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風起雲湧
“哼, 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陳洪大步向顏如玉走去, 伸手就想捉住她的衣領。
顏如玉一驚, 連忙後退躲開他的魔掌,心裏大怒, 放聲罵道:“師兄此舉未免太失禮了!”
“和你這種人還有什麽禮義廉恥好說。”
陳洪再次伸手想要把顏如玉捉住, 這時,一把金色長劍忽然出現制止了他的動作。他愣了一下, 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手持長劍的人旋身一躍,直接就給陳洪來了一記飛踢, 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鞋印。
陳洪被她踢飛了幾丈遠,直到撞上牆壁才停了下來,牆壁因此産生了好幾道裂痕。他甫張嘴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兩顆硬物随之也跟着掉了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兩顆牙齒。
“噗……呸!”陳洪吐盡口中的鮮血,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跡, 顫顫巍巍地扶着牆壁站起來,狠狠地瞪着碧靈,口齒不清地道:“你……你是誰?”
“壞人!你這個壞人!居然欺負玉玉!”碧靈氣得直躲腳,這群不要臉的大壞蛋, 居然趁着她拿武器的時候偷偷欺負玉玉!
“碧靈!”碧靈及時趕到,實在是讓顏如玉松了一口氣。
聽見顏如玉的呼喚,碧靈才猛然驚醒, 連忙轉身仔細察看顏如玉的狀況,“玉玉,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想到旁邊還有其他人,顏如玉輕咳兩聲,連忙改口,“你不用擔心,憑我的武功,師兄他傷不到我的。”
碧靈張着小嘴,露出疑惑的表情,“玉玉,你在說什麽啊?”
擔心碧靈太過誠實會不小心拆穿自己的謊言,顏如玉輕咳兩聲,忙不疊轉移話題,指着陳洪的鼻子,道:“碧靈,你看!陳洪在笑話你剛才那一腳踢得太輕了。”
既然已經和陳洪翻了臉,顏如玉決定讓碧靈把他往死裏揍。
陳洪:“???”
天大的黑鍋啊!他剛才明明只是問了一句“你是誰”而已啊!
碧靈聽罷更氣了,站在原地直跺腳,“你……你太過分了!欺負玉玉還笑話我!”
“……”
如果換成了別人,可能會立刻放聲喊冤,但陳洪可是一心要當夜神教教主的人,在偉大的抱負面前,他又怎會和這種小丫頭較真。
他一揮袖,幹脆無視碧靈的存在,朝顏如玉吼道:“少廢話!快把師父的東西交出來!”
顏如玉繼續煽風點火,一臉認真地繼續對碧靈道,“你看,他剛才笑話你,現在又無視你,肯定是打從心裏看不起你。”
碧靈眼裏幾乎能冒出火光來,她跑上前縱身一躍,漂亮地回旋了一圈,再次在陳洪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鞋印,“不準你小看我!”
陳洪看見了碧靈的動作,馬上反應過來想要躲開,卻沒想到她的速度竟然那麽快,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他面前了。
就這樣,被踹飛的陳洪再一次和靜怡閣的牆壁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撞得他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
“護法!”那些随從見狀,立刻前呼後擁地跑上前去把他扶起來,關心地問道:“您沒事吧?”
顏如玉嗤笑一聲,故意打趣:“沒想到師兄這麽喜歡我院子裏的牆壁,你要是早點說,我直接命人把牆壁拆下來送到你院子去就行了嘛,何必用幫師父找失物這種不像話的藉口借機跑來,若是傳了出去……只怕要讓人見笑了。”
“你……你……”陳洪被她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先是被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揍了兩次,接着還被顏如玉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嘲弄,真當他好欺負不成?!
他一手推開攙扶他的随從,指着她們拂袖怒吼道,“來人啊,給我上!把她們捉住!”
碧靈擋在顏如玉身前,從劍鞘中抽/出長劍,頓時閃過一抹金光,擱下狠話:“誰敢過來,我饒不了他!”
看見剛才那一幕,随從們深知碧靈的實力絕不簡單,紛紛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誰也不敢輕易上前,生怕成為那劍下亡魂。
陳洪見狀,更是氣得破口大罵,轉身對随從們一頓怒吼,“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去把她們捉住啊!”
“屬、屬下……”随從們你看我、我看你,吞吞吐吐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正巧這時,張钰帶着另外三名長老還有一大幫人趕到了靜怡閣。
“左護法。”張钰連忙走到顏如玉身旁,上下一番打量,确定她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
張钰正想斥責陳洪假傳老教主的命令,居心叵測,誰知道一轉身,就看見陳洪鼻青臉腫的,嘴角還有一道鮮明的血跡,就連站着也顯得搖搖欲墜。張钰驚訝不已,不禁問道:“右護法,你……你這是怎麽一回事?”
顏如玉看見四大護法都來了,正是裝X的好時機,便故意重重一嘆,露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師兄,若是讓師父看見我們兩個這樣自相殘殺,他老人家該有多痛心!我……我本無意與你争奪教主之位,你卻一直咄咄相逼,三番四次派人來行刺我。我……我……”
為了營造高/潮的氣氛,顏如玉故意把話斷在這兒,用手緊緊捂着心髒,眼眶中迅速醞釀出水汽,變得濕/潤不已,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滑下來了。
聽完顏如玉這番聲情并茂的表白,許多人都對她産生了幾分憐憫。張钰也是唏噓不已,在夜神教的歷史中,幾乎歷任左右護法到了最後都會演變成自相殘殺的修羅場,也不知道初代教主為何要那麽殘忍,立下每任教主都必須收兩個徒弟的規矩。
“玉玉,你別哭。”碧靈以為顏如玉是真傷心了,連忙跑到她身邊安慰,“別哭了,別哭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對你很好很好的。”
一下子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陳洪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事到如今,他只能抵死不認了,“夠了,顏如玉你莫要含血噴人!我沒有派過追兵去追殺你!”
“若不是師兄再三阻攔,我又怎會遲遲不回教裏?你以為我不想念師父嗎?師父病卧在床,我身為徒弟卻不能在床前盡孝,你知道我有多麽的內疚,多麽的自責嗎?!”眼看形勢倒向了自己這邊,顏如玉繼續加油添火,“你心裏就只有教主之位,可有想過師父?可有想過我?”
陳洪被顏如玉罵怒了,反駁道:“你說我沒想過師父?我正是為了夜神教着想,所以才不能把教主之位讓給你!你一天到晚只顧着練武,對教裏的事情不聞不問,每次去找師父都是讓他指導武術,你又何曾真正關心過師父!”
“不準你這樣說玉玉!”碧靈氣得不行,若不是要照顧傷心不已的顏如玉,她真想沖上去把他的嘴撕個稀巴爛!
“夠了!”忍無可忍,張钰厲聲一喝,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大庭廣衆之下,兩位護法居然不顧身份互相指罵,成何體統!”
陳洪知道張钰在夜神教的地位舉足輕重,怎麽着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便識相地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
“長老說得極是。”顏如玉用衣袖擦去眼淚,平時冷硬不已的左護法,竟然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是我失禮了。”
張钰忍不住嘆了一聲,扭頭看了另外三位長老一眼,心裏也有了打算,幹脆趁這個機會說個清楚,“關于下任教主一事,教主心裏已經有了打算,還請兩位護法不要因此事而傷了和氣。畢竟教主一直卧病在床,教裏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們去處理。”
聽完這番話,陳洪暗暗握緊了拳頭,滿心不安。
師父已經做好了安排?師父從來沒有對他說過教主之位的事情,難不成……他還是決定要把教主之位傳給師妹?!
陳洪越想越不安,一把推開擋在他身邊的随從,轉身就想離開靜怡閣。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這時,一名仆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看見滿院子的大人物,雙腿一軟就撲通跪倒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指着門外,連話都說不利索,“教、教主他……教主……”
陳洪心裏湧出一抹不好的預感,一把捉起他的衣領,兇神惡煞地問道:“喂!怎麽回事!你不是負責伺候師父的人嗎!”
“教、教主……教主他……”仆人一邊抽泣,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他去世了。”
在場衆人無不大驚,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奪門而出,奔向老教主的居所。
“走!我們快跟上去!”顏如玉拉着碧靈跟上隊伍,一路上的風景與今早無異,就連老教主的房間也是和早上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老教主的房門大開,負責照顧他的守門奴仆全部跪倒在床前掩面痛哭。而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閉上雙目,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師父!”陳洪推開跪在床邊的奴仆,已經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放到了他的鼻子前面。
那兒沒有半絲溫熱的氣息,陳洪有如觸電般立刻收回手,整個人向後倒下,不敢置信地看着老教主的遺體,“師父……師父!”
他撲到老教主身上,用力地搖晃,像是想把他喚醒,“師父!師父你醒醒!我是洪兒啊!”
顏如玉靜靜地看着陳洪在那兒又喊又鬧,心裏忽然冒出一股鑽心的痛意,迅速地蔓延到全身,堪比刺骨之痛,讓她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
她身子一軟,幾乎倒向門邊,還是碧靈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看見顏如玉蒼白不已的臉色,碧靈蹙起雙眉,擔心地問道:“玉玉,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顏如玉邁開腳步,想要走到老教主身旁,腳上卻有如綁了鐵球般沉重,讓她幾乎挪不動腳步。
張钰随後趕到,他瞥了顏如玉一眼,馬上走到老教主身邊,然後往他鼻子下面一探。确定老教主沒了呼吸以後,張钰在心裏一嘆,對身旁的守衛道:“傳令下去,教主病逝,全教上下哀悼三天。還有,去告訴品堂堂主,捉緊替教主置辦身後事。”
“是。”
顏如玉艱難地走到了床邊,看着老教主的遺容,精神有些恍惚,“師父……他真的死了嗎?”
“……老教主已經駕鶴歸西了。”張钰走上前推開陳洪,攤開白色的被子替他蓋過頭頂,感嘆地道:“您辛苦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了。”
顏如玉跪在床邊,低頭無言。
碧靈感覺氣氛有些沉重,再加上顏如玉的表情十分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麽,乖乖在她身邊跟着跪下。
不多時,品堂堂主便趕來了,他把所有人請離了老教主的居所,然後吩咐下屬把老教主的遺體搬進冰窖裏。由于大家都希望能盡快安葬老教主,品堂堂主和四位長老經過一番商議之後,決定後天就舉行老教主的葬禮。
老教主早已病入膏肓,能茍延殘喘至今已經是奇跡了,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很快就把事情安排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