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教,教什麽?”肖恪愣愣的看着江與別,似是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江與別微微嘆息:“如果明天的戲你有絕對的自信能夠表演好,也可以不用我教。”

“不是。”肖恪看着江與別:“你不是說過,工作之外的地方不親我嗎?”

江與別微微笑了笑:“誰說我要親你了?”

肖恪一愣:“那你說教……”

“教有很多種方式,我先試試這種好不好用。”江與別看着肖恪:“要不要過來?”

肖恪看了他幾秒,還是邁步走過去,這才注意到江與別的面前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他幾乎是立刻明白了江與別所謂的‘試試’是哪種方式了。

肖恪落座在沙發上,江與別的身邊,江與別卻靠着椅背沒動,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對肖恪說:

“打開看看吧。”

肖恪沒拒絕,直接打開了電腦:“你上次給我的影片我也都有看,但好像沒什麽用。”

只要想到要對江與別做那樣的事情,他還是有點放不開。

“這麽多前輩都教不會你啊?”江與別笑着說了句:“你先看吧,找找感覺,找不到也沒關系,本來也是讓你看看別人都是怎麽接吻的,實在不行就照葫蘆畫瓢,慢慢的你就無師自通了,接吻和**這是一種本能。”

肖恪點點頭,打開了視頻文件。

視頻和之前的有些不同,上次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床戲,但這次接吻的畫面居多,有激情的,有溫馨的,什麽風格的都有。

肖恪這一次沒別的雜念,完全是抱着學習的态度,江與別讓他看,他就認真的看,像研究課題一樣,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和影片中的差距有多大,他親江與別只會嘴唇磨嘴唇,但是影片裏的畫面可太欲了。

這次視頻很少,應該是江與別臨時剪輯的,所以肖恪沒一會兒便看完了,看完之後情不自禁的就盯上了江與別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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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點腫。

江與別察覺到他的視線,啧了一聲,但也沒阻止,只是問他:“知道區別在哪裏了?”

“嗯。”肖恪應了一聲:“我沒伸舌頭。”

江與別:“……”

倒也不用說的這麽直白。

“電影不是青春偶像劇,別說唐也不打算上映這部電影,就算真要上院線,也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嘴碰嘴,都是成年人了,誰要看兩個人磨嘴唇?”

“所以……”肖恪還是盯着江與別的嘴唇:“我也可以對你那麽做?”

“……可以。”江與別說:“這是工作。”

肖恪點了點頭,緩緩收回了視線。

雖然江與別的點頭讓他有稍稍放松的感覺,影片也教會了他起碼的接吻方式,但即便這樣他卻依然沒信心能夠演繹好明天激吻的戲份。

如果只是單純的演戲,肖恪不會這麽緊張,也不會有什麽壓力。

但他喜歡江與別,又是以這樣的心思來接這部戲的,他總覺得自己對江與別的每一個親密動作都帶着原諒不了的龌龊。

他有心裏壓力,也開始後悔,只是走到這一步了,早就沒有回頭路讓他走了。

他必須調整狀态,狀态越不好,NG的次數越多,和江與別親密的次數越來越多。

他的确想和江與別親密,但不應該是這種方式。

可如果不用這種方式,是不是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像戲裏那樣靠近江與別?

肖恪靜默片刻起了身:“我先回去了。”

江與別沒攔着,卻在肖恪邁開腳步的時候輕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會想找我試戲呢?”

肖恪又一次愣住,扭頭看着江與別。

“上一次你不是這麽想過嗎?”江與別笑着說。

“可是……”

“明天只有兩場戲,一場激吻,一場床戲,但這種戲一般最好一條過,越NG越是沒狀态,感覺也會越來越不對,現在你即便知道怎麽接吻了,但估計也需要磨合一下,你想明天去現場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磨合,還是現在在這裏,我陪你?”

肖恪沒說話,看着江與別。

江與別任由他看,原本以為肖恪總會說點什麽,但他卻始終沒有發聲,江與別便覺得有點奇怪了。

上次明明說要試吻戲的是他,現在自己主動提出來了,肖恪卻似乎不想同意了。

可能是害羞吧,江與別想,不想就不想吧,兩個人的空間別說肖恪了,自己都很尴尬,于是開口打算讓他回去,話不過剛剛到嘴邊,肖恪卻出聲了,他說:

“好。”

江與別:“……你倒是不用這麽勉強,感覺像是我在強迫你。”

“沒有。”肖恪說:“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主動說試戲。”

肖恪很唾棄自己,明明上一秒還在看不起自己借由拍戲對江與別做親密事情的心思,下一秒卻因為江與別的主動而無法抗拒。

江與別就像毒藥,明知道吃下去會讓自己潰爛而死,卻還是抗拒不了。

江與別看着肖恪,沒說話,就在肖恪覺得他是不是要反悔的時候,江與別微不可聞的嘆出一口氣:

“行,那就來吧。”

其實肖恪能夠感覺到江與別也并不想用這種方式來教自己,不然之前也不會有所猶豫,但最終做出這樣的選擇,一定也是經過考量的。

就像他說的,自己很大可能不會一條就過,那麽早晚都要磨合期的話,與其在衆人面前展示,還不如現在。

“在沙發上嗎?”肖恪說。

“嗯。”江與別淡淡的:“不去牆壁那裏,不然你容易把今天的試戲形成記憶,按部就班的帶到明天的拍攝中去,不在同一個場景明天拍攝起來也會有新鮮感,說不定還會有不同的火花。”

肖恪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頭重新在江與別的身邊坐下了。

沒立刻行動,他有點緊張。

肖恪其實想的沒錯,江與別的确是不太想用這種方式來教肖恪怎麽接吻,和借故耍流氓的猥瑣男沒什麽兩樣,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肖恪要學會怎麽接吻,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化解親吻自己的尴尬,最快的方式只能是親自來,一遍遍的試。

“我刷牙了。”江與別笑着說,示意他準備好的話就可以開始了。

肖恪看着他,點了點頭:“那……我開始了?”

“嗯,來吧。”江與別說。

雖然說着開始,但肖恪還是猶豫了一下才靠近江與別,緩緩的,一點點的接近他。

他意識到這是自己和江與別的第一次真正親吻,不是摔倒的意外,沒有

拇指的隔開,更不是時年和喬遇安的親吻,這是在拍攝現場之外的,他們真真正正的親吻,雖然是借着工作的名義。

但是親上的前一秒江與別卻用食指阻止了他的更進一步,肖恪疑惑的看着他:

“嗯?”

“我是讓時年親我,不是肖恪。”江與別笑了下:“雖然這裏沒有機位,但還是盡可能的入戲。”

雖然還是被要求以十年的狀态親吻讓肖恪不受控的有點遺憾,但他還是點點頭,甚至有些慶幸,慶幸江與別沒有讓他真的以肖恪的身份去親吻,不然他會更看不起自己。

肖恪稍稍和江與別拉開了距離,在座位上沉默的坐了将近一分鐘的時間,盡可能的讓自己沉浸到下午那場戲裏去,江與別一直看着他,漸漸的開始有點游離目前的狀态。

也沒有想什麽,就是突然覺得這孩子為什麽要接這個電影呢?關于這個問題他一直沒問過,因為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問了也沒什麽意思。

但是他是不是也應該去問問肖恪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連自己性向都還沒搞清楚呢,卻突然接了部同性的大尺度電影?

為什麽呢?只是為了好玩,還是說……

江與別還沒想出,又或者說馬上就要想出一個所以然來的時候,肖恪猛然壓過來的動作打斷他的思緒,他完全沒有給自己任何準備的就吻了下來,急切的,激動的,躁動的。

江與別還沒入戲,幾乎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推肖恪離開,但手放在肖恪胸口的那一刻,肖恪就已經先一步察覺到了他的不舒服,急忙撤開了距離,帶着一點忐忑的眼神看他:

“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江與別嘆氣:“我就是被吓一跳。”

肖恪沒說話,江與別也沒說話,就這麽靜默了幾秒後,肖恪開口:“那我繼續了?”

“嗯。”江與別應了一聲,為了幫助肖恪入戲,他還特意說了一句劇中的臺詞:“是想接吻嗎?”

肖恪看了他幾秒,然後眼神微微變了變了,重新壓制了上來,這一次江與別有了準備便任由他為所欲為,但肖恪還是沒有章法,還是不敢像電影裏的主人公那樣,唯恐亵渎了江與別。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江與別就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肖恪離開江與別的嘴唇:

“我……”

“不是知道自己的吻和電影裏的吻區別在哪裏了嗎?為什麽還不改?是不敢不對我做什麽?還是不願意?”江與別問。

肖恪靜默幾秒:“不敢。”

“為什麽不敢?你不敢當初為什麽要接這部戲呢?”江與別難得沒有笑,語氣也稍稍有些嚴肅的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帶有**,就是想對他做很多激情的事情,你是肖恪,可以不喜歡我,但你如果站在時年的位置上就必須要去喜歡喬遇安,喜歡他,對他有沖動,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且你如果一直不敢,我就要陪你一直磨合下去,浪費時間不說,最後還是要敢。”江與別直到這個時候才笑了笑,甚至擡手揉了一下他的頭發:“雖然一個老男人确實沒什麽好親的,但是為了電影,還要委屈我家小朋友做點犧牲了。”

肖恪搖搖頭,看着江與別:“不是你說的這樣。”

他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又怎麽敢委屈?

江與別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思所以才會這麽說,可一旦知道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還會覺得他是委屈嗎?大概只會覺得他龌龊猥瑣吧?

“不管是不是,你都要克服心理障礙。”江與別看着他:“你接這個電影的時候明明知道有激情戲,明明知道是和我拍,這麽多天了,也早該完善了心裏準備,肖恪,你成年了,做這個決定應該不會是腦袋一熱的沖動吧?”

江與別這麽說,肖恪也明白他是對于這個親吻試戲有些不耐煩了。

其實站在江與別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很容易理解,再怎麽自我安慰這是工作範圍,但到底不是工作環境,在一個不是片場的地方和對手演員練習親吻戲,即便是老戲骨江與別也适應不來,如果對方不是肖恪,或許他怎麽着都不會答應這麽荒唐的事情。

肖恪察覺到江與別的情緒于是沒敢再耽誤,點點頭:

“我知道了。”

“嗯。”江與別應了一聲:“需要我再幫你搭一下戲嗎?”

肖恪點點頭:“好。”

于是江與別又說了一遍喬遇安的臺詞,肖恪看一眼江與別,又一次吻了上來,雖然一開始還是嘴唇磨着嘴唇,但十幾秒後肖恪漸漸放開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一旦撕開個口子就會變的像出籠的猛獸,肖恪腦袋縱然依舊空白,卻依然可以做到對江與別攻城略地。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是有**的,原來接吻真的是一種本能。

肖恪表現的很好,但這一次江與別卻并沒有入戲,他心思挺亂的,原本并沒有認真,但随着肖恪吻着他的動作越來越激烈,他才緩緩回了神,慢慢強迫自己入了戲。

有着喬遇安思想的江與別開始伸手情不自禁的去擁抱身前的這個男人,只不過喬遇安對他的侵蝕終究太少,手不過剛碰觸到肖恪的身體,江與別就有點回神了,腦子裏開始有一半屬于江與別的思想。

而肖恪大概是完全被時年占領了身體,激烈興奮的吻着,好像要把他生吞入腹,手也不閑着,比下午唐也教導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江與別覺得夠了,開口說可以,但自己的聲線傳入耳朵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這麽的沙啞。

但再啞,也是制止的信號。

肖恪的動作驀然停下,卻并沒有立刻從他的身體離開,埋在他的脖頸處,粗重的喘着氣像是完全回不過神,掐着他腰部的手非但沒有放松,反而還有漸漸收緊的跡象。

緊的江與別都覺得有點疼。

但江與別沒有催促,他想讓肖恪自己反應過來離開,怕他覺得尴尬。

好在肖恪并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離開了江與別的身體,但卻一秒都沒停留的大步走向了門口,開門離開。

江與別看着肖恪離開的背影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小年輕嘛,這樣程度的親密如果再沒點反應就是身體有問題了,小朋友看來健康的很。

小朋友健康,江與別自己……微微往下掃了一眼:嗯,也很健康。

但這種健康江與別是瞧不上的,也不會去纾解,雖然說這種激情程度身體有個反應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但對着一個比自己小12歲的小朋友有反應,江與別還是覺得自己在耍流氓,挺不入流的。

坐在原位緩了一會兒,等身體逐漸平複,準備回卧室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沙發上被肖恪遺落在這裏的手機。

江與別:“……”

雖然現

在小朋友不一定願意看到自己,但江與別還是決定送回去,現在這個時代沒有手機怎麽能行呢?

肖恪來開門的時候耳朵還是紅的,江與別自己也挺別扭所以并沒有再逗小朋友,只是把手機遞了過去,肖恪接過輕聲說了句謝,江與別笑笑:

“早點休息吧。”

說完轉身就要走,但卻被肖恪叫停了腳步:

“哥。”

“嗯?”江與別回身看他:“還有事?”

“我明天就像剛才那樣表現,行嗎?”

江與別點點頭:“挺好,唐也應該會滿意的。”

“那就好。”肖恪說。

第二天的拍攝戲份如江與別所料,唐也很滿意,時年對喬遇安的那種占有和攻擊欲被他把握的很好,吻的也很欲。

但唐也在監視器後面重新看了幾遍回放之後還是覺得差點什麽,起身走過來對還站在原地喘着氣各自平靜的兩人說:

“肖恪,你再狠一點,再兇一點,是那種你孤零零一個人在世上,原本都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了,卻突然有個人要陪你生陪你死,而你對這個人要有恨不得把他揉進你的血肉裏去,不允許,也不可能讓他再離開你的占有欲,明白嗎?”

肖恪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唐也的話,點點頭:“我試試。”

“還有你撫摸喬遇安腰部的時候,要更欲一點,不要只是揉和捏,你可以去解他的腰帶,手也可以伸進後腰裏去,這場戲連着床戲,這樣更連貫一點。”

肖恪聞言看了一眼江與別,見他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問了一聲:

“可以嗎?”

江與別笑了下:“這是工作。”

“好。”肖恪說。

唐也的視線在肖恪的臉上多停留了幾秒,但沒說話,随即通知妝發來準備,江與別和肖恪分開補妝,唐也離開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江與別的身邊,問:

“你有沒有覺得肖恪哪裏不一樣?”

“嗯?”江與別擡眸看他:“什麽意思?”

“我怎麽感覺他好像一晚上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呢?你用什麽方式來教的他?男孩一夜之間長成了一個男人,怎麽想都不是很純潔啊。”

江與別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唐也靜默幾秒也沒自讨沒趣,轉身走了。

其實唐也說的并沒有錯,肖恪和昨天的狀态完全不一樣,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江與別自然而然也能發現這種變化,只是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不過這種改變是好的,既然是好的,那就沒必要太在乎原因了。

肖恪自己也知道與昨天的狀态有區別,但沒什麽特別的理由,他強迫自己要是可以一次完成的,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這樣的親密戲他當然喜歡,但是每一次親密戲都像一座千斤重石壓在心上。

他對江與別的心思越來越沒有下限了,他擔心親密戲無限制的磨下去,他會失控的。

開拍之前江與別沒忍住問了一嘴:

“你今天狀态不錯,怎麽調整的?”

肖恪看一眼江與別,沒說話,江與別笑了下:“該不會又把我當成豬了吧?”

“不是。”肖恪搖搖頭:“我沒有。”

不是,我沒有,但具體到底是怎麽調整的,肖恪卻沒說,場記已經準備打板了,江與別也沒在乎,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

肖恪點點頭:“好。”

“《有病》87場2鏡4次,a!”

随着場記的打板,時年将喬遇安推在牆壁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獵物,喬遇安錯愕之後緩過神來看着時年笑了:

“是要接吻嗎?”

時年沒說話,視線從他的眼睛漸漸下移到嘴巴,定住了。

他情不自禁的擡起手,鉗制住了喬遇安的下巴,用拇指輕輕撫摸了一下他柔軟的唇瓣,繼而吻了下來。

這本應該是一場溫柔的親吻,但時年卻吻的仿佛世界末日般,沒有給喬遇安一點喘息的餘地,身體也緊緊的壓制着,沒有一點的縫隙。

但單單是親吻不夠,他想要的更多,想要這個人屬于他,以任何方式。

衣料的阻隔讓時年煩躁,他将襯衫從喬遇安的褲腰裏急躁的抽出來,連解開扣子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大力撕開,扣子都崩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但沒有人去在乎。

吻開始四處游移,喬遇安微微發出了一聲喘息,這個聲音讓時年有瞬間的停頓,但只是瞬間。

瞬間過後,時年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更用力的壓制着眼前的人,不容拒絕的開口:

“我要你!”

喬遇安胸口起伏着看着時年,笑了下:“這麽急嗎?”

時年沒有回應喬遇安,他一秒鐘都等不下去,開始上手,喬遇安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往上擡了一個很小的幅度,是打算拒絕的姿态,但又緩緩放下,将頭也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算了吧,他想。

冷靜克制的時年難得情動,又不打算分手,又何必去強壓控制他呢?

雖然他沒想過這麽早和時年發生關系,但早晚的事情,水到渠成的現在不是更好嗎?

于是他就那麽完全不設防的任由時年動作……

——

這個場景到這裏應該要結束了,但是唐也卻沒有喊卡,周圍也沒有一丁點聲音,肖恪這一個多月的拍攝也有了經驗,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要繼續演下去。

可是怎麽演?

他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怎麽繼續?

但是停的話是不是還要重來一遍?

他不想來了!

是的!肖恪不想來了!

再來一次,血管都他媽的要爆裂了!

或許是帶了點自己的情緒,沖動又煩躁,肖恪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本能一邊吻着懷中的江與別,一邊帶着他向樓梯的方向走去,直到碰到了旁邊的置物架,上面的東西噼裏啪啦的摔了滿地,肖恪才算是清醒過來。

不止肖恪清晰,整個片場的人都清醒過來了。

唐也也在這個時候喊了‘卡’,肖恪放開江與別,立刻蹲下身去,江與別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稍稍整理了一下着裝。

“很好!”唐也站在監視器後面大喊了一聲:“完美!”

下一場戲就是床戲了,唐也吩咐工作人員轉場,自己則走過來江與別的身邊:

“我靠,我都看呆了,這場戲絕了!你們中間加的臺詞也沒

有任何突兀的地方,就連最後被帶倒的置物架都是恰到好處!”

江與別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看着唐也:

“加臺詞?”

“是啊。”唐也說:“你自己都沒注意到嗎?那就是太入戲了,時年說我要你,你問時年‘這麽急嗎’,很好,我可太喜歡了。”

江與別經過唐也這麽一提醒,也确實意識到了自己因為肖恪的那句話自然而然反應加了臺詞,不過唐也既然說好的話也無所謂了。

唐也看向依舊蹲在地上的肖恪,笑了下:

“這是有反應了吧?很正常,別不好意思,現在的工作人員也沒幾個沒反應的,你們休息會兒,緩一下,等下我再過來給你們講下場的戲。”

說着就回去監視器前面不知道折騰什麽去了。

江與別捏了捏眉心,宋毅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一言難盡的看着他,但可能是顧忌着肖恪在身邊,也沒說什麽,只是問他:

“要去休息一下嗎?”

“嗯。”江與別點點頭便準備往外走,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自唐也喊了卡之後就一直半蹲在地上的肖恪,開口要說什麽,卻被宋毅打斷了:

“大家都看着呢,你先去車上,七七會過來的。”

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尤其在拍了這樣的戲份之後,江與別和肖恪之間的确不太适合有什麽互動。

江與別沒再堅持,點了點頭,邁步離開了。

只是他沒有發現,自他離開後肖恪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沒有人知道,只有肖恪自己知道,剛才他惡劣的用了肖恪的身份親吻了扮演喬遇安的江與別。

保姆車上江與別坐靠在位置上閉目養神,宋毅坐在他的對面一直盯着他看,江與別能感覺到他的視線,甚至是火氣,但是卻沒睜眼:

“想說什麽就說,這麽熱的天別再給你憋出火來!”

“我就是不知道你們兩個為什麽要接這個破電影?!”宋毅氣的喊了出來。

江與別聞言睜開眼睛,不贊同的提醒他:

“這是片場。”

江與別的話音不過剛落下,肖恪就在七七的陪同下走出了別墅,兩輛保姆車停靠的位置很近,江與別能夠看到肖恪上車之前看了一眼這邊,幾秒後才轉身上了車。

宋毅聽勸,知道他對劇組的不滿要是傳出去對江與別不太好,所以聲音到底是小了一點,卻還是不滿:

“當初唐也搞這麽一出的時候我就說要毀約,這破電影你接就算了,還把肖恪也算計進來了?什麽玩意兒?!”

宋毅一開始就不贊成接這個電影,連江與別接都不願意,如今又把肖恪算計進來,他心裏的火從那次吃飯開始就沒消下去過,所以這次江與別助理的工作也都是工作室的同事來代替,宋毅氣的根本不想來。

今天好不容易來一次,還趕上這戲份,簡直是火上澆油。

“你不聽勸,肖恪也擅自做主,你們這麽堅定的社會主義兄弟情,拍出的是什麽玩意兒?!你和肖恪以後還能好好相處,做兄弟嗎?”

“我沒事兒。”江與別說:“我這麽多年都拍過多少感情戲了,床戲都數不清了,不至于因為個床戲連朋友多做不成。”

“你是老戲骨,你當然可以。”宋毅說:“但肖恪呢?能和你一樣嗎?他才剛成年,女朋友都沒交一個呢,先和你上了床,他性向是不是都要被帶歪了?”

江與別輕笑出聲:“如果真這麽容易被帶歪的話,那只能說明本身就不怎麽直。”

“你別在這兒跟我嬉皮笑臉。”宋毅煩躁的說:“等下床戲我不進去跟你,不夠我來氣的。”

“嗯。”江與別說:“想進也進不去,唐也會清場的。”

宋毅:“……說的好像清場了別人就看不到似得,将來這片子放出來,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清場有個屁用!”

江與別:“……聊不下去了,你還是讓我歇會兒吧。”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場記那邊有人來叫,說裏面都準備好了,請他們進去試戲。

江與別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肖恪所在的保姆車剛好也打開了門,江與別側目看過去,微微笑了下:

“今天表現不錯。”

肖恪走過來在江與別的面前站立:“下一場我也盡力。”

“別有太大壓力,NG一兩次很正常。”

兩個人一起進了別墅,床戲的戲份是在二樓,江與別和肖恪邁步上去,唐也見兩人上來,直接讓他們進了卧室,自己也走了進去:

“等下會清場,這個房間裏除了攝像老師之外不會有任何人,監視器後面也不會有什麽人,放輕松。”

江與別淡淡應了一聲,看樣子就算是全組人員來看他也沒什麽不行的。

唐也本身擔心的也不是他,看着一言不發的肖恪:

“你年紀小,沒這方面的經驗吧?”

肖恪搖搖頭。

“之前讓你看片子,看了嗎?”

“嗯。”

“那就從片子裏學以致用,但我覺得男人對這方面都是一種本能,知道怎麽一回事,就能自然而然的做了。”唐也說:“你要是能保持住剛才在樓下的那種狀态,這場戲也不會問題。”

肖恪沒說話,剛才的那場戲他簡直卑鄙到了極點。

唐也看肖恪不說話也沒說什麽,直接道:“那還按照老規矩,先來試一條,我看看效果。”

每個導演拍戲都有自己不同的風格和習慣,唐也大概就屬于那種非常喜歡先來試一條,看看演員對這場戲的理解程度,之後在進行補充完善的。

片場導演最大,江與別即便是個老戲骨也很尊重導演,所以沒說什麽,直接點了頭,肖恪見此也沒什麽意見。

“行。”唐也說:“那你們自己先商量一下怎麽來,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就開始。”

江與別:“好。”

唐也離開了,攝影老師架好了機器也離開,整個房間裏就只有江與別和肖恪兩個人,還有那一張存在感極強的大床。

“有什麽想法嗎?”江與別率先出聲問肖恪。

肖恪搖搖頭:“我腦袋是空的。”

“既然這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江與別說:“時年和喬遇安應該是從樓下直接上來的,根據你之前對時年急切的演繹,如果是我來繼續完善這段表演的話,應該會把喬遇安直接用力甩到床上去,然後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的他,自己脫衣服,不用脫完,但至少要意思一下,再壓上去。”

肖恪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在聽。

“之後床上的事情,憑自己本能吧,但喬遇安之前本身

是1號,所以可能在最後真要做的時候會有點反抗,但我不會太激烈,本身對時年他就是恨不得掏心掏肺,想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所以也沒有太堅持床上的位置,只是猶豫。”

肖恪繼續點頭,江與別看了他幾秒,卻發現他的手在微微發抖,笑了下:

“別緊張,這只是試戲,不行我們再調整。”

肖恪沒說話,江與別以為他準備好了,便決定出去通知唐也,邁開腳步的時候肖恪卻擡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很輕的喊了他一聲:

“哥。”

“嗯?”江與別看着他,或許是因為肖恪的輕聲,連帶着江與別也不由自主的降低了音量,像哄孩子一樣的輕聲問他:“怎麽了?”

“等下拍攝的時候,我……我要是有反應的話,你別不舒服,或者惡心我,行嗎?”肖恪擡眸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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