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裝“殘疾”第二天

不過傅家在坐的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表情變化也只是一瞬間,他們很快就收住,恢複了常态。

傅老爺子放下筷,問道:“去看過醫生了嗎?怎麽說的?”

這話問的是傅羨,人家好好的兒女嫁到自家來才不到一個月,出了這樣的事總不能不管不問。

“看過醫生了,說是頭部受到了撞擊,加上之前精神狀态不算很好,才會出現這種症狀。”傅羨總算把蝦仁給單獨弄了出來,他擡起頭,回答老爺子的問題。

王琴不是很信這種說辭,“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阮凝端端正正地坐着,搖頭,“不記得了,現在只有上大學以前的記憶,之後的事情都想不起來。”

“怎麽會一不小心撞到了頭呢……唉。”傅鐘豔似乎是頗為惋惜,語氣裏是有這麽點心疼的感覺,面部表情卻做得不太到位。

她對這個剛到傅家來的小姑娘稱不上喜歡,至于會不會成為敵人,還要慢慢觀察。

“三弟妹,心理醫生那邊有去過嗎?現在科技發達,不是說通過催眠什麽的可以幫助人找回記憶嗎?”

坐在阮凝斜對面的一位看上去有些怯弱的女人開了口,聲音不算大,她說完看了下周圍人的反應,見沒有人指責她,這才放松。

阮凝沒有對上女人的眼,反而看見了她身旁的丈夫——傅遠□□裸的眼神。

一瞬間,阮凝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并且因為那樣的眼神而覺得有些反胃,餐盤裏好看的水晶蝦餃都提不起她的食欲來。

傅羨用筷子将蝦仁夾成兩半,代替阮凝回答了這個問題,“現在催眠效果不大,她潛意識裏比較抗拒這件事情,醫生建議等休養一段日子之後再去治療。恢複記憶是一件長期的事情,需要時間。”

阮凝幹幹得笑了笑,點頭表示同意,她刻意避開朝傅遠那個方向看,身體向傅羨挪了挪。

傅羨餘光看到她的小動作,勾唇笑了笑,擡手給她盛了一碗銀耳湯。

王琴見他的動作,陰陽怪氣的說道:“真看不出來老三還是個疼老婆的,以前可從來沒見他對誰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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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羨默默地吃早飯,将王琴的話當成耳旁風,不答也不做出任何反應。

王琴最恨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咬了咬牙,礙于老爺子在,不好發作。

一頓飯,話題圍繞着阮凝失憶進行了很久。

雖然餐桌上的東西都是精心制作而成,不管是賣相還是口感都是上乘,但阮凝作為大家讨論的對象,實在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品嘗美食。

好不容易挨到老爺子吃完,餐桌上的人這才散了。

阮凝長長地松了口氣,還好像這樣的煎熬每周只有一次,要天天如此,她怕是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了。

從餐廳出來,傅羨指了另外一個方向,問她要不要去花園逛逛。

阮凝想想答應了,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後面的那棟小樓裏面,四處逛逛也好。

醫生說要多用熟悉的事物來刺激神經,這樣有利于恢複記憶。

傅家在南城是財富的象征,可以說是上流社會中的上流,處處都彰顯着奢華,就說這花園,就要比普通人家住的房子要大上好幾倍。

裏面種植的奇花異草,阮凝認出來的是有少數,還都是市面上少見的珍貴品種,長勢喜人,到處郁郁蔥蔥的。

阮凝推着傅羨緩緩地前行,視線開闊處有不少花,阮凝認識的有限,只能叫出海棠,月季等的名字。

漸漸地,阮凝走得有些吃力,叫太陽一曬頭頂冒了細細的汗。

傅羨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連阮凝累了都知道,他把人拉到跟前,“前面有個涼亭,我們過去歇一歇,你不用推我,我自己能過去。”

阮凝見他費力地滾着輪子往前去,背影倔強,心中酸酸脹脹的。

在這個于她而言全然陌生的環境裏面,也就傅羨這個老公能讓她夠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了。

果然當初自己是因為喜歡他的體貼,才嫁給他的嗎?

“沒事,我不累。”

阮凝忙追上去,推着傅羨的步子加快了幾分。

她沒注意到傅羨低着頭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自己這個小妻子失憶應該不是裝的,要知道之前的阮凝是絕對不會做到這鐘地步的。

即便他雙腳殘疾,也沒見阮凝有過半分動容。

傅羨側頭看着握在輪椅柄上白嫩的小手,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

阮凝可不知道傅羨心中的考量,她憋着一口氣将人往涼亭的方向推,還沒等進去,就看見了裏面似笑非笑的傅遠。

阮凝警鈴大作,僅僅是在剛才見過一面,她對傅遠的印象就已經壞到了極點。

這個男人的目光太過惡心,叫人不适。

“弟妹,進來坐啊,外頭太陽大。”傅遠朝着阮凝招了招手,面上帶笑,看上去相當和煦。

阮凝連一個敷衍的笑容都擠不出來,她真的很想扭頭就走,可這是傅羨的大哥,她沒有理由躲着人家。

思量間,二人進了涼亭。

涼亭不大,三個人在裏面就顯得逼仄起來。

“大哥,好巧啊。”阮凝語氣疏離的打了個招呼,然後挑了離傅遠最遠的地方坐下休息。

傅羨和這個大哥連裝樣子都懶得裝,他盯着一枝伸進了涼亭裏的花苞,沉默。

傅遠那如蛇一般粘膩的目光一直落在阮凝的身上,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弟妹,要喝茶嗎?”

阮凝的的确确渴了,但是她一點兒也不想喝傅遠給的茶,于是搖搖頭。

“這麽見外幹什麽,就是喝個茶而已。”傅遠說着幾步走到阮凝面前,将人拉到了身邊。

阮凝下意識就想掙紮,卻聽到傅遠在她耳邊輕輕道:“想不想知道你是怎麽失憶的?”

這是目前阮凝最好奇的問題,她不明白,一個人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撞到頭,還有她那段時間為什麽精神狀态會不好?

傅遠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他松開阮凝,裝模作樣理了理衣服,”既然弟妹現在不想喝茶,那就算了,我那邊有上好的龍井,只有你想喝,随時奉陪。“

他說完意味深長地朝阮凝看了一眼,而後走出了涼亭。

剛才的話傅遠刻意沒有避開傅羨,這個廢物三弟他還不放在眼裏,動動手指就能除掉的人,等老爺子去了,還不是任他拿捏?

傅羨背對着兩個人,他面容陰兀,擡手将盯着的那朵花苞掐下來,然後放在掌心用力地碾碎,他的黑眸如墨,像是随時要将人吞噬。

呵……

傅遠一走,那種惡心人的感覺也随之一道遠去。

阮凝覺得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清新了,她又不傻,才不會找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打聽自己失憶的事。

“我們回去吧。”傅羨指尖全是花苞被碾碎後的粘膩之感,他用袖子蓋住那只手,對阮凝說道。

阮凝早就想回去了,自然不會拒絕。

回到她和傅羨住的那棟小樓裏面,阮凝龜縮在房間裏頭,沒有了四處逛的心思。

午飯晚飯就她和傅羨兩個人在樓下吃的,相比起早上的經歷,簡直輕松太多了。

到了晚間,阮凝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身後,她坐到書桌前,拿出個小本本,開始寫日記。

她以前沒有這個習慣,自從知道失憶後,就怕這腦子記不住東西,想着還是寫下來多點兒安全感。

今天的見了傅家的一大家子後,阮凝對某幾個人的印象較深,總結起來就是——有病。

傅家三代人,老爺子不做評價,目前看來是唯一的正常人,其餘的好像都有那麽點讓她心裏發毛。

傅鐘林過度冷血,王琴尖酸刻薄,傅鐘豔花言巧語,傅遠心懷不軌……

他們幾人無一例外,都很不好相處。

阮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嫁到這樣一個錯綜複雜的家庭裏面來。

聽管家說,今天的人還沒來全,以往傅鐘豔的老公以及兒子,還有傅家的二小姐都在,今天恰好這幾人都有事,沒能來。

今兒個見着的人就夠讓阮凝頭疼了,難以想象再多來幾個會是什麽樣。

她真心覺得剛上大學的自己還是個寶寶,應付不來這麽多人……

阮凝默默地在心裏吐槽了一把,自己失憶前留下來的爛攤子,她還得想辦法收拾不是。

要實在不行的話,和傅羨商量商量,離婚算了。

反正她認為傅羨是所有人裏面最好說話也最正常的一個,她相信自己好好和他說說,沒有什麽是說不通的。

可能人家分分鐘就把離婚協議給簽了呢?

阮凝時刻保持着樂觀的想法,日子就不見的這麽難過了。

“咚咚”

門被輕輕敲了兩聲,阮凝趕緊把日記本合上,放到最中間抽屜的角落裏面,用好幾本無關緊要的書蓋着。

地方是比較隐蔽的,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翻的話,應該不會發現。

放好日記本後,阮凝坐到床沿,“請進。”

進來的是傅羨。

阮凝正有些奇怪,為什麽傅羨會這麽晚了到她房間裏來?

聽傭人說這位三少爺平時作息挺正常的,這個點他該去卧室睡覺了呀。

不等阮凝發問,傅羨就自己推着輪椅進了房間,還順勢将房門給關上了。

“在書房睡了好幾天,後背有點兒不舒服,我可以睡到床上來嗎?”傅羨說話的時候帶了一點兒罕見的讨好以及羞澀。

軟軟的像個一戳就會凹下去的團子一樣。

叫阮凝怎麽忍心拒絕啊!

作者有話要說:  傅羨:磨練演技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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