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流放

這一連串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先是啓含淚殺死了桓、安、黑夫和驚，騰骐和軒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然而緊接着，啓就被蘭從背後捅了一劍。

不過之前只是沒有反應過來而已，實際上，軒衡和騰骐對于現在的情況沒有絲毫的奇怪。要知道，只有啓他們第一批六個天渣在轉化過程中沒有被洗腦，而關于這件事，連這些轉化天渣自己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啓了。

雖然一千年間，有很多次啓都察覺到了異樣，比如，在對待上方下達的命令時，其他的轉化天渣表現出的服從性要遠遠高于啓，許多天渣在提到華烨王的時候眼中都會帶上一層宗教狂熱。

但是關于洗腦這種事，啓還真從來沒有想到過，更不會想到，最後給予自己致命一擊的，是在戰場上多次同生共死的蘭。

啓一個支撐不住，直接跪倒在地上，身後的蘭顫抖着扔掉了手裏的長劍，抱着啓哭了起來。

真空的環境下，根本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只有數不清的淚珠漂浮在啓的周圍。

啓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只有血水飄出。胸前的傷口上包着一道淡淡的光芒，那是超級基因在自己修複傷口。

由于蘭手中持的只是，最普通的制式長劍，雖然能破開二代超級戰士的防禦，但是沒有辦法從基因層面造成傷害，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基因就能夠自動将傷勢恢複如初。只是啓被刺中的地方是最為致命的心口，直接喪失了行動能力，超級基因也無法在短時間內修複要害處的傷勢，甚至有超級戰士因為要害處受傷，基因來不及修複而慘死。

騰骐和軒衡姍姍來遲，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啓，卻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面對。

啓費勁地咳出了一口血，朦胧中看到兩個天渣向他走來，不用想就知道是騰骐和軒衡。啓左手手掌一翻，一個微蟲洞緩緩打開，騰骐和軒衡楞了一下，卻并沒有停下腳步。也是，不說啓現在身受重傷，即使是啓的全省狀态，也傷不到一個“神”的一根毫毛，騰骐和軒衡會吃驚于暗能量沖擊波的威力，也僅僅只是根據啓現在所處的二代超級戰士來說而已。

蘭看到騰骐和軒衡前來，趕緊擦幹眼淚站到一旁。

只見微蟲洞中露出了半截劍柄，僅僅是半截，就讓騰骐臉色巨變。

啓用兩根手指顫顫巍巍地夾住劍柄，把它從武器庫中拖了出來，然而僅靠兩根手指，怎麽能夾得住劍呢？

騰骐怔怔地看着腳下的這把短劍，約莫三十厘米長，通體暗灰色，表面充滿磨砂的質感。騰骐彎下腰把它撿了起來，如果忽略劍刃上的兩個小口子和劍身上的幾道劃痕，這把短劍簡直和一千年前他交給啓時一模一樣。

“那我總不能沒有武器吧。”啓很無賴地攤開手：“大佬，施舍一下，救救孩子嘛！”

一閉眼，啓當初死皮賴臉的樣子猶在眼前，甚至他對這把劍嫌棄的神情，騰骐都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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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明是烏漆嘛黑的，為什麽說是烈焰級武器，還是赤金打造？”

想起那個時候，騰骐不得不承認，那是自己近三萬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這種關系是什麽時候變的？也說不清了，可能是他們開始做任務之後吧，啓和他們的關系漸漸從較為緊密的師生變成了公私分明的上下級關系。

也是因為啓長大了吧，慢慢明白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對待騰骐和軒衡多出了一分書院和審視。

現在想要彌補，就不可能了。

想到這些，騰骐的心思越來越黯淡，玉受了重傷，能不能救回來才兩說，而桓、安、黑夫和驚，雖然暗位面的數據還在，但以華烨王眦睚必報的性格，多半不會允許再将他們複活。

“啓，不要抵抗了，跟我們回去，我和軒衡怎麽說也是左右雙翼，保你一條命還是可以的。”

啓感覺傷勢恢複了一些，聽着暗通訊中騰骐的話，不由得忍着疼痛直起了身子，“騰骐哥，這話說的，您自己信嗎？”

騰骐聽到啓還叫自己“哥”，本來已經綻放出一絲笑容，聽到那一聲“您”，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再聽到啓的反問，一下在倒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好。

确實，本來啓還有一線生機，但是在殺死桓等四個天渣，重傷玉之後再跟他們回去，啓只有死路一條。

軒衡看見氣氛如此僵硬，趕忙打圓場道：“啓，你要是不和我們走，現在就得死在這裏，要是和我們回去，萬一華烨王一時心軟，你還能活命啊！”

聽到軒衡這麽說，啓不由在心中吐槽一句：“要是我在這裏被你們殺死，說不定你們開個後門，我的暗位面信息還留着，以後還有複活的機會，要是帶回去給華烨處死，肯定連着暗位面的數據一起抹掉了，我怎麽可能回去嗎！”

久久得不到答複，軒衡無奈地問了一句：“啓，你和天使的關系到底到了什麽程度。”

然而啓只是微笑地看着軒衡，軒衡剛要發怒，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順着啓的視線回頭一看，面色鐵青。

騰骐也反應過來，跟着回頭，然而只是餘光輕輕一瞥，就面色大變。

鶴熙冷冰冰地看着面前的兩個天渣。近三萬年前，她只能看着這兩個天渣輕薄她的姐妹而毫無辦法，兩萬四千年前，他們在戰場上與自己針鋒相對，而後落荒而逃，現在，面對自己，這兩個天渣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鶴熙嗤笑了一聲，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鶴熙的動作已經将自己的鄙視與不屑完整地告訴了騰骐和軒衡。

然而兩個天渣偏偏還敢怒不敢言，連接武器庫的微蟲洞打開到一半，卻不敢繼續運算下去。

鶴熙冰冷的眼神掃過當場，看到啓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卻也沒有過分關注。

啓的心中莫名閃過一絲失望。

只聽得鶴熙開口說道：“根據《怒海協定》，我無法幹涉你們的內政，但是這個孩子是神聖凱莎身邊的護衛天使彥未來的男神，算是半個天使，我就不得不管。”

“天基王，你到底想怎樣！”

“嗯，讓我想想。殺是肯定不能讓你們殺的，要不就封鎖了他的天使基因，清除記憶，然後流放到赤烏恒星系吧！還能和蘇瑪麗做個伴！”

鶴熙在念到蘇瑪麗這三個字時，咬字格外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