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裝“殘疾”第四十一天
阮凝還想聽傅榮繼續說下去, 卻見老人搖了搖頭,沒有解釋的意思。
小兒子的逝世對他而言是心中永遠的傷痛,傅羨剛到傅家時候的樣子, 幾乎是叫他一眼就想起了小兒子。
兩人一樣的倔,一樣的狠。
傅榮從傅羨眼睛裏面看到的那種狠,同樣在小兒子的眼睛裏面看到過,一個商人如果身上沒有那股勁的話,很難成功, 他就欣賞那股狠勁。
和小兒子離開一樣叫他覺得可惜的, 就是傅羨的腳因為救他落下殘疾。
傅榮心中遺憾,不由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那些叫人傷心的往事。
他決定放權另外一個原因, 就是身體每況愈下,靠着藥物才能有精氣神。
為了公司殚精竭慮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該停下來歇一歇了。
阮凝見他沉默不語,又不好刻意去詢問,一時間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辛虧管家的速度很快, 沒多久就将阮凝要的東西送了過來。
影像拷貝在小小的U盤裏面,阮凝妥當的放置在包包的夾層當中, 她陪着傅老爺子說了會兒家常,見他面露倦意,便提出去看看傅羨好了沒有。
“小凝,不管之前怎麽樣, 我都希望你能好好和傅羨過日子。”見她要走,傅榮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阮凝不做聲,實際上是不知道該要怎麽回答。
傅榮接着補充了一句, “你放心,該給你們的我都留着呢,誰也不會拿走,你好好養着身體,孩子的名字我已經想了好幾個備選了。”
阮凝曉得傅榮是在為他們兩個謀後路,心下感動,道:“謝謝爺爺,我知道的。”
傅榮看着她緩緩離去的背影,轉身上樓,但願她是真的知道,但願她恢複記憶之後還是和現在一樣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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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羨去小樓,并不是為了拿東西,而是檢查有沒有什麽遺漏下來會引起人懷疑的物件。
他的小樓自從走後,裏面就變得空蕩蕩的,被廢棄了一般,一開門就看見好多灰塵,大約是再也沒有人進來打掃過。
不過這正符合傅羨的心意,小樓裏的一些痕跡他還沒有能夠完全剔除,沒人進來是最好。
進到之前的監控室,東西被搬的七七八八,就像是一個多出來的擺放雜物的小空間,江浩的能力不用懷疑,處理的很幹淨,誰都不會想到之前在這裏擺放着數臺電腦,監控着傅宅的一舉一動。
還有那處能從外邊進來的通道,此時還保留着,以防不時之需,不過雜物間的鑰匙在他的手裏,就算有人開鎖進去,那個通道所在的位置極為隐秘,一般人也不會發現。
傅羨在小樓裏轉了一圈過後,走到餐桌旁,伸手摸了摸原本被劉姨粘在桌下的監聽器,果然已經不在了。
他撚了撚指尖的灰塵,黑眸中不帶半點笑意。
傅鐘林,現在游戲正式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
口袋裏的手機忽的震動起來,傅羨拍幹淨手上的灰塵,接起電話。
“三少,您要的監控錄像已經調出來了,現在給您發過去。”江浩言簡意赅,半句廢話都沒有,很快傅羨手機便響了一聲。
江浩辦事牢靠并且不需要人煩心,他精簡出了傅羨需要的那一段錄像,并且把一些不重要的地方都已快進的方式處理好了。
因此傅羨看着錄像,不出幾分鐘就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眸子輕眯了眯,眼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當時阮凝剛撞了腦袋的時候,他沒想着去查,這一查,還真有好玩的事情在裏面。
怎麽說呢,他害怕阮凝知道真相後會控制不住情緒。
傅羨看完錄像沒兩分鐘,那邊江浩又來了電話,“三少,我這邊收到消息,嫂子好像也在查監控錄像。”
傅羨眉頭微挑,老婆倒也不算太笨,“把錄像給她。”
“知道了,三少。”
這邊他剛挂完電話,門口處就傳來了雀躍的腳步,多半是阮凝過來了。
他打開門,就見阮凝栗色的長發被風吹着揚起弧度,小小的耳朵在發絲間若隐若現,耳朵上還挂了朵黃色的小花。
阮凝正巧今日就穿了一件黃色格紋的連衣裙,再配上那多黃色的小花,青春洋溢到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傅羨縱是天天看她,也不由看愣了幾分。
“傅羨,你東西找到了嗎?”她聲音嬌嬌柔柔的,明明只是正常在說話,但是聽到人的耳朵裏面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傅羨回神,低頭握拳為自己剛才的失态咳嗽了一聲,“找到了,我們回去?”
阮凝掃視了小樓一眼,畢竟她失憶之後就是在這個地方睜開眼睛,也生活了一段時間,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有幾分難過,卻又不知道為什麽難過。
“恩,回去吧!”阮凝主動上前握住了傅羨的輪椅把手,是該回去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U盤裏面的內容了。
回到別墅,阮凝沒有猴急的将東西拿出來躲到書房去,而是表面淡定的先把欠人家的稿子給畫好後,吃過晚飯,這才進了書房。
在自己的地盤就是好,樓上樓下房間不少,室內還自帶電梯,就是傅羨上下樓都沒有這麽麻煩了。
因為別墅只住他們兩個人,空着的房間就可以自由分配,阮凝和傅羨就擁有了獨立的書房,并不怕被對方打擾到。
阮凝将U盤插.進電腦,打開錄像觀看。
管家拷貝在U盤裏面的視頻就沒有江浩發給傅羨的這麽突出重點了,時長有将近兩個小時的,堪比一場電影,并且因為不知道阮凝要的是哪一個攝像頭的監控錄像,管家把四五個在那天晚上拍攝到她的都給拷貝在了裏面。
看了五分鐘之後,阮凝深覺這是一項大工程,面對着算不上很高清的視頻,她眼睛很快便感到了酸澀。
還好,視頻可以加速觀看,不然真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看完了。
阮凝看了監控後才知道,原來她撞到頭的那天,傅家是有舉辦一場晚會的。
晚會具體邀請了哪些人阮凝不清楚,她拿到的監控只有後宅以及花園的,前面大廳的并不包含在內。
從一些零碎的鏡頭裏面,可以看出來來往往的男女都身着晚禮服,就連她自己也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裙,頭發挽着露出了脖子處一大片的皮膚。
既然是晚會,那麽必定有很多人,這些都有可能是害她的兇手。
範圍比阮凝之前猜想的又要大了許多。
雖然知道有很大的可能對方是男性,但這也給阮凝的篩選帶來了不小的困難。
她想要挑重點,又生怕錯過細節,開的倍速不算很高,看完一個眼睛幹澀,她拿出眼藥水來滴了幾滴,繼續下一個。
眼看着兩個小時過去,終于叫阮凝在監控中找到了點兒蛛絲馬跡。
那天的她穿着并不惹眼,神情看上去很是憔悴,在這種熱鬧的場合她也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形單影只,不是站着假笑就是坐着發愣。
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她的無聊以及格格不入來。
但是後來,自己不知道受到了誰的邀約,到了花園裏。
本來她是坐在花園人工湖旁的木椅上頭的,隔三差五有這麽幾個人來和她攀談,都是陌生面孔,被她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阮凝看見屏幕裏的自己手機亮了一下,由于距離太遠,看不清是誰發來的短信。
自己收到信息後便站起了身,不一會兒消失在這個監控視頻當中,一直快進到最後都沒有出現。
她點擊下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視頻。
視頻的進度條相比其他的短了很多,是以沒有幾分鐘阮凝就看到了自己出現在裏面。
說來這個攝像頭的位置還挺偏的,對準的地方正好是一個假山,就是角度不怎麽樣,僅僅能看見她半個身子,還時隐時現的,一會兒能拍到,一會兒不能拍到。
這地方多半是個死角,不然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攝像頭拍攝到。
阮凝按下暫停鍵,辨認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和傅家花園的哪一處對上號。
不怪她,在傅家那陣子她精神不濟,就沒出去逛過幾回,傅家花園又大得離譜,她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繼續播放,音量鍵調到最大,可還是離得太遠,聽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和誰說什麽。
這時一個音節傳來,阮凝一震,對方果然是個男的。
就是他只說了很短的一句話,叫她連聲音是誰的都聽不太出來,對方的嗓音被錄下來後已經有些變形了。
阮凝盯着屏幕,恨不得把攝像頭往旁邊撥一撥,好叫她能看清對方的臉。
視頻中的自己,抱着手臂,看不清神色,沒過多久,對方伸出一只手握緊了她的手腕,而自己則想也不想狠狠地甩開了。
兩人應該是在吵架。
再接着,自己想走,對方應該是攔着不讓,緊跟着自己就消失在了畫面當中。
等再度出現的時候,她的情緒似乎平靜了許多,在準備往離開的時候,像是被什麽東西拌了一下,朝後仰去,後腦猛地摔向假山。
假山上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她一撞上去,整個人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而剛才争吵的那個男人似乎早就走了,不知所蹤。
阮凝心裏一陣惡寒,她握着鼠标的手有些抖,看着這樣的場景,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又來了,有些記憶慢慢湧進了腦海。
她能想起來的!她一定能想起來!
她不是被什麽東西絆倒的,是被那個男人給推向假山的!
這個人她一定要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九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