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信息量太大

“不是,哥,我沒想聽你們倆的牆角,真的,”林季往後退兩步,語速飛快,“剛宿管阿姨來抽查人數,我們寝室少了一個,我們說你去別的宿舍了,阿姨就說她先上樓檢查,等你回來了再簽名。”

“我就過去找你了。”

林季平日說話就跟放炮似的,這次又急,吵得顧戚耳朵疼。

顧戚眼簾半垂:“嘴是借的?急着還?”

林季:“……”

逼逼機突然卡了殼,林季語氣頓時弱了:“然後你也知道,我們學校宿舍的門隔音不好,就不小心,就聽到了。”

顧戚:“還聽到什麽了?”

林季猛地搖頭。

信息量太大。

哪還敢往下聽。

楊旭之盯着顧戚看了好一會兒,半晌,開口道:“戚哥,你東西呢?”

他記得戚哥出門的時候,好像是拎了個小急救箱出去。

楊旭之:“給路言了?”

顧戚點頭:“嗯。”

楊旭之第一個反應過來:“所以戚哥你剛剛在路言寝室,是在給他上藥啊?”

顧戚看了林季一眼,輕笑:“問你呢,我剛在寝室幹嘛。”

林季立刻乖巧道:“哥我錯了。”

見顧戚沒有生氣,林季放下心來,拉着椅子在顧戚身旁坐下:“哥,你剛剛說路言受傷了?”

“沒聽清北說起過啊,”連鄭意都有些意外,“那時候我還特意問過清北,他說沒受傷,他帶人過去的時候,那三個都趴地上了,衣服全是泥水,路言一點都沒沾到。”

鄭意平日也不是個安分的,對幹架這種事頗有心得:“照理來說,應該沒受傷才對。”

“不過到底是一打三,人數上總是吃虧。”楊旭之接了一嘴。

林季立刻把楊旭之給否了:“我覺得對付那種小流氓,路同學一個人就可以包圍他們三個。”

楊旭之白了他一眼:“包圍是這麽用的?”

“誇張懂不懂,誇張。”林季回嗆。

三人說了一通,才發覺顧戚一言未發。

于是默契地不再說話,只看着顧戚。

顧戚想着路言手腕上的傷痕,皺了皺眉。

不是擦傷,也不是淤青,路言也沒說怎麽弄傷的。

顧戚倒不是擔心別的,只是書城後面那巷子廢了很久,鏽的鏽,爛的爛。

雖然只是皮肉傷,也不能保證傷口是幹淨的。

如果是被什麽鏽釘子劃到,擦藥只能應個急,還得去醫院。

顧戚怕路言是嫌麻煩,不肯去醫院,想了想,最終起身。

林季這次學乖了,先問清楚:“哥你去哪兒?”

幾秒後,補了一句:“去了還回來嗎?”

騷話說慣了,差點又脫口而出一句“回來還愛我嗎”。

幸好門已經被顧戚帶上,懸崖勒住了馬。

尚清北聽到顧戚來找他的時候,立刻開了門。

第一句話就是:“戚神,關于路同學心思的問題,我還在研究。”

嚴謹專注到用上了“研究”這個詞。

顧戚也沒表現出絲毫詫異,不僅順理成章應了,還回了一句:“慢慢研究,不急。”

尚清北點頭。

“我來不是問這個,”顧戚揭過話題,直接道:“路言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知道嗎?”

尚清北睜大了眼睛:“路同學受傷了?”

顧戚:“你帶人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

尚清北把下午的事,事無巨細,都跟顧戚說了一遍。

“書城安保把那三個人扣起來的時候,可能是覺得路同學看起來不像是會打架的,以為他吃了虧,就一直跟黃毛說小小年紀不學好,出來搶錢,還以多欺少。”

“然後那三人就喊了半天,說‘誰欺負誰啊,誰趴在地上你們看不出來嗎,老子連他衣服都沒碰到好嗎’。”

“看起來不像是說謊,所以我猜着路同學應該沒受傷,而且他衣服很幹淨,都不像是剛打完架的那種。”

尚清北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句:“戚神,路同學傷哪兒了?”

“手腕,”顧戚說完,頓了下,忽然道:“那之前呢?”

尚清北一頭霧水:“什麽之前?”

顧戚言簡意赅:“你走之前。”

“走之前?”尚清北低着頭認真思考,“那就更沒……”

尚清北倏地沒了下文。

他忽然想起來,就在黃毛猛地停住腳步的時候,他拉着路言說“快跑”。

當時他好像就一直死死抓着路言的手腕。

尚清北:“……”

尚清北一直沒說話,顧戚也沒催,耐心得很。

最終,尚清北憑着記憶,小心翼翼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戚神,路同學受傷的地方…是這邊嗎?”

顧戚摸到了點線索:“嗯,差不多。”

“那可能是我。”尚清北幾乎能肯定了,主動自首,“那時候……”

顧戚聽完始末,還有些想笑。

沒傷在混混手上,傷在了自己人手上。

所以剛剛大概是顧慮着尚清北,才沒說怎麽弄傷的。

看着性子冷,實際上心思比誰都細。

尚清北歉意更甚:“戚神,路同學傷口破皮了嗎?嚴重嗎?”

顧戚也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平白把人吓了一遭,也覺得不太地道。

原先是擔心路言對傷口不上心,現在知道了,傷口處理得也算及時,于是道:“不嚴重,擦了藥,一兩天就好。”

尚清北還是有點不安心,說着就要往外跑:“我還是去給路同學道個歉吧。”

顧戚伸手攔下:“不用,已經睡了,別去吵他。”

尚清北:“那我明天去?”

顧戚:“他如果想讓你知道,我就不用來問你了。”

尚清北一下子聽懂了顧戚話中的意思。

戚神明顯是幫路言處理完傷口才來的,他問了,路言沒說,所以才特意過來一趟。

尚清北最終點頭應下:“我知道了,戚神,我會想別的法子來報答路言同學的!”

顧戚不置可否,對尚清北口中的“別的方法”還挺有興趣,也就随了他。

第二天一早,天還陰着,可下了一晚上的雨卻停了。

幾天前,路言還覺得下雨麻煩,可今天卻巴不得下得瓢潑。

因為學校非常舍得的拿了一個早自習的時間,舉辦了一個開學典禮……以及表彰大會。

一想到尚清北的演講稿,路言就頭疼,索性直接待在教室。

操場上所有人卻被這領導陣容驚了下。

簡直堪比一年一度的誓師大會。

臺上所有領導的目光,都集中在發言的尚清北身上,目光慈祥,仿佛在看一個狀元。

誰都知道他們一中是狀元的搖籃,生源優秀,師資雄厚。

可萬事都有兩面。

久而久之,“考試集中營”、“裏頭的孩子只會讀書”此類消息層出不窮。

而今天,竟然有兩個學生能挺身而出,與不法分子鬥智鬥勇,不僅将之繩之以法,最重要的是毫發無傷。

這叫什麽?這就叫智勇雙全。

思及此,他們的目光越發和藹。

底下所有人:“”……”

什麽“冷靜非常,跟不法分子周旋”、什麽“避免正面沖突,保護自身安全”。

不是說帶人過去的時候,三個都已經趴地上了嗎?

所有人轉過視線去,想看看“冷靜非常,跟不法分子周旋”的路言。

可一側頭,把九班從頭到尾看了一圈,都沒看見路言。

連顧戚都沒見着。

尚清北念完稿子下了臺,曾宏還在長篇大論。

尚清北看了一圈,徑直走到林季後邊,問:“路同學呢?”

林季回答得很幹脆:“教室。”

尚清北:“那戚神呢?”

林季回答得更幹脆:“應該也在教室。”

林季說着,壓着聲音道:“北北你靠近點,低頭,別到處看。”

尚清北聞言立刻低下頭,有些緊張:“怎麽了?”

林季解釋道:“給路言和戚哥打掩護呢。”

尚清北這才發現,九班後排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靠得特別近,低着頭。

臺上遠遠看過去,肯定認不出誰是誰,更不會注意到少了誰。

為了戲更真點,每人手上還拿了一本英語小冊子,裝作低頭背單詞很忙的樣子。

“對了北北,剛剛我聽老周接了個電話,提了一嘴你和路言獎金的事,什麽獎金?”前排的朱瑞問了一句。

“獎金?”尚清北想了一會兒,“哦,本來那小孩子家長商量着是要給獎金的,我們沒要。”

朱瑞忍不住好奇:“多少?”

尚清北:“一萬吧好像,我也不記得了。”

所有人:“……”

林季拍了拍尚清北的肩膀:“做得好,視金錢如糞土,是我們九班人該有的品質。”

典禮結束,林季飛奔着回了教室。

一進教室,就問有沒有吃的。

鄭意在抽屜摸了一通,什麽都沒撈着,回道:“誰讓你不吃早飯。”

林季委屈:“靠,誰知道老曾能說這麽長時間啊,我還以為有時間去食堂吃個飯呢。”

“算了,我去超市買個包子吃,”林季站起身,朝着顧戚喊:“哥,我要去超市,要不要幫你帶什麽?”

林季這才發現路言不在:“唉,哥,路言呢?”

“剛好,”顧戚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空着的椅子:“把路言帶回來,快下雨了。”

剛他從樓下上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那人往超市那個方向去了。

顧戚又道:“看看他在不在超市那邊。”

林季:“……”

林季頓了一會兒:“哥,麻煩問一下,你的意思是,讓我…把路言帶回來?”

顧戚頭都沒擡:“嗯。”

林季:“………”

林季剛想回一句“我能把超市老板給你帶過來,都不能把路言帶回來”,一張校卡就扔了過來。

林季下意識接過。

低頭一看,是顧戚的。

意思也很明顯,随便刷。

林季瞬間美滋滋,完全忘記了剛剛自己是個什麽表情:“保證完成任務。”

鄭意斜了他一眼:“視金錢如糞土?”

林季拉着鄭意往外走,義正言辭道:“我愛糞土。”

作者有話要說:  林季:我愛糞土。

實不相瞞,我也愛。

九班人已經開始替言言打掩護了,四舍五入,很快就會動搖7神在九班的地位,從“我們有戚神”,變成“我們有言哥”了。

感謝這兩天投出地雷的寶貝:田大仙 2個、輕起雲生 1個、果汁分你一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寶貝:幽絡 4瓶;我嗑的cp都是真的 2瓶;

深深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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