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不會再離開你
當東魁等到其他魔修來報,再慢悠悠的走到魔洞時,便看見鬼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上貌似還壓着個人。
“……”
跟在他身後的魔修們探頭探腦,因為唯一的洞口被魔君給擋住了,他們也看不真切裏面的情況,不過那肆意的魔氣卻是絲毫也感受不到了。
呼,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知道危險已經解除了,幾個魔修就開始躲在後面看好戲了。都聽說這鬼哭從凡人世界裏帶了個人回來,關進了魔洞。而現在魔君都還沒有出手,鬼哭就已經被搞定了,還是在自己主動跑到這魔洞裏之後,一切結束的。
他們都很好奇這魔洞裏究竟關的是什麽人,想知道這鬼哭帶回來的普通人到底是有什麽特別,可以讓一個發狂的九幽玄魔停止暴動。
貝耘天艱難地擡起頭來看向那站在洞口,背着光瞧着自己的人。雖然看不真切他的臉,不過他也能猜得到對方肯定對他和岚臻這樣怪異的姿勢感到很驚訝,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岚臻就是死不肯放手啊,他又是推也舍不得,罵也舍不得,只能任由這已經被整的變成一顆玻璃心的小子任性地抱着自己。
岚臻已經這麽慘了,他不放開胸懷溫暖一下他,豈不是太沒有人性了。不過,他自己是這樣想的,別人看到他們這樣估計是要誤會的,為了自己的清白還有之後與妹子交流着想,貝耘天開始慢慢挪動自己的身體,想把自己從岚臻牢固的臂膀中抽出來。
不過他每動一下,岚臻的桎梏就堅硬一分,甚至摟地更緊更用力,覺得自己快要被抱斷的貝耘天,最後只得放棄抵抗,尴尬地對東魁笑道“沒辦法,我這兄弟與我久別重逢,太激動了,呵呵”。
“……”抱得那麽親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關系不簡單,這種欲蓋彌彰的解釋,簡直是坐實了兩人之間确實是有問題的。
東魁細細打量貝耘天那張可愛的小臉,眼睛又瞄了一下那嵌進牆壁裏,被打的元神都快散了的獄卒,顯然鬼哭來的時候,這獄卒正想對這人做些什麽,惹惱了他。
大家都清楚這魔洞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凡是被關進這裏的人,都逃不過獄卒的蹂、躏,而鬼哭居然為了這次任務的對象而對獄卒出手!鬼哭以前是從來不會關心被他抓進來的人,會被怎樣對待的,這次盡然發了這麽大的脾氣,瞧他們倆的關系,估計就是那種關系了,喝,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這次真是要多謝這位小兄弟了,我這屬下時不時就會因為魔氣不穩而暴走,這給我們所有人都造成了很大困擾,本君代表所有鬼煞門的兄弟感謝你”東魁溫聲贊許道。
“……”
“……”
在外面聽見魔君這樣好言好語講話的魔修,全都在心中升起一陣惡寒。東魁能成為魔界現在唯一的魔君,其心機手段完全是他們望塵莫及的,要不然怎麽會直到現在為止,也就只有他一個九幽玄魔。這魔界能說一不二的人,只有他一個。
“屬下?等等”想要做起來,卻還是動不了的貝耘天疑惑道“岚臻什麽時候成了別人的屬下了,這怎麽可能!”岚臻是皇子耶,還是差點就要成了皇帝的太子,這樣子尊貴的身份,就算後來落了難,那股子傲氣也不是随意就會給人當屬下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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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老熟人啊……心中有了一番新的計較,東魁頓時又訝然道“原來你是鬼哭的好友啊,真是太好了”。
“……”鬼哭又是個什麽鬼?這名字就跟他打游戲時遇見的終極boss一個感覺。
“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失憶了,我也是想了好多辦法也沒有幫他找到家人,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給他起了個新名字。鬼哭的真名是叫岚臻啊,好名字,呵呵呵”
“……”明明是你給自己找了個免費勞力加高級打手好不好,想想鬼哭被魔君帶回魔界以後,被派出去執行的各種危險任務,能把往死裏折騰人說成委以重任,魔君真是好樣的,不愧為他們魔界第一奸詐之人,真要跟他多多學習才是。
帶着一股子對強者的狂熱膜拜,心眼也是黑得很的衆魔修,全都認真地學習東魁現場教學地忽悠人的本領,好見識這心計毒辣的魔君的好本事。
“等等……”心裏面一道靈光閃過,看着那人的灰色衣袍,貝耘天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身衣服“從齊天門帶走岚臻的就是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帶走岚臻”一想到就是這家夥害的自己找人找了這麽久,貝耘天就有點氣悶,如果當時自己能早一步,岚臻說不定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怪模樣,都是這家夥壞的好事。
“……你當時在場?”難道這小子也是齊天門的!
“我看到是你把岚臻從那個邪乎地方帶走的,喂,你當時幹嘛把他帶走,我馬上就要找到他了你知不知道,害得我找他找了這麽久,他現在又是這副樣子,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貝耘天怒瞪着眼問道,心裏面頓時覺得一陣委屈,那段日子真的是太不好受了。
越來越覺得這人有意思的東魁,呵呵笑道“當時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的岚臻早就被齊天門那群敗類給殺了,你知道當時岚臻是怎麽個情況嗎?”
“……什麽情況”心裏越來越不安的貝耘天艱難開口問道。
“他被扔進萬屍窟裏受盡折磨,雖然練成了九幽玄魔,但是卻記憶受損,若不是我一直看不慣齊天門那群僞君子,那天正好想要去教訓他們一番,也不會及時救下馬上就要被齊天門滅殺的岚臻,後來我也是悉心照料他,要不然你現在就見不到你的岚臻了”東魁邊說邊慢慢走到貝耘天身旁,蹲下來,看着他的小臉一時間忽而憤怒,忽而悲傷地輪流變化,心裏覺得真是有意思極了。這魔界裏,好久沒有見到心思如此單純,把所有的想法都寫在臉上的人了。
真是讓人忍不住期待讓這張小臉露出絕望地表情,或者是将他的心也給染黑之後的樣子啊。
靠在胸前,阻擋在自己與岚臻之間的雙手,緊緊地抓着岚臻的衣服,微微發抖。
見貝耘天情緒不穩的樣子,東魁又下了一記猛藥道“他現在不僅記不得以前的事,還因為之前造成的創傷,忽然就會情緒失控,繼而魔氣暴走,破壞一切他遇見的人事物,今天他也發作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制止他的,為此我要好好感謝你,謝謝你讓岚臻沒有因為又一次的發作而令自己受傷”。
“……受傷?”貝耘天抖着唇問道。
“每一次發作,他的元神就會受一次傷害,我也是想盡了辦法,可是還是沒有辦法治好他”東魁皺眉苦惱道。完全把自己就是誘發岚臻暴動的真兇這個事實,給撇的幹幹淨淨。他利用法訣,引出岚臻心底所有的黑暗,讓他被黑暗所驅使,引得元神不穩,這樣循環往複,早晚有一天,那隐藏在最深處的秘密會被他挖出來,被他摧毀殆盡。
“真的沒有辦法治好他了嗎?”眼中一陣濕潤,貝耘天的心就像被擰得跟麻花一樣疼。岚臻到底在那個鬼門派裏受了多少苦啊,如果他能早一點帶他走,就不會是這樣子了。
“哎,我不知道該如何救啊”嘆氣一聲,東魁又語重心長道“這一次多虧了你啊,以後岚臻他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啊,說不定有你在,他就會慢慢好起來的,他對你很不一般,只要你才能制止他”。
緊緊抓着岚臻的衣襟,把頭深深埋進他的肩膀,貝耘天難過地沒有再出聲。是不是他身邊的人總是要因為他的疏忽而出事啊,為什麽自己就是沒有好好照顧好岚臻呢!
如果他沒有拉着岚臻一起入那個鬼門派就好了,這樣就什麽也不會發生了!
十分滿意貝耘天的反應的東魁,對着外面的魔修招了招手。
那些平日裏一個個拿鼻孔互噴的魔修,在絕對的王者面前,全都乖乖地,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實力比不過人家,心計又算計不過人家,那還得瑟什麽,當然是要乖乖聽話啊,要不然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雖然乖乖聽話也不見得就能平安無事,只盼魔君不要把他的陰謀詭計用到自己身上就成。
按照魔君的指示,打算把岚臻拉起來,再将他擡回去的魔修,卻是怎麽拉也掰不開那人緊緊抱住貝耘天的雙臂。
最後沒的辦法,只好把兩個人一起擡回去了。
期間貝耘天也不是沒有發現他們正在做什麽,如果換了平時,他一定會不好意思的,叫大家停手,然後非要等到岚臻自己清醒之後,才會讓人自動把自己給放開。他舍不得別人對岚臻動粗。
可是,現在他的心裏很亂。
貝耘天只想任由岚臻抱着自己,如果這是能夠平息他傷痛的唯一辦法,那就由着他去吧,被人擡走就擡走,丢臉就丢臉,只要岚臻覺得這樣舒服,他也沒有意見。
看着二人緊緊摟抱在一起,被人擡出去的架勢,東魁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病态的淺笑,看來自己這邊多了一個可以控制的籌碼了。
這小子就是凡人一個,拿捏他太簡單。雖然不知道這二人與齊天門有什麽過節,不過,他也沒興趣知道那個做了婊、子,還想給自己立貞潔牌坊的門派,到底和這二人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哼,那樣的玩意,還真以為自己有了那麽多踏天就能橫行整個修真界了。切,一群烏合之衆,只知道走捷徑,之後才想到要提升心境,哪像他們魔修,若不練好魔心,就別想跨進魔界一步。以他一個九幽玄魔就能與他們平分秋色,哼,他的實力可是實打實鍛煉出來的。
那種邪正不分的門派,能不招人恨就怪了。對于那個惡心的門派,完全不想搭理的東魁,連去找麻煩都懶得去,那一群人,不用他出手,就會自取滅亡了,若不是這次為了進萬屍窟裏吸收那濃厚的戾氣與煞氣,他也不會跑那一趟。雖然被人捷足先登,錯過了,不過,卻是弄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呢。
因為瞧不上齊天門,一時疏忽大意,沒有去細查事情原委的東魁,犯了他有生以來第一個致命的錯誤。
人往往在心高氣傲,以為自己已經掌控全局的時候,一敗塗地。
如果他有那麽認真一點,派個人去查查貝耘天的底細,就不會全然無知地,給自己眼皮子底下紮進了一根刺,到他想拔的時候,卻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緊緊摟在一起的兩個人,被人搬進岚臻的房間,随意放在地上,這些魔修除了怕東魁以外,其他人若不是你技高一籌,是完全不會拿正眼瞧人的,若說有,那也是因為他想算計你了。
所以把人擡進屋裏以後,就當完成任務的魔修,也就不當回事的,把人弄地上,走人了,至于那個岚臻會抱多久,這凡人又是否經受的住地上的寒涼,那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雖然岚臻現在是魔界唯二的九幽玄魔,但是魔氣這麽不穩當,大家也都知道這人是用什麽法子修煉的,東魁魔君也沒有避諱大家這件事,所以大家心裏都十分清楚,這人早晚會死的,不趁現在找機會榨幹他,才是對不起自己呢!
至于那個能夠制止岚臻發狂的凡人,看樣子他與這九幽玄魔的關系匪淺哪,如果成為了他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就不好了。但是一個凡人而已,到時候如果礙事,弄死他不就得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好棋子兼眼中釘的貝耘天,默默地躺在地上,緊緊依偎在岚臻懷裏,只希望這個人可以早點恢複如初,他不想再看到他受傷害,這一次,他絕對不會離開他半步,他會一直陪着他,只要岚臻能健健康康地活着,要他做什麽都是願意的。