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江循一點也不吝啬于表達他對段彥哲的愛意,親段彥哲的時候總是很主動,會把身體緊緊貼上去,用手從段彥哲的耳朵摸到脖子,甚至是抓着段彥哲的腰往自己身上按。
段彥哲剛開始還抿着嘴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親一親就渾身緊繃,推了兩把江循,把他微微拉開。
江循喘着粗氣,胸膛起伏,兩只眼睛很迷蒙地打量着段彥哲,還是碰他的眉毛,啞聲說:“怎麽了?不喜歡?”
“喜歡,我怎麽可能不喜歡?”
段彥哲少了以往的從容不迫,兩手抱着江循的腰,怕他從自己的腿上掉下去,額頭微微沁出汗,眉頭并沒有因為江循的撫摸而舒展,反而更加緊蹙,一字一字說得非常艱難:“……明天見完人,我還想帶你去花蓮。”
“……”江循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對方說什麽,笑了笑,又追過去,抓住段彥哲的耳朵,一下一下啄他的鼻尖,“車程很長嗎?”
段彥哲臉都憋得有點泛紅,他拉開江循的手,身體往後仰一仰,眼神漆黑幽深,聲音更低了,似乎透着一點煩躁:“自己開車的話,四個小時左右吧,但你要是再招我,到時候你連十分鐘都坐不住。”
江循的笑容一點點浮起來,趁段彥哲一個不注意,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
段彥哲的頭發壓住了旁邊包裝花朵的玻璃紙,他正在驚訝,江循已經俯下身來,笑着說:“哦?你有那麽厲害?”
段彥哲氣息猛地一緊,有團火仿佛燒到了胸口,開始往四肢蔓延,他用力用下身頂了一下江循,江循猝不及防,輕輕哼了一聲。
段彥哲的眼神更深更暗,口幹舌燥,似乎是生氣,又是隐忍:“你說呢?”
他不等江循開口,又像是自我說服般:“花蓮很美,我還問朋友要了那裏房子的鑰匙……”
“嗯。”
江循應着,感覺段彥哲隔着自己襯衫觸碰的手指很熱,他用輕得可以忽略不計的力度試圖把江循的胯從自己身上扶下去,可是扶到一半就變了意味,沉迷地摩挲江循的大腿。
段彥哲聲音放輕了一半,近乎求饒道:“三天了,你別鬧我,我自制力很差。快去洗澡睡覺,我把花養到玻璃瓶裏。”
江循終于笑出了聲,他近距離看着段彥哲的臉,心裏覺得怎麽看怎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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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很喜歡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他到快沒有理智了。
他拿過那支花,揪下兩片薄薄的花瓣含在嘴裏,閉上眼睛湊過去,段彥哲似乎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直接翻身把江循壓在自己身下,惡狠狠地堵住江循的嘴唇,含糊而惱怒地說:“……這可是你招我的!”
江循低低得笑個不停,環住段彥哲的脖子,嘴角上揚,很大方地給他添最後一把柴:“嗯,來啊。”
不過這把火終究是沒有燒起來,但戰場也可以說是狼藉,他們花了好多時間厮混,一直到十二點過了才沉沉睡去。
期間,段彥哲熱衷于搶他嘴裏的花瓣,江循給他勾得連北都找不着,最終那花只剩一支光禿禿的杆兒,也不用養在水杯裏了。
段彥哲吃過早飯,九點半才不慌不忙地出了門,等到了信義也不過半小時,他輕車熟路地走進臺北的地标建築,無意流連,直奔吳柏宇的公司而去。
“先生您好,有預約嗎?吳總還在忙。”
段彥哲略微打量那漂亮端莊的前臺秘書,笑起來:“可以,他的派頭真是與日俱長,你把電話和分機號給我,我調|戲一下他。”
前臺秘書本不想搭理這樣的人,可她瞧了瞧那樣理所當然的段彥哲,鬼使神差地就按照段彥哲的意思呆呆地遞過電話,報上一串號碼。
那電話很快接通,吳柏宇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怎麽了?”
段彥哲無聲地勾了勾嘴角,忍住笑:“吳總日理萬機呢?”
吳柏宇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先是沉沉地笑了一會兒,馬上道:“你到臺北來了第二天才想起我來了?你不是和別人談生意去了麽,你談去吧!”
“聽聽,什麽叫豬八戒倒打一耙,我每天都很閑,是你忙得要死,是不是偷着背媳婦呢?”
“別說俏皮話了,趕緊給我滾上來!”
吳柏宇是段彥哲的研究生同學,兩人當時玩得不錯。
段彥哲瞧他還是老樣子,做事慢吞吞,一副一絲不茍的樣子,連頭發都打理的絲毫不亂,在寫字臺後面正襟危坐,忍不住笑:“你怎麽一點兒都沒變?”
吳柏宇也笑:“你一年來一次,我見你比見我媽還勤,你期待我能有什麽變化?”
秘書給段彥哲沏一杯凍頂烏龍,段彥哲嘗了一口,心滿意足:“你這兒總有好東西。”
“你很會趕時機,這是十二月采的新茶,給你拿一點?”
“不一定拿得了,今年還想帶點番荔枝回去。”
吳柏宇沉默了一會兒,拿玩味的眼光看着他:“聽說你結婚了?”
段彥哲但笑不語,只喝茶。
“看來很幸福。”
段彥哲又喝了兩口,才終于道:“對。”
吳柏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段彥哲看了一會兒,笑意漸深:“我還以為你誰也不會喜歡呢。”
段彥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個冷血動物,怎麽就不會喜歡人了?”
吳柏宇半昂着頭,仿佛陷入了回憶:“記得你那個時候總是躲着各種各樣的女生,我以為你對女生沒興趣呢。”
“說的你不躲似的。”段彥哲搖搖頭,但馬上又是一笑,“等你遇到你就懂了,現在跟你說沒用,你沒開竅呢。”
“我沒開竅?”吳柏宇一陣怪笑,“我談戀愛的時候,你還在國中當叛逆少年呢。”
“別老氣橫秋地跟我說話。”
“不說就不說,談公事。”吳柏宇拿起一疊文件,起身走到段彥哲跟前,正經八百地說,“每次來都來占我便宜,用到你的時候到了,我對內地的法律一竅不通,交給你我放心。”
吳柏宇想在內地投資,段彥哲也樂見其成,吳柏宇請他吃飯,又聊談了半天,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吳柏宇叫他去玩,他搖搖頭:“不行,我還有事。”
吳柏宇氣得臉發黑:“我可是你的大客戶,你連這點面子也不給我?”
“我今天還要往花蓮趕,天氣預報還報說有雨,到都不知道幾點了。”
吳柏宇更是生氣:“你別忘了你開的還是我的車,馬上要去住的還是我的別墅。”
段彥哲只一句話就把他打發了:“我現在是有家有室的人,心裏還揣着人呢,你不結婚你不知道。”
吳柏宇最讨厭別人跟他提結婚,大手一揮:“我不想知道,滾滾滾,趕緊滾!”
段彥哲念着江循,拿了吳柏宇的鑰匙急急忙忙就走了,他回到酒店,見行李已經收拾妥當,江循正躺在床上睡覺。
段彥哲心裏一下子變得非常柔軟,走過去撥開江循的額發,親親他的額頭,江循就睜開了眼睛。
“吃什麽了?”
“飯店的自助很不錯。你呢?”
“可以。”段彥哲趴在江循身上,把所有的重量都放上去,其實被江循這麽問着,他卻有點想不來自己中午吃了些什麽。
江循把他推起來:“走吧,你回來的太遲了,又浪費一天房費,我沒趕上退房。”
段彥哲卻是左耳進右耳出,放眼在四周瞄了一圈,他想到什麽,翻起來,四處摸索。
“你找什麽?”江循看得莫名其妙。
段彥哲開始還不吭聲,後面才被問得受不住,不得不道:“我的花杆兒呢?”
江循沒料到他問的是這個,說:“我扔了。”
“誰讓你給我扔了?”看段彥哲一副要翻垃圾桶的架勢,江循忙走過去抱住他後腰,“花都沒了,你要根杆兒幹嘛?”
段彥哲表示不同意:“那花是我的,所有權歸我,處分權在我。”
江循愣了愣,笑了:“那你也是我的,所有權歸我,處分權也在我。”
段彥哲馬上閉了嘴,江循在他背後,把吻印到他脖子後面,很低聲地哄他:“花杆兒沒有了,送你一顆草莓,好不好?”
段彥哲倏地一下轉過來,捧起江循的下巴,在他嘴唇上咬了兩口:“你簡直……我晚上要跟你連本帶利的讨回來!”
江循覺得他在散發喜悅的氣息,平時段彥哲嘻嘻哈哈的,總是沒個正形,可真高興起來,他又好像很內斂,嘴變得比平時笨拙。
他們終于啓了程去花蓮,段彥哲負責開車,他什麽也不用做,就負責玩手機。
玩了不知道多久,段彥哲突然說:“別低頭看手機了,脖子都快弄壞,還要弄壞眼睛?”
江循放下手機,好整以暇地瞥他:“那你讓我看什麽。”
段彥哲不說話,挺了挺胸膛。
江循笑出了聲,果然認真盯着段彥哲看。
段彥哲被他看着,在國道上就耍起了帥,車子開得飛快,幸好沒有幾輛車在跑,江循還是挺緊張:“你當你秋名山車神啊?”
“你別說,我還真的會漂移,不過這裏不安全,以後帶你兜風。”段彥哲咧着嘴,很得意地說,“你看了我半天,怎麽樣,哥是不是很帥?”
“我看你很傻。”
段彥哲還來不及生氣,汽車前面的擋風玻璃上突然落下幾絲雨。
“下雨了。”江循搖起車窗,“你慢點開。”
結果雨越下越大,兩個人随便吃了一點帶的東西填肚子,又不敢開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天黑。
吳柏宇的別墅在山間,小路極為難走,坑坑窪窪,眼看四周已經如夜晚般漆黑,他們還沒到達目的地。
“你別急。”江循安撫他。
“還想帶你看星星。”段彥哲很遺憾,“這下估計沒戲了。”
他話音一落,車子就遭受一陣劇烈的颠簸,很快就一動不動。
“……好像後輪陷進泥塘了。”段彥哲打開燈,“我下去看看。”
“沒有帶雨衣,你衣服會濕的。”江循按住他的胳膊,“再試試發動,實在不行你在下去。”
段彥哲鼓搗了一會兒,車子依然動不了,他立刻打開車門,一股冷風立刻灌進來,他囑咐江循:“來,你過來開,我去後面推。”
江循不想他淋雨,特別是感受到夜晚下雨山間的冷氣:“要不我去後面推。”
段彥哲馬上否定道:“別胡鬧,一下子的事兒。”
江循跨到駕駛位,從後視鏡裏看段彥哲,但雨有傾盆之勢,他幾乎看不見,只能慢慢踩油門,企圖出來。
可又試了兩次,依然沒效果,他有些着急地拉下車窗,往後望去,段彥哲注意到他,馬上走返回來,抹一把頭上的雨水:“後輪陷了,別踩太快,不然陷更深。”
江循看他嘴唇發白,甚至在抖,很着急:“要不咱們別推了,在這兒過夜吧。”
“不行,晚上溫度太低了,你會感冒。”
“那我下來和你一起推。”
“不用。”
江循不回答他的話,硬是翻到對面開門下車,果然外面冷得要命,簡直像是站在涼水花灑底下。
他走到後面,段彥哲也跟了過來,近乎憤怒地說:“趕緊上去!”
江循拉過他的胳膊,簡短地說:“別争了,推起來我們立馬走人。”
段彥哲頓了頓:“那我去找木頭或者石塊。”
江循“嗯”了一聲:“我在這兒看車,順便推。”
段彥哲很快沒了人影,過了幾分鐘,他拿着兩根挺粗的木頭回來了,抵住下面,說:“你到前面去開車,這下沒問題。”
江循已經凍得手指發木,點點頭。
他跑回車裏,搖下車窗對段彥哲喊了一聲,段彥哲立馬動作,拿木頭墊進坑裏往上頂:“低檔,低檔能出來。”
“知道!”江循慢踩油門,終于車子往前一進,晃晃悠悠地從坑裏出來了。
江循馬上打開車門,換到另一邊,段彥哲終于縮上了車,帶着凜冽的寒氣。
江循把暖風調到最大,扯出紙巾擦着段彥哲臉上的雨水:“要不先歇一會兒,太冷了。”
“還好,你冷不冷?”段彥哲抓了一下江循的手腕,但發現自己的手太涼了,馬上挪開,放到腿面上。
“……”江循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一把将他的上半身拽過來,緊緊抱住,親他的耳朵,“我抱着你。”
段彥哲不想讓他抱,可是又舍不得掙開,很快就環住江循的腰,勾着頭貼在江循耳邊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