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并沒有喜聞樂見
房間裏, 寧清影全身都是化了的冰水,整個人已經濕透, 抱着臂, 冷得直發抖。
看到顧沉璧推門而進,寧清影掙紮着站起來, 化了的冰水順着衣角滴落在地上。
顧沉璧扶着人,手貼在人身上渡過去一些真氣,那人這才抖得不再那麽厲害。
濕衣服貼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肌膚, 白淨的脖頸帶着點點紅,鎖骨深深凹陷下去, 胸前的紅點若隐若現。
顧沉璧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低頭一看, 那人的鞋子也已經濕透, 鞋子表面鼓鼓的。
“顧……”寧清影腳趾頭冷得翹起來, 無意識抓着地面, 牙齒直打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沉璧用內力将人的衣服烘幹,給人拿了件幹淨的裏衣,又讓人靠在床頭,小心翼翼地将人的鞋脫下,自己則坐在床邊, 用手捂着那雙冰涼的腳。
腳趾頭凍的發紅, 腳掌中間是白的, 四周通紅。顧沉璧皺眉,解開自己的衣裳,将人的腳捂在自己懷裏取暖。
突然碰到了灼熱的肌膚,寧清影舒服地哼了一聲。
而顧沉璧的腹部突然被冰了一下,刺激太大,因此表情有些微妙。
寧清影看在眼裏,一臉幸災樂禍。
顧沉璧輕輕搓着人的腳,感覺着腳的溫度一點點上升。
寧清影緩的差不多,終于不哆嗦了。發現自己的腳還在人懷裏捂着,有些過意不去,準備把自己的腳抽出來。
“別亂動,”顧沉璧按着人的腳,認真道,“再捂捂。”
寧清影乖乖的由人捂着,過了一會兒動動腳趾頭,低聲道:“好了。”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撫上自己的腳,腳裹在兩只手中間,就像有火烤着一樣,溫暖舒适。
Advertisement
寧清影舒服得眯起眼,腳貼的更緊了。
冰涼的腳就像剛從冰水裏撈出來的豆腐一樣,柔軟細嫩,摸起來別有一番感覺。顧沉璧用手在人腳上不住摩挲,舍不得放開。
腳心的溫度一路上傳,寧清影全身都暖暖的。
顧沉璧輕輕撓了撓人的腳心。
寧清影受不了癢,往回縮了一下,又被人拽住,動彈不得。
顧沉璧壞心地又撓了一下。
寧清影條件反射性地往回縮,卻縮不得,只感覺一道微弱的電流從腳心傳到大腦,酥酥麻麻,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沉璧好笑,上瘾了一樣,又撓人腳心。
寧清影忍住那股戰栗,側臉發紅,低聲道,“別撓了。”
顧沉璧伸手去摸人側臉,感覺到沒剛才那麽冰涼,終于舍得像往常一樣掐掐人的臉。
寧清影像是想起了什麽,看了顧沉璧一眼,表情複雜。
顧沉璧問道:“怎麽了?”
寧清影冷靜提醒:“你剛才是不是用手碰過我的腳?”
顧沉璧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擡手又去揉人的頭發。
寧清影咬牙,還摸,絕對是故意的!能不能講點衛生!
寧清影氣憤難平,拿腳蹬了蹬人,蹬到某人一塊一塊的腹肌時,更氣憤了,不服氣地再使勁蹬了蹬。
“不冷了?”顧沉璧好笑。
寧清影點頭,把腳輕輕往下,擱在人小腹處,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顧沉璧道:“起來換件裏衣。”
寧清影懶得動,清清嗓子,理直氣壯道:“衣服都已經幹了。”
顧沉璧摸了摸人的衣服,感覺已經幹的差不多了,這才放下心。
寧清影把腳往上,感受着那人沒有一丁點贅肉的腹部,腳趾頭一下下刮着人的腹肌,心生嫉妒,酸道:“身上硬棒棒的,搭上去一點也不舒服。”
說完又把腳往下挪了挪,在人小腹處刮了刮。
顧沉璧不負衆望地有了反應,然後,特別沒出息地狂念靜心訣。
寧清影舒服地靠在床頭,腳趾頭在人小腹上一下一下刮着,突然擡頭看到了那人隐忍的表情,于是惡作劇心起,腳趾頭又往下撓了撓。
顧沉璧僵住,一時間都忘了靜心訣念到了哪句。
寧清影忍着笑,繼續往下撓。
顧沉璧表情很精彩。
寧清影邊撓邊看着人,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某人的裏衣松松垮垮,露出半個肩膀,此時正一心捉弄人,玩得不亦樂乎,自然沒有發覺。
因此觀察力特別強的沉璧君就遭了罪,一邊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人露出的肩,一邊扼令自己不去管那人在自己小腹上作祟的腳趾頭,整個人燥熱難當,腦子裏的那根弦崩緊,終于忍不住了。
然後把自家道侶撲倒狠狠收拾了一頓,之後某個嚣張的人喜聞樂見地下不了床?
并沒有。
顧沉璧冷靜地将人的腳拿出來,正氣凜然道:“換身幹衣服。”
寧清影:“……”
“我還要撓。”寧清影不死心道,邊說邊把腳往人身上蹭。
顧沉璧不為所動。
寧清影可憐兮兮:“沉璧君,腳趾頭冷。”
腳早已經恢複自然,紅色全部褪去,光潔白皙,還染着微微的粉紅。顧沉璧只看了一眼,就将人光着的腳塞到被子裏。
簡直——
清心寡欲,堅定不移。
寧清影偷偷往人下面瞄了一眼。
顧沉璧:“咳。”
寧清影惡狠狠地繼續瞄。
顧沉璧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極具威脅的微笑:“寧清影。”
寧清影終于把視線移向別處,半晌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顧沉璧黑着臉,“過來。”
寧清影湊過去,乖乖軟軟地在人臉上親了一口。
顧沉璧被人突然的軟萌電了一下,正酥着就聽到那人安慰道,“沒事。”
顧沉璧:“……”
顧沉璧終于忍無可忍,把人撲到床上,在人臉上咬了一口,咬完不解氣,又在人臉上脖子上印了一圈牙印,成功完成了一次小孩子過家家般的顧氏洩欲。
寧清影摸着滿臉的牙印,并沒有發火。事實上,整顆心都變得特別柔軟,無妨,沉璧君發洩出來就好。
關愛陽痿道侶,從我做起。
顧沉璧這幾日不敢跟寧妖精單獨相處,因此寧清影一個人特別無聊。
這日,寧清影正趴在桌子上咬筆頭,突然聽到了敲門聲,忙起身去開門。
門外之人看到寧清影後一下子就愣住,眼裏混雜着訝異喜悅激動內疚等多種情緒。
寧清影被看得心裏發毛。
那人還是呆呆看着寧清影,搖搖頭,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
寧清影朝人友好地笑了笑。
那人突然激動起來,張大嘴巴,好半天都沒說出話。
寧清影問道:“有何事?”
那人聽到聲音後,上下嘴唇哆裏哆嗦,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
寧清影:“……”剛才自己絕對從那人眼裏看到了淚光。
手無措地在衣服上搓了搓,那人激動地去拉寧清影的手。
寧清影冷靜地把手背在身後。
那人一愣,随即一行清淚緩緩而出。
寧清影被雷的不清,久久都沒緩過神來。
接下來,更雷的事發生了。
“您受苦了。”那人哽咽着,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寧清影:“……”為什麽這幾天頻頻有人給我下跪?
那人雙眼含淚,膝行數步,終于抱着寧清影的腿,嚎嚎大哭。
寧清影推推人:“喂。”
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不太好吧?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稀裏嘩啦,嘴裏含糊不清道:“您活着就好……”
寧清影心累。
“起來說話,”寧清影無奈道,“起來說話好不好?”
那人使勁搖頭。
“我是不是借過你的銀子?”寧清影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人只顧嚎嚎大哭。
寧清影真誠道,“如果欠你銀子,你可以去沉璧君那裏要銀兩。”
那人搖頭。
不知哭了多長時間,那位陌生人終于緩了下來,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
寧清影安慰着人,滿頭大汗。
“您還認識我嗎?”那人問道。
寧清影誠實搖頭。
那人擠了擠眼睛,豆大的淚珠又掉了下來。
寧清影趕忙點頭。
“這些日子您受苦了。”那人道,說完亮晶晶地看着人,期待着人的回答。
寧清影怕又弄哭人,想了想,謹慎道:“我一直都很想你。”
話音剛落,那人張張嘴,淚水無聲地流下來。
寧清影心累,好好的,怎麽又哭了。
那人突然又撲通一聲跪下。
寧清影成功被吓了一跳。
那人邊哭邊道:“我只是太激動了。”
寧清影忙拉着人:“先起來,讓人看見多不好。”
“我有罪!讓我跪着。”
“沒事,”寧清影柔聲道,“先起來。”
那人自顧自說着:“您受了那麽多苦。”
“其實我也沒——”寧清影說到一半就停住,怕把人弄哭,忙去看人的反應。
那人擡頭看着自己,眼裏亮亮的,很期待下文。
寧清影緩緩道:“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不可改變。”
那人終于不哭了。
寧清影松了一口氣。
那人不知為何“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怎麽都止不住。
寧清影心累,勸道:“聲音低一點。”
那人聞言,聲音活活高了一個度。
寧清影怕人聽見,只好粗暴地把人拖進房間,摔上門。
“再給老子哭一句!!!”寧清影忍無可忍,吼道。
那人果然被鎮住了,止住淚,壓抑着抽泣聲。
寧清影拉人:“你先起來。”
那人用袖子擦去淚,固執地搖頭。
寧清影重複了一遍:“我讓你起來。”
那人終于起身,跪的時間有些長,險些沒站穩。
寧清影順手扶住人。
那人受寵若驚,險些又跪下。
寧清影冷靜地看着人。
那人哆哆嗦嗦,伸直膝蓋。
“坐。”寧清影道。
那人乖乖坐下。
寧清影遞給人一個帕子:“把臉擦擦。”
那人乖乖照做,不知又想到什麽,眼淚越流越多。
寧清影皺眉:“成天哭唧唧的像什麽樣!!”
那人擡頭,面露驚喜:“對,我就是白唧唧,您想起我了?”
寧清影:“……”
寧清影倒了杯水,送到人面前。
白唧唧顫抖着接過。
寧清影惡趣味地咳了一聲,白唧唧吓得險些把水杯掉在地上。
“哭也哭過了,水也喝過了。”寧清影道,“這位兄弟,慢走不送。”
白唧唧癟着嘴,眼裏含滿了淚花,下一秒就能全部湧出來。
寧清影知道哄人沒用,于是瞪了人一眼。
白唧唧不為所動,拿着帕子捂着嘴抽泣。
寧清影扶額,塞給人一個幹淨的帕子。
“我們是不是有什麽感情糾葛?”看着人樣貌還看得過去,又哭的如棄婦一般,寧清影忍不住問道。
白唧唧拿帕子狠狠擤了擤鼻涕。
寧清影又問:“莫非女扮男裝?”
白唧唧聞言擡頭,喊道:“我是白唧唧白長老啊!”
寧清影:“……”卧槽,你以為名字奇葩我就能認得你?
看寧清影面露迷茫,白唧唧越想越傷心,幾乎要哭暈過去。
寧清影想了想,無奈道,“其實我什麽也不——”
白唧唧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
“你起來。”寧清影扶人。
白唧唧膝蓋像是長在地上一樣,任你推拉搖移拽,他自巍然不動。
突然,寧清影聽到了腳步聲。
“起來起來!”寧清影急了,忙拉人。讓顧沉璧看到怎麽了得?
白唧唧堅定地跪着。
卧槽!腳步聲越來越近,寧清影把人拽起,一腳把人踹到衣櫃裏。
“我警告你別發出聲音!聽到了沒有!?”寧清影道。
白唧唧用帕子捂着嘴,含淚點頭。
寧清影關上櫃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與此同時,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