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大白了
季冬陽慢慢翻看着這疊厚厚的調查報告，逐漸明白了這一切的始末。
張小蘿生就了一副好皮囊，特別是天生的冷白皮，讓她看起來像是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的小家碧玉。所以季冬陽一直以為她從小過得還不錯，甚至她離婚時一分財産都不要，也被季冬陽誤認為是殷實家庭帶給她的自信。
但實際上，她的童年過得并不幸福。弟弟一出生，她就被重男輕女的爸爸媽媽扔到老家，給爺爺奶奶撫養。既不去看望，也不給生活費，兩個老人帶着一個小孩子，日子過得非常拮據。
但值得慶幸的是，學生時期的張小蘿，确實如同季陶說的那樣，善良單純，品學兼優。
盡管爺爺奶奶在她高三的時候雙雙因病去世，但學校念及她生活窘迫、學習勤奮，免了她的學雜費。她的班主任魏老師，還非常好心地讓她住到自己家去，解決了她的吃和住的問題。
如果沒有意外狀況的話，以張小蘿的成績，完全可以順利考上一個非常理想的大學，過上普通人的快樂生活。
但生活并不總是那麽順利，人為的意外狀況還是來了。
從來沒有撫養過張小蘿的媽媽，終于在這時候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了。而且是一個年紀輕輕、面容姣好的女兒。
正好可以賣個好價錢！
于是在高考前的幾個月，張小蘿的媽媽突然出現在學校附近，每天去給她送飯，還噓寒問暖，宛如母愛泛濫成災。
單純的張小蘿起先并沒有多想，還以為她媽媽終于悔悟了，想把之前缺失了十幾年的母愛，一下子全部彌補完，便欣然接受了媽媽的改變。
直到某一天她正在喝着媽媽送來的酒釀蛋時，媽媽突然随口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多喝點，喝多了可以豐胸，方便生養小孩。”
張小蘿一頭霧水、不明就裏，“媽！你在說什麽呀？我年紀這麽小，還在上學呢，什麽生養不生養的？”
“不小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嫁給你爸了。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要嫁人？浪費錢！趁你現在年輕漂亮，可以要更多的彩禮錢。我認識一個拆遷戶，他們家對你……”
“媽！別說了！”張小蘿直接打斷了她媽媽的話，“我現在只想好好讀書，好好準備高考，結婚的近幾年都不會考慮！”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自私？氣死我了！你不嫁人，你弟弟的房子從哪裏來？”她媽媽氣急之下，竟然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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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蘿愣了一會兒，馬上明白過來。她媽媽哪裏會突然良心發現？只不過想要逼她嫁給暴發戶，買斷她未來的璀璨人生，換一大筆彩禮錢，給弟弟買房子罷了。
她摔下碗，馬上回了教室，再也不願意跟這個所謂的“媽媽”有任何接觸。
之後她媽媽多次嘗試在校門口圍追堵截，但都被張小蘿和她要好的同學們巧妙避開了。
但她媽媽是那麽的貪婪、不折手段，得不到她這棵搖錢樹，竟然寧願毀了她，斷掉她所有美好的可能。
在高考前一天的誓師大會上，正當全校師生都在學校禮堂裏，躊躇滿志地準備誓師的時候，她媽媽突然沖上了禮堂的舞臺，當衆舉報張小蘿與班主任魏老師之間，存在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全校嘩然。
女人通常更懂得如何同性別的人的軟肋在哪裏，父母也往往更清楚如何欺辱孩子更有效。
雖然很瘋狂，但她媽媽的目的顯然是達到了，這種潑髒水式的“蕩丨婦羞恥”，确實幾乎毀掉了張小蘿。
已經沒有人在乎真相是什麽了，張小蘿一下子由全校知名的“名校種子選手”，變成了人人側目而視的“蕩丨婦”。
而那位辛辛苦苦教學了大半輩子、桃李滿天下、即将內退的魏老師，也因此而功敗垂成，名聲有了污點。迫于各方面的壓力，只好将張小蘿連夜從自己家裏趕了出去。
在接下來的兩天高考中，張小蘿的成績一落千丈，考出的分數極低，徹底失去了去名校的機會，最後被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野雞大學錄取。
這個插曲，其實季陶三年前調查的時候就有查到，不過季冬陽當時只随便掃了一眼，并沒有太在意，馬上就忘記了。畢竟當時只把張小蘿當做一個工具人罷了，現在再看，只覺得冰冷徹骨、心痛欲裂。
而這一次抹黑張小蘿的行動，則是《皓月》的女主角嚴心妍主導，她花重金收買了張小蘿的媽媽，讓她拍了這樣一段睜眼說瞎話的視頻。
“季總，您還好嗎？”見季冬陽看完了調查結果，久久沒有說話，連忙關切地問。
“我沒事，去，把張小蘿的媽媽找來！”
季冬陽的話才剛說完，一個內線電話就打進來了。
他接起電話，前臺小女生的聲音傳了出來。“季總，有一位長相兇狠的大媽，自稱是您的岳母，非要進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張小蘿的媽媽就坐在季冬陽對面，好奇地對着裏面的豪華裝潢亂打量了。
“你就是生了張小蘿的那個人？”季冬陽冷冷地問。他不願意稱面前的這個人為“張小蘿的媽媽”，因為她不配。
“是啊，女婿，我是你的丈母娘啊！今天特地來看看你上班的環境。”她從辦公室的裝潢能看出季冬陽非常有錢，所以聲音裏略帶着些讨好。
“呵，丈母娘？我跟張小蘿之前結婚後三年，你都沒來公司找過我。怎麽現在我們都離婚了，你才過來呢？”
“離婚？女婿你就別騙我了！張小蘿怎麽可能舍得跟你結婚呢？她那麽喜歡你！她跟我說，嫁給你只是為了騙你的錢，并沒有真感情，讓我不要用你來威脅她。”
張小蘿的媽媽一打開話匣子，邊噼裏啪啦說個沒完。
“但我曉得這都是扯淡，她結婚之前從來都不搭理我，但是跟你結婚之後，我只要威脅說我要來找你，她就會乖乖轉賬給我求我不要出現。小姑娘臉皮薄，在乎你，怕你知道她有個上不得臺面的媽。”
聽到這裏，季冬陽算是明白了，張小蘿哪裏是因為臉皮薄？她是擔心她媽媽這種不折手段的人，如果不安撫好的話，會再一次做出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毀掉她好不容易重建起來的正常生活和婚姻。
見季冬陽沒有應答，她繼續說了下去。
“最近這段時間，我怎麽也聯系不上她，她也沒給我轉錢了，我只好來找你了。你應該也看到了，有人花錢讓我拍了一段給她潑髒水的視頻。如果你不給我錢的話，我只好去拍更多視頻賺錢了！你應該明白後果，反正我是她親媽，我說的話沒人會不相信的！啧啧啧……”
她的舌頭和口水在嘴裏彈跳的聲音，聽得季冬陽和一旁的季陶，都感到一陣陣惡心。
“處理掉！”季冬陽終于開口了，卻是說的這樣三個字。
季陶馬上會意，招了招手，示意保安把這個惡心的女人給拖走了。
“放開我！放開我！我可是你丈母娘！”
她惱羞成怒、拼命掙紮，在被拖走的過程中，還砸碎了辦公室裏的一堆工藝品。
“你先出去吧！”季冬陽對着季陶擺了擺手。
“我先把這裏收拾好就出去。”季陶作勢便想去收拾一地的工藝品碎片。
“出去！”季冬陽的語氣不容置疑。
季陶只好默默出去，帶上了門。
辦公室裏，終于只剩下季冬陽一個人，坐在一地狼藉中，心情複雜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雖然跟張小蘿最初只是合約結婚，但在一天天的相處中，他早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
可那個誤會，像一根紮在他心上的刺，紮痛了他自己，也紮痛了一直真心對他好的張小蘿。
現在，這根刺終于拔掉了，可是，拔得太晚，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就這樣呆呆地坐了半天，直到手機微信“叮”得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原來是“螺蛳粉全球後援會”群裏，有人在分享張小蘿的美照和短視頻。自從張小蘿的黑料曝光以後，這個群裏的人少了一大半，已經好久沒有人發東西了。
他默默點了進去，發現是一個高糊的試鏡視頻，顯然已經被轉發和重新加工過很多次了。但視頻裏的那個背影還是那麽熟悉——他的前妻張小蘿。
看着試鏡視頻裏的張小蘿，在窗外暴雨的背景下，緩緩地轉身，平靜地看着鏡頭，用眼神诠釋着離開曾經深愛之人時的絕望，季冬陽的心也随之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張小蘿離開季家的那天晚上的場景，是不是也跟這段試鏡裏一樣呢？她是不是也看似平靜，但其實已經灰心絕望了呢？
季冬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關閉的眼簾讓他仿佛獨自呆在狹小又安寧的空間裏，隔絕了一些事物、人物的關系。
但他這三年來，每次傷害張小蘿時的場景，卻不斷在他眼前随機循環着。
想了很久，他最終還是拿起了電話，讓季陶馬上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這一章啦！真不容易。
從下一章開始，就要追妻了，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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