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獨家發表

李雙全跟鄭瑤兩個人灑脫得很,辦完那不算婚禮的婚禮, 就跑去旅游去了,給賀林奈留了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賀林奈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開會事業中, 間或跟祝文頤用微信吐槽:【她們倆太不負責任了!我每次都給李雙全擦屁股!他們還不領情!】

祝文頤看戲吃瓜:【聽上去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要習慣。】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來習慣?】

【……】

【說真的,我覺得我需要一個助理。你要是不來, 我就只好找年輕貌美膚白腿長的小姑娘了。】

【你是說我不夠漂亮?還是皮膚不白腿不長?現在就開始嫌棄我了啧啧啧】

【沒有沒有沒有, 說美還是我文美,我這是嫌棄自己不夠年輕, 配不上你。】

兩個人插科打诨了幾句,各自來了工作和任務, 于是都忙自己的去了。

話是這麽說,祝文頤放下手機之後,心裏卻突然有點好奇。賀林奈每天都在忙些什麽呢?她前幾天一直在醫院裏“做義工”,在她的下屬或者合夥人眼中, 會不會也是同樣的不負責任和惹人厭煩呢?

賀林奈的公司還是醫藥圈的, 不管是哪個部分, 祝文頤都還算熟悉。因此在賀林奈提出了助理的邀請之後,祝文頤很認真地在考慮一個可能性。

畢業之後去賀林奈的公司工作的可能性。

已近研三,全部的人都在詢問她未來打算怎麽辦,只有她自己一直茫然着,覺得那條路都好,反正餓不死。

這種茫然狀态非常微妙,明明知道該去考慮了,但就是不願意去想,似乎想永遠地保持這樣。加上最近賀林奈的出現,總讓她有一種活在夢裏的不踏實的感受,因此這個問題更是一拖再拖。

然而随着賀林奈無意間的一個提問,甚至可能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她開始謹慎地思考這個問題,将“工作,并且在賀林奈手下工作”這個選項的優先級提升了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而已,但對于她如今凝固的生活狀态來說,可以算作是一種不小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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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是愛情至上主義的又一次勝利。

于是在高教授再次問她去向的時候,她第一次有了比較确切的答案:“也許會去工作吧。”

高教授也是第一次聽到祝文頤表态不那麽模糊的時候,還有些吃驚,說:“有想法了麽?需要我寫推薦信嗎?”

祝文頤笑了笑,說:“還在觀望,需要您幫忙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客氣的。”

高梅點了點頭,說:“你心裏有主意就好,我就怕你糾結着糾結着,就把這一年蹉跎過去了。我見過不少學生,畢業前搖擺不定,結果待業一年之後又考研或者找工作的。”

祝文頤笑了笑,回答:“不會的。”

祝文頤與魏青城交換了聯系方式之後,鮮少聯系,比老同學還要淡漠。

祝文頤推測,是自己委婉地拒絕了魏青城再續前緣的念頭之後,對方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所以幹脆不聯系的緣故。

要是跟魏青城聯系頻繁的話,祝文頤自己也會慎得慌,因此樂得自在,連對方的朋友圈都不點贊,隐身起來當個透明人。

因此在收到魏青城的微信的時候,祝文頤還有些驚訝。

【在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祝文頤猶豫了一下,回複了:【在】

【現在方便接電話嗎?還有,能不能把電話號碼給我一下?】

現代社會是一個推崇文字溝通的社會,因為淡漠、疏離,有足夠的時間來雕琢反應。除卻極為特殊的情況,大部分年輕人應當都是更偏愛文字的。

因此現在應該屬于特殊情況了……

祝文頤将電話號碼扔上去,立馬手機就響起來了。

魏青城的聲音仍然輕輕的,語氣中卻帶着一絲焦灼:“祝文頤,你上次說你在三醫實習對麽?”

“對。”

“三醫腫瘤科出名,但是挂專家號也難。我就想問一下,你有沒有這方面的人脈?”

“嗯……啊?”祝文頤重複道。

“啊抱歉,我沒說清楚……我媽媽前幾天剛剛确診腫瘤,我找了好多人都沒辦法搶到一個月以內的專家號……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打電話問問你……是我太着急了,是不是太麻煩你了?那就算了,抱歉……”魏青城說着,能夠從聲音裏聽出來很痛苦。

祝文頤頓了一下,立刻回到:“沒有沒有,我只是一下子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也不要着急,我去問問護士大姐,她們熟,門路多。對了,你媽媽是哪個部位出問題了?我好對症下藥。”

“咽喉癌。”魏青城說,聲音像是從嗓子裏憋出來的。

祝文頤一愣。

家裏人生病的事情誰都不希望遇到,可偏偏無處不在。祝文頤就是因為這個,立志當個醫生的。

爺爺當年駕鶴西去,也是因為這方面的疾病。這可真是……孽緣啊……

祝文頤幾乎一瞬間就紅了眼眶,信誓旦旦:“行,交給我吧,我肯定達成任務。”

魏青城疲憊道:“那麻煩你了。”

挂了電話,祝文頤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倒不是因為魏青城,只是生老病死再一次被平鋪直敘地展示在眼前,讓人有些無所适從。祝文頤搖了搖頭,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見科室裏的資深護士對她打招呼:“小祝啊,最近實習怎麽樣啊?有沒有特別累着?”

祝文頤咬了咬下唇,說:“挺好的……那個,李姐,你知道最近張醫生安排緊嗎?”

李護士說:“怎麽?你喉嚨不舒服?那也用不着找專家嘛,我給你整整就成了。”

“不……不是我,是我同學的媽媽,确診,咽喉癌。”祝文頤說。

張醫生就沒有安排不緊的時候。

身為一個著名醫院裏的坐診醫生,專家號能排到三個月後。很多人為了加個塞不擇手段,送禮的求情的數不勝數,你一個非親非故的實習生,憑什麽排到前面?

一番話說得祝文頤無地自容,覺得自己似乎太自以為是了。只顧着跟此刻的魏青城感同身受,而完全忘記了自己算不上什麽。

好在李護士最後話鋒一轉,漏了零星半點的希望出來:“聽說張醫生最近有個病人缺一種很新型的藥,國內怎麽都搞不到,醫藥公司倒是有,但是有市無價。你要是能幫忙把那玩意弄來……”

李護士說的這種藥品祝文頤也知道,最近賀林奈就在鼓搗這些,每天淩晨拽着洋文跟外國人談判,英語說得比自己還溜。

得,對比起來,自己考的英語證書跟廢紙似的。

總之一句話,藥還是好辦,就是祝文頤不知道怎麽對賀林奈開口。

馬杏杏給她出主意:“小賀姐姐那麽喜歡你,你對着她裝可憐就好了,保管有用!姬佬就吃這一套!”

出完主意又勸:“不過,你為了舊情人的媽媽去求她辦事,小賀姐姐心裏能好受嗎?這個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行動。”

馬杏杏也不是傻子,從心裏摘清楚對祝文頤的念頭之後,火速看清楚了形勢——每晚看着她倆進同一個房間,再看不清那只能是瞎子了。

祝文頤琢磨了一下,說:“我們倆的爺爺也是這麽個病,是人都有同情心吧……再說我跟魏青城妥妥沒啥的,這飛醋也能吃?總之我覺得應該沒問題的。”

馬杏杏想起那天晚上在客廳裏的對峙,無奈地聳了聳肩,說:“你可以親自試一試。”

祝文頤将信将疑,說:“我覺得不會的,我找個機會就跟她說一下。”

祝文頤心眼實誠,說“找機會說”,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直接提出來了。

賀林奈坐在床上,一邊脫褲子一邊往床上挪,說:“你要這藥幹嘛?老板采購?那我給你勻兩只。”

竟然要靠“勻”,那說明也不是很寬裕。

祝文頤搖了搖嘴唇,說:“不是,魏青城他媽媽得癌症了,讓我想辦法挂個專家號。張醫生最近缺這個……”

在描述這一層又一層關系的時候,祝文頤在賀林奈的注視下,竟然罕見地有些心慌。

都是要就寝的時間點了,卧室裏沒開大燈,只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亮着。燈光暧昧地照在賀林奈的臉上,連一半都照不亮堂。

賀林奈一直沒說話,祝文頤心想:這該不是生氣了吧……

她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麽沒有聽馬杏杏的,對賀林奈的性格做一個更加細致的評估之後,再提出要求。

“那個,不是因為是魏青城的媽媽我才說的,主要是癌症吧……唉……”

賀林奈沉吟了一會兒,問:“你為了魏青城的媽媽向我開這個口,也用不着這麽小心翼翼的吧?”

“欸?”

“你肯找我幫忙,說明你心裏坦蕩。我難道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賀林奈笑了笑,說:“不過你提起魏青□□字,讓我不高興了,下次別提了,我覺得我要吐了。”

祝文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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