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當年的秘密
誰知電話那頭的季冬陽，表現得卻甚是冷淡，對她口中所說的這個“驚天大秘密”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
“沒興趣。”季冬陽冷冷地說出這三個字，便準備把電話挂斷。
“別挂別挂！”柳依依焦急地喊着，“是關于張小蘿的！”
季冬陽一下子愣住，停下了準備按挂斷鍵的拇指。
“好，今晚七點，我派秘書去接你。”一聽到是關于張小蘿的事情，季冬陽說出的話，字都變多了不少。
柳依依心想，終于有機會推倒張小蘿在季冬陽心中的形象了，她高興了一整天，魂不守舍，一直在想晚上該穿哪件漂亮裙子去見季冬陽，因此拍戲屢屢不在狀态，明明演的是悲傷的場景，卻掩藏不住一臉喜色，接連NG了好幾次。
到了晚上七點整，季冬陽的秘書季陶果然準時開車過來接她了。
季陶一見到她，就熱情地打着招呼。
“柳小姐，好久不見，我是季總裁的秘書季陶。你還記得我吧？上次我給你打電話約你……”
“哦哦哦記得記得……”柳依依手持一面小圓鏡，忙着檢查自己的妝容夠不夠完美，随口敷衍着他。
但“女神”能夠記住他，就已經讓季陶欣喜若狂了，他笑得嘴角幾乎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季陶一心想開慢一點，就可以跟柳依依多呆一會兒。可柳依依卻一直催促他開快一點，恨不得馬上見到季冬陽。
兩個人就在這樣微妙而又矛盾的兩種心情裏，來到了季冬陽訂好的那家餐廳。
遠遠地，柳依依就看到了季冬陽挺拔的身影，正坐在燈下。微弱的燈光映照着他完美的輪廓，憂郁又深沉。
“季總，晚上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剛才我們在路上……”
“少廢話。”季冬陽毫不留情面地截住了她的話頭，“你不是說有個秘密要告訴我嗎？關于張小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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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雖然被季冬陽冷漠的态度弄得有點尴尬，但她想到這是個好機會，還是忍了下來，滿臉堆笑，很有耐心地向季冬陽說着話。
“季總，您這樣財貌雙全、富可敵國的男人，按理說沒有哪個女人能抵得住您的誘惑，但張小蘿卻公然拒絕了你的追求，您知道為什麽嗎？”
季冬陽想了想，難道柳依依口中的“秘密”是她發現了他和張小蘿曾經結過婚又離了婚？但如果她指的是這件事的話，根本沒必要煞有介事地來告知他。
他輕輕挑了挑眉，示意柳依依繼續說下去。
“張小蘿之所以拒絕你的追求，是因為她心裏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
“哦？”
這個答案倒是完全超出了季冬陽的意料，他的眉心迅速蹙起，思考起來：張小蘿愛上的會是誰呢？葉星瀚？莫寬？還是？
不過他縱橫商海多年，也不是那種輕易就會被他人說動的人，對柳依依這不着邊際的話發出了疑問。
“你說張小蘿心裏有別的男人，空口無憑，證據呢？”
見季冬陽終于燃起了興趣，柳依依不由得有點小興奮。
“證據我當然有啦！就在我的手機裏。”
柳依依一邊從自己滿滿當當的手提包裏翻找着手機，一邊解釋着證據的由來，想表現自己有多不容易。
“我早就看張小蘿不對勁了，這幾天一直盯着她。今天終于被我逮住了機會——她把包包落在了化妝間裏。我打開包包，竟然發現裏面有個舊舊的相冊，就在最裏面的夾層裏，邊角都是破破爛爛的，看樣子應該被翻了很多遍。”
“哦？”柳依依的話馬上激起了季冬陽的興趣，畢竟他認識張小蘿這麽久了，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什麽舊舊的相冊。
之前他追“遠方的田野”真人秀時，也曾經注意到張小蘿曾經把一本厚厚的相冊悄悄塞到枕頭下面，但那時他還誤會着張小蘿，并沒有去深究這個細節。看來柳依依發現的這本就是了。
“所以你把那本相冊帶過來了？裏面有什麽？”
“呃……沒有……”柳依依吞吞吐吐地回答。因為張小蘿對包裏的東西太重視，所以她根本沒有機會把相冊偷出來。
季冬陽的臉色瞬間往下一沉，大有想立刻拂袖而去的架勢。
柳依依一看他的臉色變了，生怕他走了，連忙又補充。
“雖然我沒有把相冊帶出來，但是我急中生智，用手機把裏面的內容都拍下來了。全都是一個男人的舊照片，看樣子張小蘿喜歡他很久了，難怪連季總你這麽優秀的男人她都殘忍拒絕了。”
“快給我看看！”季冬陽冷冷地命令着。
柳依依很快就把手機遞給了他，只用了一秒他就急不可耐地打開了圖庫。
在這短短的一秒裏，他心裏已經百轉千回地思考了好幾圈：至少在他同張小蘿結婚的那三年裏，他非常确定張小蘿全身心只愛他一個人，那這個深藏在相冊裏的男人到底會是誰呢？是張小蘿最近複出後愛上了新的男人，亦或是張小蘿婚前的戀人？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猶豫着點開了手機圖庫。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發黃的、拍得不算太清晰的校園宣傳圖。
宣傳裏，偌大的籃球場上，一個少年正在夕陽的餘晖下獨自奮力投籃。由于這張照片是背光拍攝，又只拍到一個遠遠的模糊的側影，所以看不清那投籃少年的相貌。
季冬陽撇撇嘴，繼續翻下一張。
第二張照片則是一張全校大合照，一千多個學生的面孔擠在狹小的畫面裏，完全看不清面容，直看得人眼花。
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張照片帶給了季冬陽一種莫名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種奇妙的感覺稍縱即逝，他馬上又翻開了下一張照片。
這一張照片終于拍到了正臉，是方才的少年手持獎狀、滿臉不耐煩的照片，顯然是因為獲獎而被學校要求強制拍下的。
看到這張照片的那一刻，季冬陽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修長的手指也半天不再滑動了，眼睜睜看着屏幕慢慢暗下來、暗下來，直到自動鎖屏。
因為他終于發現了，舊相冊裏的少年……就是他自己。
他終于想起來了，這張獲獎的照片是他高二下學期，獲得一次物理競賽獎項以後，被班主任強制要求拍了挂在班上的，當時他還很不情願。
在那一次獲獎以後沒多久，他就被家裏人安排出國了，從此将那所高中徹底遺忘在了腦後。
季冬陽完全不知道當年那個高中學校裏，曾經有過張小蘿這麽一個人。更不知道張小蘿那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偷偷暗戀着他，甚至想盡辦法把這些照片都又悄悄印了一遍存放起來。
季冬陽再次點亮手機，繼續往後翻，更多他高中時期的照片映入眼簾：參加校運動會時的他，參加辯論會時的他、和同學們一起去敬老院做公益的他……學校發布的任何一張出現了他的身影的照片，都被重印了一次，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這套相冊裏。
他以為張小蘿對他的愛，只是從合約婚姻的時候開始，卻完全不知道張小蘿對他的愛，比他所感知到的，還要多，比他所感知到的，還要久。
坐在對面的柳依依見季冬陽愣了半天，毫無言語，表情也很難看。還以為自己終于奸計得逞，讓季冬陽厭惡了張小蘿，連忙添油加醋。
“季總，你也看到了，張小蘿對這個男人這麽念念不忘，一直随身帶着他的相片，真是枉費了季總你對她這麽用心啊！”
季冬陽沒有說話。
柳依依哪裏知道內情，以為被自己說中了，內心竊喜，又繼續聒噪個不停。
“張小蘿真是眼瞎心盲，這相片裏的男人長得又猥瑣又醜陋，窩瓜臉，水桶腰，賊眉鼠眼，渾身都透着一股窮酸氣，哪能跟……”
“閉嘴！”
季冬陽突然厲聲呵斥，把還在喋喋不休的柳依依吓得瞬間噤聲。
柳依依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季冬陽，為什麽突然就發怒了，吓得她定定坐在原地，再也不敢言語了。
季冬陽在她的手機上快速按了幾下，又把手機扔還給了她。
柳依依戰戰兢兢地接過手機，只見屏幕上只剩下這樣幾個大字。
您的手機已成功格式化。
柳依依：“……？？？”
她在心中吶喊，為什麽跟預想的不一樣？張小蘿心裏愛着別的男人，季總裁得知以後，難道不應該徹底放棄張小蘿嗎？為什麽他反而把這些照片全都銷毀掉了？
還沒等柳依依笨笨的腦瓜兒琢磨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季冬陽已經立刻下達了下一個指令。
“不許再把相冊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也不許騷擾張小蘿！否則後果自負！”
他又招了招手，把站在不遠處等候的秘書季陶叫了過來。
“季陶，你送她回去。”
“好的。”想到又能開車載着自己的心上人回去，季陶的喜悅快要從眼底蹦出來了，不過他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那您呢，季總？”
“我要去找張小蘿！”季冬陽輕聲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