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謝你今天中午送給我吃的雞肉.”他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
所以他這個人除了喜怒無常,還帶了點悶騷的嫌疑.
“哪裏哪裏!李總還不愛吃呢!”
“所以,我還是希望你下次不用送了.”李軒補充完畢後,瞌着眼有點懶散地靠将頭在椅背上.
這一答,艾欣馬上在他腦門上加蓋了個腹黑的鑒定證書.
路途中,開車司機的技術極好,坐起來很平穩.
只是暴雨不僅來得急,而且好像有種經久不衰的勢頭.
所以路上開始堵車.能見度不強的暴雨裏汽車的燈不斷的閃爍着,艾欣的心情開始煩躁,而且很想吐!
但是她沒那個膽子吐,因為這輛車的款式,她在電腦上看過,那價格比國人念念不忘的500萬彩票還要厲害.
所以艾欣盡量想點別的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次要見的是法國客人嗎?”她小心翼翼的向李軒發問.
“我不保證那兩位客人是不是還擁有其它國籍?”李軒回答的非常認真.
艾欣心裏切了一聲,但她嘴上接着道:“我不吃那個蝸牛,那軟趴趴的東西看起來就惡心死了.”像鼻涕蟲一樣.
“放心,我們今晚的菜是用法國田螺來做的.”李軒鄭重其事的宣布.
正說着,目的地就到了,以為不用吃鍋牛的艾欣松了一口氣跟李軒後面走進內置景觀玻璃電梯一直升到頂樓.
頂樓的法國餐廳是一家以精致典雅裝修為基礎,揚棄所有陳腔俗套和矯揉造作的法國餐廳.
有趣的是,這家法國的餐廳卻是由美國的一位設計師打造,風格游走于東方與西方、傳統典雅與新潮前衛、陽剛與陰柔、結構與時尚等種種相對且又相輔相成的元素之間.
李軒從左側入座.當椅子被拉開後,身體在幾乎要碰到桌子的距離站直,領位者會把椅子推進來,腿彎碰到後面的椅子時,他才坐下來.
艾欣依葫蘆畫瓢跟随他的動作,但因是頭一次,難免令人有種東施效颦的感覺.
兩位法國客人和李軒見面後,再友好的對艾欣道:“Benjour,Madame.”
這句話聽起來很像“笨豬,買單”像話嗎?要人買單還要罵人是笨豬.
所以艾欣一邊忍得青筋暴跳,一邊陪笑戰戰兢兢坐下.
因李軒有叫人有提前預約,所以他們得到的是一個視野極佳的餐廳位置---也就是落地窗前.
靠坐在落地窗前的艾欣很擔心玻璃會突然碎裂掉下去,所以她腿一邊哆嗦.一邊在心裏淚奔:為什麽這世上沒有治畏高症的藥.
幸好餐廳的角落有人拉起了豎琴,多少分散了一點她的注意力.
艾欣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笑. 随着李軒的點頭而點頭,因為事情是李軒在用法語和他們交談,而添置茶水的任務也是由旁邊的服務員完成.
她完全就是一花瓶的擺設.艾欣不由在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
突然李軒冷不丁地冒句話道:“你想得美.”花瓶也不人人能當的.
連自戀的權利都不給,艾欣狠狠地剜了李軒的耳朵一眼,因周遭高雅的氣氛逼得她要裝淑女.....所以她只能咬牙切齒地腹诽,腹诽,腹诽....然後去洗手間拿起唇彩和胭脂狠狠地把自己裝扮成一位稱職的花瓶.
艾欣化好妝回去後,桌上己經上了餐前開胃菜和湯,艾欣坐下後學着李軒一樣用餐.
還好開胃菜是Foie Gras Saute(法式煎鵝肝),搭配着甜酒煮成的醬汁一起煎,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只是法國菜太精致,吃起來很難塞牙縫.
不過法國餐廳的環境也真太好了,也令人不好意思吃飽.
在陸續在上魚和水果時,艾欣偷偷地笑了一下,幸好中午吃得多,就這麽點菜,誰吃得飽.
在悠場的琴聲中,服務員繼續端來主菜.
李軒對艾欣悄悄耳語道“中國的田螺你吃多,現在嘗嘗法國的田螺好不好吃?”
艾欣依言嘗了一口回道“別哄我了,田螺怎麽能跑出這種味來?”
李軒笑道“真是法國的田螺.我沒哄你.”
艾欣詫異道“難道法國田螺和中國田螺吃的東西不一樣.所以味道也不一樣.”
李軒笑道“這道是蜜汁田螺串,選體形較小的田螺肉洗淨,盛入碗中,加鹽、味精、胡椒粉、蛋清、小蘇打、菱粉拌勻入味,荸荠、洋蔥、青椒分別改刀成1厘米見方的丁,取竹簽洗淨,入沸水鍋略燙,分別逐個穿上荸荠丁、田螺肉、青椒丁、洋蔥丁,制成生坯.熱鍋中注入食油1000克,至八成熱時,迅速推入生坯,過油約半分鐘撈出,熱鍋中留少許油,注入蜂蜜,加适量水和鹽,至沸後用濕澱粉勾芡,推入田螺串,翻鍋拌勻芡汁,淋上少許食油就是了.”
艾欣聽了,暫時忘了腳跟在落地窗哆嗦的事,又偷偷問他,“怪道這個味兒,功夫确實比中國的炒田螺費事多了.咦!客人吃的是什麽?”跟她盤裏的肉好像有點像也.
李軒笑道“ 他們吃的是法式拿破侖蝸牛.”
“阿彌陀佛,可憐的蝸牛,如果投生在中國就好了,在中國誰家願意吃它.就算吃也是少有.現在我只能祝它們在他們的肚子裏早日安息.”
“艾欣,你超渡它們的方式不對,那些蝸牛是今天早上才空運過來的,所以用中文超渡的話,它們會聽不懂. 我教你吧!---très délicieux!”
“très délicieux!”
旁邊的服務員聽了後忽然微笑道“那小姐要不要再來一盤!”
“好!”不等艾欣回答,李軒已經幫她搶先答應了.
而對面的兩位法國客人也對她伸出了大姆指,很有贊同之意.
“是美食你就多吃點! ”李軒此刻的嘴角多了絲笑容,那是他平時少有的惬意慵懶.“相信我,它們會在你肚子裏好好安息的.”
“李軒!我吃的不是法國田螺嗎? ”艾欣有些慌亂.
“法國人通常把蝸牛稱為田螺.”
事實上蝸牛在中國也有別稱:例如水牛兒,鼻淋蟲.....
艾欣連忙站了起來就往洗手間跑.........嘔!!!!!
事後有人曾為此作詩雲:嘔吐!嘔吐!只因肚裏蝸牛無數.
----------XX年八月十九號,題款人:李軒.
備注:très délicieux!---(法語:非常美味).
作者有話要說:再霸王滴話,俺就去和小正太去公園勾勾搭搭.
傾國的腹黑
在洗手間嘔吐完的艾欣繼續在兩位法國客人面前若無其事喝點小酒,呷點小甜品.
是她不記仇嗎?----的确不太可能.
艾欣就着牆上的影子,狠狠地把手影疊在他的手上,虛拟演示了一回現場撥毛記.
一根,兩根,三四根.......
某人雖然整日西裝革履,但在衣服下實際隐藏着尚未從類人猿完全進化到人類的重大證據----手毛.
雖是薄薄的一層,但也夠艾欣有了幻想的餘地.
我撥,我撥,我撥撥撥!!!
........停!停停!.......這種情景在腦海裏幻想地太興奮了,連法國客人走了都不知道.
李軒蹙眉看了她三秒.“你怎麽一直傻笑呢!”
如果真能撥你的毛,老娘我還可以狂笑呢!
走出法國餐廳後,外面已是薄薄暮色,不開燈的車子還是很暗的,李軒頭枕椅背上,開了前車座的燈,他把頭發抹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吐了口氣,微張的唇瓣在車燈裏覆了淡淡的銀暈,勾勒着男性的性感.----真是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的真人版本,艾欣忍不住感慨.
李軒嗆了一下,看着她無語了數秒,“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
看到他的眼神殺過來,艾欣囧了.“我我.......不是有心的,我以為我只是在心裏感慨.”
然後艾欣琢磨了半天後又道:“你不能因此拿這個借口扣我工資.”
李軒有些不耐.“我像這種人嗎?”
艾欣馬上搖頭!你絕對不會是那種人-----因為你根本就不是人.
李軒揚眉.“真的.”
真的真的,你就一未進化的類人猿.艾欣一邊腹诽一邊誠懇的點頭:“唔唔!”
只是一擡頭,正好對上李軒的眼神,她的小心肝猛的顫抖了一下,這是什麽眼神啊....為啥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那些小疙瘩當然很快就被艾欣武力鎮壓了,好歹現在是下班時間,自己也回到了學姐身份,絕對不能那麽沒出息.
“對了.”艾欣只想快點離他遠遠的.“今晚我吐了,現在肚子很餓所以我要下車了,麻煩停一下車.”
車一停,她下車,關車門,動作流暢的一口氣呵成.但是松了一口氣的她又一擡頭,李軒站在她對面.
“幹嗎?”他下車幹什麽?
“我請你吃真正的田螺!其實我不明白你,其實田螺和蝸牛都長得很像.同樣有殼又同樣有那麽多的濞液.”
嘔!!!!!!!!
“要不我們還是吃蝸牛吧!”李軒從艾欣的身邊走過.“因為你吐啊吐都吐習慣了,說不定你吃啊吃也能吃習慣蝸牛.”
嘔!!!!!!!!
進了餐廳後,無常的天氣又變得陰沉得厲害,夜空中沒有星星.
“今晚吃點清淡的小菜吧!”李軒一邊說,一邊用手解襯衣的袖口,邁到窗前開了窗.
艾欣不習慣和一個男人單獨在同一個地方裏,久了就坐着別扭,但是适應之後卻覺得夏夜裏餐廳外面的草地清風徐徐,草香十分清爽芬芳時不時地能聽見蛐蛐叫.
服務員上了菊花茶,陣陣菊花的清香從壺嘴裏逸出來.
李軒執到茶壺替她倒了一杯..
貓哭耗子假好心,我才不要喝呢.艾欣原本是想這麽說的,可惜又覺得顯得自己小氣,便喝了一口.
看她賭氣的樣了,李軒反倒笑了“不愛喝嗎?”
窗外的夜風微微拂起他的發絲,有一種別樣的安逸,艾欣在燈下看見他倒茶時英俊的側面.
“有這麽一位傾國傾色的美人給我倒茶,我當然愛喝了.”她的黑眼珠子一轉,好歹找回了場子.
李軒商家出身,從小應付場面的不知凡幾,所以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态度随意優雅,“很遺憾你并不是沉魚落雁,不然咱倆就可相映成輝.”
這話自然得來小家小戶的女人狠狠地剜他一眼.
此時,李軒卻看了一下手上的表,“我沒時間吃了.”
“沒關系我有就行了.”艾欣差點熱淚盈眶了,欣慰啊,人間果然還是有希望的!
李軒聞言之後,笑容從臉上一斂而盡“祝你用餐愉快,只是別忘了結帳.”
艾欣冷汗了下,她能不能撤回那些帶有鮑魚,燕窩字樣的菜單.
“對哦!我好像有事沒做完.”艾欣驚訝的叫了一聲,從包包裏找出手機按來按去看信息後報告:“是真的有事也,我們一起走吧!”
“你的手機屏幕是黑的!”
“呃!沒電了.”
“那你剛剛在上面看的是什麽信息?”
艾欣
李軒擡手招來侍者:“把我的茶撤掉.”
艾欣連忙附和道:“順便也把我的位置也撤掉.”
李軒只說了三個字:“換咖啡.”
艾欣目瞪口呆.
李軒詫異的看着她,“我還不知道你喜歡站着吃飯.”
艾欣僵硬的面無表情的重新坐下,無比專注的盯着眼前的一碟開胃小菜.
小菜啊小菜!
你為什麽要帶上開胃兩個字!
出醜就出醜,了不起啊!艾欣悶悶的,随便對侍者又道:“幫我加多一道魚.要炸的那種.”
“慢着.”李軒開口叫住:“誰說我在這裏吃.”
艾欣愣住了.
不在這裏吃????
是中國的字太博大精深還是她理解錯意思了.
艾欣氣憤.“喂!你這裏刷不刷卡啊!”老娘錢不多,但卡多.
見她如此說,李軒又不悅起來,淡淡的提醒她:“你看我像是吃女人飯的男人嗎?”
太過分了!難道又是耍她嗎?艾欣悲憤莫名,“你都不在這裏吃了.”
“我是不在這裏吃.”李軒雙眉微揚,慢悠悠的道:“我是要他們打包讓你拿回家吃.”
艾欣淚奔!
為什麽中國的文字可以那麽深奧哩, 一個句話令她從南極奔跑到北極,還順便游了一圈地球的赤道.
冷雲
艾欣拎着打包的餐點出門,門外站着等待的李軒,外面的夜色越發的黑沉,并沒有星星的閃爍,餐廳的燈光撒盡裏亮線出去投射到他身上,但他的身影還是隐藏了一半.一雙琉璃般眼神在半明半暗的灰影中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清俊!
艾欣卻不覺得吸引,反而覺得他愈發的瘦高像蛇一樣難以近身,沒有肥肥康看起來的憨厚可親.
在跟李軒走近車場的時候,艾欣突然很想喝冰凍可人的橙汁, 她在旁邊找到了自動售貨機,投了硬幣進去,半天什麽都沒有出來.這時在旁邊的李軒從容走過去,改投了紙幣後拍了拍售貨機的後面,遺憾的是那機器還是不賣帳,對于它的不識時務,李軒狠狠地對它補上了一腳,艾欣興奮地,悄無聲息的,義無反顧四處幫他張望.
取到飲料的李軒迎着夜風的涼大笑着,仿佛放出了自己積蓄很久的欲望.
艾欣自他手中接過飲料擰開了蓋,剎那間瓶子裏面揮發的氣體令周圍連空氣都是淡淡的香.
送艾欣到她家裏的樓下,她打開了車門,外面一絲絲的小雨絲,順着風撲在李軒的臉上有些微癢難耐,令他在車燈下的眼睛格外的耀眼,魅惑着衆生.
那些曾經在心底懷念的日子,已經靜靜悄悄地回來,不複流逝.
回到家的日子是九點十五分.
走進門的李軒發現家裏的燈亮了滿堂,像極了慘白的雪地.
“差不多要訂婚的人了,”坐在沙發上的孫淩雲頗不贊同的看他一眼,“還是喜歡在外面流戀忘返.”
李軒頓時沉默下來.
孫淩雲從前面的茶幾上取過一本新印的商界周刊遞到他的手上,笑道:“幸好有你爸爸替你操心.”
李軒的目光落在封面上,碩大的紅字占周刊上,寫的清清楚楚:“金童玉女喜緣将近!”圖片配的是當時自己在公司樓下為周嘉打開車門的瞬間.
“哦?”李軒擡起頭,眉尖輕輕挑了挑:“謝謝爸爸,也謝謝媽媽的提醒.”
他繼續注視着自己的母親:“訂婚禮需要戒指吧!”
“呵呵!”看到兒子的合作,孫淩雲,心裏樂開了花:“擇時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吧!”說到底,她對自己兒子的心思還是捉摸不透.
李軒突然展顏一笑.“有勞媽費心了!現在就走吧!”
仿佛誠懇的笑容像是一種麻醉劑,讓人不知不覺地中招.
孫淩雲馬上笑盈盈進去卧室換了衣服并在裏面撥通丈夫李健的電話:“兒子難得想開要去挑戒指,咱們一家三口一起去吧!”
“真的!不過我今晚沒空,你陪他去挑,我也一樣放心!”李健挂掉手機,興奮地對對面的人道:“軒兒終于想開了,曉玲,我們的心願就快要實現了.”
聽到他的話,對面的那人擡頭對他粲然一笑,大大的眼睛汪汪仿佛盛了一輪明月:“不過,健,周嘉是我的表妹,那以你是我的誰呢?是我表妹的公公呢?還是我表妹的表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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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軒出門前重裝換了一身挺括的西服,頭發梳得齊齊整整,像是要去做什麽重要的事.
從房間出來的孫淩雲看到一表人才的兒子後眼角眉梢都染上一絲笑意.可丈夫的缺席仍舊讓她心頭壓上一塊大石.
“媽!剛剛你打電話給爸了,”李軒道,“你不要怪他,因為我們寶生和佰威的聯姻很重要,所以爸都在忙着應酬周家人.”
他又刻意在聯姻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似乎想要提醒母親,一切以大局為重.
同時,他出了門把車開來.拉開了車門:“美麗的女士,今晚請讓我為你效勞.”孫淩雲抿嘴一笑到副駕駛的位子坐好.
李軒關上車門,順手将一個打包的飯盒放到她的手裏.旋即從另一邊上了車.
“媽今晚一個人又吃不下飯了吧!”他一面說,一面伸了手幫母親将安全帶扣好.“裏面的翡翠燕窩雖然冷了,但好歹也是兒子的一份孝心.”
孫淩雲低了頭,手裏抓着那個飯盒,她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在李軒小時候,她陪着他一起吃.
再後來,上班回來的丈夫也陪着她一起吃.
一家三口對着桌子吃,連青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再後來,李軒漸漸長大無法陪她吃飯,丈夫應酬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她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做,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吃,年複年,日複日.
慢慢的,她開始習慣一個人的吃飯.
再慢慢的,她在家也不吃.......
這時車正停下來等紅燈,李軒看了一眼媽媽道:“等周嘉進門了,她以後可以天天陪着媽吃飯.”
“我盼着那一天的到來,”但是說完這句話後,她的視線在前方微微一窒,神色變得有些可怖,李軒順着她的眼睛看去後若無其事地道:“我開錯地方了,這條街出了名只賣水貨,媽!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孫淩雲忽然靜靜地說道:“跟上他們.你媽媽應該有權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誰?”
“什麽?”
“不必裝傻了,我比你先看到.”有些失态的孫淩雲厲聲喝道.
李軒深深望她一眼,一打方向盤把車靠馬路邊上停下來.
那裏有間格調高雅的會員餐廳,今晚一直說沒空的李健和一名女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若無人的親昵.
孫淩雲下了車毫不猶豫大踏步走進去,站在門口的侍應生連忙迎上來微笑着說了句:“歡迎光臨.請問有會員卡嗎?”但卻在看清她的樣子後大怔.
還在猶疑之間卻被她一手推開.跟在她身後的李軒出示了會員卡後又匆忙塞了一把鈔票到他手裏示意他不要出聲.
然後跟在自己媽媽的後面一起站在一棵高大的植物後面.
正值餐廳人少,隔間裏面的聲音雖低,但靠前聽也算清晰“我表妹配你兒子,怎麽看怎麽樣的登對,可是我呢!我有什麽?”
“你有我和寶生.....如果時機成熟,你還會平白再得到一個大兒子.....還有一個不知道怎麽稱呼的媳婦.”
“可是....你老婆再怎麽人老珠黃也陪了你那麽多年,這說得過去嗎?”
這話音落後,配得是那男人剌耳的笑聲,“你應該佩服我為什麽對着她那臉忍了十幾年.”
.......................
剎時,孫淩雲的臉變得像雪一樣白,她慢慢無力地把身子靠在兒子身上.
李軒扶住她的身子鎮定地道:“媽!我們回家吧!這裏不适合我們來.”
孫淩雲點點頭,豆大的淚珠順流而下.
拿着鈔票的侍應生剛想上前,李軒把頭一偏冷冷瞟他一眼,他只好止步不前.
對于他的合作,是再次得到另一疊紅色的鈔票.
驚喜之下,侍應生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作者有話要說:太多霸王了,我要罷工一天以示抗議。
一夜定局
第二天,城市娛樂報紙把李健和周曉玲夜會做成頭條,再附加兩人的餐廳裏的大幅圖片.報紙剛發行一小時,各種各樣的詢問打爆了寶生公關部的電話.
“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些記者只會捕風捉影,明明我們旁邊還有周家的父母在.”李健說着拿起電話讓手下去查到是誰放出這條消息.
孫淩雲問自己丈夫李健道:“健,需不需要我們開個發布會,澄清一下.”
“您跟媽那麽多年夫妻了,媽和我絕對相信爸身邊一定要有其它人在.”李軒放下報紙,臉上帶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他站了起來,恭敬地欠了欠身才出去.
李健笑,也沒答話.
周嘉到的時候正好七點半,因為孫淩雲打了電話請他們一家子一起去吃晚飯.
孫淩雲人一直在酒店門口張望,一見周嘉身後的人便笑眯了眼.
“阿姨——”
“李健叔叔的太太.”周嘉随即轉過頭替周曉玲介紹.
“李夫人看起來好年輕,李先生真是好福氣.”周曉玲奉承.
但是随即而來的鎂光燈卻把她照了個措手不及.
尖銳的問題也勁爆地抛出“李太太,你今晚和周曉玲一起吃飯是不是二女共侍一夫的日期不遠了嗎?”
原來有大批記者埋伏在四周.
“李夫人,今天是不是幫周小姐上頭打算讓她進門啊!”更有人劈頭蓋臉地問道.
周家人早就落荒而逃,但周曉玲跑不掉,因為孫淩雲看似溫柔卻出手奇重地拖着她,冷冷地附上耳邊道“進門飯都沒有吃,就想着走了嗎?”她邊說邊走,但步子走得很慢,任記者的閃光燈此起彼伏.
動彈不得的周曉玲忍氣吞聲.
“我看到新聞了.”梅子離打電話給李軒.“你真是太了解你父母的性格.”
“恩,我也在看.估計這條新聞明天就會被各大媒體無限放大,到時候栢威的股票怕是要一瀉千裏.”李軒回道.
“誰說姜是老的辣,就是可惜了周家那對表姐妹,紛紛做了家族的誘铒.不過你還真能忍,竟然忍到周曉玲有了身孕再行動.”
“那樣才好啊,周家人才有資格鬧,我媽也才能真正下定決心動用自己的權利.”也包括他自己.
就在此時,李軒又接到母親的電話.
剛踏進家門,父親的怒吼就已經傳來.
“寶生是我一手一腳打下來的,憑什麽現在要有你和我的簽名,我才能在銀行取錢.”
“就憑這個!”孫淩雲站了起來,指着桌子上散開的照片怒道.
那是一疊私家偵探拍攝的李健與周曉玲在一起的照片,片中二人肢體極度親昵.
李健瞟了那些東西一眼,有些頭痛地道:“阿雲,昨晚的事我都還沒有說你呢,我們的軒兒差點就是周家女婿,結果被你一攪,婚事吹了不說,連寶生和栢威合作的事都攪黃了.”孫淩雲當年變賣了自己的嫁妝和娘家的房子給丈夫創業,所以她也是寶生的股東,雖不當權,但對財務的支出有絕對的控制權.
“哦?對不起,我忘了周小姐肚子還有了你的骨肉.結果因為我的發現,而讓那塊骨肉少分了一杯羹真是遺憾.”
她的聲音像是閃電,徑直劈進李健的腦袋,他整個人僵在那裏,動彈不得. “這事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爸爸,”原本靜靜站在一旁的李軒過去在他的杯裏添了點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可是你們母子不是說過會相信我的嗎?”李健一愣,拿起茶杯的手指泛出慘淡的白.
李軒唇邊揚起一抹淡笑,“我們那天是相信你旁邊有人,因為你旁邊的人就是我和媽.”
電光火閃中,李健猛地站起來,想也不想,就沖到李軒的面前,咬牙切齒:“逆子,這一切都是你幹的是不是?”
李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他.
正在大叫的此時李健卻往後退了一步,因為不知不覺中,兒子竟然比他高出了許多,讓自己竟然呈現出了仰視他的狀态.
他只死死拖住兒子的手:“我跟那姓周的只是逢場作戲!她肚子裏的不算回事.兒子啊!你不能挑唆你媽跟我作對,這樣寶生會完了的.”
李軒目光緩慢但無絲毫停滞地掃過他後冰冷冷開口:“就公司重要,那我跟媽就不重要了嗎?”
那李健愣了一下,點點頭:“也重要.我保證,而且那個姓周的,只是我想吞并栢威的第一步踏腳石.”
李軒聽後,表情有些奇怪,确切是哪裏奇怪,李健也說不出來.但當李軒緩緩轉身開門後.李健擡頭定睛,猛然間他就停住了呼吸,因為門外居然站着一個他想也想不到的人-----周曉玲.
李健像觸電一樣,全身僵直,呆呆地瞪視着自己的兒子那雙深褐色的瞳仁,那裏有些冷漠.有些危險,而那冷峻的面容更在燈光下反光成一片刺目的芒亮.
這便是自以為沉默乖巧的兒子,在潛伏時冷靜得如此徹底,縱使反叛也像自不量力的蝼蟻難以憾動大樹.
自己被兒子的假相騙了多少年了,一剎那這個想法震住了李健的呼吸.兒子是什麽時候蛻變的,重生的如此陌生.
李健仿佛聽見胸腔裏某根心弦劇烈迸動的聲音,似欣喜的彈動又像是迸裂前的無望.
他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整個廳裏都浸染了濃濃的茶香.
李軒并沒有大驚小怪,只是漫不經心地擡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父親的臉,那張曾經意氣風發的臉,在此刻慢慢頹然老去.
李健的面孔扭曲起來,他像要殺人似的歇斯底裏地怒吼道“我還是寶生公司最高的決策人,就憑你媽,你以為就能扳倒我嗎?兒子.”
此時門外的周曉玲面色突然一變,她走進了大廳啪!一聲巴掌重重地掴到他的臉上,李健完全怔住.
周曉玲冷冷地道:“打的就是你,怎麽了?我們周家沒落了嗎?別忘了因為你.害得我們周家成了這個城市的笑柄.我這一巴打下去就算是我對你最後的情義.你以為你是誰?現在就一過街的耗子.”
孫淩雲鄙夷地道:“周小姐,我還小看你了.”
周曉玲恨道:“今天的恥辱是我自己瞎眼找來的,孫大夫人你放心,我肚裏的孩子不會姓李.反正大把人追我.幫他找個爸爸并不是難事.”
李健大怒:“你說什麽!”他忽然怒從心起,一把抓過她的手就是一拉.
呸!心裏泛酸的孫淩雲一口唾沫吐到他臉上:“我就成全你,我們明天就去離婚.然後再發大字報慶祝你一家三口的喜訊.最後再把手裏的股票賣給你的死對頭.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收場.”
話一出,諾大的客廳死一般沉寂,靜得甚至能聽到鐘表滴答的走動聲.李健突然哆嗦了一下,好像被人狠狠用棍子敲了一下腦袋.
周曉玲一手把他推開:“沒用的男人.你連你兒子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站在她旁邊的李軒只笑不語,落地窗外反射的霓虹燈落在玻璃上,如碎金般濺進他的眼裏,既危險也誘惑.
良久他才輕輕地道“爸爸!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話吧!大家都是魚死網破的局,而且寶生不是你的心血嗎?難道你真願意看它就這樣被你拖垮,如果你放手了,除了寶生外,你也還有一個兒子可以剩!”
作者有話要說:不霸王親們,因為你們的堅持,所以在上個星期正打算棄坑的某人堅持了下來,後面的情節更精彩.
對于霸王的親們,嘿嘿!!!先發半章測試中......看是否要再次罷工.
祝各位中秋快樂,月圓人圓錢包更圓.
美食難防
良久李軒輕輕地道“爸爸!如果你再不放手的話吧!大家都是魚死網破的局,而且寶生不是你的心血嗎?難道你真願意看它就這樣被你拖垮,如果你放手了,除了寶生外,你也還有一個兒子可以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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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兒子輕描淡寫的語句,李健暴怒地道:“你他媽地以為自己是神啊!竟然敢命令你老子.”
孫淩雲看到丈夫沉浮到最後的掙紮,突然捧着肚子笑起來:“就你這樣,你以為你還配做他爸爸.”
“我們父子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周曉玲啐了他一口“你就別嘴硬了,我人都丢了,如果你再拖些日子令我們周家股票大跌的話,你就別想我們會善罷幹休.”
過了一會,李健慢慢把臉別過去,道:“那小子到底有沒有辦法擺平這事?”他抓住了唯一的理由妄圖說服她們:“他畢竟太年輕了.”
聽到這話,李軒的唇畔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明天我會發表聲明,另外我想周小姐也很樂意和軒兒一起公布繼續合作的事宜.”孫淩雲悻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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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周曉玲)是一個很斯文,很純情的女孩子.事情不是新聞界的朋友想得那樣.......她已經有了一個交往多個月的男友,下個月就要擺酒了,所以各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