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裝“殘疾”第三十天
耀都的舞會, 一定是最豪華的。
一樓的大廳金碧輝煌,巨大的水晶吊燈下,戴着面具的各色男女在舞池中搖曳, 兩側是花高價請來的音樂隊。
大提琴的低沉,小提琴的悠揚,應有盡有。
如果說這裏不是耀都,而是一場音樂會的現場,估計都有人信。
阮凝與蔡靜和站在人群的邊緣, 并沒有要與人同進舞池共舞一曲的想法, 她們只是下來湊湊熱鬧,看看耀都的舞會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衆人都戴着面具,女人臉上本身便有妝, 再被面具一掩,很難分辨出誰是誰,男人們相比較而言要更為好認。
阮凝目光掃了幾個,個個啤酒肚,地中海,一看就是年紀不輕還愛玩的老色鬼, 頓時心生厭惡。
她與蔡靜和都不矮,并且身姿窈窕, 站在那裏只是簡單地說說話,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好幾個男人上前來搭讪,都被二人冷冷的态度給勸退。
可惜他們在的地方是耀都,做不成強迫人的事, 如若不然那些個人可能早就暗中動起手腳來了。
此時又有一位男士走到他們跟前,這個與之前的不同,他是蔡靜和工作上的一位客戶, 兩人聊得似乎很投機,幾句話後,那男人便邀請蔡靜和去跳舞。
要是一個陌生人,蔡靜和能夠毫不猶豫地拒絕,但這是她的客戶,兩人的工作還在收尾階段,貿貿然得罪的話,會讓本來順利的案子多走些彎路。
蔡靜和不想在這個時候駁了對方面子。
跳個舞沒什麽,她比較擔心的是阮凝。
糾結了片刻,蔡靜和還是決定拒絕對方,再怎麽樣也得先把阮凝送到樓上的包廂去,她現在可是孕婦,重點保護對象,不能出一點兒差錯。
只不過她話還沒說出口,阮凝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去吧,我自己回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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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靜和低聲道:“你一個人回去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乘電梯上去不就到了,人家既然是你的客戶,你這麽走了不好,安心啦,就這麽幾步遠,我還能弄丢了不成。”阮凝朝她笑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蔡靜和想也是,耀都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這裏的安保好得吓人。
畢竟誰也不願意冒着上黑名單的風險來做一些下三濫的事。
阮凝見蔡靜和進了舞池,她随手從桌上拿了塊壽司,看見上面的刺身,又把東西放下,這些寒涼的東西她現在不能吃,得忌口。
掃了一眼長桌上面擺放的吃食,最後她還是中規中矩地吃了點兒意面。
倒不是有多餓,主要就是看着饞。
簡單吃了兩口,阮凝便朝着電梯走去,打算回包廂。
幾步開外,有個男人與她迎面走來,對方臂彎裏還搭着一只手,他身邊的女伴一襲白色禮服,二人說說笑笑地朝大廳中央走去。
阮凝本沒有注意到與她擦身而過的年輕男女,偏偏就在她經過倆人身邊的時候,那男人的面具猝不及防地從臉上掉了下來。
看見男人的臉,阮凝這才停下腳步來,下意識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梁佑川?”
梁佑川聽見阮凝的聲音,頓了幾秒鐘之後将人認了出來,他面色變了幾變,最終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容來,“小凝,你也到這兒來玩?”
他不動聲色地将手臂從女伴的懷裏抽出來,撿起面具重新戴上。
面具下的阮凝眉毛皺着,而後略微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便想離開,他們并不是一起來的,自然也沒有必要湊在一起玩。
她能來,沒道理梁佑川就不能來,就是跟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
怎麽好像有點眼熟?
只是對方一直沒有開口,她無從判斷。
梁佑川卻在阮凝轉身時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小凝,我有話想和你說。”
阮凝不覺得耀都的大廳是一個敘舊亦或者是談事情的好地方,拒絕的話剛到嘴邊,梁佑川便抛下女伴,拉着她往與電梯相反方向的一個小門走去。
這個小門外是一大片室內花園,種滿了綠色植物以及鮮花,花園中央還有一個小型的噴泉,設計上看偏歐式一些。
這裏頭也有幾個端着酒杯的人在交談,不過相比起大廳來,要更幹淨一些。
再往裏走,還有一個個的小木房,各自獨立,感覺是給人談事情專用的,還挺貼心。
舞會大廳二樓,非十二層以上的VIP無法踏足。
他們可以用一種睥睨衆生的姿态看到一樓會場的所有角落,這是耀都為尊貴的客人打造的特權。
站在走廊處的男人,臉上帶着黑色蕾絲邊紋面具,只露出半張臉,卻也足夠迷人,已有不少在二樓閑逛的富家小姐頻頻向他送去秋波。
然而男人自始至終視線一直停留在樓下,連抹餘光都沒有分給旁的人,實在叫人傷心。
等看到阮凝被梁佑川帶進室內花園時,他的五指扣着扶手漸漸用力,扶手上一層上好的紅木險些被他扣掉一層皮。
片刻後,他一手放在褲兜,看似随意地從樓梯下到了一樓。
緊跟着進了外頭的小花園中,很快便鎖定了阮凝所在的地方。
他找了臨近的一間木屋,掀開門簾,裏面已然坐了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女人,見到有人進來,她臉上是難掩的驚慌。
“出去。”傅羨懶得和她廢話,聲音冷冽。
柳雅寧做賊心虛,抖了抖。
她和梁佑川搭上有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阮凝和梁佑川的關系。
她聽梁佑川說過今天會在耀都,所以方才故意将人帶到了一樓,還把梁佑川的面具趁他不注意給解了下來,為的就是想讓阮凝知道她與梁佑川的關系。
誰想到,阮凝壓根連認都沒認出她來。
而梁佑川一看到阮凝,便直接把她給扔在了一邊,柳雅寧氣得半死,卻不好說什麽,只能偷偷摸摸跟着他們過來。
她敏銳地察覺到,阮凝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
可能梁佑川也知道木屋的隔音效果差,所以全程嗓音都壓得很低,加之到處都是音樂聲,她聽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模模糊糊捕捉到幾個字眼。
好像是“孩子”什麽的。
然後……這個男人便突然闖了進來,簡直快把她吓得尖叫……
柳雅寧知曉在耀都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而且眼前的男人一看便很不好惹,她的“靠山”如今還在和別的女人說話,不是惹事的時候。
于是柳雅寧便将這個臨近的木屋讓給了傅羨。
傅羨坐進去,他的耳力比柳雅寧要好,斷斷續續能聽到一些對話,大多是梁佑川在說。
這貨還沒對他老婆死心呢!
和梁佑川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阮凝簡直要抓狂。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又有一個男人上趕着要做自己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你說這個孩子是你的,你有什麽證據??!!”
梁佑川說:“小凝,我知道你懷孕之後就在想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現在回憶起來,日子也能對上。”
阮凝無語,她深吸一口氣,道:“好,就算孩子是你的,你現在想要怎麽辦?”
“你搬回傅家。”梁佑川道,“正好最近梁氏有個項目正在和傅家對接,你只需要幫我幾個小忙,成功了,我保證可以讓你和傅羨離婚,并且阮氏的資金問題你也不用再擔心,事成之後我們結婚。”
阮凝微楞,好一會兒沒講話。
梁佑川以為她被自己說動了,繼續說:“小凝,你也不想孩子生出來只能認那個殘廢做父親吧?我發誓,你只要幫我,我們梁家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你難道不想和傅羨那個廢物離婚嗎?”
阮凝閉了閉眼睛,“你說的小忙是什麽?”
梁佑川心中大喜,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容易就被說動了,“只要幫我去拍幾張照片就行,西山那邊正在進行開發,你只要能把報價單都拍過來,就行了,一點兒都不難,是不是?”
“梁佑川!!!”阮凝忍無可忍,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你讓我做這種卑鄙的事情好意思嗎?就不能光明正大一些,還讓我幫你去當賊拍照,做你的大頭夢吧!
你個垃圾!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不知道做這種事情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滾蛋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手邊的一杯水,就被阮凝這麽一股腦地潑到了梁佑川的臉上。
“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傅羨的,孩子是我的,我說他爸是誰,就是誰!別人決定了沒用,我真讨厭你這種虛僞的樣子,以前是我看錯你了!”
阮凝一口氣把心裏想吐槽的話全都說了出來,而後走得異常潇灑。
徒留滿臉是水的梁佑川一人在木屋中,他漸漸褪去了之前的溫和,面目變得猙獰起來。
“阮凝!看來上回的教訓不夠,失憶了還這麽難搞!我倒要看看,你要是沒了這個孩子,傅家人會把你和那個殘廢怎麽辦!”
阮凝氣鼓鼓地走進大廳,拿起一杯酸梅汁,大口大口地喝,酸酸的味道讓她身體裏的怒氣消退了幾分。
還沒等她挪動腳步往電梯口走呢,周圍猛然一暗,接着便響起了一道聲音,“貴賓們,兩分鐘的熄燈時間到!抓緊時間給你心儀的對象來個熱吻吧。”
話音落下,便有口哨聲響起,再接着,便是接吻的聲音。
來這裏玩的人都放得開,大庭廣衆之下接吻,還是在黑暗中,做一些再過分的事情也可以,雖然只有兩分鐘,但也足夠了。
阮凝覺得這事和她沒什麽關系,靜靜等待兩分鐘過去便是。
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快要見底的酸梅汁,腰卻在這時被人扣住,壓進了一個熾熱的胸膛,緊跟着,她的唇邊被人吻住,用力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