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春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蘇澤, 她第一反應是:“你也在找琥珀?”

蘇澤微微一愣,随之點了點頭,卻将話題轉到了春來身上, “你受傷了?”

不等春來回答,蘇澤已經從撞壞的窗戶那裏伸手去抓春來, “能抓住我嗎?我拉你出來。”

春來被他這麽一拉扯, 感覺腿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周圍的海水都是血的甜腥味,身上多處被撞傷,肋骨那裏大概骨折了, 稍微一動就疼得她一直在抽氣。

忍着疼被蘇澤從窄窗戶那裏拉扯出來, 蘇澤蹲下來檢查她的傷勢,他的手剛剛搭在她流血的大腿上,卻見有燈光從海域上層向下掃過來。

春來下意識的擡手遮住眼睛, 蘇澤卻趕緊給他倆披上一件像素隐身衣,這種衣服以前春來在偷獵賊那裏見過的, 穿上之後能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有點像童話裏的隐身衣。

沒想到蘇澤也有。

像素隐身衣像件大鬥篷一樣将他們倆罩住,蘇澤在春來頭頂上無聲的将手指放在嘴唇上, 春來點了點頭。

春來卻想到,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蘇澤的第一反應是藏起來?

蘇澤将她抱了起來, 他看着挺瘦的,但實際很有力氣, 抱起她也沒有費力氣, 還能向旁邊游過去。以前她和蘇澤一起參加那個運動比賽時,蘇澤抱着她跑了很遠不帶臉紅氣喘的。

大概游出去一百多米遠的功夫,海域上層的那些燈光就降落下來了。

春來想到剛才巴士裏電視機說有救援隊的人來援救, 想必是救援隊的人終于趕來了。

蘇澤顯然也需要打探外面的情況,他将像素隐身衣輕輕的撩開一條很小的縫隙,這條縫隙擋在一叢奶嘴頭海藻後面,十分安全。

他們倆就從這條小縫裏看到了外面的情況。

只見從幾輛航行器裏走出來幾隊訓練有素的人馬,目标十分明确的奔着那輛下沉的海底巴士走去。

巴士裏的人也以為來的是救援隊的人,一直在呼救,但是這些人上了巴士之後,春來卻聽見巴士裏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聲,一蓬蓬像花朵一樣的血在水中綻開,緊接着又被海水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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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規模的殺人讓附近海域都漂散着血腥氣,連躲在像素隐身衣裏的春來都嘗到了海水中的血腥味,吓得她趕緊捂住自己腿上的傷口,但是這個小動作卻讓她覺得全身都疼了一下,肋骨那裏骨折了,讓她連呼吸起伏胸口都疼。

她咬着下嘴唇忍着痛,怕發出細微聲音吸引到外面那些人,那些人顯然不是救援隊,他們更像訓練有素的殺人機器。

那些人從巴士上将十幾具屍體搬下來,有個人将那些屍體的臉露出來,對着手腕上投影出來的照片比對,離得太遠了春來看不清照片,但是水流将他們的聲音傳播得很快,“那個女孩沒在這裏。”

春來心頭一緊,哪個女孩?唯一從巴士裏逃出來的就是她啊!

她聽見有人又說:“難道是剛才爆破地點偏離,将她甩了出去?到附近搜索一下,務必要找到她!”

這些人馬上分幾隊人馬,有組織的開始地毯式搜尋了。

蘇澤顯然也知道情況危險,将像素隐身衣拉緊,抱着春來慢慢的挪動,正巧一條大魚游過來,蘇澤借着大魚的遮擋,抱着春來游了出來。

他們在黑漆漆的海底,周圍的海壓很大,壓得本來就呼吸費勁的春來更是感覺像喘不上來氣一樣。

她以為蘇澤抱着她會向上層海域游,可是游了很久,周圍的海壓卻沒有減輕。

蘇澤是迷失了方向嗎?春來疑惑的想,但是她怕說話會引來危險,只用僅剩的力氣抱着蘇澤,減輕他的壓力。

可是随着時間的流失,她覺得渾身越來越冷,腿上還沒有處理的傷口讓她失血越來越多,身上骨折的地方在高海壓的海域裏像是有石頭壓在骨折處一樣,越來越難受。

她很小聲的:“迷,迷路了嗎……”說出話之後才發現,根本不用特意小聲,她現在根本沒有大聲說話的力氣。

“我、終端上有導航裝置……”說着,吃力的擡手摸了摸手環,卻發現手環不知道什麽時候撞碎了,早就從手腕上脫落了。

“丢了……”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身上越來越冷,已經不自覺的的說了出來:“冷……”

卻覺得抱着她的蘇澤比剛才緊了一點,好像要給她溫暖一樣,“春小姐,我會救你的!”

春來感覺到他在向一個方向費力的游過去,不知道游了多久,她都已經難受得閉上了眼皮,蘇澤才抱着她停了下來。

隔着像素隐身衣,她感覺到他好像伸手按動了什麽東西,似乎是門鎖密碼之類的東西,因為緊接着她聽見了門挪動的聲音,好像是很多年沒開啓過的門,發出了沉滞的挪動聲。

春來想看看這是在哪裏,但擡起眼皮只看見一片觸目的白色,随後眼皮就像綴着千斤重一般又黏了起來。

眼睛這一閉上,就感覺她一直被蘇澤搖搖晃晃的抱在懷裏,好像他走在一個通道裏,一直使勁跑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放到一個平整的地方,流血過多的冷和身上濕淋淋的衣服讓她更冷,整個人不自覺的蜷縮成一團。

她聽見蘇澤慌張的在翻找東西,接着她被一張毯子蓋住了。

她感覺到腿上被抹上了微涼的藥膏,蘇澤似乎在給她腿上的傷處理傷口,他也發現了她身上燙得驚人,摸了摸她的額頭,叫了一聲:“糟糕,發燒了。”

春來聽見蘇澤又在翻找什麽東西的聲音,瓶瓶罐罐的撞擊聲響起,她費力的眯着一條縫,看見蘇澤站在一個實驗臺前翻找,嘟囔着:“這裏有退燒藥嗎?”

“我應該帶春小姐到有醫療艙的房間,可是……”

“唉,退燒藥的成分是什麽?”

“咦?這裏有這種鎮定劑?”

春來模糊的看到蘇澤在試驗臺前拿着幾個小瓶子兌來兌去的,是在調配試劑嗎?

她的意識越燒越迷糊,終于還是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她被蘇澤扶了起來,“春小姐,這是我配的退燒藥,裏面還放了一點鎮定劑的成分,你喝了之後會睡着,我再帶你去找有醫療艙的房間。”

一種微甜的藥被他喂了進去,喝完之後,她就開始迷糊,是那種不可抗力的想睡覺的感覺,她連一聲謝謝都來不及說,就整個人迷糊過去了。

身上先是冷,後來是熱,熱烘烘的像是有火在燃燒一樣。

她好像又被蘇澤抱着跑了,她感覺到身子被人抱着晃來晃去的,他大概是想為她找到醫療艙。

他又跑了很久。

這裏好像有很多房間,蘇澤似乎在打開幾個房間門之後看有沒有醫療艙,他抱着她跑了很久。

當她再一次被放平躺下來,身下冰涼的瓷磚也沒有讓她熱烘烘的身子變涼快,她感覺到蘇澤的手按在她的口鼻上,似乎是他下意識的想不讓她發出聲音。

沒等她發出疑惑,就聽見外面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春來不知道這到底是在哪裏,蘇澤配的藥讓她越來越迷糊,意識也成了一團漿糊,感覺自己所在的陌生環境有點危險,但是卻仍舊陷入了香甜的昏睡之中。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是被熱醒的。

和之前發燒時那種又冷又熱的感覺不一樣,這一次她仿佛從身體深處冒火,想挨着涼快的東西。

涼快的東西?

春來一瞬間立刻想到了奧格,哥哥的身體表面總是微微涼的,那天晚上他緊緊抱着她的時候卻是那麽熱。

就像她現在身體這麽熱。

想到了奧格,春來覺得自己更熱了,仿佛有一種難耐的渴望從身體裏發出,身子也軟綿綿的,好像有巨大的欲-望在身體內尋找宣洩的出口。

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春來在想自己是不是發燒迷糊了?

睜開眼睛發現房間裏黑漆漆的一片,蘇澤似乎在操作醫療艙,他低着頭在一臺廢舊的醫療艙前擺弄着,她聽見蘇澤的聲音:“隔了這麽多年,希望還能用……”

沒等醫療艙被蘇澤修複好,房間的燈忽然亮了,緊接着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另一個蘇澤?

春來被蘇澤放在放在醫療艙後面,正好被擋住了身子,看見了這一幕。

她被燒得迷迷糊糊的腦子看見了兩個蘇澤?

那個正在操作醫療艙的蘇澤戒備的站起身子,而剛進來的蘇澤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果然在這裏,我的哥哥。”

春來這才意識到眼前進來的這個可能是蘇澤那個雙胞胎弟弟蘇簡,可是當初那個弟弟出現的時候明明看着比蘇澤年紀大啊,什麽時候忽然變得這麽年輕的?

沒等她一團漿糊的腦子想明白,她聽見蘇澤厭惡的說:“不要叫我哥哥。”

蘇簡臉上的表情比蘇澤多,連臉上的笑容都比蘇澤要深,看到蘇簡的樣子,春來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之前幾天是蘇簡在代替蘇澤!

蘇簡說到:“不叫你哥哥難道要叫你……唔,一號?”

蘇澤将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怒氣上湧。

蘇簡帶着嘲諷似的又說:“或者,我叫你希維爾教授?”

希維爾教授?

春來一下懵了,就算她再傻也總聽見這個牛-逼的希維爾教授,是個大科學家,專門研究天地生物學的,尤其在托托人研究上更是首屈一指,只可惜早早就去世了。

可能是同名的人,畢竟希維爾這個名字也沒有多特別。

蘇簡已經接着說道:“真是不公平,只不過你是先克隆出來的實驗體,就接收到了教授的大腦移植。”

“擁有了教授大腦的你,就以為自己是真正的教授,可笑!”

蘇澤的聲音裏帶着一貫的淡漠,“從生物意義上來說,我還是希維爾教授。”

“教授的克-隆體,在培養槽裏養了那麽多年,被移植了教授的大腦,你就成為完完全全的教授了?”

春來聽到這句話,簡直像在腦子裏炸了雷,她聽到了什麽?蘇澤是希維爾教授的克隆體,并且還是移植了大腦的那種?

真的是那個牛-逼的希維爾教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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