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戲精的一家子
被親妹愛護如斯,又聽了準嫡福晉這麽番近乎于表白的話。
胤禛俊臉如火燒,心卻漾着濃濃的蜜意。
剛被小妹那番驚世駭俗之語吓破了狗膽,接着又被皇子妹夫這笑閃瞎了一雙眼的烏拉那拉星輝:……
就覺得自己可真是太難了!
但再如何,那也是親妹子。相差十餘歲,被他像疼閨女一樣疼大的寶貝妹子。
她捅了再大的簍子,當哥的也除了幫忙找補之外,還是幫忙找補。
于是,急匆匆而來,卻如做賊般蹑蹑腳離開小妹院子後。烏拉那拉星德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舍,舍妹雖無狀,卻絕非悍妒之人。還請四爺念着她也是對未來婚事憧憬太過,以至于說了些個不當之言的份上,容她這一次。”
“回頭奴才必請額娘對其多加訓誡,絕沒有下回!”
???
胤禛瞠目:爺這都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了,你們烏拉那拉家卻要教福晉做個無嫉無妒的木頭人?
“可別!”意識到自己語速太快,難免顯得過于急切,胤禛臉上又是一燙。忙掩飾性地輕咳了兩聲:“福晉很好,舅兄切莫苛責。”
這連福晉舅兄的都叫上了,星輝就是再憨,也知道這位爺非但沒氣,還對自家妹子很有幾分動心吶!
阿彌陀佛!
這還真是錯有錯着。
心裏默默感激了把上蒼後,星輝笑得越發憨厚:“成成成,一切都聽四爺的!”
“您放心,既然萬歲爺恩旨叫慧娴成了您福晉。那咱們烏拉那拉阖族自然都以您馬首是瞻,再無絲毫違逆。只求您念着小妹到底年少無知的份上,多多體恤一二。”
那倒也不必!
将自己穩穩定在賢王位置上的胤禛微笑:“舅兄放心,既是結發夫妻,必定恩愛不疑。人恒過,只福晉願意學、願意改,我這裏再無二話。至于別的,胤禛再無所求。”
橫豎皇阿瑪雖子息衆多,但能入眼的也就是太子與茉雅奇。
且不說太子兩歲正位宮,這麽多年來一直武雙全、端方有度。又得皇阿瑪全力扶持,別人再沒有插的餘地。就有,胤禛也沒打量着攪合進那要命的争奪去。
只好生讀書習武,将來做個鐵帽子親王便是!
聽明白他這個潛臺詞的星輝大樂,一顆心算是徹底放下來。忙彩虹屁連拍,各種盛贊,直說自家妹子這是嫁着了。
就叫胤禛好生無奈,暗自祈禱将來自家嫡子可別了外甥随舅舅的老話!
這未來的妹夫大舅哥好一陣寒暄,胤禛才拱對星輝做了個拜托的勢:“舍妹此番,委實有些唐突,還請舅兄多多海涵,并代為遮掩一二。”
畢竟再怎麽真心為哥,身為妹子插兄長房事的名聲也過于難聽。
為了自家妹子岌岌可危,咳咳,也許已經沒什麽了的名聲,胤禛不免對星輝鄭重請托。。
“哪裏,哪裏?”早就聽說這位有多寵妹的烏拉那拉星輝撓頭憨笑:“四爺此言差矣,公主此舉……雖然出人意表了些,但拳拳足之情着實讓奴才動容。不由想起當年奴才大婚,舍妹也是這般。”
“小小的人兒,話都說不大清楚呢。非說大哥高興,她就高興。就算大哥以後不是第一疼她了,也使得。匆匆數年,小妹也到了嫁人當福晉的時候了。”
星輝很有幾分悵惘地嘆了聲,随即肅容正色:“四爺放心,奴才省得輕重。必不叫今日之事有一字半句傳揚出去,以免那起子小人胡謅,誤了公主名聲。也請四爺多多包容舍妹。畢竟……”
“她再如何端方,也還不到豆蔻年華。難免有思慮不到,甚至行差踏錯之處。”說到這兒,星輝這憨人竟是虎目含淚,噗通一聲跪下來:“總之,還請四爺海涵!”
尊卑有別,不能灌酒、不能訓誡更不能套麻袋。
星輝也只能用兩人都是疼妹子好哥哥的共同點,試圖引對方動容,好為妹子再多争取幾分。
很顯然,他這個路子走對了!
胤禛親把人扶起來,拍了拍他肩膀,道了句請他放心。
明明不足十周歲,與自家長子年紀仿佛的少年。卻偏叫星輝看出股子遠遠超出其年齡的沉穩大氣來,無端使人信任、叫人安心。
稍晚,等他憨聲憨氣地跟父母回禀此事時,驚得烏拉那拉費揚古與其福晉愛新覺羅氏雙雙驚呼:“此話當真?”
“那還有假?兒子聽得真真兒的!”星輝驕傲昂頭,一字一句地将自己與胤禛所有對話都複述出來。
用他沒在人前顯示過的口技,連聲音語氣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聽得愛新覺羅氏熱淚盈眶:“好好好,我兒有福。有四阿哥這番表态加上溫憲公主在間斡旋,不愁坐不穩四福晉的位置!”
“虧了溫憲公主。”
“沒有她這神來一,也沒有此番種種。本福晉得趕緊着,捯饬捯饬房。看有沒有适合那好姑娘的東西,謝謝她人美心善,那麽知道為她嫂子着想!”
說着,愛新覺羅氏還真就從紅木圈椅上起身,要往房而去。
看得烏拉那拉費揚古直喊:“爺的好福晉哎!你咋這麽聽不聽四的?都忘了人四阿哥的重點是啥啊!封口,死死封住那起子奴才的口。務必不能叫今日之事有一絲半點傳到外面去。”
“四阿哥最是疼愛同母妹子溫憲公主,這是怕壞了公主名聲呢!”
呃……
愛新覺羅氏嘴角微僵,就想那小公主悍名傳朝野,都不知道多少個纨绔心尖子被拽去讀書從軍的老封君、當家福晉們紮她小人兒呢。
哪兒還有什麽名聲?
可再想想公主對自家女兒的好,到嘴邊的話不由悉數咽下。轉而一個碩大的白眼瞟給自家爺:“這還值當你特特吩咐?真是的,本福晉多周全體貼的人呢?早在事發同時,就已經做好相應安排了。”
“保準兒今兒這事,就只你我、慧娴、四阿哥與星輝知道,再外傳不了絲毫!”
聽到這話兒,烏拉那拉費揚古才欣慰點頭:“如此甚好,福晉自去罷。只挑選禮物的時候,可萬萬莫忘了德貴妃膝下還有格格與十四阿哥。切莫厚此薄彼的,倒将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反惹德貴妃娘娘不快。”
提起女兒這個嫡親婆婆,愛新覺羅氏也不由蹙了眉頭。就怕德貴妃娘娘偶感風寒是假,反感四阿哥過度重視養母才是真。如此……
女兒這個由孝懿皇後選的四福晉,怕是難當啊!
夫妻多年,費揚古哪兒還不知道福晉這敏感纖細的小心思呢?不免起身陪着她往房而去,邊揀選禮物邊開解于她。言說自己必定努力上進,也教導兒子們安心用命。
争取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多多少少的,也能給閨女撐腰壯膽!
好叫德貴妃多少有個顧忌,輕易不敢胡作非為。
這邊老兩口為閨女未來既喜且憂,滿滿複雜。而被他們惦記的烏拉那拉氏卻只俏臉酡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左無名指。
想象着另一只同樣紋樣的戒指被戴在四阿哥左無名指上,締結一生之約。
兩人如莫雅奇所說的那般,攜并肩,不離不棄……
而永和宮,莫雅奇以侍候額娘湯藥為名,屏退了滿院子的宮女太監等。特熟練地把那苦藥湯子往花盆裏一倒,臉上抹了層厚厚姜黃色妝粉叫自己看起來格外憔悴的德貴妃娘娘騰地起身。
杏眼圓睜,滿滿興味地看着愛女:“快,跟額娘說說,烏拉那拉府上都什麽表現?你哥呢,還板着一張臉,不見半點喜氣不?”
因裝病又要假作不待見親兒子故,德貴妃娘娘早早就以乏累為由拒絕了長子的請安。
讓他只能在永和宮門口跪着磕了頭,權作給她這個額娘見禮什麽的。
以至于那麽難得的,看兒子冰塊臉融化的會呀,就這麽生生給錯過去了。德貴妃抓心撓肝的,別提有多難受。這不,茉雅奇才進門,她這就急急動問起來。
茉雅奇笑:“額娘放心,烏拉那拉府上見女兒與哥哥親至,自是喜不自勝,招待得尤其周到。我哥呀……”
“依然那麽冷靜自持,一臉的認真嚴肅。仿佛不是去過大禮,而是要考科舉一樣!不過,哈哈哈哈!”茉雅奇大樂,悄悄附在德貴妃耳邊,跟她講自己把戒指送給烏拉那拉氏也把兄長交予她的那些話,對方是怎麽回的。
她親哥緊趕慢趕過來,卻好巧不巧地聽到了這段兒,又是怎麽個臉紅如布的。
逗得德貴妃都顧不得什麽端莊儀态,只把頭鑽進被子裏悶笑不停。
叫那雪白的被裏上,染了好些姜黃的妝粉。
好半晌緩過神來的德貴妃才笑眯眯地道:“萬沒想到,佟佳皇後還真給我兒相了個妙人兒。有這麽個外表端方,內心真誠的好姑娘為伴,實在是我兒之幸。可惜,我啊,怕是做不了個好婆婆了!”
至少一開始不行!
茉雅奇暖暖一笑,摟住了看上去頗有幾分落寞的德貴妃:“額娘不必擔憂啊,嫂子年紀雖小,性子卻難得的老成持重。肯定能忍辱負重,穩穩接住來自于你這惡婆婆的刁難。然後水滴石穿,慢慢将您攻克了的。”
畢竟歷史上的孝敬憲皇後就是個溫和孝敬的。
曾于暢春園侍奉過仁憲皇太後、聖祖仁皇帝康熙與仁壽皇太後(德妃),深蒙位長輩慈愛。
那麽現在,也肯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此,茉雅奇深信不疑着。
德貴妃被惡婆婆這仨字給刺激的不輕,擡就往破丫頭腦門上彈了個重重的腦瓜崩兒:“叫你口無遮掩的,連親額娘都趕調侃呀?”
說罷,德妃娘娘就擡砸了藥碗,高聲怒喝:“你走,本宮沒有你這麽不分裏外的閨女!”
戲精額娘說來就來,直接叫茉雅奇驚了個呆!
就說嘛!
腦瓜崩兒都彈完了,還叫她小心什麽呢?
原來在這兒!
茉雅奇憋笑,直接怒氣沖沖地來了句:“走就走,就沒有您這麽聽不進去勸的。那百年谷子八百年糠的,還能有當下跟以後重要?挺大個人,還沒有我這小孩子知道不能本末倒置的道理呢!”
德妃嘴上罵着逆女,上卻給小靈鬼兒的女兒比了個大拇指。
知道自己配合甚好的茉雅奇放了心,随即砰地一聲摔了門,捂着臉一路狂奔往阿哥所而去。
吓得正在書房臉子平複心情的胤禛上一頓,又雙叒叕地廢了的字兒。
當然好兄長如他,是絕對沒心情計較這個了。只急忙忙上前,滿臉寒霜,随時要為妹子拔劍報仇的樣子:“怎麽了,是誰惹了你?”
茉雅奇不語,等胤禛屏退了左右,才拿開衣袖,露出如花般燦爛的笑臉:“哈哈哈哈,欺負我?哥你真是想多了,滿京城遍數,有幾個敢惹我的?嘿嘿嘿,我這呀,就是剛剛配合着額娘演了出戲!”
不等着胤禛問,她這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德貴妃怎麽個想法,有哪些顧慮,用意又在哪兒等等,給說了個清楚明白。
聽得胤禛熱淚盈眶,感動到不行。直說自己不孝,讓額娘操心良多。
茉雅奇好生欣賞了下未來雍正大帝落淚的名場面,這才翹腳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哥哥不必內疚,額娘百般籌謀,就是為了讓我們都好。你只要好好的,跟嫂子恩愛和諧,就是對她最大的孝順了。”
這被刻意拉長,特特念得百轉千回的恩愛和諧四字,逗得胤禛俊臉紅到脖子根:“你,你你你,都說些什麽亂八糟的?真該叫皇瑪嬷多給你安排幾個嚴厲些的教養嬷嬷,好好管教管教你!”
吔?
茉雅奇掐腰,大大的鹿眼滿是控訴:“河沒過呢,就試圖拆橋。親哥你這過于急切,也過于恩将仇報了吧?虧得妹妹我為了你能有個幸福美好的婚姻生活,各種的殚精竭慮!”
小嘴兒叭叭一頓數落,果斷叫胤禛各種割地賠款。
小話兒說了無數,好處許出去若幹,才成功叫傲嬌小公主重新露出了笑臉。
而此時,德貴妃不滿四阿哥過于重視準福晉。獵雁、過大禮甚至還準備親迎等,被氣得郁結于心,連溫憲公主出馬都沒勸了的消息已經傳遍阖宮。連康熙都被驚動,往永和宮探了德貴妃一次。
誰也不知道帝妃二人到底說了什麽,倒是第二日,德貴妃又能撐着病體張羅四阿哥婚事了。
但那臉色,見過的人都說難看,難看的很!
至于到底是身體不虞,沉疴未愈。還是心結難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總之此一事後,太子越發同情起四弟的遭遇。連着日請酒,言語之間頗多勸慰。叫康熙誇了又誇,直說太子友愛足,頗有兄長之義。
氣得身為皇長子的胤褆砸了好幾套杯盞,咬牙道了好幾句偏心。
越發覺得自己堅持要嫡子,不叫庶子生在嫡子前重複自己的尴尬是個再正确不過的選擇。只……福晉恩寵不絕,肚子卻委實不争氣。都已經連生了朵金花,這把也不知道是否能夠如願。
宮廷無小事,也無秘密。
縱然之前康熙整頓內務府,狠狠收拾了批奴大欺主的混賬們。宮消息傳遞較以往艱難了許多,但若有心,卻也還是有渠道了解。
尤其德貴妃有意為之,這番操作根本就沒背着人兒。
知悉了一切的愛新覺羅氏可不就更為女兒擔心了?
為使愛女的宮廷生活盡可能順遂些,本就愛極了這老來女的費揚古兩口子玩了命地給置辦嫁妝。
良田、鋪子、銀子,各色的首飾、衣服、家具等,應有盡有。
胤禛送過來的聘禮也只留了幾樣比較有吉祥意頭的,剩下的都原樣擡回去。再加上宮賞的、他們自己湊的,林林總總擺了二百擡。
遠遠超過一個皇子福晉該有的規格,也過于打前頭成婚的大福晉臉。
無奈何,只得去掉些個無用的包裝盒子。
把東西密密匝匝地疊放,連櫃子裏都不放過。這才勉勉強強地,把二百擡東西都整合在一百二十八擡。
在數目上,保持了跟大福晉一致。
在這之外,愛新覺羅氏還拿出五十萬兩銀給愛女壓箱。
驚得烏拉那拉氏連連擺:“女兒知阿瑪額娘疼我,但也沒有那個毀家嫁女的道理不是?前面那些個嫁妝已經是羨煞旁人了,哪兒還用這許多銀兩?額娘且好好收着,哥跟五格還沒大婚,底下的侄子們也都眼看着長成要讨媳婦。”
“家裏的各項花用啊,多着呢!”
愛新覺羅氏只笑:“額娘知我乖女孝順,事事想着家裏。不過你放心,額娘疼你不假,但那幾個孽債也是我親生呢!”
“給你的這些陪嫁,額娘都有知會過你兄弟們。”
“他們都說自己男兒大丈夫,且不指望分家飯。倒是你,小小年紀就要深入宮廷。個苦楚自不必說,偏府上還力有不逮,無法為乖女撐腰。唯有多多置辦嫁妝,叫我兒上寬綽。有銀子開路,好歹順遂些……”
她這說着說着都要淚落,眉眼間滿滿擔憂與懇求。
烏拉那拉氏還能說甚?
只得雙膝微彎,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這沓帶着濃濃愛意的銀票。想着暫且收下,待家有所需時,再拿出來不遲。
這麽想,她也這麽說的。
結果被前來跟她敘話的哥哥弟弟們聽了個正着,當時就是翻臉現場:“妹妹這話說得忒地瞧不起人!難道咱烏拉那拉府上數條漢子,竟連養家的之責都扛不起,還要出嫁的妹子接濟?”
“就是,瞧不起誰呢!”
“區區些許銀兩,姐你安心花用。回頭用完了,弟弟再給你掙來不遲……”
你一言我一語的,竟是恨不得再給烏拉那拉氏多帶些個陪嫁。
吓得她趕緊賠禮道歉,說自己剛剛真的是失言了。好一通保證絕不再犯後,才算是順利揭過了這一篇兒。被濃濃親情包圍的烏拉那拉氏淚目,都不明白為何非要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回事。
而且,她也根本就沒大不是麽?
完全可以在家裏多待幾年,多當當阿瑪額娘的掌上明珠!
阿哥所,胤禛只在茉雅奇、胤禟、胤俄幾個‘哇,四哥你發了’、‘成親真好,還能得這麽些金銀珠寶’、‘真該求求皇阿瑪,也叫小爺早早成婚娶個好看又有錢的福晉’的調侃聲無奈淺笑。
哪兒知道小福晉被親情包圍滿滿不舍,甚至都不想嫁了呢?
康熙十年九月初八日,大吉。
一大早,胤禛就被蘇培盛叫醒。洗漱完畢後,只草草墊了兩塊點心便往皇太後、皇帝面前行跪九叩禮。被仁憲與康熙好生勉勵了幾句後,又磕頭謝恩。接着去了生母德貴妃的永和宮,行二跪六叩禮。
因之前那樁傳言故,永和宮這邊以賀喜之名過來看熱鬧的嫔妃可正經不少。
最絕的是庶妃佟佳氏。
她打從胤禛身着蟒袍,氣宇軒昂而來的時候就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了又看。這邊胤禛剛跪下給德貴妃磕頭,她就吧嗒一下掉了淚:“貴妃娘娘贖罪,婢妾只是……”
“只是想着若姐姐在天有靈,得見四阿哥大婚也必然欣慰無比!”
德貴妃點頭:“佟佳庶妃說得對,吾兒長成終于能頂門立戶,孝懿皇後娘娘居功至偉,本宮心由是感激。無奈何宮務繁忙,四阿哥又正值大婚處處離不來我這個做額娘的,實在分身乏術。”
“就由佟佳庶妃替本宮給孝懿皇後抄上百遍地藏經,聊表心意罷!”
再沒想到挑撥未見成果,懲罰卻先到來的小佟佳氏瞪眼,剛要反對。卻被眼疾快的宮人們堵嘴拖了出去,室內重又恢複安靜。
真·落針可聞。
衆妃眼觀鼻鼻觀心的,大氣兒都不敢多喘。就怕一個不小心捅了馬蜂窩,好好的就步了小佟佳氏的後塵。以至于直接錯過了她們此行的目的——那個心心念念的瓜。
德貴妃掃視一圈兒,見諸妃都變成了鹌鹑。不免滿意一笑,滿眼真誠地對兒子說:“古人雲成家立業,我兒既已成家,就是個大人了。以後務必克勤克儉,努力奮發。為你皇阿瑪分憂,給你福晉争氣!”
“是!”胤禛也回之一笑,認真道:“兒謹遵額娘之命。”
一切祝福與承諾,盡在這相視一笑。
胤禛起身,坐在十字披紅的駿馬上,帶着紅緞圍的八擡彩轎往烏拉那拉府上而去。一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仿佛開啓了他人生的又一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