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犧牲
一個合格的老丈人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但……他是老丈人嗎？
顧煜也明白容升并不是真讓他吃藥，而是安排一個飯局，請君入甕。沉下黑洞洞的目光，傷自尊嗎？是的，甚至想毀些什麽平息自己的怒氣。可一想到曾經對容顏做過的那些糊塗事，就算真吃那種藥又如何？
若能用一次遭罪獲得她的原諒，顧煜覺得值。
“怎麽，不願意？”
容升幽幽的聲音滑入耳道，喚回顧煜的心神：“願意，只要她平安，割我的肉也可以。”
抿着唇，容升狠狠地挂了電話。
割肉？說得好聽，你已經讓我女兒的心千瘡百孔了，惺惺作态給誰看？
“容總，”吳潛擔憂的望着他，低低的安撫：“與虎謀皮，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深呼吸，容升壓下了波濤洶湧的情緒，目光裏閃着淡淡的愁苦：“顏顏最近好嗎？”
“好，在國外遇到了參加過《戀愛告白》的白甜甜，是個設計師，有自己的品牌，她邀請小姐當她的模特，走在最前面呢，小姐可風光了。”
“是嗎？”一提到女兒，容升臉上有了光彩：“她高興便好。對了，那些保镖她喜歡嗎？”
“留下幾個喜歡的，其餘全打發到研究所。負責人姓曲，作風挺好，就是人有點傻。”
“傻好，不會玩心眼惹顏顏心煩。”
“容總說得是。”
吳潛轉了轉手腕上的銀環，暗想小姐越來越聰明，懂得策反幾個容總的人為自己争取私人空間了。反過來，也說明她不會原諒爸爸了。夾在父女倆中間的吳潛并不覺得難做，他是看着小姐長大的外姓叔叔，在适當的時候，他願意為小姐哄着容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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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周全的計劃後，顧煜不動聲色的安排下去，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內情。
幾天後的周日晚上，按照行程，他帶着趙特助等人見了白天集團的老總。對方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不好對付。
飯桌上大家推杯換盞，氣氛非常好，慢慢的顧煜有些不勝酒力了，他面色潮紅，眼神朦胧，但思維卻異常清晰。
洪總舉起高腳杯，笑呵呵的道：“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喝這麽多還沒倒下。”
“聽說洪總年輕時也是千杯不倒，何必挖苦我呢？”
勾勾下巴，洪總靠近顧煜，用蒲扇大的手擋住耳朵道：“我給你安排了個節目，刺激的！”
豎起手，顧煜剛要拒絕就被打斷了。洪總接住道：“像你這麽守身如玉的公子哥太少有，再不雄起，外面那些說你不行的風言風語可要更猖獗啦。”
瞳孔裏閃過一抹兇光，顧煜一口喝光了杯中酒。
“哎！這就對了！人不輕狂枉少年！錯過會後悔一輩子的，”洪總對站在門口的金發保镖擺擺手，讓他去安排，好讓顧總盡盡興。說起來，這位金尊玉貴的長大，要什麽女人沒有？看中小姨子是情趣兒，低三下氣求前妻複合那就太跌份了，簡直被人瞧不起。
幾分鐘後高大的外國人回來了，手一擡，請顧煜跟他走。
拿着紅酒的趙特助捅了捅顧總的手臂，提醒他拒絕。外人看不見，但幾個秘書全瞧見了，情況有點不對勁，難道顧總喝高了？
女秘書彭怡皺了一下眉，洪總為人好色多情，在全國各地招惹女人，甚至傳出私生子風波。像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就該剁碎他的子孫根，一輩子活在痛苦裏！眼見顧總站起來，真的要去，她和幾個秘書都急了。
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鐘情、癡情，為了愛可以不顧一切，甚至和家人決裂！決不能讓他在糊裏糊塗的情況下吃虧，必須阻止。
心裏想着事兒的彭怡忍着，看別人跟過去，才邁開腳步。
看似不争不搶的她，其實什麽都想要。
一群人走進電梯，來到豪華的總統套房中，其他都很正常，只有卧室裏飄着層層疊疊的紅紗，似乎有個曼妙的身影在其中行走，婀娜多姿，令人浮想翩翩，恨不得追進去一探究竟。
顧煜眯起了鋒利的雙眸，推開秘書的手往前走。
趙特助看向金發保镖，淡然的道：“謝謝洪總的心意，我就不送你了。”
男人冷冷的點下頭，立刻離開房間。
“我出去抽根煙，你們倆女秘書在客廳守着，省得顧總有需要時找不到人，”話落，趙特助看向幾個男保镖，你們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來。
一向是這樣分配的，大家沒有意義。
不願冒頭的彭怡咬咬牙，那女人幹淨嗎？會不會有問題？你為什麽不陪顧總進去？萬一出事怎麽辦？可她不敢提，大家都沒意見，為何偏偏你有？想證明什麽？比別人厲害？比別人有心？
槍打出頭鳥，她屹立不倒好多年，除了能力突出以外最重要的是穩住同行之間的平衡。
黃雨坐在沙發上，腰身筆直的她打開筆記本，進入工作狀态。
彭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不着痕跡的放回去，再給黃雨倒杯茶水：“今晚我們還要熬夜，你先養養神吧？”
“謝謝彭姐，”喝了一口，緊繃的狀态馬上松緩了不少，熱乎乎的氣息從胃裏蔓延到全身，舒服的不得了。黃雨開心的笑了，退去一身冰冷的精英範兒：“你總是這麽溫柔。”
“這是我唯一的長處，居然被你發現了。”
“彭姐，你為什麽不找男朋友呢？”
彭怡心裏緊了一下，面色不變的道：“和你的理由一樣。”
黃雨嘆口氣：“沒辦法，天天加班到晚上，哪有時間陪男朋友？誰願意和我這種人形機器談戀愛呢？甚至，比他們賺得多。”
“嗯，沒錯，”彭怡靠着沙發背，目光幽幽的看着傻瓜捧起杯子喝茶水。其實也沒放什麽，就是一些令人愛疲倦的粉末。
在工作效率最高的秘書部門，一旦有人從你臉上看到了力不從心，就離調職不遠了。
“趙鵬！”
忽然，一聲怒吼驚動了兩位女秘書，她們齊刷刷看向卧室，然後猛地飛奔而去！
坐在地上的女人金發碧眼，格外的美麗妖嬈，那種熱辣的風情讓她們倆學一輩子也學不來。
“把她扔出去！”顧煜用被子圍住身體，紅着陰森森的眼睛。
“是，”黃雨立刻去拉外國妞，動作粗魯，毫不憐香惜玉。
她聽得懂中文，所以順勢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時還幽怨的回頭：“煜…原來你喜歡同族人…可你的藥怎麽辦？”
顧煜拿起枕頭扔過去，失去所有風度的喊叫：“滾！”
黃雨和彭怡震驚極了，心思百轉千回的對視一眼！
這事太嚴重，必須馬上告訴趙特助！而且，敢給顧總用藥的女人也不能放了，黃雨一邊走，一邊使勁的往休息室推她：“進去！”
“哎哎…你們是他的女人嗎？為什麽這樣對我？”大大的眼睛裏全是迷茫之色，就在這時，她驚訝的捂住了嘴。
黃雨覺得奇怪，轉頭看去時被彭怡一腳踹到了後腰，狠狠地摔在地上。黃雨驚恐至極：“你……你你想幹什麽？”
所謂的好姐姐，不過是表皮過程而已。
彭怡冷酷無情的關上門，落鎖，走向已經沒什麽理智的顧煜。
容顏在國外美美的火了一把，先是偶遇白甜甜，然後她的模特過敏了，被趕鴨子上架當了一回模特。
沒想到，就這麽登上了當地的時尚周刊！
人還沒回來，風浪先席卷了各大平臺，高調的爬上熱搜，順便給《高光》帶了一波熱度，美得導演樂嘿嘿的給容顏寄兩筐大蘋果！
飛機落地了，白甜甜挽着容顏的胳膊，兩人這幾天玩嗨了，購物、酒吧、桑拿一條龍，要不是有金淑在後面拉着，容顏還可以去飙/車。
呼啦啦圍上來一群記者，被保镖和安保爛在外面後使勁的伸胳膊，就怕容顏看不見話筒：“對于這些天的歐洲之旅你有什麽收獲嗎？”
吧嗒吧嗒的問題像山一樣壓像容顏，根本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麽。
容顏優雅的順了下頭發，對着他們擺擺手，拉着白甜甜繼續往前走。遇到粉絲才停下來說說話，讓助理發簽名照。如此一來，就沒有人攔着她快速離開了。
白甜甜看着與衆不同的好姐妹：“別人都是現場簽，你卻一把把發。”
“沒，一共就三十張，”容顏知道有人接機，侃侃而談的道：“機場裏客流量大，我擔心她們因為擁擠而受傷，就提前準備了些小禮物，不讓她們有遺憾。中午我請客，你想吃什麽？”
白甜甜順利的坐進商務車裏，放下手裏的包包：“客随主便，或許能有驚喜呢！”
“對！你真是個小機靈鬼。”
車在十字路口慢慢的停下來，幾個行人追追打打的過馬路，容顏看去時，正好瞧見遠處的大屏幕在播放新聞。顧氏集團？顧煜的公司出事了？畫面裏出現幾個警察押送一個女人的過程，她對自己作過的壞事供認不諱，承認貪污了五千萬，并表示對不起公司的信任，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等等。
“奇怪，”白甜甜伸着腦袋，因為太累的關系她直接半趴在了容顏身上：“顧煜牛/逼哄哄的，怎麽會讓醜聞公之于衆？不要面子了嗎？”
“或許……他腦袋被門擠了吧？”
随着車輛的遠去，她們的歡笑聲消失在空氣中。
殊不知，顧煜的車就跟在後面。趙特助婉轉的道：“她們停在雙鶴樓了，我們要繼續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