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消失在月光下的紅線（三，捉蟲）
“你一定要做的怎麽咄咄逼人嗎？！你現在附身于永嘉是嫌害她的還不夠？！你以為你是誰，随便就更改別人的人生，你以為你是了不起的天道嗎？！”
雨中出現一個紅影，她眼神憤恨的瞪着面無表情的吾魊绮，然後操控對方手中的紅線，織成了很大的一張網。
“我是尊貴的猰貐，洗白無辜的人本就是我的職責。反倒是紅弦你本就男兒身還硬要和永嘉搞百合。你自己不也是跟着這個女人做了跟我做的相同的事情？”
吾魊绮的語氣充滿了嘲諷，在那張網落下去之前落下來之前飛快地用變出來的剪刀三下兩下剪斷了網，然後她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不曾看到過的絕望。
“……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這是我最後一點神力，只要這點就可以改變永嘉今生的命運，就可以免除生生世世都是孤獨終老的結局，為什麽你總是這麽自以為是的幹涉一切！”
紅弦的聲音充滿了悲戚，以前她只覺得吾魊绮專橫，現在她想殺了對方的心都有。
“那你以為你又是誰？作為月老的你為了自己的私欲，何曾給過她一個良配？”
吾魊绮冷冷的一笑，以為把鍋甩給她就可以改變一切，她又不是被幻皌随意都能炮灰的人。
“若非你沒有為了幫李氏父子得到皇位，永嘉根本就不會成為政、治的籌碼，更不會為了自保去出家。”
紅弦想起那些被吾魊绮強行改變的過往，眼裏閃過一絲痛楚，她和永嘉相遇時是偶然，愛上對方是掌管姻緣的她無法控制的。
原本她可以讓永嘉有個幸福的愛情，即使她知道那個對象不是她，但她也可以看着永嘉開心，然後繼續為世人牽紅線，可是……一切都因為吾魊绮變得無法收拾。
而當時她只能帶着不甘，回了天界。
很久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原來當初阻擋她幫永嘉牽紅線的那個人就是消失了很久的吾魊绮。
“當時我只是……”
吾魊绮說到這裏欲言又止，然後看着仍未停的雨若有所思。
“你是可憐他們？還是想從他們身上找到你想要的東西？我告訴你一句實話，你就是翻遍所有的次元，都不可能會找到。”
紅弦的眼裏閃過一絲嘲弄，吾魊绮看似是因為同情心去洗白反派，其實說到底還是出自于私心，如果不是在尋找那個東西，她敢斷定對方根本就不會多管閑事。
“你……”
“你們要吵到什麽時候。啧，月老你女兒身的樣子還挺好看的啊。”
吾魊绮的還沒說完就被幻皌打斷，然後她把所有的怒火撒在了對方的身上。
“你知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啊，你們吵我睡覺還不許我說話了？再說了這是永嘉的地盤，也不完全是你的吧。”
幻皌語氣淡淡的說道，現在008還沒有出現估計是出了什麽故障，趁月老還在不如多問問後來怎麽了。
但還沒等她說話，紅弦的影子逐漸變得透明，就像上次澍雁那樣。
“幻神，請你一定幫我把紅線接上。”
話音剛落，紅弦就随着又一場雨落在地面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幻皌的視線落在衣角旁那些零散的紅線，然後看向神情緊繃的吾魊绮。
“這是你做的好事吧？你很清楚紅線對于月老而言有多重要，不管你們有什麽私人恩怨，但你能否看事情的時候能看全面一點。或者像她說的，你為了找到某個東西，其實每次根本就沒有仔細地調查過事情的始末。”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幻皌覺得自己不得不重新審視吾魊绮這個人了，她一直以為對方是那種對所有反派都有顆包容同情的心才如此執拗，現在看來其實并不是這樣。
就算如此，那跟她也沒什麽關聯。
本來被靈寶天尊他們算計已經是很郁悶的事兒了，再加上好奇這，個的話，恐怕有些力不從心。
不過，月老名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吾魊绮是如何知道的？
然後幻皌拾起被吾魊绮無情摧殘的紅線，眼裏閃過一絲可惜，紅線相當于月老力量的源泉之一，沒了這個也就等同削弱了對方的力量。
“那又如何，我只信我看到的，我幫他們洗清冤屈再得到我想要的有何不可？”
吾魊绮不屑地看着被幻皌捧起的紅線，不完整的紅線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幻皌的法力大不如前，怎麽可能會修補好。
“如果你一定要如此固執，那我也無話可說。你在找上古神器還是什麽人？若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出點力，這樣總比你白目地到處瞎找好。”
幻皌打量着殘缺的紅線，當初她用月光讓小九覺醒，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再次借助月圓之夜天地精華最旺盛的時候修複這個。
“指望你？我寧願這麽盲目的找下去。”
吾魊绮冷冷的一笑，她要找的恐怕三界無人知道它的下落。
所以她推定可能在三千世界的某一界裏，它就在其中。
只要找到它，她就可以真的解脫了。
如此，那份執念才肯放過她。
“你瞧不起我是應該的。但我仍然很好奇，月老究竟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打擊她？”
沒有008的提示光憑兩人的談話，幻皌只猜到了一點，月老很愛永嘉，可是為何兩人沒有在一塊呢，只要月老願意完全可以和永嘉有個很好的結局。
“他是個男人偏要化作女人欺騙永嘉的感情，她還妄想讓時光倒流，讓某個殺人如麻的将軍娶永嘉，這難道不是渣？是我，改變了一切，讓詩仙突破次元愛上永嘉，給了她完整的結局！”
吾魊绮想起那時候幸好被自己發現了，在那個月光很亮的夜晚，她成功地破壞了那條亂串的紅線。
只是……紅弦說永嘉的結局每次都是孤獨終老，讓她想起當時因為急着走就沒有再仔細善後，但她想詩仙既然已經對永嘉動心了，那麽以後肯定會相守一生吧。
難道紅弦故意這麽說混淆視聽？
“呵呵呵……”幻皌忽然笑的很大聲，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紅線，看着眼前似乎怎麽也下不停的雨，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你認為李白那種灑脫慣了的人真的可以為一個淡如菊的女子，舍棄世間所有的好風景？你即知道月老的名，就該知道她本就是女子。當年世人傳說她是男子，只不過是她當時随意化作老者方便牽線搭橋。卻不想從這兒回來後，就一直以男人的外表示人。我猜和你在這裏做了什麽都關系吧。”
幻皌讀着紅弦的記憶，眼裏閃過一絲複雜，千千萬萬根紅線之中，就像情絲一樣，有一根是屬于紅弦自己的，當那根紅線被無情斬斷，月老也随波逐流以世人心目中的形象執掌姻緣。
而這次被打入凡間回到這裏想來也不是巧合。
聞言，吾魊绮頭一次沒有再堅持跟幻皌争辯，而在永嘉的記憶裏，那道紅衣才是最值得眷戀的。
沒來由的，吾魊绮覺得有些來自失敗者的那種挫敗感。
如果之前劇情的差異她可以就勢推給是幻皌從中作梗，或是只是偶然。
然而現在這種她自己都無法否認的事實，讓她覺得心裏有種透不過氣來的壓力。
她擡眸看着仍在微笑的幻皌，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樣承認自己的失敗。
“那又如何？你想讓我認錯然後回去受罰？你現在根本就打不過我，我随時都可以弄死你。”
吾魊绮知道自己的這種威脅只會顯得她很幼稚，可是她不想讓幻皌看輕和嘲笑她。
即使她找不到它，那她也樂意在每個世界去漂泊。
這樣就不用面對古神那些虛僞的嘴臉。
“嗯，我承認你現在這麽做很綽綽有餘。你不想和我合作，那麽……現在我也不帶你回天界，就算我帶你回去了，恐怕也有一場惡仗等着我。所以……待我法力恢複到一半，就會離開這裏。在這段時間裏，如果你覺得我煩，也請忍耐下。反正我洗白了你認為的渣渣以後，對你也沒有什麽損失不是嗎？”
幻皌語氣緩慢的說完了這些，原本她還有點樂意和吾魊绮這麽耗下去，可是幻界和徐風月并沒有時間可以繼續等。
她之所以失去法力，恐怕是因為每個世界的能量場和她本身有巨大的沖突。
如果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讓她走投無路，那也未免小瞧她手中的底牌。
聞言，吾魊绮轉過身面對幻皌那始終都很淡定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掙紮。
雖然幻皌不再堅持帶她回天界，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信，但她又想如果對方真的不妨礙她找它的話。
那麽對于某些事她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用什麽恢複？還是用禁術？”
吾魊绮挑了挑眉，既然幻皌已經把話說開了那她自是沒有何反駁的。
她知道有種禁術就像游戲裏的體力丹，可以快速恢複神仙的法力，但同樣會遭到很大的反噬。
在她看來幻皌特別有種沒學費留後路，也不看有沒有障礙物就不停地往前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