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跨洋郵件6

凜的鎮定逐漸感染了在場的人,大家立刻打起精神來分頭去做她布置的事情。首先就是把節目時間延後,這件事倒是不難,主辦的學校聽說了這件事立刻積極配合,還問需不需要有什麽幫忙的,凜便提了兩個要求,第一個便是不要把這件事洩露出去,第二是想看看他們的監控錄像。

對方自然滿口答應,在他們管轄的地方出了這樣的事故,難得凜還這樣好說話,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們都不會拒絕。

然後,就是去附近問問有沒有鮮花店之類可以購買新的原材料的地方,可惜的是附近大多都是居民區,幾個人給相熟的店打電話,對方也表示今天周末送貨的人相當多,況且路途遙遠,恐怕并不一定能在她們給定的時間內趕過來。

凜只消看着她們的表情,就知道答複并不理想。

看來,她必須要仔細地妥善地想想那最後一招了。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并不想用,不過現在的情況并不是非常有利,她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避免真的在臺上無計可施。

凜小心地收起那一團碎片似的葉子,從中仔細地挑選出還算不錯的,撫平上面的褶皺,又沾上水保持新鮮的顏色,那些被剪得最碎的她也沒有扔掉,而是細細碎碎地鋪了一盤,仔細地把它們全都安置好。

如果真的要用她想的那個方法,這些,都将會是她的制勝法寶。

她慢慢地舒了一口氣,閉上眼,開始想象自己正在舞臺上,開始了表演。

她已經感覺不到周圍的影響,而是全身心地沉浸了進去。

與相澤凜此時此刻的淡然不同,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白島靜卻有點惴惴不安。

破壞掉凜的東西其實并非她的有意計劃,如果非要說的話,或許說是心念一動更為合适,也正是如此,她才留下了一堆破綻,而并不是精心策劃讓人無法察覺。

但是她以為自己會開心或者解氣,事實卻并非如此,她只覺得現在心裏仿佛壓上了一塊重石,以為可以解放的身體反而被更深的囚禁了。

她知道,原本就對凜産生的愧疚感現在更加嚴重,她親手給自己戴上了永遠不能面對凜的枷鎖,這枷鎖甚至讓她喘不過氣,幾乎想去找凜乞求對方的原諒。

但是她又不敢這樣去做,她想這時候凜應該已經發現了她的所作所為才是,她一定不會簡單得就原諒她。

白島靜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淺野,他正津津有味地閱讀着節目單,并未發現自己女友心情的起起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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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并不是他本身太過大大咧咧,而是心思就不在自己的身上吧。

白島靜不由地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無力感。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為什麽呢?淺野明明在兩年前選擇了自己,現在為什麽還要表達出這樣的感情,她明明才是應該比凜優秀的存在啊……

可是現在的她,卻再也無法自信地說出這樣的話了。

站在舞臺上一起風發的凜,和臺下陰暗的自己,到底誰是更耀眼的存在,幾乎不必多說就可以得出答案。

所以,她才是如此地希望凜能夠和自己一樣,至少……放棄表演吧,既然已經這樣了,她願意接受一切後果,只要你放棄……

節目單上顯示下一個就是凜的表演,但是主持人卻微笑着站在臺上報出了另外一個學校的名字,面對下面明顯的詫異的疑惑,他表示“做了一些小的調整”“大家不要失望”“所有節目都會出現的”。

這是什麽意思呢?

白島靜忍不住揣測起來,她本以為報出了其他學校的名字,或許就代表着凜已經放棄,所以才會取消。現在看起來卻并不是如此。

她感到自己在恐懼,可是到底在恐懼什麽,她卻說不清楚。

直到主持人終于報出了立海大的名字,直到那個身影終于帶着淺淺的微笑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白島靜在這一刻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恐懼來源于何方——

她明白,就算她使出渾身解數,也不會打倒面前的這個人了。

當你明白你永遠敵不過你的對手,你才會有恐懼。

白島靜幾乎是面色灰白的看着舞臺,而身邊的淺野則是來了興致,仔細地看起了凜的表演。

凜面前擺了不少用于花道的東西,因為視線原因,臺下并不能看清楚,但倒是可以看見一個高挺的花瓶。

那花瓶真是好看到無以複加,琉璃色的外形配上流暢的曲線弧度,在特意調好的燈光下顯得玲珑有致,巧奪天工。

就在衆人都被那花瓶吸引的時候,凜終于伸手,拿起了一株開得無比豔麗的玫瑰,細心地修建了下枝葉。

那朵花剛好是綻開的時候,遠遠看過去,紅色的玫瑰配上琉璃瓶,簡直令人忍不住叫絕。

白島靜卻是猛地愣住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那個時候她并沒有看見那裏有什麽紅玫瑰,絕對不可能是凜帶來的原材料,難道是趁着這個時機出去重新采購了?可是就算延遲了節目,時間也并不寬裕,哪裏可以找到這麽好的玫瑰……

等等,白島靜眯起眼睛看向那玫瑰,這花的顏色,似乎有點奇怪。

她又仔細看了半天,直到凜拿出第三只這樣的玫瑰,她才終于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這不是鮮花。

換言之,凜現在在臺上表演的,是純粹的假花,就是這所學校為了迎接交流會擺上的不會枯萎的那種假花,被她拿來當做原材料了。

白島靜就算再不甘心,也必須說凜的奇思妙想的确不錯,能夠想到這方面去的,恐怕除了凜也不會有別人了。更何況,現在那假花配上花瓶,再加上凜的手藝,看起來完全不輸給鮮花的美麗。

這樣的假花,自然是只嫌多不嫌少的,凜一邊修剪一邊插花,到最後時,已是滿滿的一大瓶的紅玫瑰在花瓶中,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正在盛開,看起來花團錦簇的一大團。

在場的人都鼓起掌來,凜微笑着站起來,面沖着衆人深深鞠了一躬,卻并沒有下臺,而是在衆人的掌聲中再次坐下。

大家不免又詫異又好奇,全都緊緊盯着臺上,看她還要做什麽。白島靜也是如此,這段表演雖然算不上驚豔,卻也着實好看,不在這個時候謝場完美下臺,還要畫蛇添足嗎?

凜在衆人的目光中依舊淡定,她慢慢地把那琉璃瓶子推到一邊,重新拿了一個樸素的罐子放在面前。

那罐子就是最最普通的樣子,沒有一點花紋和雕琢的氣息,甚至還會覺得樣子畸形有些難看,通體深黑,看起來其貌不揚,對比在那個琉璃瓶旁邊,就像是美女與野獸的區別。

可是她确實把它擺在了自己的面前,在衆人驚訝的眼神中。

然後,伸手拿起來一只小小的枝條。

白島靜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停跳了一拍,她只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就是她剪地破破爛爛的那堆枝條中的一個。

那枝條被從中間剪了一半,現在明顯覺得短小,葉子也是光禿禿的只有最上面有一兩片,也是因為被揉皺的關系沒有形狀地耷拉在那裏。

——這樣的東西,她真的敢拿上臺在大家面前表演嗎?

這不僅僅是白島靜一個人的心聲,更是在場所有人感受。

但凜卻仿佛沒有意識到底下的的質疑,還是靜靜地把那株沒有經過任何修剪的枝條□了那個罐子裏。

然後拿起了第二根。

這些被人剪過的枝條看起來的确沒有什麽可以觀賞之處,可是凜還是細心地把它們的褶皺一一撫平,把它們固定成一定的形狀□罐子,擺出各種造型。就算是再難看的枝葉,她也沒有一絲丢掉的意思,而是懷着無比的耐心,把它們全都安置好。

漸漸的,底下的人群也平靜了下來,開始認真地觀看凜這一個作品。

相澤凜好像已經開始逐漸掌握了一種力量,一種可以影響他人的力量。她開始用自己平靜的心,去撫平一切的浮躁和不安,就像現在她手下的作品一樣。

明明最開始是大家都覺得難看的枝葉,可是随着越來越多地聚集在一起,擺出了特定的造型後,好像原本普通的東西也變得吸引了起來,眼神不由自主地就會注視着那裏,想看看最後到底會是怎樣的造型。

明明旁邊有一個琉璃瓶,裏面放着大把的紅玫瑰,可是現在看起來,卻好像總覺得那個作品缺了點什麽,似乎并沒有這個普通的罐子好看,可是到底缺失了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罐子裏的枝葉帶着特有的風霜感,就像是野外随處可見的小草和枝葉,有的還算完整,有的卻已經在風吹雨打中變得殘破,既沒有花朵的嬌豔,也沒有大樹的堅韌,就像是最平淡無奇的東西,卻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那是那種紅玫瑰所沒有的真實的鮮活的力量。

白島靜,已經漸漸猜出了凜的用意。

用最美麗的假象對比上最殘破的真實,就算是再好看的外表也會一敗塗地。這是一個最淺顯的道理,可是相澤凜卻用這種幾乎稱得上是震撼人心的方式,來表達了出來。

她成功了。

舞臺上,凜插上了最後一根枝條,最後做了一次調整,然後停住了所有的動作,讓這個作品完整地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

至此,她的全部表演終于宣告結束。

舞臺上放着兩盆插花作品,右邊奪目的紅玫瑰依舊奪目,可是此時再看卻已經沒有當時的那種豔麗,反倒覺得庸俗和虛假,連同整個琉璃瓶也變得虛浮,讓人難以産生好感。

反而那本來其貌不揚的罐子,現在卻有了種綠意盎然的古樸感覺,仿佛置身大自然之中,傾聽着最簡單的植物的心聲。

——這的确是最直觀也最直指人心的表演。

所有人在最初的怔忪後便反應過來,一齊站起來為這精彩的表演鼓掌。凜微笑着站起來,再次沖着大家鞠了一躬,然後緩緩地開了口。

“我知道這世界需要美麗來裝點,但我始終認為,浮于表面的美麗不如一顆強大卻簡單的心。因為後者,才是最真實的東西,也是最純粹的感情。”

白島靜如遭重擊,她幾乎要猛地抓住身前的椅子才能避免自己搖晃着倒下。凜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在全場的掌聲中下臺退場。

可是這比當面譏諷她還要令她難受,自以為的對手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存在,你所謂的小手段不僅成為了對方成功的墊腳石,更是直接變成了羞辱自己的武器。

白島靜在一片歡呼聲中坐了下來,她看見身邊淺野閃閃發光的眼睛,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就一敗塗地了呢?

她想,或許從她背叛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裕矢。”

白島靜拉住了淺野的衣角,臉上帶着連她自己也不曾感覺的勉強笑容,淺野詫異地回過頭,問道,“怎麽了?”

那幾個字就在舌尖打轉,卻好像一輩子也說不出來,白島靜覺得鼻子發酸,她忍不住好像要噴薄而出的全部眼淚,手在身側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陷進了肉裏。

不可以哭,不可以在這時候哭……她告誡自己,至少在最後,讓她來把這句話說出口。

“我們分手吧。”

決絕語句的背後,是一雙紅着眼眶的眼。

淺野裕矢愣住了,很久很久他都不知道白島靜到底是什麽意思,直到對方再次開口。

“就這樣吧……我們在一起不會快樂的,相澤凜說的對,我們已經違背了最真實的自己,所以,早點放手吧。”

白島靜努力想要擠出一個潇灑的表情,卻發現自己失敗了,她不再等待淺野的答複,便轉身走了出去。

她早就應該走了,屬于她的節目已經取消,她不應該還想方設法地留在這裏,等待着一場羞辱。

白島靜在門口遇到了小林矢月,她似乎有點擔憂地看着白島,然後躊躇着走了過來。

“靜……那個,就是你的那個曾經的好朋友……”

“嗯,怎麽了?”

“她托我把這個交給你。”

小林矢月手上拿着的,是一盤封好的錄像帶,白島靜笑了笑,相澤凜的确已經長大了。

她不需要動手,她只需要告訴自己,自己有把柄在她的手上,所以不要再犯這些錯誤就可以了。這一次她選擇對自己視而不見,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白島靜笑着接過了那盤監控錄像帶,然後找了個垃圾桶丢了進去。

她一路走回到後臺,就在所有的表演開始之前,她也曾到過這裏,然後做了一件讓現在的她後悔的事。屬于立海大的休息室裏并沒有人,但是卻牢牢地上了鎖,白島靜蹲下來,把一個小小的紙條推了進去,直到看見紙條那頭沒入了黑暗,才站起來。

這一回,她是真的可以走了。

凜換好衣服回到休息室後,就聽見有插花社的後輩叫住自己,說是看見了署名為她的名字的小紙條,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東西所以也不敢打開,據說是在休息室的地上發現的。

凜接過那張紙條,上面的确只寫了相澤凜三個字,她拆開來,白底黑字也是三個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對不起。]

凜看着那張沒有署名的紙條,然後把它一點點地撕碎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她拍拍後輩的肩,“謝謝你,今天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嗎?可以了就回家吧~”

“謝謝學姐~”後輩笑着道謝,心裏對這位和藹可親的學姐印象又上升不少。

能夠在那麽困難的情況中想到一個解決辦法已經不容易,更何況她還想到了一個能夠讓所有人震驚的表演方式,想到這裏,那後輩不由自主地說道,“相澤學姐~你這麽厲害,以後可以做一個插花大師啦,那時候你的表演一定非常非常震撼的。”

凜卻是一怔。

交流大會進行了這麽久,以至于她都快忘記自己還在為未來苦惱的事情了,做一個插花大師并非不可以,只是她始終覺得自己并不适合這個行業。她所做的表演,永遠都是靠着其內在的思想取勝,技術卻始終一般,這是必須承認的事實。

凜對于插花接觸不過兩年,即使非常刻苦努力,基礎也相對薄弱,現在作為興趣尚不明顯,一旦作為正經的職業就會遇到很大的麻煩,更何況……

凜想起了那天在看見白島靜之前,看見的那個沙畫表演。

她喜歡的并不是插花,而是充滿創造力的過程。就像是沙畫表演一樣,她對于沙畫本身并無太大興趣,可是對那不斷變化的圖案和各種藝術手法卻深深着迷。

想要自己去創造,自己去設計,就像創造插花作品一樣,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

這個想法随着後輩的玩笑話一起冒了出來,便漸漸地控制不住,凜覺得自己幾乎已經無法等待,只想着馬上去學習這些。

【當你真的接觸到的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了。】

這些話還在耳邊回響,而凜終于明白了它的意思。

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

[TO比呂士:

明天就是交流會最後一天啦,今天一起吃飯怎麽樣?

FROM凜]

[TO凜:

好,去上次的燒烤店如何?今天的表演如何?應該不錯吧~

FROM比呂士]

[TO比呂士: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要和你講啦,見面細說~^^

FROM凜]

快到和比呂士約定的時間,凜才拎着包包從後臺出來,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麽人,零零散散也是還沒收拾完的交流的學生,幾天下來大家都算熟悉,都和凜打了個招呼。

凜笑眯眯地招呼回去,臉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往門外走去,剛站定就聽見一個聲音從後面叫住了自己。

“……凜?”

凜回過身,面前站着的人正是淺野裕矢,看見她似乎有點驚喜又有點不知所措,好像不知道該上前還是後退。

凜不動聲色地保持着距離,微微點頭示意,“真巧。”

還是疏離有禮的語氣,卻硬是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一大段。淺野張了張嘴,覺得自己有一肚子話想說,此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舞臺上凜的風采猶在眼前,對比着面前的人,他只覺得自己好像跌到了地底。

“我……”他猶豫了半天,卻選了最不應該說的一句話說出了口,“我剛剛和靜分手了。”

話剛出口他已意識到不對,可是此時卻沒機會讓他反悔重來,面前的凜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絲動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低聲說道,“我很抱歉。”

再無其他。

淺野裕矢忽然覺得深刻地理解了那句“最痛苦不過從此陌路”。

變成陌生人,才是最難過的事,一面是從前的種種,一面是今日的種種。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對比,才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從前,是她千方百計地對他好,是她努力讓着他哄着他,可是現在,是他在她面前擡不起頭來。

相澤凜,早已不在意淺野裕矢了。

似乎是覺得兩個人沒話說又站在這裏頗為尴尬,凜便開口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好意思。再見。”

淺野裕矢看着她,卻不願意說出那兩個字。

再見一旦出口,他們就真的再不會相見了。

“凜。”

淺野還出神,冷不防一個聲音卻把他喚醒,也讓凜轉過頭幾乎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笑盈盈地看向了來人。淺野已近有種不好的預感,能夠叫凜名字的人,關系自然不必多說。

來的人和他們年紀相仿,一頭藍紫色的頭發,戴着眼鏡,彬彬有禮卻又不顯得過分呆板,整個人挺拔沉穩,光看就知道氣質不俗。

淺野眼看着凜微笑着牽過對方的手,然後低聲說了幾句什麽,對方也微笑着回應,兩個人的眼中都只看得到對方。

“這位是……?”那人注意到他被忽略在一邊,便出聲問詢。

淺野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敢在凜之前開了口,幾乎是搶着說道,“我是凜的前男友。”

凜看着淺野,沒有一絲表情。

柳生卻是眯着眼睛看了他一會,然後笑了笑。

“幸會。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淺野懷疑地問道。

“怎麽會不知道,”柳生笑地風輕雲淡,“畢竟,如果沒有你的有眼無珠,怎麽會有我現在的幸福。”

柳生牽着凜的手,臉上還挂着微笑,眼神卻已經說明了一切。凜站在他身邊,冷冷地看着淺野,幾乎能戳穿他。

淺野裕矢終于明白了白島靜的失态的原因,因為他們永遠不會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一個人如果沒有虧心事,便會坦坦蕩蕩,如果內心強大,便不會輕易動搖。

他們,從一開始就輸了,并且永遠都不會翻身。

淺野慘淡地笑了笑,最後看了一眼凜,然後對着柳生點了點頭,“……是我失言,對不起。”

柳生毫不在意地一笑,“沒關系。”

“那麽……”淺野慢慢地往後退去,他感到風不斷地吹過來,迷蒙了他的雙眼,他好像一直都在風中奔跑,風往哪裏吹他就往哪裏跑,卻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去的地方和想要陪在身邊的人。

“……祝你們幸福。”

那些曾經受過的傷,那些曾經留下的淚,終于在今天随着風一起飄走,散落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凜緊緊握住柳生的手,覺得無比的安寧。

我們會幸福的。

她無比确定地想着,身側熟悉的味道充斥了整個空間。這是她一直以來都依賴的味道,也是讓她不斷前進的味道。

街道的櫻花在風中紛紛揚揚的飄下,飛舞着的櫻花散落在肩頭,柳生面對着凜替她細心地摘下,然後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

“比呂士,你沒吃醋吧?”

“怎麽會,”比呂士笑了笑,“他沖着我挑釁,不會碰到我分毫,只會傷到他自己。”

凜伸手摟住柳生的腰,整個人都埋進了對方的懷裏,好像被柳生包圍了一樣,滿滿都是安心的情緒。

“比呂士,我喜歡你。”

櫻花樹下,少年和少女擁抱在一起,男孩低下頭,去親吻女孩被櫻花染紅的唇。手與手相觸的彼端,就是對方的存在,心與心相連的位置,就是對方的身影。

“我也喜歡你。”

所以,我們會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多麽甜蜜而美滿啊~多麽肥的一章啊~

最近JJ又迎來了大抽抽時代,如果看到收藏夾裏我更新了,但是目錄又顯示不出來的話,把地址欄的成my再刷新就可以看哦,大家麻煩下啦!不要和抽搐的JJ一般見識~祝各位看文愉快~記得不要霸王我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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