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越描越黑什麽的
這會兒太子妃還在反複斟酌,阿哥的福晉也還沒定。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四福晉烏拉那拉氏就成了眼下唯二已過門的皇子福晉。自然而然地,就漸漸走近了些。
某次,因連生女飽受婆婆挑剔的大福晉一時煩亂,就說了些個婆婆惠妃刻薄的話兒。
烏拉那拉氏能怎麽辦?
只能軟語勸慰,叫她遇事多往開處想。能解決的就盡量解決,哪怕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非人力可為的,那就只有心胸開闊點。俗話說先開火後結果,大嫂子這都已經開了朵嬌花,想必肚裏懷的必然是個福果。
萬千勸說伊爾根覺羅氏皆未聽進,只在意了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也是!”伊爾根覺羅氏笑:“家家都有個難唱曲,德貴妃得萬歲爺一句柔嘉成性,磋磨起兒媳婦來不也半點不遑多讓?”
烏拉那拉氏正飲着茶,哪想妯娌居然來了這麽驚天動地一句?
當下一口水嗆到嗓子眼兒,咳的叫個驚天動地。
可把伊爾根覺羅氏給吓得,都顧不上自己有孕的身子了。急忙忙起身給她拍背,聲音都隐隐帶了哭腔:“四弟妹,慧娴啊,你沒事兒吧?都怪我,都怪我……”
好容易緩過來這口氣的烏拉那拉氏拍了拍她:“大嫂莫怕,我無事。只有些話,我覺得有必要跟大嫂解釋一二。”
“你說!”伊爾根覺羅氏拿帕子給自己拭了淚,做滿滿洗耳恭聽狀。
卻不料妯娌卻義正辭嚴地道:“弟媳不知大嫂因何得出我們額娘嚴苛的結論,卻能認真嚴肅地告訴你。大嫂你真想多了!我們娘娘溫柔慈愛,端雅大方,絕對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婆婆了。能給她做兒媳,我都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嗯,小話兒說得特別斬釘截鐵了。
可惜,她剛剛咳得忒狠,眼角上這會兒還挂着晶瑩的淚珠子,再這麽急赤白臉地一解釋……
就像極了欲蓋彌彰。
看得伊爾根覺羅氏歉意而笑:“是是是,弟妹說得是。德貴妃娘娘自是世上一流的好婆婆,是嫂子我誤會了。呃,時間不早,嫂子這就出宮回府了,有時間再來找弟妹敘話。”
說完,都不待她多留,就急急慌慌地出了宮。
只留下烏拉那拉氏一個人風淩亂。
雖則無心,但到底失言吓得妯娌那般……
伊爾根覺羅氏就很有些過意不去,回府就開了嫁妝箱子,找了兩樣好料子給烏拉那拉氏賠禮。胤褆見了不由好奇,夫妻倆燈下這麽一聊。好麽,德貴妃娘娘當下就刻薄出了新高度!
連翌日往寧壽宮請安,宜妃都不由損了老對頭兩句:“啧,不愧是當了婆婆的人呢,就比較有款兒!瞧瞧,把人家堂堂內大臣之女都給熊得老老實實。叫往東不敢往西,滿肚子委屈的還要拼命幫惡婆婆說好話兒。”
“橫豎貴妃都要演個慈祥好婆婆給萬歲爺看了,何不多用些個演技呢?”
這話說的,叫随侍在德貴妃身邊的烏拉那拉氏都要給宜妃跪了:您二位神仙打架就打呗,何苦拉她這小鬼祭旗?
正暗呼倒黴,琢磨着回頭要進貢些什麽叫婆婆大人息怒。
烏拉那拉氏就覺得自己上一暖,擡眼卻見婆婆主動搭上了她的,眼神一如往常的溫柔慈愛。然後,她就看着婆婆大人收起這滿滿溫柔慈愛像看什麽阿物似的瞟了宜妃一眼,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幹卿底事?”
宜妃如花的容顏瞬間變了色,桃花眼都瞪成杏子:“你,你個狗咬呂洞賓的,本宮就不該好心提醒你!”
“哦。”還是那麽不鹹不淡的語氣:“好心?那對不住了,本宮只察覺了你滿滿的看樂子之心。”
話雖如此,可烏拉那拉氏卻分明看見了婆婆眼神一閃而逝的促狹?
她以自己百米之外能正靶心的眼力與實力保證!
可……
傳說宜妃跟她婆婆德貴妃先後承寵、晉位,比了賽似的生孩子,是衆所周知的冤家死對頭啊!
這,這怎麽還有歡喜冤家的意思了呢?
難道真茉雅奇所說的相愛相殺?
呸呸呸!
烏拉那拉氏搖頭,及時晃掉腦海某些不和諧的想法兒,越發覺得這宮廷生活跟自己所預期的實在天差地別。
傳說跋扈嚣張,上到阿哥郡主、下到重臣之子無不敢抽。一言不合直接上鞭子的暴力小姑溫憲公主,她雖練了一好鞭法,卻從不肆意妄為。什麽刁難欺負的全沒有,整天嫂子嫂子叫不停,小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就……
比較熱衷于拉着她蹲馬步、練騎射。每每問及,就說只有籽強地肥才能長出好莊稼,為了将來她大侄子侄女的身體康健,她們這當額娘阿瑪的都得努力!
小姑娘純澈可愛,說這話沒有半點邪淫。
忍不住想歪的她卻每每霞飛雙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一鑽。
姑嫂關系良好,婆媳相處也很和諧。便是曾最最擔心的,自己年紀太小,叫妾侍等搶在她前頭誕下長子的憂慮也完全沒有!因為比起大阿哥、太子後院的花團錦簇。自家爺這兒只冷清二字可以形容,滿院子遍數也唯獨她這麽一個女主子。
硬叫她被灌輸了一肚子争寵、宅鬥、管家甚至婆媳鬥法的小技巧,全無半點用武之地。
只……
烏拉那拉氏撓頭,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掉在蜜罐的她其實水深火熱!
甭管她如何解釋,都只會獲得更真摯的同情……
叫向來溫婉的她都忍不住氣急敗壞地跟丈夫念叨:“當是她們一個個的受磋磨太多,想得太雜。以至于不相信世上還有如我跟額娘、妹妹們相處得這般好的婆媳、姑嫂。”
“我啊,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非得越來越好,用事實打腫她們的臉!!!”
胤禛微笑傾聽,半點不嫌絮煩。也果斷不提越描越黑這個詞兒,只把人摟在懷裏:“慧娴別惱。茉雅奇說過一番話,我覺得特別有道理。我們是人不是神,無法面面俱到,更不能主宰別人的思想。那又何必叫自己活得太累?走自己的路,叫別人說去呗!”
“也對!”烏拉那拉氏微笑點頭:“妹妹一向睿智,是我着相了。以後該跟額娘、妹妹好還跟額娘、妹妹們好,該解釋的還解釋。至于別的……”
“我只種好自己的地,管蝲蝲蛄怎麽叫呢?”
胤禛笑着點頭:“我妻睿智!”
“我夫引導的好!”
兩人相視一笑,又親親熱熱地分享了彼此這一天的經歷與收獲。照例各自洗漱過,相擁而眠。感情什麽的,自然而然在這日複一日的相處漸漸加深。慢慢演變成最舒服,也最适合彼此的相處模式。
叫原本萬分擔憂的愛新覺羅氏都徹底放了心,轉而對大老粗的費揚古嚴格要求起來。
非說都老夫老妻一輩子了,還沒有女兒這才成親數月的享福,簡直白給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雲雲。逼着年近花甲的費揚古滿京城給老妻淘弄首飾布料等,對阿哥小女婿是又愛又恨。
時光荏苒,就在胤禛小夫妻的漸入佳境緩緩流逝。
轉眼就翻過了康熙十年,到了十一年頭上。
還在正月裏頭,布貴人兆佳氏所出的格格就被封為和碩端靜公主,拟同年十月底下嫁喀喇沁蒙古杜棱郡王次子烏梁罕氏噶爾臧。
沒等着出正月,茉雅奇心心念念的巡幸畿甸就要提上日程了。
為了不被再次鴿子,咱們的溫憲公主早早就激将法與撒嬌**并用,不但自己成功随駕,還給親哥争取了一席之地。就在她還惦着再接再厲,想給額娘、小跟十四也争取争取時,康熙終于遭不住:“滾滾滾,朕就沒見過你這般得寸進尺的!”
“真當朕是往郊外踏青啊?還講究個一家子整整齊齊!趕緊滾蛋,否則朕寧可變胖也得食言,把胤禛兩口子跟你這個小貪心鬼都落下。”
“唔!”茉雅奇死死捂嘴,這個威脅真滴效力巨大。
吓得她完全不敢多說一字半句,就怕皇帝爹一句君無戲言,她這古代河北數日游就泡湯了!
是的,河北。
畿,國都周圍。畿甸或稱畿輔,在清代狹義指順天府,廣義則指直隸省,也就是今天的河北省。
雖然史上對此記載略少,但與南巡同年開啓的巡幸畿甸也有其表達帝王勤政愛民、重視農業、關心民生的整治特色,為康熙憂國憂民的光輝形象添了濃墨重彩的一。
也是康熙了解民情的窗口,推廣一些政策的試點。
比如玉米、馬鈴薯被茉雅奇獻到禦前後,就是由畿甸開始試種,漸漸往全國推廣的。一個個制作薯粉、粉絲等的工作坊,在這裏也是遍地開花。短短不到二年的時間,就叫此地民衆受益良多。
其餘諸省也都紛紛上表求旨,請求加速玉米、馬鈴薯的推廣種植。
因為這個,康熙很是收獲了一波兒聲望。
龍心大悅之下,自然對茉雅奇這個小功臣越發鐘愛。萬分慈父,簡直有求必應。叫她笑嘻嘻句‘不患寡而患不均,憑什麽一樣的兄弟帶着大哥、太子二哥跟哥就把四哥落下呢?若按着成家立業的标準,四哥可比哥有資格多了!’就輕易妥協。
在随行名單上加了皇四子胤禛的名字。
要不是破丫頭左一句四哥還新婚燕爾着,皇阿瑪不能做叫人夫妻分別的劊子,不如把嫂子也帶上?又一句小、十四也都不小了,也該多漲點見識、豐富下閱歷。恨不得把她小院子裏的貓貓狗狗都一起帶上……
康熙都不見得能直接攆人。
當然這一切,茉雅奇是無從得知的。她這會兒啊,正滿滿歉意地依偎在德貴妃懷裏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呢!
吓得德貴妃眼皮子都直跳:“說罷,你這臭丫頭又闖了什麽禍?是揍了什麽惹不起的人,還是毀了人家什麽你賠不起的物。總歸叫本宮有個底,才好給你擦屁股啊!”
茉雅奇嘴角狂抽:“什麽嘛!額娘怎麽可以這麽說女兒?弄得好像人家天生一個闖禍精一樣!”
德貴妃困惑地看着兒媳婦:“難道她不是?”
烏拉那拉氏樂:“那當然不是啊!五妹妹俠骨柔腸,便偶與人争執那也絕對是路見不平。秉持仁善之心而為的,又怎麽能叫闖禍?額娘別冤枉了她,否則真哭了,回頭心疼的還是您自個兒。”
德貴妃點頭,就很滿意兒媳婦處處護着閨女,真心待之的樣子。
茉雅奇悻悻,忍不住主動揭開謎底:“今兒人家沒打架啦!就是……”
“皇阿瑪這不眼瞅着要巡幸畿甸了麽?我老早就想放風,果斷找他老人家履行承諾啊。作為一國之君,皇阿瑪還是很遵守承諾的。連帶着我耍賴,非要帶着哥哥一起也同意了。”
“我一瞧聖心歡悅,就覺得大大有門啊!”
“趕緊繼續插科打诨,好給額娘、嫂子、小、十四都定下個位置。結果皇阿瑪嫌棄我貪心不足,直接把我攆出來了……”
提起這個,茉雅奇就滿滿的懊惱,都不敢擡頭看額娘跟嫂子的臉色了。
“噗!就這?”婆媳倆同時動問,那叫個異口同聲。
茉雅奇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接着就聽到額娘與嫂子大笑的聲音:“就這麽點小事兒,虧你跟天塌下來的表情。吓得我,還以為又要割愛甚至賠笑臉呢!”
那一臉慶幸的樣子,可把茉雅奇給氣的。
相比之下,烏拉那拉氏倒是和婉多了。笑語嫣然間,小彩虹屁層出不窮的,拍得茉雅奇通體舒暢。直說知道妹妹惦着我,嫂子也恨不能與你同往。但巡幸畿甸這等大事,随扈人員也必定慎之又慎,哪能随你我所想?
能帶上你哥,嫂子都感激無比了。
畢竟再對大位沒什麽不該有的想頭,胤禛也是鐵骨铮铮的好漢子一個。且做不到專注吃喝玩樂,當個閑散宗室呢!
對于有賢王之志的他來說,随扈畿甸無疑是個很好的政治資本。
正因為了解丈夫所想,烏拉那拉氏的道謝才尤為真誠。
茉雅奇一臉受用,卻也笑着擺:“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嫂子與我還客套啥呢?”
烏拉那拉氏笑着點頭:“嗯,不客套不客套。咱們姑嫂不玩嘴上這些虛的,正巧前兩天我娘家送來些個珍珠首飾來,妹妹拿些個回去戴着玩。”
她這話出自真心,茉雅奇也就不跟她客套。姑嫂兩個小姐妹似的牽着,熱熱鬧鬧地往阿哥所走。
看得徳貴妃搖頭失笑,半點不去提醒她們越這樣,越是容易謠言滿天飛。
用不上明兒,就得傳出來四福晉表面風光,實則極為受氣。不但承受婆婆刁難,還得委屈讨好小姑子。連帶禦前随口撒句嬌的事兒,還得重禮相謝的風聲來。
橫豎被非議幾句而已,就能換來她們母子婆媳的幸福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就是慧娴那個實惠的,怕又要傷心難過,極力辯解。
不過也就是如此,胤禛才能找準了會勸說開導,小兩口的感情也越發深厚圓融啊!
徳貴妃笑,真心覺得自己少年入宮,戰戰兢兢侍奉于君前,從未享受過正常夫妻間的恩愛甜美。
如今兒媳能跟兒子琴瑟和諧,享受她做夢都沒敢奢望的甜美婚姻也不錯。
真的,就很不錯。
心那點歉意盡去,又在嫂子處得了心儀的小首飾,茉雅奇這心裏就只剩下了滿滿的歡脫與期待。
姑嫂兩個談興正濃,宮女就報大福晉求見。
烏拉那拉氏與茉雅奇相視一笑,雙雙迎了上去:“大嫂來得好巧,解了咱們姑嫂的燃眉之急。”
“可不是!”茉雅拍:“咱們姑嫂倆正兩眼一抹黑呢,這随扈畿甸到底該帶些什麽不帶什麽啊?可巧大嫂您這個有經驗的就來了,可不就是現成的好指導麽!”
“要這麽說來,那咱們姐幾個可想到一塊兒了。”大福晉笑:“我這正擔憂弟妹你,這才冒昧而來。現在看,這也不算唐突?”
烏拉那拉氏淺笑,忙做了個快請的勢:“當然不算,嫂子您啊,簡直就是陣及時雨。”
人進院兒,分賓主而坐後。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便掏出兩份長長的清單來:“喏,這便是我去年還有今年給我們爺操持的一應行李物品了。”
“當然各家狀況不同,這也就是起個參考作用。四弟妹且看看,起個參考作用也是好的。”
“嫂子說得是。”烏拉那拉氏跟茉雅奇齊齊點頭,各自拿起一份清單細細觀看。
邊看,還邊輕聲交流着。
滿滿歲月靜好,人間最佳姑嫂模樣。要不是溫憲公主邊那碩大的首飾匣子實在晃眼,大福晉就信了。
哎!
媳婦難當,皇家的媳婦更是難當的難當。
這小妯娌看着,竟是比她還要可憐些。到底她家爺重嫡庶,絕不肯叫庶子生在嫡子前頭。
不用她張口,就自賜下避子湯給那些個承寵的小妖精們。
惠妃娘娘面前,也對她多有回護。
而這小妯娌還不足豆蔻,初癸還未至,承寵遙遙無期。
早晚要眼瞅着妾室格格之流在自己前面承寵,甚至開懷。還要上應付苛刻婆婆,下周旋刁蠻小姑子……
烏拉那拉氏可不知道早前她那番解釋不但沒叫大福晉相信,反而更堅定了她是個受氣小媳婦的想法。
看個清單的功夫,就叫她在心裏替自己唏噓感嘆了好多遍。
她這會兒啊,只滿滿糾結地将目光停駐在清單末尾那侍妾兩名的字樣上。
琢磨自己到底是裝聾作啞,當沒看到這一項特殊的行李。
還是……
咬牙從這段兒如夢般幸福的新婚生活早早醒來,正視自己嫁了個皇子,是個皇家福晉。她的良人會側福晉、格格、侍妾、通房,一連串的庶子庶女,絕不可能獨屬她一個人的事實。
在她百般糾結的時候,茉雅奇也看到了這項‘特殊的行李’和嫂子瞬間難過糾結的臉色。
又雙叒叕地堅定了能不嫁就不嫁,做個快樂單身皇族的遠大理想。
哼哼,即便她身為公主,還是皇帝爹頗為寵愛的公主。若沒有她允許,驸馬絕不敢輕易納妾!
心裏默念數遍單身真香後,茉雅奇笑眯眯把單子還給大福晉:“早聽說大嫂子尤擅內務,将大阿哥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依我之見,我與四嫂都不必多做删改,只去掉最後一項便可。”
“這……”大福晉嘴角微僵:“不大妥當吧?五妹妹尚且年幼,自是不知爺們兒奔波在外的辛苦。”
“這最後一項行李雖礙眼,但卻不可或缺,且影響到嫡福晉的賢名呢!”
再者……
爺們不會自己憋着,萬歲爺也不會委屈了自己兒子。那自己安排的,總比上面賜下那些不知根底的強不是?
當着茉雅奇這個未婚小姑子,有些話伊爾根覺羅氏不好說太透,但眼角眉梢間卻也滿滿的勸解之意。
看得茉雅奇叫個膩歪,只礙着對方身為長嫂還是個孕婦,才沒一鞭子抽過去來句幹卿底事。
不過她這小暴脾氣,也沒甚好話便是:“大嫂子這話說的,好像大哥此行不為了随扈皇阿瑪身邊聽皇阿瑪教誨。知闾閻風俗,百姓疾病與稼牆之艱難。好戮力學習,争取早為皇阿瑪分憂,為守護大清江山盡力般。”
“那,那當然是!”大福晉搖頭,果斷拒絕這口飛來橫鍋:“我們爺從小寫習武,無一日不思早日為皇父分憂,為大清江山戮力。二十九年更曾親身參戰,為朝廷大敗噶爾丹出了一份力。”
“妾侍事,爺并不知情。純是我小女兒心思,怕他途辛苦,有一二侍妾照料總歸體貼些。五妹妹萬萬慎言,嫂子,嫂子這便把這行李改了去,這就改了去!”
說完,她這便着急忙慌而走。吓得烏拉那拉氏趕緊派人護送,就怕她有個一差二錯的,再傷了腹胎兒。
知小姑子是護着自己,烏拉那拉氏也不好苛責。只無奈搖頭,點了點她額頭:“她也一番好意,你何苦那麽吓唬她呢?”
“切!”茉雅奇白眼:“我就看不慣這種不經他人事,妄勸他人善的。知道人家什麽具體情況麽,就本着一片好心瞎勸。”
“信不信你今兒聽勸,給我哥準備了這份兒特殊的行李。從畿甸回來,他就能對你疏離規矩,話唠都不跟你話唠了?”
“不信,你就自己問問去,看看當事人什麽意見。別為了什麽狗屁的賢名啊,議論啊,就把自己大好的夫君給折騰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