是你,你知道阿爾索斯的實力,就像他說的,連父親都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将他連根拔起,你怎麽敢只身一人用利刃對着他。”
耐薩裏奧看着奈斯利爾的眼睛,說道,“我有我的底線。”
奈斯利爾這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當然知道耐薩裏奧說的底線是什麽,盧少餘,如果不是阿爾索斯說的那些威脅的話,耐薩裏奧不會無端的就對他起了殺意。
盧少餘原本在安安靜靜的聽着,聽到這句的時候,卻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麽,他好像記得,耐薩裏奧跟阿爾索斯動手之前……阿爾索斯說的好像是他,他被耐薩裏奧突然出手的那一下給震懾住了,現在想想……耐薩裏奧說的底線,不會是他吧。
盧少餘心裏湧出一陣難言的情感,盡管只是猜測,但是好像也沒有別的說法可以解釋為什麽耐薩裏奧會突然像阿爾索斯發難了,難道真的是因為阿爾索斯出言威脅了他,所以耐薩裏奧才氣的想要殺了他?
盧少餘被自己的想法震懾到了,有種模糊的念頭在腦海裏轉來轉去,可他就是抓不到,他總覺得耐薩裏奧對他太好了,而這一次,這種想法前所未有的強烈起來。
“龍哥……”
盧少餘不自覺的輕喊出聲,耐薩裏奧瞬間扭過臉來快速的看了看他膝蓋處的傷,“疼?”
盧少餘搖搖頭,張嘴問道,“龍哥,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他沒有點明,耐薩裏奧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愣住了,他一直都知道盧少餘遲鈍,當然在奈斯利爾沒有點明之前,他自己也一樣遲鈍,但盧少餘不一樣,沒有人會主動去給盧少餘點明,耐薩裏奧甚至希望自己能藏得久一點,這樣盧少餘不會在知道他心思的時候轉身離開他,但是現在盧少餘突然無比的接近這個真相的時候,耐薩裏奧發現自己好像還是挺想讓他知道的,所以最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盧少餘驀然瞪大了眼睛。
那個念頭飄來飄去,終于露出模糊的一角被盧少餘抓在了手心裏。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兩個高大俊美的龍族青年卻突然走了進來,朝耐薩裏奧和奈斯利爾行了個禮。
耐薩裏奧收回一直放在盧少餘身上的眼神,看向兩個龍族青年。
其中一個藍發青年恭敬的說道,“耐薩裏奧殿下,吾王召見。”
耐薩裏奧縮了縮瞳孔,應了一聲。
兩個龍族青年依次退去,耐薩裏奧回頭看了盧少餘一眼,說道,“我去見見父親,馬上回來。”
盧少餘傻愣愣的看着他,半晌,還朝他揮了揮手。
等到人都走了,盧少餘又低下頭專心致志的看起了自己腿上的傷,那些白色草汁還沒有完全被風幹,貼在傷口上面冰涼舒适,盧少餘盯着盯着就忍不住的發起呆來。
“喂,你在想什麽?不是想要知道阿爾索斯的事情麽?現在不想知道了麽?”
奈斯利爾的聲音突然傳來,盧少餘猛地一下被從神游中驚醒,手忙腳亂的看向他,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還莫名其妙的紅了脖子。
“你怎麽還在這裏?”
奈斯利爾縱使是個人精一樣的人物,也沒有想到盧少餘在那麽多該開竅的時候不開竅,卻在耐薩裏奧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中突然就開竅了,所以他根本沒有想到盧少餘現在的心理活動,翻了個白眼說道,“丹澤瑞恩召見的是耐薩裏奧,我一直都沒走好麽?你在神游什麽?”
盧少餘滿腦子都在想那個被他認為絕不可能發生的可能,腦子裏一團漿糊一樣的,根本就不在意奈斯利爾到底說了些什麽,他只要一想到他當做兄弟的龍哥有可能喜歡他,他現在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前耐薩裏奧對他好的每一樁每一件現在想起來都透露着不一樣的情感,盧少餘只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只覺得這樣不對,卻沒有發現對于這件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半點排斥。
盧少餘雖然沒有過任何女朋友,但是過去二十幾年的認知告訴他,盡管他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但是絕對是不可能喜歡男人的,要不然軍校裏面那麽多的男人,不早就搞到一起去了麽?他對同性戀沒有多少排斥,但這件事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盧少餘覺得自己多少會有點不适。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從他想到耐薩裏奧有可能是喜歡他開始,他對這件事的态度就只是:不應該啊?為什麽會喜歡他啊?他們難道不是兄弟麽?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但是一個正常的喜歡女人的男人突然被另一個男人喜歡了,他的态度不應該是這樣子的麽:卧槽!被男人喜歡了,好惡心!男人怎麽能跟男人在一起,好惡心!
所以盧少餘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然他并不覺得自己喜歡耐薩裏奧,但是好像因為這個人是耐薩裏奧,所以被他喜歡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了……但是他一直把耐薩裏奧當兄弟啊?如果耐薩裏奧喜歡他,他們兩個以後還怎麽當兄弟,更何況,耐薩裏奧到底是為什麽放着有容奶大的龍族妹子不喜歡要喜歡他這個直的不能再直(自以為)的直男啊?!
這樣對麽?不大對吧?!!
盧少餘看着奈斯利爾的臉,繼續神游天外。
奈斯利爾正在憂心忡忡的将綠龍長老阿爾索斯的事情,講着講着突然擡頭看了盧少餘一眼,只見盧少餘正在全神貫注的盯着他,那眼神專注的實在是讓奈斯利爾有些發毛。
“喂,你在看什麽?”
沒有人理他,盧少餘的眼神已經沒有焦距了,看似在看着他,實際上聚焦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裏。
“喂,那個什麽魚,你怎麽了?你沒事吧?!!喂!!”
這個人類摔了一跤……好像把腦子摔壞了,偏偏耐薩裏奧還不在,這可怎麽辦?奈斯利爾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